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滅法陣?!那是什麼?錦瑟不是在渡劫時被一只狐狸害死的麼?」
蘇蓁話剛落就反應過來,尷尬的後退了一步,竇章居然說當年是她封印的這些岩衛?這個黑鍋她根本就不記得!要怎麼背啊?!
難道她就是個筐?啥都能往里裝???
等等!難道先前真是她的血解開了遺之精魄的封印
不會吧!蒼天哪!糟了!好像闖禍了!
竇章听聞狐狸二字,眼神驟然森冷,蘇蓁反應倒也快,察覺不對勁立即轉身朝著對面的崖壁飛去,只要進入傳送陣,離開這座山,她的危機即可暫時解除。
官兵危險,卻不敢對她怎樣,但這兩只狐狸精和石頭怪,是真想要了她的命!
可惜,她的幻想過于美好,對面看似近在咫尺的崖壁竟然在快速後退!甚至離她越來越遠!
竇章抬手,數面浮空石牆擋住了蘇蓁的去路,即便她不斷炸開那一面面石牆,但這條路始終沒有盡頭。無論選哪一個方向,都會被阻隔,更何況後面還有對她窮追不舍的竇章,
此非幻覺,而源于竇章強大的實力,在沒有絕對把握跟他們硬踫硬前,她不會同他們動手。
停止飛行,挫敗的嘆了口氣,「大哥吶,你到底想干嘛啊?」
「是你解除了我的封印?」
蘇蓁眨巴眨巴晶亮無辜的鳳眸,「封印是什麼東西?我不懂呀!」
「你是錦瑟的後人?還是她的傳承者?」
蘇蓁心虛的眼神閃爍了兩下,「我不過就是從某位大師口中听過,錦瑟和一位得道大師不為世俗所容的情戀,你家尊上貌似活了挺久,我多嘴問問也不行?」
「情?他們即使一同死在湮滅法陣下,也無法彌補他們犯下的過錯。」
蘇蓁忍住暴走的沖動,極其勉強的扯了扯唇角。
竇章仔細辨別蘇蓁,本迷茫的雙目逐漸變得清明,「那你要如何解釋你能吹響錦宣?」
蘇蓁耳朵發燙,「吹響就吹響唄,怪我咯?」
竇章對于蘇蓁,最終選擇了寧殺錯不放過。握緊手上巨劍,于虛空中對蘇蓁步步逼近,她眼楮朝後斜了斜,看向四周圍堵住她的石牆。面上笑的人畜無害,背在身後的手卻在凝聚剛恢復些許的力量。
想打贏竇章,純屬痴人說夢,但是一直處于被動,後面一定會徹底失去逃走的生路。
看向遠方崖上的褚墨宣,她磨了磨牙,這次可真被蕭楚泓坑慘了。
天曉得一只狐妖居然能使用馭妖法器!這太不合常理了!
悄悄啟動召喚符,還好錦宣對她有反應,一道黑色流光‘嗖’的從褚墨宣手中飛出,回到了蘇蓁手中。
蘇蓁並未放松,拿回錦宣後,也不打算攻擊,將之前凝聚好的力量瞄準某個方向,發動全力一擊。
巨大的光球周圍浮動著銀色電流,在蘇蓁將它拋出的瞬間,將離她最近的石質牆面砸出了一個大洞。她拼命朝著那邊不遺余力的飛了過去,隨著光球將前面的石牆砸出一個個大洞,蘇蓁身體猶如一道旋風瘋狂竄出。
這一切實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褚墨宣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尚未發怒,耳邊響起銀鈴般令人心生歡愉的笑聲。
就在他走神的剎那,蘇蓁已經順利到了對面峭壁上的山洞中,看不見蹤影。
「竇章,回來!」
欲對蘇蓁痛下殺手的竇章,倏而听到褚墨宣的呼喚聲,不得已放緩速度,滿目不甘的瞪著那邊黑黝黝的洞口,進退兩難。
最終,他選擇了回頭。
回到對面後,他一言不發,直接單膝跪在了褚墨宣身前。
竇章低垂著頭,視線中只能看見褚墨宣的毛絨裘袍,以及若隱若現的墨色長靴。
「為何要自作主張殺他?你和那少年是有何恩怨?」
「回尊上,屬下與他無怨,但他能解開屬下的封印,就非死不可!」
褚墨宣眼楮眯起,雙袖瀟灑的朝後甩出,負手而立。他才沉睡中蘇醒,記憶雖然在逐漸恢復,但他卻想不起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
「你說你是被他口中的馭妖師錦瑟封印?」
「正是!尊上,您真的都忘了?在當年最後一場人族和妖族的大戰中,錦瑟和了塵將您的族人全部屠殺殆盡!她甚至用自己的心頭血為引,動用秘術將屬下打回了原形!重新封印了遺之精魄!而現如今,已過了數十萬年!」
「你說什麼?我的族人都死了?!」
听出褚墨宣話間的震怒和殺意,竇章頓生徹骨寒意。
褚墨宣左手摩挲著形似玉佩的精魄,里面的血絲已經消失不見,整體呈半透明狀,他的小指勾繞著玉佩中間鏤空雕琢的飛魚紋路。
「回尊上!正是!」
「那個叫錦瑟的馭妖師真死在了湮滅法陣的雷劫下?」
「是!屬下在徹底石化前親眼所見!她絕無生還可能!」
褚墨宣心頭刺痛,眼前好似閃過萬道雷劫齊齊落下的畫面,可他並沒有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反而有種想要毀滅天地的沖動,像是痛失了值得他窮極一生追求的‘東西’。
「那她和了塵可有後人?」
竇章倒吸一口涼氣,猛地低下頭,說話磕巴,「這這應該沒有。」
褚墨宣一眼將他看透,疑惑地問道,「你在心虛什麼?」
「尊上多慮了,屬下絕不敢欺騙尊上!」
「錦瑟如若沒有留下後人,你又親眼見證了她的死亡呵呵,有意思。」褚墨宣揚起自己的手,注意到手心和虎口處厚厚的一層繭,「依他的意思,本尊今生名喚蕭楚泓?」
「回尊上,正是!」
褚墨宣左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抵住眉心,閉眸時濃密縴長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陰影。蕭楚泓二十五年間的記憶悉數回歸他的腦海之中。這其中除了他的身世,以及所經歷的一切外,自然也包括和蘇蓁之間的糾葛
他身體突然傳來一陣虛弱感,紫色微光從他體內爆發而出,身上的狐妖特征開始變化,恢復成了原先的人族面孔。
來不及向竇章交代,身上氣勢陡然轉變,他的瞳孔已經從紫色轉換回了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