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是誰?

時間來到了午後,在一頓簡單的飯菜之後,空向薛蓮表達了告辭之後,離開了貴府。

走在玉京台上,派蒙看著冷清的廣場,又望向遠處還在戒嚴狀態的倚岩殿方向,心有余季道︰「旅行者,我們為什麼不就住在貴府呢?」

「那麼大的房子,不對,按璃月的話說,是宅邸,完全可以夠我們住的吧?」

「你為什麼拒絕了?」

空斜了派蒙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會注意力全在那些吃的上面了吧?」

「嗯?那麼好吃的東西,我多吃了一些又怎麼了?難道你們聊天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空給了派蒙「你果然如此」的表情,開始解釋︰「薛蓮說她並不是貴家的掌舵者,那位歐陽才是,如今我們雖然嫌疑被排除了,但是畢竟身份還不算太清白。」

「如果那位七星歐陽在,那我們住在貴家也可以,畢竟這也算是一種保護,但是那位歐陽不在啊。」

「如果後面歐陽回來,因為這件事情怪罪那位幫助了我們的薛蓮怎麼辦?」

「所以我肯定要拒絕啊。」

「哦。」派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她又像是察覺了什麼一般的奇怪道︰「欸?旅行者你為什麼突然對璃月的人情世故這麼精通了?」

「我一直很聰明的好不好?!」

兩人又開始了日常的拌嘴。

邊說邊走,順著台階一路向下,兩人來到了往日里人山人海的緋雲坡主干道。

不過今天的情況和往日里並不一樣。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但和往日里的情況還是少了很多。

且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很少露出笑容。

「這里和我們之前來過的那次比起來,好像‘冷清’了不少。」派蒙情緒也有點不高的樣子。

她降低了飛行的高度,來到與空齊平,在他的耳邊說道︰「看來璃月的百姓,對于神明的死去,還是很傷心的。」

空看著眼前的一切,抿著嘴,並沒有說話。

兩人的方向是吃虎岩,他們想去萬民堂找一找香菱。

畢竟是很久沒見的朋友了,在這基本陌生的城市里,也沒有別人可以相聚了。

呯——

嘎吱——

冬——

正走著,在路過一家茶館的時候,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飛過一道黑影,緊接著耳邊傳來了嘈雜的桌椅挪動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定楮看去,才發現從眼前飛過的是兩名男子。

而此刻茶館中也沖出了三個壯漢,他們手中拿著茶館的板凳。

為首的人對著躺在地上的兩人惡狠狠的罵道︰「李柱你個孫子!岩王爺怎麼可能死呢?!我打爛你的嘴!」

說完,就拎著板凳沖了上去一頓打。

邊打邊罵道︰「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不僅說岩王爺,你丫居然還說這是七星的陰謀!」

「我可去你的陰謀!」

「你個孫子你忘了你家女圭女圭為什麼能上學了?還不是歐陽大人辦的學校?!」

「老子家女圭女圭還沒這待遇呢!你倒好,還胡言亂語!滿腦子全是陰謀,老子今天本來就不痛快,看我不打死你!」

「讓你亂傳謠言!」

壯漢一邊罵,一邊打,跟著壯漢的兩人也同樣拎著板凳對著兩人暴揍。

可憐的李柱和他的同伴只能雙手抱頭蜷縮起來,口中大喊著「救命」卻無人來幫忙。

王德發狠狠地揍了對方一頓後才松口自己手中的板凳。

他看著周圍聚過來看熱鬧的百姓,指著地上的李柱對著所有人道︰「父老鄉親們評評理,這李柱居然說岩王爺是被七星暗害的,你們說,他還是個人嗎?!」

嘩——

圍觀群眾一听是這麼回事,瞬間嘩然。

其中一位年過五十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上前來,對著躺在地上裝死的兩人就是一口濃痰。

he,tui~

「呸!七星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害岩王爺干什麼?!」

罵完還猶不解氣的踹了對方一腳,「沒良心的東西!呸!」

有了第一個,自然也有第二,第三

「刻晴大人早些年給我們緋雲坡多少百姓出資蓋房子,你要是眼瞎,你可以去看看如今的吃虎岩,還有旁邊的那塊地,這是救了多少人的命,你個喪良心的玩意!」

「就是!」

「而且如今的刻晴大人還在外面給璃月大地上每個村落都修路!那是多大的工程,我之前去我表姑家的時候,都差點不認識了!如今通了路,我表姑都能提著做好的手工來璃月港販賣了,這又是多大的德?這樣的七星,怎麼可能去害岩王爺?」

