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小鎮,傍晚,炭治郎三人終于趕到事發小鎮。不過因為天色已晚的緣故,他們決定暫住一晚,第二天再做調查。
「柔軟的床鋪,還有這種發光怪物! 哈哈哈!」伊之助將手中的鋸齒雙刀一甩,撲到床鋪上來回翻滾。
「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拜托啊,伊之助,那可不是什麼發光怪物,只是普通的燈泡而已。」
炭治郎臉上一汗,阻止了翻滾之後試圖通過柔軟的彈簧床跳到房頂擊打燈泡的伊之助。
「哼!原來如此,我當然會知道這個是燈泡!不過那個一定是怪物的對吧!」
伊之助指著房間內一動一動,還在冒著蒸汽的燒水壺,不斷掙扎,想要月兌離炭治郎的控制。
「伊之助,你給我冷靜一點啊!那是燒水壺而已,只是把冷水變成開水的裝置,不是什麼怪物啊!而且,這個房間什麼怪物都沒有啊!」
炭治郎緊緊抱住伊之助,不讓他亂來,不然一直這樣繼續下去,他們住旅店的費用會高到離譜的!
他們現在只是最低級別的鬼殺隊劍士,每個月的薪水並不是很高,雖然不至于生活拮據,但也不能大手大腳啊!
「啊……都不是怪物……」
伊之助頓時索然無味,宛若失去夢想一般癱倒在床上。
「終于……冷靜下來了。」
炭治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些慶幸的說道。
這段日子的接觸以來,他發現伊之助雖然性格不壞,而且也很仗義。但這個人因為從小的山林里長大的原因,對很多新奇的事物通常不怎麼了解,也因此會出現許多問題……
「話說,炭治郎,你有東西吃嗎?」
善逸揉著肚子,不好意思的問道。
白天因為害怕的緣故,都沒怎麼吃東西,但現在身體自然反應,他才發現自己有些餓了。
「額,這個嘛……」炭治郎從身上搜查一番後模出一個團子,將其分成兩半︰「我還有一個飯團,咱們一人一半吧。」
嚼著飯團,炭治郎越發想念妹妹彌豆子和叔叔炭五郎,有他們在的時候,總是有許多好吃的。尤其是叔叔,不知道為何,身為柱的叔叔總會做許多新奇的美食。
他還在峽霧山時經常都能吃到。
但現在……炭治郎再次嚼了一下自己粗制的飯團,發出一聲嘆息。
也許是由于太餓的原因,善逸三兩口就解決了口中飯團。吃飽喝足就犯困,很快他就在伊之助旁邊睡下了。
可能是由于曾經流浪兒的經歷。
對于善逸而言,他沒有什麼太大的理想,有的吃,有的睡,能保護想保護的人就足矣,哦,對了,要是能再娶幾門媳婦兒就更完美了。
某種意義上而言,善逸與炭治郎也算得上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當然……娶幾門媳婦兒那點除外。
「彌豆子,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喚醒的!」
躺在床上的炭治郎並沒能立刻入睡,此時的他心緒復雜,想到了很多人。
從前的他只是個賣炭小郎,過著簡單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理想。但現在不同,已成為斬鬼劍士的他一定要救回彌豆子。
而想要救回彌豆子,就必須要戰勝鬼舞無慘!不然的話,那家伙還會繼續作惡,讓更多的人體會他的痛苦!
鬼舞,無慘!
「救命啊!救命啊!有怪物!郁子,郁子,誰來救救郁子!」
就在炭治郎準備入睡之時,小鎮里突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呼救聲。
本就還沒完全入睡的炭治郎立刻提起日輪刀趕向呼救聲傳出的方向。
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所謂怪物,如果不是有人惡作劇的話,那麼一般民眾們所說的怪物就一定是鬼!
這個小鎮的鬼這麼快就出來行凶了嘛!
身為斬鬼劍士,必要的警惕絕對是有的,哪怕伊之助和善逸沒有炭治郎那樣的感知,也很快因為炭治郎的行動而醒來。
在看到炭治郎不知為何提刀沖出門時,伊之助立刻拿刀跟隨。在他看來,有炭治郎去的地方就會有戰斗,而他伊之助大人最喜歡的就是戰斗了!
尤其是,與鬼的戰斗!
「豬突猛進,豬突猛進,哼哈哈哈!」
「喂,伊之助!」
砰!
