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大門開啟。
李長青緩緩起身，他剛走出儀器。
——
瞬間，無數的閃光燈將他包圍。
「別拍了！別拍了！」康天辰氣極，他連忙沖到一大群媒體面前，怒吼著揮手。
「不準拍了！都給我走！」
這一聲，他甚至用上了體內氣血，吼聲震天，在室內不斷回蕩。
可那些和禿鷲一樣的媒體記者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無論李長青這次的測試成績是好還是壞，對他們而言，都是極好的談資。
成績好，那就是天才名副其實，再續傳奇，未來不可限量。
成績不好嘛，那樂子可就大了，尤其是現在的李長青。
一個未來的宗師，武道天賦堪稱妖孽的年輕人，居然是一個靈能失格者。
沒有容納靈能的資格，也就意味著李長青一輩子的盡頭也就是中位武者。
就算你武道天賦再好又如何，上限被定死了，也意味著前途徹底沒了。
所有武者的最終目的，都是通過靈能飛升成為靈能者，為未來隨時可能到來的外星艦隊，做戰斗準備。
「滾！」
侯承天周身爆發出強烈的靈能風暴，瞬間摧毀了在場所有媒體手中的攝像機。
連同其中存儲的信息也被靈能風暴瞬間摧毀。
上位武者的氣場讓食尸鬼一樣的媒體記者終于回過神來。
一個個夾著尾巴跑出了大廳。
只剩下李長青三人，和兩個負責測試的研究員。
「長青……」康天辰嘴唇都在哆嗦。
看著從儀器中走出來的李長青，他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昨天還是天才的李長青，今天就被判斷為無法接觸靈能。
在康天辰眼中，在這樣的打擊下，他說任何話都只是火上澆油。
自己又能安慰什麼呢？
說自己的學生修行進度快，武道境界高，就算成不了靈能者，也可以研究武道嘛？
這和在傷口上撒鹽有什麼區別。
李長青扭頭望去，他看不太懂屏幕上的信息，但也能從教練和其他人的臉上察覺到一些東西。
「錢研究員，我的測試成績有問題嗎？」
錢清扶了扶眼鏡，他嘆了口氣，原本自己是非常看好李長青的，但誰也想不到。
「李長青先生，經過測試，你被判定為靈能失格者。」
靈能失格者。
李長青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和靈能的共鳴程度低，沒想到。
「也就是說，我無法接觸靈能。」
「是的。」
「那如果我無法參與種子計劃，這個名額你們會怎麼處理？」
錢清想了想道︰「這個要看研究院怎麼安排。」
「那我這邊就沒事了對吧。」
「暫時……是這樣的。」
「我明白了。」李長青的臉上沒有絲毫頹喪，他看向滿眼擔憂的康天辰，灑月兌一笑。
「教練，走吧。」
「長青，你……」康天辰望著居然笑起來的李長青，一時間依舊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康教練，你和你的學生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問問錢研究員。」
侯承天頭也不回道，他徑直向前走到了錢清面前。
李長青邁步走出研究院大門，康天辰跟在他身後，眼中盡是憂色。
大廳內。
「錢研究員，既然李長青他是靈能失格者，那種子計劃的名額他肯定用不了，但那些靈能材料既然研究院已經批下來了。
「這個名額可以給我們武館其他人吧？」
錢清驀然抬頭。
「不行，這個名額是研究院批下來的，是獎勵青年杯冠軍的，就算李長青無法使用，也不能轉贈他人。」
「但李長青是我們武館的人啊。」侯承天一點兒也不慌。
「既然名額已經批下來，錢也花了，這名額無論如何也會給其他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給我們武館呢？」
「可……」錢清還想說些什麼，但侯承天已經先一步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了。
「錢研究員，這件事和沒有關系，我會去和研究院協商，你只需要幫我們保留這個名額，不做主給其他人就行了。」
錢清搖搖頭︰「那名額終歸是的李長青，如果你們拿了……」
「我會給他補償的，這件事就和錢研究員無關了。」
听到侯承天都這樣說了，錢清也懶得管，對方不僅是上位武者，還有個靈能者師兄，犯不著和他對著干。
這事之後，和他無關。
……
沿著綠道一直向前，路上的氣氛壓抑。
康天辰落後李長青三步，無比擔憂地望著自己學生的背影。
他見過很多隕落的天才，其中大多數都接受不了這種反差，以至于後半生愈發消沉，最後泯然眾人。
更有甚者，可能會因為道心崩塌選擇自我了斷。
叮——
李長青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來一看，是陳丹青。
「老爺子。」他剛接通電話，就听見陳丹青焦急的嗓音。
「長青，你現在在哪兒？」
「我？我在路上。」發覺陳丹青的聲音不對勁。
「老爺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半晌。
