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昌離現

陸長風與子修對視一眼,難得的有默契,各自轉頭抓人去了。

畢竟是在獵場,萬一往林子深處去了,遇到什麼凶猛的野獸,可就棘手了。

蠻月與昌離蹲在一個帳篷後面。蠻月打量了他幾眼,狐疑道︰「你怎麼長這麼快,上次見你還沒我高呢。人界不是不讓用法術嗎?」

司刑說在人界擅用法術會遭雷劈,昌離這樣也沒見著被雷劈的痕跡啊。

昌離瞪她一眼,「無知。我這年紀剛好在長高,吃得多長得也多。」

「你什麼年紀?幾千年前就不長個兒了。」

怕她窮追猛打,昌離無奈解釋道︰「這身體長得太慢了,我怕趕不及辦事,就回南虛弄了點藥吃。」

蠻月湊近他,有些好奇︰「你要辦什麼事兒啊?你是不知道,司刑都快忙瘋了。他現在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八瓣用,他那根筆都快讓他薅禿了。」

昌離作勢擦了擦眼角莫須有的淚水,「司刑是個好師佷,我會記得他的好。回去就求師傅給他加官進爵!」

還加官,現在這個官就夠他受的了。蠻月在心里默默為司刑點了根蠟。遠在九重天的司刑打了個冷戰,抱著一堆文書進來的小童見了,問道︰「星官大人怎麼了?」

司刑擺擺手,說道︰「先別往里頭搬了,前幾日來的都還沒批完呢。壓在底下有些受潮了,先拿出去曬一曬。」

話說回來。昌離仍是沒有告訴蠻月他要做什麼,只是算了算日子,告訴她,「也差不多快到了。人界不能擅用法術,到時候還需要你幫忙。記得帶上你的劍。」

記得帶上你的劍。一句話,听得蠻月血液沸騰,「是不是要去打架?!」

昌離有些嫌棄地撥開她越靠越近的腦袋,「差不離。」

「二位在聊些什麼呢,可否帶上陸某?」一回頭,就是陸長風那張掛著淺淡笑意的臉。他也不知何時來的,悄無聲息地,也不知站了多久。給他看著,昌離心里直發毛,更何況,手底下還按著蠻月的腦袋。

他將手收回,背到身後,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蠻月騰地一下站起來,與陸長並肩站著,指著昌離道︰「陸長風,這是我師兄昌離。」瞧他二人站作一排,倒是他像個外人似的,昌離心里不是滋味,哼了一聲。

陸長風人本就有禮,如今更是乖巧地叫了聲師兄好。

昌離知道他是九重天的神君,本就沒什麼好感,他對九重天的神仙一向都沒什麼好臉色。不冷不熱的應了聲,也沒再與他搭話,便走了。

蠻月自然知道昌離臉色不好的原因,也沒多說,安慰陸長風道︰「他一直都這樣,在南虛的時候還老指著我鼻子罵。」她豎起小拇指,「要不是他入門就比我早那麼一些些,我就是師姐了,敢罵我就給他吊起來打。」

陸長風也順著她的話說︰「是,斷然沒有師弟指著師姐鼻子罵的道理。」

「不過,你師兄怎麼在軍營里?」陸長風的指月復屈起,「是來帶你回去的嗎?」

「就他!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蠻月拂了拂額前的頭發,有些幸災樂禍道︰「他是來求我幫他打架的。」

陸長風這才松了口氣,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叮囑道︰「先不論你是去做什麼。刀劍無眼,最重要的是不要受傷。打不過就跑,這沒什麼丟人的。」

正說著話呢,面前匆匆跑來個侍衛,行過禮後,說是大皇子差他來請陸將軍。

陸長風看了蠻月一眼,她眨眨眼,視線在他二人之間來來回回。然後十分善解人意地說︰「你去吧。」他們每個人都很忙,沒有多少時間陪著她。

在這些時候,蠻月總是表現得格外懂事。只是因為她從來都不是別人的第一選擇,或許她心里也清楚,她不是最重要的,總有事兒比她重要。

她不清楚自己在別人心里的分量,也明白偶爾耍耍小性子,還會有人讓著她。只不過因為那些事兒都是無關緊要的。若是礙著他們的事兒,或許先被舍棄的就是她了。

左右日子長了,也就習慣了,看開了,反正她一個人玩也有許多樂趣。

何必去計較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分量,自討苦吃。

他放心不下,又交代了幾句︰「你哥哥也在找你,你倒不如同他一塊兒。獵場不比城中,別太往深處去。」

蠻月點頭胡亂應了幾聲。陸長風這才走了。

走到一半,他意有所感,回頭看了蠻月一眼。蠻月遠遠地朝他招手,山風獵獵作響,藍色的裙擺翻飛,是他眼中天地間最濃烈的一抹顏色。

瞧不見她面容,他也能猜到,她一定滿面是笑。

蠻月打完招呼,雙手背在身後,兀自去尋她哥哥了。

大皇子找陸長風並沒有什麼要緊事,有要緊事也是在皇子府關起門來悄悄地講,斷不會在這人多眼雜的地兒商討。只不過邊疆戰事吃緊,四皇子打了幾場敗仗,戰況似乎沒有那麼樂觀。

再這麼下去,只怕老國君就要派陸長風出征了。

陸長風畢竟是他座下的擁戴者,即便行軍打仗的經驗豐富,但作為上位者,大皇子傅瑾嚴也知道該如何收賣人心。這個時候當然要來說些激勵他的話,要讓陸長風覺得,他效忠的主子是很重視他的。

掀開帳子的遮門簾出來,陸長風的嘴角放下來,溫和的臉色慢慢變得冷漠。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深吸了口氣,才又恢復了平日里和和氣氣的模樣。

一個侍女縮在營帳後頭,探頭探腦的。見陸長風出來,快步沖到他面前,壓低了聲音︰「陸將軍,長公主有請。」

陸長風皺眉,面色不善,「有什麼要緊事嗎?」他並不是很想去見長公主,他趕著去找蠻月。

「這奴婢也不知道,長公主並未細說。」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忽然有些煩悶,他有許多事要去做,但那些事中可不包括在這些皇子公主面前軟著眉眼裝孝子賢孫。他裝了這許多年,只為了讓別人降低戒心。

明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明明已經做了那麼久的一個盡忠職守的部下,此刻他卻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恨不得立即就撕下自己的面具,痛痛快快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但,只是片刻。他的理智便回籠,沉聲吩咐那侍女帶路。

侍女走在前頭,不知不覺越走越偏,已然將人帶離營地了。

陸長風的手握緊劍柄。他自覺與長公主沒什麼交情,頂多就是在一些宴會上見過幾面,匆匆一瞥罷了,他連她具體長什麼樣子都不甚清楚。

不知道被同一個夫子教導算不算情誼,應該勉強算有幾分同門之情。他暗嗤一聲,朝堂與後宮,哪來那麼多勞什子的同門之情。

前頭的侍女止步停下。陸長風手一動,劍刃出鞘,向前一劃,登時就架在了她頸邊。

目光如同那劍一樣陰冷,「你要做什麼?」

侍女嚇得直抖,膝蓋發軟也沒敢跪下,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血濺三尺。

「陸將軍住手」一道女聲突然喊道。抬眼看去,女子一身朱紅華服十分奪目,發簪上的流蘇垂到額角,微微顫動著。

陸長風覺得有幾分眼熟,眯了眯眼,見她腰間玉質宮牌上刻了個「瑤」字。

不是長公主傅瑤,又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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