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蓁心里一暖,落在阿湛頭頂的手,突然輕柔的揉了揉他的短發。
「好!一起!」
短短三字,卻讓阿湛心花怒放。
「不過,在那之前,你首先是不是得像姐姐好好解釋一下?」
蘇蓁挑眉看向桑桑,偶然一瞥,好似捕捉到什麼,卻又仿佛是錯覺般一閃即逝。
她唇角的笑容稍有凝固,「這位姑娘,你如若不嫌棄,我倒是有幾套女子的裝束可以借你。」
「多謝。」
桑桑知曉自己處境,自是不會介意。
蘇蓁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白色裙裝,拍了拍了阿湛的肩膀,隨即踱步走向了桑桑。
也不知怎地,她對面前的女子竟有著抵觸之意。
不,倒也不是抵觸,總之就是有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蘇蓁在將衣服遞給她後,桑桑直接自行熟練的將衣服依次穿起。
蘇蓁倒想幫她,但桑桑速度很快,不過幾息,便將衣服穿好了。
她的雙目處雖然不再滴血,可如此仍有些詭異。
「姑娘?你的眼楮怎麼了?我多少也修過醫術,不如我來替你瞧瞧?」
桑桑先前听阿湛喚來人姐姐,即使對方是男聲,但對周遭的一切,她都能感知到。
面前之人,確為女子。
桑桑搖頭,「多謝好意,不必了。」
蘇蓁又在儲物袋里翻找了一番,最終找到了一條嶄新的寬發帶,「這條發帶我還未用過,姑娘弱不嫌棄,大可用來遮蔽雙目。」
「好。」
當著蘇蓁,桑桑直接解開了阿湛的布袋,露出了真實的容貌。
蘇蓁本是出于好意,也無心多想,可當她看著桑桑的面孔時,呼吸猛地一滯,月兌口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唇邊,那股熟悉的感覺卻又消失不見了。
如同阿湛先前所見,她雖閉眸,但凹陷的眼眶處可見她真的沒有眼珠。
可她似乎早已習慣,渾然不在意。
蘇蓁掏出一方錦帕,抬手替她擦淨臉上殘留的血跡,再將手上干淨的發帶蒙住她的眼楮。
這發帶有著三尺寬,恰好可以遮住她的眼楮。
「阿湛!你可以回頭了。」
听到蘇蓁的聲音,阿湛終于放了心,回頭瞬間,直接閃身到了蘇蓁身後,直接露出她的腰,將頭枕在她的肩後,輕輕抽噎。
他想告訴她,那會兒他究竟有多怕,可當他想起一旦他放棄,便再也無法相見,這才苦苦堅持了下來。
他有千言萬語想同她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但他又不能說,他不想當一個弱者。
蘇蓁輕笑,將他的手扒開,轉過身,雙手按住他的肩膀,「阿湛,我守護你,是出于私心。而你的強大,是源于你的努力和天賦,沒有人能夠抹殺。」
「姐姐」
蘇蓁朝左側挪了半步,笑著抬起手,遞至他的面前。
「在下蘇蓁。」
阿湛稍愣,反應過來,立即顫抖著手回握,「在下江湛!余生,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好!」
錦瑟以性命護他七十三萬年平安,這一次,換他來護蘇蓁生生世世安樂無憂。
世間最難得珍貴的,莫過于相互成全,彼此成就。
而阿湛,自出生起便是被錦瑟養大的,他拼命修煉,只為能得她認可。
這一刻,他已然等了太久太久。
「阿湛。」
桑桑的再三呼喚,終于讓阿湛收起了憨笑,回望向被他在蘇蓁出現後就全然拋諸腦後的‘怪物’桑桑。
「前輩!您的病好了,可真是太好了!」
「病?」蘇蓁疑惑地看向他。
阿湛如此這般一番,將先前詳情細細道出。
蘇蓁仔細听著,試圖去听出破綻和端倪。
當她听說桑桑在听聞她和褚墨宣後的激烈反應時,心生詫異。
蘇蓁暫時還不想自曝身份,只得先問道,「姑娘?此處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兒是申言洞,我被關在這里,已經很久了。」
她雖懂得人言,但想要如人族和妖族那邊順暢,卻十分艱難。
「申言洞?!」
蘇蓁表情駭然,這兒怎會是申言洞?
當年她和褚墨宣誅殺霧芨獸時,便是在申言洞。
可不該如此啊!申言洞怎會在和玄大陸?分明應該在魔界才對!
倏地想起霧芨獸同樣失去雙目,她莫名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這面前的女子,該不會就是霧芨獸
蒼了天了!
霧芨的兩顆眼楮都被拿來給她修復元珠了,倘若被察覺或者感應到,她會不會直接魔化?
難怪她听說他們兩個後反應如此之大,原來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蒼了天了!倒霉催的!咋啥倒霉事兒每次都能被她給趕上?
「呃姑娘,那是你把你封印在此處的?」
蘇蓁已經想好,若被認出就直接動手。
可哪曾想,她卻道出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名字。
「是一個名喚姜溫的人。」
「姜溫?他為何關你?」
「當年,我鐘情于他,他卻為了搶奪我手上的寶貝,而挖走了我的雙目,並將我關于此處。外面那只異獸,真是它在一直看守著我。」
異獸?蘇蓁進來前可沒瞧見異獸,在察覺到石壁可穿時,便直接進來了。
「姜溫要奪你什麼寶貝?」
蘇蓁熟知他的本性,自知他絕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寶貝而如此對待一個無辜之人。
「是霧芨露和決明杵。」
桑桑本生的恍如仙子,很難讓人生出惡感,可當她說出這幾個字時,蘇蓁的心頓時一陣拔涼。
「那你可知它們現在何處?」
那兩樣東西如今都在她的身上,但她並不打算道出,反而借機試探。
「都不見了,在我醒來時,它們就都消失了。」
「原來如此。」
蘇蓁並沒有信她所言,但卻暫時無法印證真假,自然也不好去推測辨別。
蘇蓁眼楮半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後者卻非常準確的握住了她的手。
「姑娘,我雖眼盲,但心卻不瞎。」
「是啊,姑娘對周遭一切都心如明鏡,著實厲害了。」
「在黑暗里呆久了,暗色也為亮光。」
「姑娘,蘇某不才,只是恰好認識一個神醫,等咱們出去後,必讓他為你尋治眼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