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見閻王

作者︰沙拉古斯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去見閻王?

這件事情,徐志穹還是有些抵觸的。

來到大宣一年多的時間,徐志穹對人間的規矩學會了七八分,可對陰間幾乎沒有什麼了解。

按理說,判官是行走在陰陽兩界的特殊道門,對陰間並不陌生。

但徐志穹來陰間一般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換功勛,再就是偶爾去趟雜貨鋪買點法寶。

有幾次想去勾欄和茶坊里坐坐,可一到門口總會被些事情絆住。

如今卻要見閻王這種級別的存在,徐志穹很是緊張。

夏琥也很擔心,央求白悅山︰「白大夫,你帶他走一回吧,這傻小子做事太魯莽!」

白悅山笑道︰「妮子,若說你家男人魯莽,京城罰惡司里還有誰能算得上沉穩?」

夏琥道︰「莫說是他,我當了這麼多年判官,也沒見過閻君一面,您讓他一個人去,他也不認得門路。」

白悅山回到小亭之中,一片一片撿起了碎裂的鏡子︰「懲治罪囚,公事公辦,這卻要什麼門路?我不方便去陰司,讓志穹自己去吧。」

陸延友道︰「還是我陪馬中郎走一趟吧。」

白悅山搖頭道︰「你以什麼身份去陰司?說你是罰惡長史,你身份還沒恢復,說你是引路主簿,你哪有資格見閻君?」

陸延友也沒話說。

夏琥轉過臉道︰「罷了,人家都有難處,我一個人陪你去就是了。」

白悅山撿起了滿地碎鏡片,叫住夏琥道︰「你不能走,鏡子被你們弄碎了,不用賠麼?」

夏琥心頭一陣劇痛︰「賠,是要賠的,你且說,要賠多少銀子?」

「這不是銀子的事情。」

夏琥長出一口氣︰「不是銀子的事情就好說!」

「你去罰惡司帶兩個匠人過來,我教他們如何修補鏡面。」

夏琥眨眨眼楮道︰「現在便要去麼?這事情非得我去麼?」

「不是你去誰去?」白悅山小心把鏡片收了起來,「這鏡子有靈性的,若是耽擱的時辰久了,靈性沒了,想修也修不好了。」

夏琥惱火道︰「你就是想把我耗在這,你就是不想讓我去陰司!」

白悅山點點頭道︰「就是不讓你去,卻管不了你麼!」

他管得了,莫說一個索命中郎,三座罰惡司,都得听他的。

可今天為什麼非得難為徐志穹?

夏琥想不明白其中緣由,陸延友也有些疑惑。

白悅山看著徐志穹,面具後面的眼神十分復雜。

他有苦衷。

但又不能說出來。

為什麼罪狀不能看?

他擔心有些事情會泄露出去,又不能把事情說出來。

白悅山叮囑道︰「把粱顯弘的魂魄收好,不要讓人看見,若是見不到閻君,那一袋罪狀千萬不能交給別人,

這一路上,你千萬小心,無論去哪,想法設法給自己留退路,若是覺得情勢不對,立刻回來找我。」

徐志穹沒再多問,勸住了夏琥,獨自去了陰司。

夏琥很是惱火,追著白悅山不停追問︰「那袋罪證里到底寫著什麼?為什麼非得讓他一個人送去!」

白悅山不回答,緩緩彈奏起一曲《定風波》,邊彈邊道︰「一波未平一波起,他殺了那人,這注定是他逃不過的劫難,你等卻不要卷入其中,你等沒那個本事應對,我能不能應對卻也難說。」

……

走到酆都城門,徐志穹看到了熟悉的城門卒。

這位兄弟名叫謝志功,對徐志穹很是熱情︰「馬判官,一向少見,這是送罪囚來了?怎麼不見魂魄?」

按理說,徐志穹應該把魂魄一路押送過來,可今天特殊,昭興帝的魂魄被徐志穹塞回到了罪業里。

「不是來送罪囚的,」徐志穹笑了笑,「來找姜五娘買點東西。」

謝志功咂咂嘴唇道︰「那婦人越來越不像樣子,鋪子里的東西又漲價兩成,也不知道她找了誰當靠山,許是攀上了董殿君。」

殿君,是冥道修者對閻王的稱呼。

原來閻王姓董。

不過話說回來,陰司一共有多少位閻王?

