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 老賊,我親自給你梳洗!

作者︰沙拉古斯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白悅山廢了任頌德的修為。

任頌德身上的衣服消失不見了,落下了幾百顆金豆子。

只有幾百顆?

任頌德從入品到今天,應該有上萬顆金豆,別的不說,就六升五這一下,就得九千顆金豆子。

這怎麼才落下來這麼點。

白悅山也嫌少︰「這廝好修為,功勛都煉化的差不多了。」

煉化?

這又是啥意思?

不懂咱就問。

徐志穹道︰「敢問大夫,什麼是煉化?」

白悅山道︰「你已修到了六品,還不知何為煉化?煉化就是到了五品之後,身上的功勛要和身體合二為一,日後再也不會被分開,只有把功勛徹底煉化,你才能夠晉升四品。」

他把地上散落的功勛全都收了起來,在徐志穹的注視之下,直接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徐志穹盯著口袋又看了許久。

白悅山皺眉道︰「看甚來?就這點功勛,你還想分一成麼?」

徐志穹處置了任頌德,誅殺道門敗類,他至少應該分到一成。

而且任頌德到死都不認罪,按理說是應該分到兩成的。

但白悅山好像一顆也不打算給︰「前任賞善大夫做了不少湖涂事,這些功勛都是賞善司錯送的,現在卻連一半都沒收回來。」

果真是前任大夫,這白悅山不是個湖涂的人,更不是個心軟的人。

罰惡長史道︰「若是細算一下,賞善司當年送出去的功勛一共有……」

白悅山盯著罰惡司長史看了片刻︰「算什麼算?你想跟我算什麼?」

罰惡長史沒敢作聲。

白悅山又道︰「你自己的罪業還沒洗清,以後要更勤奮些!」

長史連連點頭。

他的罪業沒洗清?

徐志穹看了看長史的頭頂。

看了也白看,判官的罪業是不可見的。

他到底有什麼罪業?

這和他受制于任頌德是否有什麼關聯?

「我冤,冤枉!你們怎麼敢對我下毒手!」

徐志穹的思緒,被任頌德打亂了。

剛被廢掉修為的任頌德放聲哭嚎道︰「白大夫,你不公!你憑甚廢我修為,我要找冢宰講理去!」

白悅山看著任頌德道︰「你不服麼?」

任頌德喊道︰「不服!我要找冢宰!」

白悅山靜默片刻,一陣氣機蕩開,嚇得徐志穹和罰惡長史一並後退。

白悅山貌似生氣了,他走在任頌德近前道︰「我跳上一曲,你若說出曲牌,我便饒你一命。」

等一下!

這是怎地了?

徐志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要說出曲牌,就饒他一命?

白悅山做事如此草率嗎?

冷靜,冷靜。

他是個怪人,但絕不是蠢人。

他或許只是想找個借口讓任頌德死心。

他應該只是想編一段舞蹈,根本沒有曲名,故意為難任頌德。

就算不是現編的舞蹈,任頌德也猜不出曲名。

單從舞蹈動作來判斷曲名,連個伴奏都沒有,這得多大的難度?

多慮了,多慮了,白悅山肯定不是想要放過任頌德。

白悅山起舞了。

罰惡長史把臉扭到了一旁,相識日久,貌似他依然無法理解白悅山的一些行為。

比如說突然在眾人面前跳舞,這很讓人費解!

但徐志穹看的很認真,因為白悅山的舞姿剛 有力,確實好看,一板一眼,都表現的極具張力,讓人彷佛听到了無聲的樂曲為他伴奏。

不光听出了樂曲,還听出了曲牌。

徐志穹流汗了。

這是《浪淘沙》!

徐志穹從板眼(節奏)之中判斷了出來,這就是《浪淘沙》!

任頌德也看了出來,趕緊喊道︰「白大夫,這是《浪淘沙》!」

白悅山收了舞姿,長嘆一聲道︰「馮靜安,我對你這種人恨之入骨,奈何知音難覓,我也有言在先,只能放過你了。」

任頌德大喜過望,徐志穹錯愕無語。

罰惡長史搖頭道︰「白大夫,斷不可如此……」

白悅山打斷了罰惡長史︰「你先去寫一封判書,把靜安的各項罪過都寫全了,千萬別落下!」

任頌德一愣︰「這是要作甚?」

白悅山沒理會他,轉臉又對徐志穹道︰「你帶上靜安去陰司,找個相熟的典獄,讓他好好照顧靜安,千萬別手軟!」

別手軟?