「你倒是……走正門啊……」
善逸看著破了一個大洞的窗戶,心痛不已。
在這家小旅館的費用是他們三個平攤,也就是說,現在因為伊之助的緣故,平白多了一筆損傷……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炭治郎和伊之助都去戰斗了,這種時候,他可不能退縮啊!
善逸深吸一口氣,向著炭治郎二人前進的方向追趕,他要克服恐懼,不能听見任何和鬼有關的事情都害怕。
他是師傅的驕傲,他不能做臨陣月兌逃的劍士!
「嗖」的一下,善逸化作雷光極速奔去!
值得一提的是,善逸走的也是伊之助闖出的那個大洞,想必在他看來,這損傷已經造成了,該賠的錢也是注定了,還不如多用用這個大洞。
好歹在賠錢時,他還能自我欺騙一番,這洞使用過了就不算完全賠錢!
……
小鎮東邊,呼救聲傳來的地方,一個穿著褐色和服,短頭黑發的年輕男子拿正著一個蝴蝶結模樣的頭飾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他用力捶打著地面,直到手紅腫,磨出血也不停止,看的出來他很憤怒,也很……自責。
炭治郎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小鎮東邊。
的確,水之呼吸法的速度真的比不上強化身體的獸以及專精速度的雷,這大概就是叔叔炭五郎讓他觀察其他起始呼吸法的緣故吧。
水之呼吸法,看似平庸,但卻能海納百川,實現究極融合。
「請問,剛剛是你在呼救嗎?」炭治郎走到年輕男子的身旁關切詢問︰「我們是鬼殺隊的斬鬼劍士,剛剛這里是有鬼,也就是你口中的怪物出現嗎?」
「呵,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年輕男子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用一種很冷淡的語氣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年輕男子推開了想仔細詢問一番的炭治郎,並指著炭治郎一行人嘶吼咆哮︰「都是因為你們!如果你們能早點來的話,郁子也就不會死了!都是你們的錯!」
「什麼?喂!你這家伙!是不是欠揍啊!」
本就脾氣耿直的伊之助哪兒听得這種話,他們來救人不僅沒有收獲感謝,反而還被臭罵一頓,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靜,冷靜,伊之助冷靜一點。」
善逸從身後抱住躍躍欲試的伊之助,他們是斬鬼劍士,這時候打一個普通人類是會受罰的。
不過當然的是,善逸也對這個年輕人沒什麼好感,明明就不是他們的錯,卻非要怪在他們頭上,實在是……讓人難以理喻。
「我……其實能理解你的心情呢。」
炭治郎並沒有生氣,反而溫和而又有些歉意的看著這年輕男子。他這話並不只是安慰而已,他是真的能理解。
在當時鬼舞無慘出現的時候他也是這種感覺,無力,悔恨,他恨自己沒有力量,同時也有些恨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他頭上。
如果沒有人引導,他大概也是和這個年輕男子差不多吧。
不過好在他還有叔叔,叔叔告訴過他,無需怨恨,沒有力量沒什麼,只要努力獲得力量就好了,只是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很多時候,別人並沒有義務一定要幫助你,在那種情況下能靠的只能是自己。
「如果沒有人做盾,那麼就讓自己成為保護別人的盾吧。」記憶中,微笑著的白化玄如是說道。
「郁子,郁子!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你!」
本來還強撐著的年輕男子,在看見炭治郎的溫和眼神後,眼中的淚水和內心對自己的恨再也忍不住,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噴出。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自己深夜睡不著一定要出來散步的話,郁子也就不會陪著他出來,郁子也就不會死!
而在郁子被抓走時他也什麼都做不到,腿軟了,身體僵硬,只能就那樣看著。
他永遠也忘不了郁子當時那種失望的眼神……
他真是個廢物,只知道怨恨別人的廢物,什麼都做不到!
「哼,這家伙。」
看到年輕男子痛苦絕望的樣子,本來還想動手的伊之助此刻也逐漸停止了掙扎,不再想要出手。
他不太了解這種失去的感覺,不過,換位思考,如果是他遇到這種事情,想必心里也不會好受吧,說不定自己還會做出比這個男人更可惡的事情,伊之助在心中思考著。
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好相處的樣子,但實際上,伊之助和善逸君一樣,都是好孩子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炭治郎的緣故,現在的伊之助也與曾經不同,不只是想要戰斗,有些時候也學會了自己思考,自己理解。
雖然……大部分時候,思考到一半,伊之助就會放棄思考,並拿起雙刀。
還是這家伙好用jpg.
他們就這樣站在月色下,無聲注視,像是一場無形的哀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