「長青，你今天是不是去參加種子計劃的靈能測試了。」
「老爺子，你怎麼都知道？」李長青眉頭跳了跳。
很快他就猜到了。
「那群寫新聞稿的動作還挺快。」
「長青，要不你把位置發給我，老頭子我去……」
「我沒事兒，老爺子，真的。不過是靈能失格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老爺子，我還在路上就不說了，等過幾天再來找你。」
「掛了。」
李長青掛斷電話，迎面的便是滿臉擔憂的康天辰。
見他望來，後者連忙在臉上擠出笑容，生怕刺激到李長青。
「教練，今天事兒辦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誒，長青，你……」康天辰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擠出來幾句干癟的話。
「如果有事，盡管打我電話。」
「我知道的，教練。」李長青輕輕拍了拍康天辰的肩膀。
「不過就是靈能失格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康天辰呆住了，看著面前拍打自己肩膀的李長青，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李長青在安慰他。
「教練還記得我給你說的那句話嗎？」
李長青嘴角揚起自信的微笑。
「我相信自己，勝過相信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
「不能接觸靈能？這算什麼？」李長青仰望著天穹。
對著烈烈紅日揚起笑意。
「我，可是李長青。」
「區區一次測試，沒有任何資格否定我的人生。」
「就算我無法接觸靈能，我也一定會踏出另一條路，以我自己的方式走向武道盡頭。」
「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的前路。」
李長青笑了，他的笑聲震顫空氣，波動天穹。
霸王都敢破釜沉舟，直面百萬秦軍，單人單騎，沖向十萬漢軍。
他李長青，有何不敢？
區區一次測試而已，算得了什麼。
「教練，走了。」
李長青瀟灑轉身，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街道上。
他的意志圓滿，剛才的陰霾僅僅只是籠罩了他一瞬，便被李長青拋在腦後。
精神與霸王真意交融。
那畫卷上，睥睨天下的無敵男子，五官愈發和李長青相似。
一時間，似乎都有些分不清。
誰是霸王，誰又是李長青。
霸王真意，融合度︰35%
沿著來時的路，李長青開始飛奔。
途中，他打開手機掃了眼蓉市新聞。
果不其然。
前十條熱搜，和他有關就佔了五個。
諸如「李長青狀態」，「沒有靈能天賦的天才」等醒目標題，到處都是。
關掉屏幕，把手機揣進兜里，李長青理都不想理這些新聞。
無聊。
半個小時後。
他提著一大包的肉、菜走進小區。
青年杯這幾天，康天辰為了保持他的狀態，吃住都把他留在武館。
家里的冰箱都好幾天沒添存貨了。
沿著樓梯上路，三個穿著正式制服的人正站在他的家門口。
「你們是誰？」
看見李長青，為首的正裝男子快步上前。
「李長青先生，我是承天武館的負責人。」
「承天武館？」
說著，男人遞上來一份文件。
「館主讓我們轉告你，既然李長青先生你的名額已經作廢，機會難得，武館方面希望可以獲得你的名額。」
「這是自願轉讓協議。」
李長青眉頭一挑，這才半小時吧，侯承天動作夠快的。
見李長青沒有接過筆，男人連忙開口︰
「當然了，館主讓我們轉告你，這份轉讓協議不是讓李長青先生白送。
「館主說，只要李長青先生簽了協議，那枚靈能石碑就作為轉讓名額的補償，送給李長青先生了。」
靈能石碑，隨便一個靈能者只要願意花些時間都可以制造。
而種子計劃的名額，所花的材料，儀器都造假昂貴，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
兩者的價值差距不可估量。
李長青笑了，動作真快啊。
在侯承天眼中，武館的未來才是關鍵，對方迫切的需要武館，再走出一位靈能者。
而他李長青，既然是靈能失格者，連上位武者都達不到，自然沒了價值。
他拿起筆，刷刷簽好自己的名字。
「告訴你們館主，承天武館以後我就不去了，讓他順便幫我把注冊身份給去掉。」
簽完名，李長青把簽字筆隨手一拋，打開大門，走進屋後，反手一關。
他從來就沒有對承天武館抱有過任何感情，自然也談不上失望，李長青在意的。
從始至終，
只有康天辰一人而已。
既然名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不如拿來換一個對他而言用處很大的石碑。
打開保險櫃，李長青重新把靈能石碑拿出來。
他內視己身。
純陽劍訣︰尚未達到修行條件
他搖搖頭，隨後拿出根繩子將石碑拴在自己背上，打開窗戶，凌空跳下。
朝著青山保護區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