徐志穹也徹底蒙圈了。

任頌德喊道︰「白大夫,你不是要放過我麼?」

白悅山問道︰「你把半個涌州割讓給圖努人,害死了十幾萬百姓,這筆賬當年你就不肯認,如今你認了嗎?」

任頌德喝道︰「我不認!人是圖奴殺的,不關我事!」

白悅山點頭笑道︰「寫判書的是你們長史,把你送到陰司的是馬尚峰,這也不關我的事!」

「你……」任頌德被噎的說不出話。

長史寫好判書,給白悅山過目。

白悅山擺擺手道︰「我就不看了,這本就不關我事。」

徐志穹拿著判書剛要走,忽听白悅山喊道︰「我就是提個醒,拔舌刑不能少了,靜安這舌頭長,不拔太可惜!」

長史拿回判書,趕緊補上一句,又交給了徐志穹。

白悅山又道︰「我不想干預你們,我本來是想放過靜安的,我就是提個醒,剝皮刑不能少了,靜安這皮太厚!」

長史又把判書拿來,補上剝皮刑。

白悅山又道︰「剖心挖肝,每天得一次,都說靜安狼心狗肺,這得給他們挖出來看看,咱們靜安的心肝到底長什麼樣,

還有,這剔骨刑,每天不能少于兩次,都說靜安骨頭軟,得給別人看看,靜安這骨頭硬著呢!」

……

左一條,右一條,前後補了幾十條刑罰,判書基本等于重寫了。

白悅山模模任頌德腦袋,長嘆一聲道︰「靜安,我是真想放過你呀!」

任頌德指著白悅山破口大罵,白悅山一揮手,斷了的古箏弦飛到了手里,白悅山直接用斷弦縫上了任頌德的嘴。

拍打了一下雙手,白悅山回頭看了看罰惡長史︰「我一會寫一封賞善書給你,鏟除這個道門敗類,也有你一份功勞,但功勞主要在尚峰,你的罪過還抵不掉。」

這位罰惡長史到底有什麼罪過?

長史道︰「我沒想過抵罪,如果冢宰追查下來,恐怕還要多加我一道罪名。」

白悅山搖頭道︰「若是冢宰當真要追查,你把一切都歸咎于我就是。」

長史道︰「白大夫,這事若是推給你,你也違背了道門規矩,何必多一個人受牽累呢?」

白悅山嘆道︰「我就是太在意規矩,卻讓馮靜安這廝一直在罰惡司張狂這麼多年,

說到底,還是尚峰有血性,後生可畏,卻讓我等汗顏。」

徐志穹趕緊說道︰「前輩過獎,此事非晚輩一人所為,乃我與六品中郎錢立牧共同誅殺此賊。」

白悅山驚呼一聲︰「錢立牧也出手了!」

徐志穹點頭道︰「正是!」

得給錢大哥也爭取一份功勛!

「好!甚好!」白悅山贊嘆兩聲,抱拳道,「後會有期。」

我套死你!

你特麼給我等著!

等我能打敗你那天,我絕對讓你領略一下我的惡毒!

徐志穹帶上任頌德罪業和魂魄離開了賞善司,長史隨之同行。

看著長史奇怪的走路姿勢,徐志穹問道︰「長史受傷了?」

長史點點頭道︰「來的急促了些,傷了腳踝。」

卡噠!卡噠!卡噠!

走在石板路上,長史的腳步聲非常清脆,他這鞋好像也很特殊。

徐志穹沒再糾結于這個問題,轉而問了另一件事︰「長史時才說,白大夫犯了道門規矩,敢問他是犯了哪條規矩?」

長史道︰「賞善大夫不能輕易罰惡,他直接廢了馮靜安的道行,這就等于犯了規矩。」

「賞善大夫不能罰惡?還有這種規矩?」

「也不是完全不能,但罰惡之前,應得到冢宰的允準。」

「冢宰是誰?」這是徐志穹非常好奇的一件事。

長史道︰「判官道門,三品境界,被稱為獨斷冢宰,獨斷冢宰,也是大宣境內,地位最高的判官。」

三品!

徐志穹終于听到了三品的名字!

凡間所有判官的稱呼終于捋齊了。

九品凡塵員吏,八品引路主簿,七品是非議郎,六品索命中郎,五品罰惡長史,四品賞善大夫,三品獨斷冢宰。

徐志穹終于對判官道有了一次系統的認識。

他還想有些更深入的了解,比如說五品技罰惡無赦的細節到底是什麼樣子,四品賞善大夫如果觸犯了道門規矩,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判官道到底有沒有真神,有多少星宿。

可罰惡長史不想回答了,他深一腳淺一腳直接走回了罰惡司︰「你快些去陰司,把他送走,然後立刻到長史府來找我,我有緊要之事和你商議。」

好久沒去陰司了。

路還是那條路,霧氣茫茫,看不出五尺遠。

耳邊總有聲音,試圖往岔路上勾引徐志穹。

「大爺,奴家裙子摔破了,您能不能借奴家一件衣服,給奴家遮遮羞。」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惡鬼,用這麼下作的手段騙人?