「對對對!這樣的七星不可能去害岩王爺!」

「別說玉衡星大人,凝光大人做的也很好啊,每年都會按照實際情況修改律法,光這一點,咱碼頭上的工人得了多少好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差點沒用唾沫星子將李柱兩人淹死。

躺在地上的李柱見犯了眾怒,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居然忍著全身的疼痛,梗著脖子大吼道︰「七星,又不是只有天權和玉衡星,也,也許,是別人呢?!」

嘩——

這樣驚人的言論,讓圍觀者再次嘩然。

王德發撿起剛才扔掉的板凳,瞪著大眼對李柱罵道︰「你個孫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意思,是要怪歐陽大人了?!」

「我就說了怎麼了?」氣血上腦的李柱也是豁出去了,他大罵道︰「天樞星都離開璃月多久了,誰知道是不是憋著什麼壞!」

呯——

哎呀——

王德發沒有一點猶豫, 頭蓋臉的就是一板凳砸了下去。

「我看你是真的失心瘋了,真是吃飽了撐的,我告訴你,你現在還能吃飽飯胡亂說話,就得給歐陽大人立一塊牌位天天跪著磕三個響頭我告訴你!」

呯——

「大半年的米糧沒漲價,你不想想為什麼!」

呯——

「你女圭女圭能上學,你不想想為什麼!」

呯——

「他貴家出了多少工程,給了多少人吃飯的活計,你也不想想為什麼!」

呯——

「你個孫子,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呯——

呯——

王德發這次是真的發了狠,下手沒有一點留余地,沒兩下躺在地上的李柱就痛暈了過去。

跟在他身邊的兩位同伴見勢不妙立刻將王德發抱住拉開。

「行了行了,再打就真死了!」

「對,別打了,再打就真的出事了!」

但是王德發猶不解氣,他掙扎的吼道︰「你們別攔我,我今天非要打死他不可!」

這時,之前的一位老者也趕忙上前來勸阻道︰「小伙子,你別這麼大火氣,為了這人賠上自己的命不值當。」

「怎麼就不值當?!」王德發雙眼通紅,但面對老者的阻攔也不再是氣吼吼的樣子了,只是他那大嗓門還是嚷嚷道,「那孫子連誰讓他吃飽飯的人都不認得,我可不得打死他!」

「哦?難道是歐陽大人做了什麼嗎?好好說說,讓我們听听。」

「是啊是啊,說說嘛,犯不著對著地上這兩人撒氣。」

「對對對,你說說,我們也听听。」

看著百姓們好奇的樣子,王德發也冷靜了下來,再次將手中的板凳扔在地上,開始解釋。

「我這人沒什麼本事,每天在碼頭上也只能賺點苦力錢,每月能剩下來的錢也就不多了。」

「但是我們巷子里有一個在銀元廳工作的小伙子,那忙的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夜深了才回來。」

「我有一次難得遇到就聊了幾句,才知道,咱們這璃月港大半年物價沒怎麼漲,特別是米糧鹽這些緊要的物資沒漲價,全是因為銀元廳那幫人沒日沒夜的工作才換來的。」

「我再仔細一問,好家伙,他跟我說,是歐陽大人下了死命令,也花費了大力氣從中斡旋才穩定下來的。」

「不僅如此,那人還說之前璃月港好像有過什麼危機,也就是那次歐陽大人出手,才讓咱們安穩度過的。」

「可惜我听不懂那些名詞,再加上我也沒覺得什麼時候咱璃月港出過事,所以我也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但拋開這些不論,單說歐陽大人辦的學校,就給咱們解決了多少開支?我家女圭女圭是沒資格,不然我也想送去,那學校可是管飯的,每月能省下不少摩拉呢!」

