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沒有徐志穹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作者︰沙拉古斯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深夜,皇宮,大慶殿,殿外暴雨傾盆。

長樂帝在大殿上,一張接一張燒著紙錢。

內閣各位閣臣都在大殿之中站著。

長樂帝沒流淚,至少沒在大臣面前流淚。

但這位平時還算隨和的君主,此刻帶著滿身殺氣。

燒掉最後一張紙錢,長樂帝抬起頭,看著張竹陽道︰「查清楚了麼?」

張竹陽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恭敬回應︰「微臣已經查明,靈正則,是梵霄國白隼一部,安插在千乘國的細作。」

內閣首輔嚴安清瞪了張竹陽一眼。

張竹陽別無選擇,他必須說實話。

他因治理河務有功,在內閣之中剛有建樹,現在若是敢說半句假話,一切就全都葬送了。

大慶殿里寂然許久,長樂帝回到皇座之上,沉聲說道︰「擬詔,召回車騎大將軍楚信,陳兵西境!」

他要對梵霄國宣戰!

嚴安清趕緊上前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長樂帝面無表情,只說了兩個字︰「擬詔!」

嚴安清道︰「事情尚未查明,這許是千乘國的離間之計,陛下萬萬慎重。」

「擬詔!」

見長樂帝態度如此堅決,嚴安清索性也說的直白了一些︰「陛下,梵霄國之國力,在我大宣之上,貿然開戰,絕非上策!」

「朕讓你擬詔!」長樂帝雙眼血紅看著嚴安清。

嚴安清轉眼看著一眾閣臣,且盼著他們能幫自己說句話。

所有閣臣一語不發,只有王彥陽在沉默許久後,說了一句話。

「我大宣使臣,在異域被殺,這件事,確實該有個交代。」

這老頭子壞事!

嚴安清咬咬牙,轉而對長樂帝道︰「臣即刻派使者前往梵霄國,這件事情,必定讓梵霄王給陛下一個交代。」

長樂帝搖頭道︰「不用他給交代,開戰就是了,朕讓他知道什麼是疼!」

長樂帝很疼。

在場的眾臣都知道長樂帝很疼。

可嚴安清必須要阻止長樂帝。

南方郁顯國,情勢錯綜復雜。

北邊圖努國,平靜的出奇,想必蓄勢待發。

如果現在選擇和梵霄國開展,難說大宣會陷入什麼樣的境地。

可長樂帝態度堅決,根本不給嚴安清勸說的機會。

呂運喜把紙筆拿到了嚴安清面前,等這嚴安清擬詔。

嚴安清現在也沒法說封還,就連內閣之中,都不敢說有幾人會支持他。

他提起筆,正不知該如何寫這封詔書,忽听內侍來報,陰陽司少卜陶花媛來見。

長樂帝抬起頭,看著內侍道︰「陶花媛是什麼人?」

他認得陶花媛,也不止一次見過。

可現在的長樂帝精神不正常,他想不起陶花媛是誰。

嚴安清趕緊說道︰「陶姑娘是運侯的摯友,二人本該結為亢儷,而今運侯逢此厄難,理應見陶姑娘一面,予以安撫。」

「結為亢儷,」長樂帝喃喃低語道,「志穹尚未成婚,尚未成婚……」

沉默許久,長樂帝對內侍道︰「召陶花媛來見。」

內侍稍微去機會︰「陛下,陶姑娘說,不便在大慶殿拜見陛下。」

「有何不便?」

內侍面露難色道︰「陶姑娘未作解釋。」

嚴安清道︰「運侯或有遺言,須私下告知陛下。」

現在嚴安清也顧不得禮數了,有個人能勸住長樂帝,便是萬幸。

長樂帝木然良久,點點頭道︰「我去秘閣見她。」

到了秘閣,陶花媛向長樂帝行了禮。

她什麼也沒說,只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只老鼠。

看到老鼠的一瞬間,長樂帝原本無神的雙眼,透出了些許光芒。

「這是老鼠?」

陶花媛點頭道︰「回陛下,是老鼠。」

「活著的老鼠。」

「回陛下,活著!」

……

神君大殿,司禮監。

看著窗外傾盆暴雨,秦燕失魂落魄坐在床邊。

徐志穹死了。

徐志穹是常德才的主人,是德才門真正的主人。

千乘國中,宦門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徐志穹身上。

他沒了,德才門也就沒了。

德才門沒了,什麼都沒了。

洪俊誠正在誅殺宦官,一批一批的殺,遲早會殺到自己頭上。

我能怎麼做?

離開皇宮?

離開皇宮又能做什麼?

我一個閹人,還能做什麼?

部下內侍來報,直殿監掌印李全根求見。

見了秦燕,斥退旁人,李全根問道︰「听說那事情了麼?」

他指的是徐志穹的事情。

秦燕點點頭︰「听說了。」

「你作何打算?」

「還能作何打算?」秦燕一臉麻木,「只當做了一場夢就是,今後且渾渾噩噩度日,了此一生。」

「這一生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卻,按照神君這個殺法,咱們的性命恐怕都不長遠。」

「不長便不長,早死早解月兌。」秦燕已經失去了生的。

「死了也無處解月兌!」李全根搖頭道,「自從上次小金子遇到了怨鬼,我便研習了一些術法,找到了不少亡魂,有一個亡魂在這皇宮里徘回了三百多年。」

秦燕吃驚的看著李全根︰「那亡魂是內侍麼?」

李全根點點頭︰「我听那內侍說,皇宮里像他這樣的亡魂不計其數,在咱們千乘國,只要做了內侍,哪怕死了也得留在這受苦!」

秦燕垂下眉頭,萬念俱灰︰「這可,如何是好……」

李全根壓低聲音道︰「運侯遭此不測,我也覺得痛心,但咱們還沒收到常掌門的消息,此時萬萬懈怠不得。」

秦燕雙眼無神道︰「掌門,還能來找我們麼?」

「咱們是掌門的弟子,掌門怎會棄咱們于不顧?