日後非得找個機會看看。

到了酆都城門,城門吏認得徐志穹,趕緊上前招呼道︰「馬判官,您這些日子可來的少!您這回帶來多少罪囚,怎麼就一個呀,這可不像您,讓我看看……」

城門吏愣住了。

他認得任頌德。

「馬判官,問您一句,這罪囚是不是姓任,還姓馮?」

徐志穹點了點頭。

城門吏不想再問了,有些事他不需要知道太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話我信了,終于是有了這一天!」

任頌德的惡名怎麼會傳到了陰司?

想想也不奇怪,來往的判官,肯定有不少人罵他,來往的冤魂,罵他的人也不會少。

到了閻羅殿,聶貴安迎到了門前,笑道︰「馬判官,久違了,您就帶了這一個罪囚?一個人哪還用得著您親自來,您叫役人來就是了,您這役人可沒少照顧我生意,前後給我送來了一百多個……」

看到任頌德,聶貴安也愣住了︰「馬判官,這人姓任麼?」

徐志穹遞上判書道︰「還姓馮。」

聶貴安又問︰「這是您親自動的手?」

徐志穹點頭道︰「為大宣殺一惡賊,為道門殺一敗類。」

聶貴安後退兩步,沖著徐志穹深施一禮。

徐志穹一愣︰「聶兄,這是何故?」

聶貴安眼楮有點紅︰「馬兄,別問,這份情誼,聶某記下了,您在這等著,我給您拿憑票去。」

不多時,憑票拿了過來,上面寫著三行字︰

索命中郎馬尚峰,親手誅殺罪囚。

罰惡司長史判定。

陰司典獄聶貴安復核。

奇怪了。

「憑票上怎麼不寫罰惡長史的名字?」

聶貴安笑道︰「判書末尾沒署名,自然就是不願留名,我在憑票上也不好留名,您回罰惡司問一下就知道了,有誰不知道長史的名字!」

聶貴安這話的意思就是別問他,他不想說。

徐志穹自然能听懂這話外之音,叮囑一句道︰「聶典獄,有人囑咐過,不能怠慢了這位罪囚。」

「您放心吧!」聶貴安笑道,「無論任國公還是馮少卿,我們都怠慢不了。」

徐志穹施禮告辭,聶貴安扯下了任頌德嘴上的斷弦。

任頌德對閻羅殿並不陌生,對陰差也不陌生,雖說不認得聶貴安,但也能從容澹定的搭話︰「小兄弟,我看你面善。」

聶貴安笑道︰「真的麼?任國公見過我?」

任頌德搖搖頭︰「若是凡塵身份,恐怕未必見過你,若是道門身份,我經常進出陰司,必然與你見過,你天資非比尋常,我早就留心與你,你在此做個小小典獄,委實受了埋沒。」

聶貴安撓撓頭,紅著臉笑道︰「馮少卿,您這是抬舉我了。」

任頌德道︰「我說的是實話,我有此劫難,確是命里注定,但我與你們閻君相熟,勞煩你通稟一聲,就說老朋友馮靜安,來見他了,等我向閻君舉薦一聲,保你日後平步青雲。」

「好!」聶貴安趕緊答應下來,「馮少卿,你里邊請!」

聶貴安把任頌德請進了一間單間,讓任頌德先坐一會︰「馮少卿,您先等著,我這就給您通傳去。」

聶貴安稍去即回,身後還跟著不少陰差。

任頌德問道︰「閻君來了嗎?」

「來了呀,您往我們身後看!」

任頌德伸著脖子,到處尋覓閻君的身影,聶貴安上前一捏腮幫子,把一把鉗子塞進了任頌德的嘴里,把他舌頭拔了出來!

任頌德哼哼唧唧,試圖掙扎,卻被其他鬼差摁住了。

聶貴安笑道︰「老賊,當真認得我麼?」

任頌德搖了搖頭,他真不認得聶貴安。

聶貴安笑道︰「認得晴州玉懷縣的聶家村嗎?」

聶家村是不認得的。

但是晴州他知道。

晴州決堤,是他一手造成的。

聶貴安咬牙道︰「晴州決堤,聶家村四百多口人死了將盡一半,剩下一半逃過一劫,你個王八蛋為了隱瞞實情,不讓災民走動,二百多口人,泡在泥漿里,整整五天,沒吃沒喝,就這麼活活困死,就活了我一個!」

嗚嗚!嗚唧!

任頌德還想抵賴。

聶貴安一腳踹在任頌德的臉上,把舌頭又拉出來一寸。

「我們一村老小就在泥漿里泡著,想上山找點吃的,官兵在山上守著,見了我們就往死里打!還騙我們說明天就有粥吃了,整整五天,一村子的人都死光了,我也沒看到一粒粥飯!

我在這暗無天日的陰司里待著,就想有一天能等到你這條老狗,弟兄們,先把這老狗的皮給我剝了,再拿一把剔骨刀來,我親自給任國公梳洗一番!」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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