這位姓董的閻王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位?

兩人閑聊幾句,徐志穹掏出錢袋,拿出些碎銀子塞給了謝志功。

謝志功一怔︰「馬判官,你這是作甚?」

徐志穹道︰「實不相瞞,這些日子,我讓役人給我送了幾趟罪囚,你從來沒有為難過他們,這點銀子,也算聊表心意。」

謝志功連連擺手道︰「這叫什麼話,用役人送罪囚的多了,不少判官都這麼干,就這點小事還用得著你破費?再說了,你平時也沒虧待過咱們兄弟!」

謝志功想把銀子推回來,徐志穹按住謝志功的手道︰「兄弟,就當是份茶水錢。」

謝志功一掂量,銀子合有四五兩︰「這得多好的茶水?給多了,太多了,是個意思就行。」

「若是看得起我,便收下!」每次路過城門,徐志穹都會給城門卒些散銀,這次故意多給了些。

白悅山叮囑徐志穹要給自己留條退路。

路好找,到處都是。

但門若關上了,路也就堵死了。

徐志穹得想辦法給自己多留幾扇門。

沿著熟悉的道路,徐志穹一路走到閻羅殿,門前一群陰差迎了上來。

「馬判官來了!」

「馬判官,您去我們那看看!」

「馬判官,我們典獄請您過去吃杯酒!」

陰差張延海推開眾人道︰「搶什麼,輪得到你們?這是我們主顧,馬判官,多長時間沒見著您了,您快里邊請!」

張延海是聶貴安的人,徐志穹自然要找他。

徐志穹最近來的少,可罪囚卻不少,夏琥幫他前後送來幾百罪囚,剛升到典獄的聶貴安被徐志穹喂的都快升都官了。

徐志穹又掏出了幾粒碎銀子塞給張延海道︰「拿去請兄弟們喝茶。」

張延海連連搖頭道︰「這可使不得,我們哪敢收您的錢,您是我們財神,我們恨不得天天出錢請您來。」

「就這麼點心意,你還嫌少是怎地!」徐志穹應是把銀子塞給了張延海。

張延海也算看門的,徐志穹今天看到每一扇門,都格外的在意。

「您太客氣,太客氣了。」張延海帶著徐志穹進了閻羅殿,身後一名看著徐志穹的背影,悄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進了偏殿,聶貴安上前打招呼︰「馬判官,有日子沒見您了,來送罪囚?」

徐志穹點點頭。

「這個……」聶貴安左看右看,沒見罪囚的模樣,「馬判官,人呢?」

徐志穹把判詞和罪業放在了桌子上。

聶貴安看了看罪業,笑一聲道︰「就一根兩寸長的罪業,馬判官還至于這麼小心。」

徐志穹正色道︰「這人非同一般。」

等打開判詞,聶貴安愣了許久。

判詞上連個姓名都沒有。

「敢問馬判官,這罪囚叫什麼名字?」

徐志穹道︰「兄弟,先說這生意你接不接?你接下生意,我再告訴你!」

聶貴安面露難色道︰「馬判官,您說這罪囚,他就二寸長的罪業,判詞上卻說萬獄輪回,永不超生,您可知什麼是萬獄輪回麼?」

「這是賞善大夫白悅山判的桉子,恕我淺薄了,我還真不知道萬獄輪回是什麼樣的刑罰,難不成和極惡之獄差不多?」

「差遠了!」聶貴安搖搖頭道,「地府有刑獄一萬重,每道刑獄都要走一遍,一遍一遍輪回下去,永不超生,這哪是極惡之獄能比的?