眼下運侯出了事情,掌門暫且顧不上咱們,等掌門找到咱們的時候,咱們或被抓進大牢,或已經成了刀下之鬼,屆時咱們德才門才是真的完了!」

听到這番話,秦燕稍微看到了些希望。

司禮監內侍來報︰「掌印,神君讓您前往神思殿。」

秦燕深吸一口氣,對李全根道︰「我去侍奉神君。」

李全根搖搖頭道︰「這副模樣卻去不得,你把苦楚些在臉上,卻怕神君看不出來麼?」

秦燕嘆道︰「那要如何?難不成還讓我笑一聲?」

「不須笑,但想往常一樣便好,若是做不到,你且告個假,不要去見神君。」

李全根說的有道理,自己這個狀態,太容易惹神君懷疑。

可徐志穹剛死,如果此時告假,更容易惹神君懷疑。

秦燕猶豫片刻,對著銅鏡照了一番,迅速打理了一下儀表。

終究是司禮監的掌印,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秦燕很快調整好了狀態,跟著內侍去了神思殿。

李全根長出一口氣,剛回直殿監,卻又見到了劉玉鵬。

「你來此作甚?」李全根皺眉道,「卻不讓你在春弦宮好生侍奉二聖子?」

劉玉鵬壓低聲音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問這件事情,我听說運侯出了事,咱們德才門也要完了,二聖子的事情還管麼?」

「管!誰說不管!」李全根聲色嚴厲,「掌門沒下命令,咱們就得各盡本分。」

劉玉鵬點頭道︰「李殿主,你這殿主當得起主心骨,有你這句話就成。」

說完,劉玉鵬趕緊回了春弦宮。

一直被軟禁在春弦宮的二聖子,正在四下尋覓劉玉鵬;「玉鵬,給我尋些酒來,陪我吃兩杯,我有心煩悶。」

劉玉鵬給洪華雲找來兩壇御酒,有吩咐手下人準備了一桌菜肴,兩人把盞對飲。

「玉鵬,我听說父皇找到華恆了?」

這是劉玉鵬讓手下人給洪華雲放出的消息,目的是讓他多一些危急感。

劉玉鵬點頭道︰「三聖子被歹人擄走,神君已經查明其下落,不日就要把三聖子接回皇宮。」

洪華雲嘆道︰「父皇果真還是偏愛華恆。」

劉玉鵬給洪華雲斟了一盞酒,自己也喝了一盞︰「殿下,有些事情,我勸你早做準備,神君不止一次提起,說你有不臣之心,而今已打定主意傳位于三聖子,只怕日後卻也容不下你了。」

洪華雲拿起酒杯,淒然之下,流下兩行眼淚︰「偌大的千乘國,終究容不下我一人。」

又喝了一杯酒,劉玉鵬壓低聲音道︰「殿下,容不下你的是神君,不是千乘國。」

洪華雲抬頭看了看劉玉鵬,轉而搖搖頭道︰「千乘國乃父皇之江山,他容不下我,又有何處容得下我?」

「皇宮之內,自是容不下殿下,但出了皇宮,這事情卻也難說,神君下令開征秋賦,各地知府,卻也不見響應。」

洪華雲一怔︰「你的意思是……」

劉玉鵬把聲音壓得更低了︰「殿下若是打定主意,老奴願拼上這條性命,帶殿下出宮。」

洪華雲聞言,似乎有些心動。

可猶豫半響,還是低下了頭。

「縱使我能走出神臨城,一家妻兒,卻不是要枉死?」

劉玉鵬嘆道︰「殿下擔憂的極是,且等老奴再想對策。」

……

次日天明,洪俊誠批過奏章,伸了個懶腰,站在了旭玄閣門前。

門外大雨滂沱,洪俊誠突然說了一句︰「今日天氣甚好。」

秦燕在旁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這麼大雨,怎麼還說天氣甚好?

洪俊誠轉過臉,看著秦燕道︰「徐志穹死了,這事你知曉麼?」

秦燕點點頭,不動聲色道︰「老奴已有耳聞。」

洪俊誠道︰「你且說一遍,徐志穹死了。」

秦燕不解其意,且跟著重復了一遍︰「徐志穹死了。」

洪俊誠聞言,放聲大笑。

秦燕明白了他的意思。

徐志穹死了,對洪俊誠而言,看什麼都好。

「朕要去趟後苑。」

「老奴為陛下準備步輦。」

洪俊誠擺擺手道︰「不必備輦,你也不必跟著去了,朕獨自一人前去便好。」

洪俊誠撐了把傘,獨自去了後苑。

到了後苑駐心園,洪俊誠斥退看守,打開了門鎖,獨自進了園子。

駐心園共分三重,過了一重園子,洪俊誠來到二重園子。

園子當中有一座石塔,洪俊誠緩步來到石塔前,靜靜听著塔中的哀嚎之聲。

他抬起頭,童孔 然收縮。

大量血絲集中在童孔之中,讓他的童仁變成了血紅色。

在他的視線中,有一層泛著紅色的霧氣。

這霧氣,是怨氣。

石塔里的聲音夠大,空氣中的怨氣也夠濃。

給段子方的籌碼,差不多也該亮出來了。

先看看成色!

洪俊誠向石塔注入一股霸氣,開啟了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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