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吆喝聲、歡笑聲不絕于耳。
眼前的人和景都如霧里看花,唯獨不遠處的樓閣高聳挺立,周身金光熠熠,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哪里?」
若琪覺得自己似乎迷了路。
雲洛和念紫芙回到酒肆時,便獨獨看見一個人吃著瓜子,抓著筆桿的百里光。
「她呢?」
雲洛看向百里光。
後者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人群︰「許是找你了吧!」
「說不定一會兒就能回來。」念紫芙拿著剛買到的甜糕,分了一塊給百里光,「還熱著呢,我們坐在這兒等等,省得她回來找不到。」
雲洛坐了下來,不一會兒,他看向遠方的瞳孔驟然緊縮,站起身來快帶向樓閣處奔去。
「怎麼了?」百里光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一驚,向身邊的念紫芙問道。
二人疑惑間,忽听樓閣那處驚叫連連,身邊坐著的幾個人對著樓閣那處指指點點。
「那頂上是不是有個人?」
百里光站起身來,驚言道。
高鳴閣那里已經人頭攢動,大家爭相看著上方一個碧綠水衫的人影。
最高層的閣道里,兩個男子正在不停地勸著眼前的女子。
青色衣袍的俊臉小伙向著若琪所處的地方伸出一雙手︰「姑娘,你先下來,剛剛游戲還沒結束,還沒輪到我們回答吶,你先別這麼沖動。」
站在閣樓頂檐的女子笑著搖搖頭︰「沒錯,剛剛的游戲我輸了。我呀,總是輸,功夫不行,長得不行,連運氣也不行。」
盡管眼前的女子月色下嬌艷如花,臨檐而坐,裙擺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空,有種讓人呼吸都停滯的風華。
但是,現在這和風華絕代的佳人在他們眼里就是個「瘋女人」,哪個女人會爬這麼高做游戲的?!
青色衣袍的男子急忙用眼神求助一邊的伙伴。
身旁站著一位紫色錦衣的公子哥,無奈道︰「該說她酒量好還是不好,誰曾想到喝了這麼多酒還能瘋成這樣不倒下的。」
兩個人郁悶不已。剛剛在附近就瞧見了這麼個俏瓜瓜的小女子,面容微醺,孤身一人,兩人立刻拉住她到樓閣里喝上一杯。
喝酒的時候,紫衣服的公子哥便提議玩個游戲,輸的人要有懲罰。還未等他將風流味的懲罰內容說出來,少女兩頰泛著粉紅,提議道︰「輸的人就登上這個樓閣最高的地方。」
紫衣男子好笑道︰「登上那麼高做什麼,數星星呀?」
少女但笑不語,這嬌柔的神態讓對面兩人簡直看愣了神。
青衣男子最終開了口︰「這樣,咱們互相猜對方的底細,全被猜對的人算輸,怎麼樣?」
少女乖巧地點點頭。
青衣男子清了清嗓子︰「你不是魔教這里的人,是外地人吧?」
「沒錯。」
「第二個問題,你現在迷路了?」
少女一愣,點了點頭。
兩個公子相視而笑,是個落單美人,春宵何其短。
原來還可以通過提問來探美人的底細,紫衣男子心中暗嘆妙哉,不由得月兌口而出︰「你是為了找男人來這兒的吧?」
話剛說完,就被一旁的青衣男子打了個腦兜,小聲喝斥道︰「你這個猜測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人家都說了不是魔教的女人了,怎麼會在晚上尋男人找樂子?」
不料,對面傳來輕輕的應答︰「沒錯。」
兩人詫異地看向已經再次仰面喝了一杯酒水的少女。
她的手里緊緊抓著酒壺,轉身向階梯上登去。
回想到他們兩個大男人都攔不住一個小丫頭奮力地向上爬,紫衣男子此時簡直覺得今晚的一切都很魔幻。
眼見勸不住,紫衣男子朝著伙伴埋怨道︰「我不管了,跟著這個瘋丫頭爬了這麼高,我現在恐高得腿都打軟。」
他回過頭看去,迎面卻撞上一道冷似冰霜的眼神。
還未開口說話,便被對方一柄匕首釘在樓閣的牆上動彈不得。
若琪也看到了站在對面的雲洛,雲洛的眼神仿佛一潭深不可見的泉水,她微微一笑︰「大魔頭,你來啦!」
她足下用力一踩,單手借力夠到頂端的一株花卉,采到後,她認真觀察著︰「我一直以為你生病的時候身上是蓮花圖騰,今天才看到應該是這種花才是。」
抓在她手中的這株花在風中散發著嗜血的淡芳,簡直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奇怪,它還會發光呢,我其實走在在大街上就望見紅光了,原來是花呀。」
雲洛靜靜地注視著她手中的花朵︰「它是魔教的黃泉之花,曼珠沙華。」
「那我就自己留著了。」若琪將其緊緊握在手里,「念仙女有大魔王,我便有它陪著,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雲洛緩緩抬起眼,眸色深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噗嗤」一聲輕笑,少女偏頭看著他,笑著落了淚︰「大魔王,連我的表白都听不懂嗎?」
他望著她那雙蓄滿眼淚的美目,月光星輝皆藏其中。
怎料她足下一踏空,人便瞬時掉落下去。
高鳴閣下面圍觀的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要在他們面前殉情了嗎?
很快,從頂處有一男子身影輕盈如飛,身形縱躍,半空中接住了少女,安全落了地。
靜謐的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落地後,雲洛長長松了口氣,懷里的少女已經酣然入睡,手中還緊緊抓著那株曼珠沙華不肯松手。
百里光和念紫芙火速趕來。
跟在其後的,還有衣衫不整、頭發零亂的全幽。
看著那株孤零零地被握著的紅色花卉,全幽喃喃道︰「好家伙,這都把我們魔教之花連根都拔了呀!」
「慕容兄,你睡了嗎?」
被釘在牆上的紫衣男子沖著被釘在窗口的青衣男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