梁玉明有三尺多長的罪業,可也就是去了烈焰臠割獄,馬判官,您今天拿一個二寸多長的罪業,說要萬獄輪回,卻讓我怎麼把功勛兌給您?」

徐志穹搖頭道︰「我不缺功勛,但這人罪有應得,卻不能饒了他!」

聶貴安面露難色︰「您光說他罪有應得,可他到底有什麼罪呢?這判詞上也沒寫清楚!」

徐志穹指著判詞道︰「這是賞善大夫白悅山親筆寫的判詞,兄弟,你這是信不過我?」

這是徐志穹第二次提起白悅山。

「我信得過您,可這罪業和刑罰對不上……」聶貴安的聲音有了些變化,好像吞了口灰塵,有些嘶啞和緊澀。

看來這事聶貴安做不了主,徐志穹道︰「兄弟,我也不為難你,這樣,你把這事告訴閻君,讓他來處置,你看如何?」

「告訴閻君?」聶貴安又犯難了。

他是典獄,收押罪囚,論罪施刑,這是他的職責。

罪行判的合適就照例執行,不合適就發還重審,這點事情若是驚動了閻君,等于砸了自己的飯碗。

可若是就這麼執行了,罪業和刑罰明顯不符,又看不到罪狀,聶貴安很可能會犯下大錯,輕則受責罰,重則丟修為。

若是不執行,發回重審,聶貴安會得罪了馬尚峰這個財主,還要得罪了白悅山這個大人物。

別小看賞善大夫,雖說判官道門沒落了,可論身份,論修為,他和閻君平起平坐。

這事情怎麼辦都不合適。

聶貴安叫來張延海,好酒好菜,先把徐志穹穩住,他則一路如風,跑到了施程的家里。

施程升官了,現在是都官,不用在閻羅殿當差,且在府邸之中樂享清閑。

聶貴安是常客,不用通傳,直接進了正廳。

施程半躺在椅子上,三個鬼妾伺候著。

一個在左邊錘左腿,一個在右邊揉右腿,一個在中間……保養升級。

聶貴安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施程倒不介意︰「有事快說,沒事且去後院挑兩個女子,咱們兄弟倆一起快活。」

「大哥,我這是真有事,馬判官今天來了,帶了一根二寸長的罪業,非要給那罪囚定個萬獄輪回的罪刑,我覺得這不妥,可馬判官,你也知道,這是咱們財神,所以我這事情就為難了……」

「且住!」施程坐起身子,推開了鬼妾,「他帶來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罪囚?」

聶貴安道︰「我還沒見到罪囚的模樣。」

「有什麼樣的罪狀?」

聶貴安道︰「難辦就難辦在這了,我連罪狀都沒看到,他還說這事不為難我,說要直接找殿君。」

「找殿君?」施程立刻起身,穿好了衣衫,「快走,再晚一步,他沒命了!」

……

徐志穹正在和張延海喝酒,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一名陰差進來招呼一聲︰「張掌刑,殿君讓馬判官到前書房等候。」

前書房?

那是什麼地方?

徐志穹除了這座偏廳,什麼地方都沒去過。

張延海起身抱拳道︰「馬判官,等見了殿君,您多慎重,別的我就不多說了。」

「叨擾,叨擾!」徐志穹抱拳話別,跟著另一名陰差去了前書房。

這前書房不小,和徐志穹在中郎院的正房差不多大,也分里外兩間,只是陰司不見陽光,燈火之下,雖有滿屋書卷,卻只有陰寒之氣,不見半點墨香。

到了門口,領路的陰差當即告退,徐志穹等了片刻,見一男子,頭戴白冠,身穿白衣,腳踏白履,來到徐志穹面前。

「你叫馬尚峰?」

徐志穹點點頭。

白衣男子笑一聲道︰「你想活命嗎?」

徐志穹一愣。

這個問題有點耿直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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