說到這里,王德發面對所有人最後問道︰「所以你們評評理!這王八蛋是不是該死?!」

「對對對!該死該死!」

「別攔我,我也去揣上兩腳!」

隨著王德發的話語,圍觀的百姓群情激憤的對著已經昏迷了的李柱與他的同伴又一次開打起來。

好在千岩軍終于是趕了過來,他們疏散了圍觀群眾的同時,也將斗毆的五人帶走了。

事情算是結束了。

作為目睹了事件全程的空和派蒙。

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呃璃月的百姓們,好像不僅對岩神尊敬,對七星,好像也很尊敬呢。」

「在位者沒有偷懶,總是一件好事嘛。」空意有所指的回答。

「欸?旅行者你是在說賣唱的嗎?那好像有些不對啦,七星對應的應該是琴團長才對,琴團長可是每天都很忙的。」

一邊說話,兩人一邊繼續前進。

不過在順著主干道走著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話語。

「二位請等一下。」

嗯?

空疑惑的轉身,發現身後站著一位身量頗高的男子。

男子一頭棕色的短發,面露笑容的看著自己。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空疑問。

來者自然是達達利亞。

他向著四周看了看,對著空友好的說道︰「這里不方便說話,請跟我來。」

說完,達達利亞率先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咦?那人好高哦,而且看樣子不像是璃月人,旅行者,咱們要跟上去嗎?」

空沉聲道︰「那是至冬人服飾的樣子。」

派蒙一听,驚訝道︰「至冬人?不對,旅行者你是說,對方可能是愚人眾?!」

「那,那我們還要跟上去嗎?」

空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面色嚴肅的跟了上去。

不一會,空和派蒙跟著達達利亞來到了北國銀行的門口。

見對方停下,空問道︰「這是哪?」

「這里是北國銀行,算是愚人眾的自有地盤,可以避免一些‘隔牆有耳’的事情發生。」達達利亞態度非常友好的解釋著。

說完,看著空與派蒙「果然如此」的表情,還有如臨大敵的姿態,他又後退半步,舉起雙手笑道︰「放輕松,我的確是愚人眾,但是我並沒有我同僚做事那樣呃粗暴?」

派蒙疑問︰「同僚?」

「嗯這麼說吧,我知道你們之前在蒙德遇到過,那位叫女士的人,我也是執行官之一,我叫公子。」

「哇,你這代號也太佔便宜了吧!」派蒙顯然不滿,「居然叫公子,我們才不叫呢,那樣顯得我們好像是你的僕人一樣!」

「哈哈哈哈」達達利亞大笑道,「你是叫派蒙是吧?那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達達利亞,你們可以不用叫我公子了。」

「這還差不多」派蒙插著腰,對著空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那表情似乎是在說,偉大的派蒙成功的將囂張的愚人眾執行官的氣焰打壓下去了,快夸我。

空無語的肉了一下額頭,接著又正色的對著達達利亞問道︰「別浪費時間了,請你說明你的來意。」

「別這麼冷澹嘛,我知道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人。」達達利亞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轉而認真的對著空說道,「我知道你一定也非常喜歡戰斗,那種血脈賁張的感覺,我看的出來,你一定喜歡的,對嗎?」

空不為所動,他嚴肅道︰「達達利亞,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我就要走了。」

有些難辦啊

見空的樣子,達達利亞有些頭疼。

他將舉起的雙手放下,改為叉腰的姿勢。

「是這樣的,之前在請仙典儀上,我目睹了一切,你們似乎和七星起了一些沖突?怎麼樣?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這次回答的是派蒙,她神氣的說道,「我們已經解除了誤會了,並不需要你們愚人眾的幫助。」

「哦?能說說是怎麼解決的嗎?那可是在千岩軍的重重包圍下,當時我都差點動手救你們了。」

「咦?你當時就在附近嗎?」

「對啊,怎麼樣?能跟我說說是怎麼解決的嗎?」

「派蒙,別說了。我們走吧。」空及時制止了張口欲言的派蒙。

並準備離開這里。

他對愚人眾始終保持著最高的戒備心態,所以他並不想和對方繼續進行溝通了。

「等一下。」達達利亞見對方要走,連忙開口攔下了兩人。

在空的疑惑眼神下,達達利亞攤開雙手,反問道︰「我說了,我與我的同僚,並不是一個做事模式。從始至終,我對你始終保持的善意,我是想和你交朋友的,所以你可以不要如此冷澹好嗎?」

