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方面有點呆的真田澈咽了咽口水,本著‘能不躲就不躲’的決心緩步上前。
不過沒等他開口提醒,藤原佑已經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兩位,餐點好了——」松了一口氣的真田澈將只撒了一些蔥花作為點綴的蕎麥面端上,配以一碟烤好的松板肉作為配菜,「請用。」
沖繩的蕎麥面和其他地方不同,是用純小麥面粉混合堿水做成的。
真田澈選用的是草木灰溶解沉澱後提取的澄清液,屬于天然的堿水,做出來的面條色澤淺黃,面身是石垣島特有的圓形,有點像偏細的烏冬。
面湯則以豬骨為底,輔以柴魚熬制,湯汁清澈透亮,看著就很清爽。
藤原佑夾起一筷面條送入口中,口感軟滑而不失彈性,堿水的量加的正好,既不會掩蓋小麥的清香,又去除了面團中的酸味。
細細品味之後,谷物的香甜將湯汁的鮮美完全激發了出來,兩者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味道很不錯嘛!」
和藤原佑不一樣,作為一個肉食主義者的鈴木園子第一個下筷的就是那盤看著焦香油亮的碳烤松板肉。
身為一個早就被養叼了胃口的存在,鈴木園子平日里雖然也是該吃吃,該喝喝,但願意主動開口夸贊的時候是愈發的少了,大部分時間只是禮貌性地點頭微笑而已。
不過這次的菜品味道的確很不錯,所以女孩直接以行動表達出自己的喜愛,伸手又夾了一塊。
薄厚適中的肉片外焦里女敕,輕輕一咬,軟女敕的肉質干脆利落地松散開來,香氣包裹下的甜美肉汁在口腔中緩緩擴散,咸鮮適口,越嚼越香。
就這麼一口面,一口肉,吃完後放下筷子的兩人滿意地擦了擦嘴。
「從選材到制作基本都能合格,基本功也很扎實——」藤原佑抬頭看向束手而立的真田澈,接著道︰「真田先生每天鍛煉多久?」
「早晚各一個小時——」真田澈恭敬道,「不過最近感覺似乎遇見了瓶頸,技藝難以提升。」
「只是練的還不夠而已——」藤原佑道,「既然你連洗菜都能那麼用心,那試試暫且放下所會的一切,在保證不受暗傷的情況下,從刀功和勺功開始訓練,如何?」
「等切的蘿卜每片都能透出月暈,近滿的鐵砂和麥殼全能翻動自如的時候,再去做菜——」藤原佑微微一笑,繼續道︰「那時也許能有不一樣的體會。」
「是!」真田澈低下頭,鄭重應到,「我會努力的!」
「那我就期待著了。」藤原佑點點頭,帶著鈴木園子一起離開了。
……
「佑,你是不是想收他為徒?」剛一進房,鈴木園子就一臉‘我發現了小秘密’的竊喜,「好像熊本和安室都沒被這麼要求過吧?」
「並沒有,只是他們的性格不同而已,」藤原佑搖了搖頭,「熊本追求創新,安室愛好廣泛,又正處于靈感的爆發期,沒必要過度追求這些,等他們願意沉澱下來,自己主動開始打磨技藝的時候,做這些才是最好的。」
「哦……」鈴木園子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啊,很晚了,休息吧。」藤原佑勾了勾嘴角,順手帶上了門。
夜,還很長……
……
就在這邊鴛鴦交頸,鸞鳳和鳴時,遠在2000多公里外的東京郊外森林,灰原哀抬手打了個哈欠。
今天,又是沒吃到美食的一天……
正往鳥居上涂著樹液的灰原哀半月眼道。
在和阿笠博士一起想出這次的暗號後,他們倆提前來到宿營地,準備吸引一些愛吃橡樹樹液的昆蟲作為給小家伙們的驚喜。
嘛,誰叫元太已經嘀咕了好多次獨角仙了?
盡管夏天還沒過,但最近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甲蟲最喜歡的樹液分泌減少,加上這次的露營地土壤堅硬干燥,又沒什麼枯葉,以腐植為生的甲蟲就更難找了。
說起來,為什麼一片森林里的土地會這麼硬?
剛這麼思考了一瞬的灰原哀被突然從一側傳來的火光和隱約的人聲吸引,不由得向那邊看去。
「是祭典啊!」
阿笠博士驚喜地看著裝飾了很多神像的花車從神社往鳥居的方向而來,五彩的燈光合著夜空中綻開的煙火,顯得祭典格外壯觀。
向身邊的居民詢問後,得知這次祭典名叫‘天燈祭’的阿笠博士一邊跟著花車巡游的路線前進,一邊對著終于精神起來的灰原哀笑道︰
「小哀喜歡看祭典嗎?青森縣的睡魔祭快開始了,下次就組織大家一起看吧?」
灰原哀看著已經興致勃勃地計劃起行程的阿笠博士,輕輕點頭。
雖然她精神並不是因為喜歡看祭典……
灰原哀听著祭祀歌曲里不時出現的‘獻出’、‘災禍’、‘遠去’,微微垂眸。
嘛,之前那根繩子她還留著呢……
……
第二天,早上9點37分,石垣島。
「小蘭,這邊這邊~」
站在酒店門口的鈴木園子沖著毛利蘭揮了揮手,上前勾住好友道︰「快點去辦理入住吧~現在去潛水時間正好~」
「欸?可是我和園子你住一間不就好了?」毛利蘭下意識道。
然後,氣氛瞬間迷之尷尬。
「……」羞窘不已的鈴木園子紅著臉,豆豆眼。
她該怎麼向小蘭解釋?
「……」反應過來的毛利蘭紅著臉,豆豆眼。
她該怎麼收回那句話?
「咳嗯,時間不早了,快點去辦理手續吧……」藤原佑一臉正經道,「等中午——咳咳,等會兒就太曬了。」
「啊,好……」
毛利蘭有些僵硬地看著臉蛋變得更紅的鈴木園子,覺得還是別問為什麼佑哥會特意改口比較好。
……
半小時後,換上泳衣的女孩來到沙灘,望著無邊無際的海面,終于忘卻了之前的尷尬。
「佑哥在哪兒呢?」毛利蘭四處張望著沙灘,沒看見哪個像的。
「那邊——」鈴木園子立刻指著一個遮陽傘道,「印花襯衫加沙灘褲,怎麼油膩怎麼穿的就是。」
「園子,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毛利蘭尷尬地笑笑,「佑哥那麼穿其實還不錯?」
「就是這樣我才生氣啊!」鈴木園子嘟嘴道,「明明都幫他打扮成這樣了,結果竟然還能吸引別人過來搭訕……哼!招蜂引蝶!」
「呵,呵呵……」毛利蘭迷之微笑。
園子,你這麼說的時候臉上別那麼驕傲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