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怎麼辦?」
眾人圍著昏迷的蘇夏,一個個都沒了主意。
他們本想跟著蘇夏逃亡,蘇夏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
可現在蘇夏倒了。
一群人瞬間沒了主心骨。
「指揮官可能是太累了,或許休息一段時間就會醒過來。」
「但他似乎傷得很重……」
在場有人懂得一點裝甲技術,將黑狼裝甲卸了下來。
這套裝甲的系統能記錄蘇夏昏迷前的身體數據,可眾人並不知道開啟密碼,所以裝甲在他們手里就是死物。
好在,蘇夏的臉色雖然蒼白,但脈搏依舊平穩,心跳有力,看上去只是暫時昏迷了。
「怎麼辦,要不要給指揮官做個人工呼吸?」有個肌肉遒勁的壯漢自告奮勇,向前走了一步。
「指揮官還有自主呼吸,你別過來!」
「我們去綠洲營地,那里的醫生肯定有辦法救指揮官!」
在西南區域的廣袤荒野里,有一個反抗組織集中地。
那個地方叫做「綠洲」,十分隱蔽。
在場逃出來的六十多個人中,只有三個人知道綠洲營地的具體地點。
「就這麼辦吧!」
「趕緊逃,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
眾人打定主意,立即開始向著西南方向逃亡。
一個擁有靈能的女子抱著蘇夏,健步如飛,跑在隊伍的最前方。
……
此刻。
學校,寢室。
蘇夏恍惚了剎那,眼前昏暗模糊的世界漸漸清晰,耳畔響起了熟悉的室友開黑聲音。
他揉了揉眉心,茫然地從床上坐起。
「這是怎麼回事?」
穿越了,但沒有完全穿越?
那位龍城的領袖,真的會是他爹嗎?
剛才那幾十分鐘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夢里的所有細節都還歷歷在目。
寢室已經熄燈了,但幾個室友的電腦屏幕還亮著。
蘇夏往外看了一眼,確定是熟悉的髒亂差寢室。
他拉上床簾,打開小台燈,開始仔細觀察左手手腕上的手環。
「這小東西到底要怎麼用?」
手環已經縮小了,卡在他的手腕上,目前也沒法取下來。
整個手環上只有一枚按鍵,看上去十分簡約。
「 ——」
蘇夏輕輕按動按鍵,手環的屏幕微微亮起,閃過一抹藍光。
緊接著,屏幕上竟然浮現出一串串數據。
姓名︰蘇夏
種族︰人族
陣營︰反抗組織
……
這些數據,正是蘇夏在另一個世界的人物面板。
還不等蘇夏認真查看,屏幕周圍忽地射出一道道淡藍色的光線,在蘇夏眼前交織,緩緩形成一幅畫面。
畫面里,一群人正在月色下的曠野中奔逃。
正是之前蘇夏救出來的那些人。
而他自己正昏迷不醒,被一個女子抱著,在逃跑隊伍的最前方。
看到這一幕,蘇夏明白了。
「剛才的一切不是夢,我確實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而且是意識穿越,但穿越的觸發條件是什麼?」
只能穿越一次?還是隨意穿越?
就在蘇夏疑惑之時,手環的屏幕底部,出現了一個暗藍色的選項。
是否再次穿越?
在該選項的下方,浮現出了一串串注釋。
注︰可隨時穿越回本世界
注︰此前,手環處于半激活狀態,因此你在異世界並未收到可返回信息,此刻已完全激活,可放心使用
注︰托管模式已激活,使用此模式,你在異世界的身體將恢復清醒,但該身體的語言行為將由手環托管,手環將為你實時反饋異世界信息,你可以隨時接管身體控制權
「穿越,異世界,托管模式……」
蘇夏盯著手環,若有所思。
這手環明顯不是地球的科技產物。
現在的地球科技,連載人登月都困難無比,更何況穿越異世界。
蘇夏沉思片刻,重新目光放在身前的淡藍色投影畫面上。
「劉安那小家伙能逃月兌追捕嗎?要不我現在就穿越回去?」
蘇夏看著畫面上逃命的那些人,不免有些擔心。
一旦劉安死亡,他的任務二就失敗了,可能整個「指揮官的遺願」任務都會隨之失敗。
那些機器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估計會動用大半個廢甲城的兵力去追捕他們,甚至可能會召集那些流浪佣兵。
接下來的逃亡之旅將極度困難,危機重重。
如果他沒有昏迷,他打算帶這群人逃往「綠洲營地」,在他記憶中,這個營地的物資很豐富,隱蔽且安全,足夠他恢復到全盛狀態。
然後,他要去干掉另一個背叛者「趙四」。
這些叛徒,讓蘇夏想到了幾十年前神州遍地烽火的艱難歲月。
而且趙四也大概率會觸發任務。
就在這時,某個室友忽然低呼一聲︰「出來了!」
「什麼出來了?」
「《仰望星空》最後一波宣傳資料片,是關于人族的!」
「什麼,快讓我康康!」
「……」
幾個室友的聲音都帶著興奮,感覺上次國足進球都沒讓他們這麼興奮。
蘇夏覺得奇怪。
「仰望星空,這不是一道嚶國菜嗎?」
這是要一道黑暗料理,在料理界相當出名。
帶著疑惑,蘇夏拉開窗簾。
只見,五個室友都圍在同一台電腦面前。
電腦屏幕一片漆黑,在其中心有一個顯示「加載中」的長條。
片刻後,加載結束。
黑暗的屏幕上漸漸有了畫面。
首先出現的是昏暗的天空,而後鏡頭緩緩下移,干裂的大地映入眼簾,文明化作廢墟,鋼鐵染上銹跡,荒蕪與破敗之感隨風在一座座破敗城市中飄蕩。
整個世界的生命都仿佛枯竭了,運輸資源的管道里長滿枯草,倒塌的紅綠燈上落滿塵埃。
一個滄桑的聲音伴隨宣傳片進度緩緩響起。
「機器人摧毀了我們的家園,我勤勞的族人淪為難民……」
嗯?
這世界背景听起來怎麼有點熟悉?
蘇夏眨了眨眼,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也圍到了那個電腦前。
很快,宣傳片第一個片段就要完結了。
鏡頭緩緩移動,移至一個荒涼廢棄的城市角落。
一個早已化作白骨的士兵躺在這個角落,他的身後是舊時代的殘垣斷壁,身旁是嗚咽的風沙。
他懷里抱著的槍械已經生銹,一條細小的藤蔓攀上槍身,繞著銹跡斑斑的槍管向上攀爬,在槍口處開出一朵隨風搖曳的白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