派蒙在空的耳邊悄悄道︰「旅行者,這人態度好像是很友好欸」

空白了派蒙一眼,轉頭對著達達利亞說道︰「無論如何,你都是愚人眾執行官的一員。以愚人眾的執行官在蒙德犯下的罪責,我是不可能相信你的任何話的。」

「不錯的警惕心。」達達利亞沒有動怒,反而夸獎了一番。

接著他說道︰「那麼,你們難道不好奇,究竟是誰刺殺了璃月的神明嗎?」

「還能有誰,你的出現,不正好說明,這一切都是你們做的嗎?」空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原來是想找我炫耀你們的能力?」

整個氣氛有了一瞬間的尷尬。

「這怎麼可能!」達達利亞愕然道,「雖然愚人眾的確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刺殺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的事情,愚人眾可還沒有做過!」

達達利亞說的言之鑿鑿,事實也正如他所說。

畢竟,雖然已經準備刺殺了,但是這不是還沒行動嗎,所以他也沒算撒謊。

他接著又說道︰「回歸正題,你們想要知道刺殺的凶手嗎?」

「你知道?」

「呃坦白來說,我不知道,並且我也非常好奇。」

「那你找我們做什麼?」

「當然是解開謎題了。」達達利亞對詢問的派蒙解釋道,「摩拉克斯不僅是璃月的神,而且還是武神,這樣的存在,如今卻是以這種方式落幕,難道你們就不好奇嗎?」

派蒙心動了,她又小聲的對空說道︰「怎麼辦旅行者,我被勾起好奇心了。你來決定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空神情認真的看著達達利亞,最終,他松口道︰「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

終于上鉤了

達達利亞不動聲色的拿出一張符,遞給空的同時,解釋道︰「這是一張呃璃月的說法是叫符,名字叫百無禁忌,可以幫助你們去往絕雲間尋找到仙人。」

「仙人?我去找仙人做什麼?」

「那自然是讓仙人來調查究竟璃月的武神為何會遭遇刺殺的事情啊。」說完,達達利亞又說道,「我猜,你們的嫌疑身份應該還沒有徹底消除吧?那有著仙人的幫助,你們自然就可以消除掉所有的嫌疑了。」

空聞言,低頭看著手中的符,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而派蒙則是驚奇的問道︰「絕雲間有仙人?璃月真的存在仙人嗎?我們來璃月有段時間了,但是我一直百姓們傳唱著各種傳說,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仙人呢。」

達達利亞大方的說明道︰「以愚人眾的情報網,自然是可以調查出一些你們平時看不到的東西。所以僅以‘絕雲間’中有仙人的傳說,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那是真的。」

說完,他對著還在思考的空問道︰「怎麼樣,旅行者,你決定好了嗎?」

「好,我會走這一趟。」

「哈哈哈那麼,成交!」

北國銀行門口,達達利亞在此刻終于達成了他的目的。

兩人之後又聊了一會,然後空就帶著派蒙離開了。

望著離開的兩人,達達利亞面上收起了剛才友好的態度。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璃月港越亂越好!

只有混亂,才能讓他有機會接近摩拉克斯的尸體。

如今,就只要等待好戲開場就好了。

達達利亞眯起雙眼,轉身回到北國銀行中。

另一邊,群玉閣中,終于將神明法蛻秘密送往黃金屋的凝光,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此刻那面用來張貼各項情報的牆上,已經被百識三人貼滿了。

百曉見凝光回來,立刻嚴肅的說道︰「大人,我收到情報,今天請仙典儀開始前,有一部分百姓看到了緋雲坡屋頂上有愚人眾活動的痕跡。」

「嗯,然後呢?」

「只是我們千岩軍的人都沒發現,所以具體情況並不知曉,但是,就在剛才,我們的眼線回報,看到今日在會場上抓的那兩人,和那位至冬的執行官一起前往北國銀行去了。」

「哦?」凝光眼楮微微眯起。

她第一反應是自己之前大意了,那位旅行者可能真的是與今天的事情有關。

但很快她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那位旅行者與愚人眾的過節,蒙德的琴團長在書信中有提到過。

所以她還是偏向于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斷。

那麼,就應該是愚人眾想要做些什麼才找上對方了。

想到這里,她問道︰「有知道他們分開之後,那位旅行者去哪了嗎?」

「那位旅行者從吃虎岩出發,一路向北的離開了璃月港。」

糟糕!

「馬上派人給我去將那兩人追回來!」凝光面色凝重的命令道,「一定要快!」

「是,我,我馬上就去吩咐!」百曉見狀立刻領命準備離開。

「等等!」

但是還沒等她轉身,就又被攔了下來。

凝光出言攔住了百曉後就沒有再說話。

她一步一步的在辦公室中踱步,腦中開始瘋狂的盤算著。

愚人眾的做法她已經明白了,就是想利用旅行者,將璃月的仙人給招惹過來。

到時候,七星與仙人對峙,那璃月港一定會混亂起來。

不過璃月港的混亂,對于愚人眾有什麼好處呢?!

或者說,那位至冬的公子,究竟是出于什麼目的呢?

凝光覺得,沒想明白這些,她不好走下一步。

所以她攔下了百曉。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派人將旅行者追回來的話,很大可能是將事情推到更加糟糕的地步。

如果說那位旅行者現在可以勉強算是中立的話,那麼自己派人去後,就很大可能變成倒向愚人眾那一方。

那到時候對方找上仙人,再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那自己這邊就更被動了。

並且從望舒客棧搜集到的信息上來看,旅行者很大可能是會直接躲避過自己派去的人的。

對方似乎有著某種瞬間消失的能力,只是具體能力情況,不好調查。

因此,事情似乎只能到此為止,先觀望了。

想到這里,凝光對著百曉吩咐道︰「別派人去了,先靜觀其變。還有別的事嗎?璃月港中的百姓怎麼樣?」

百曉沒問為何不派人,她老老實實的匯報道︰「璃月港中謠言四起,但目前還算穩定,絕大部分百姓都是相信七星不會做出刺殺帝君的事情的。」

「但是百姓們都在很激烈的討論關于誰是凶手的事情,在這件事上,似乎可以用群情激憤來形容了。」

「還有就是」

百曉進行著匯報工作,而凝光也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

時間來到下午,吃虎岩,張梅的家中。

張梅今天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里。

整整大半天,她都虔誠的跪在院子中的神龕前祈禱。

外面的那些閑言碎語她也是知道了的。

這讓她本就因為岩王爺之死而低落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她對著神龕中,連個人樣都看不怎麼出來的神像祈禱道︰「歐陽上仙,請保佑岩王爺,別讓岩王爺死了啊。」

單純樸素的張梅,壓根就沒仔細的想過她這禱辭中有沒有問題。

她一邊磕頭,一邊喃喃道︰「現在外面各種說法都有,我這心里亂糟糟的。歐陽上仙,岩王爺那麼好的神,死了多不好!」

「您一定要保佑他!」

這槽點無數的禱辭,在香火中化為一縷功德飛向遠方。

功德一路飛到絕雲間,在穿過太極圖後,後飛入了靈體歐陽的靈台處。

全身都被功德包裹了的靈體歐陽,還是如同之前那般一動不動。

邊上,申鶴一如既往的閉目打坐。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

睡夢中。

坐在蓮台上不知道看著手中的珠子多少千萬年的歐陽,還是呆呆傻傻的看著。

「來嘛,你躲那麼遠,怎麼看得到我呢?」

「哈哈哈哈哈你來殺我啊,來殺啊」

「想要獲得無上的力量嗎?」

「殺光!全部殺光!」

「加入我們吧,快來啊!」

「歐陽上仙!請保」

他耳邊一直都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但是他一直都沒有理會。

但是在這個模湖了時間,模湖了一切,意識也是混沌的歐陽,在此刻似乎听到了一聲熟悉的稱呼。

那道聲音,似乎是一個中年大媽絮絮叨叨的祈禱著什麼,但歐陽並沒有听清。

遲鈍的大腦微微轉動了一下。

「歐陽?」

「這是誰?!」

「不對」

呆坐在原地的歐陽,看向手中捧著的七彩珠子,眼神露出一絲疑惑。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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