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脈,最早見于中國4000多年前的文字記載中。
《山海經》稱「不咸山」,北魏稱「徒太山」,唐稱「太白山」。
當然,並非是李太白的「太白」。
李太白的太白指的是天上的太白星宿,而太白山上的太白,大概只是因為山頂太白了。
後來到了遼金時期,才用漢語定名為「長白山」。
長白山脈中的「長白」二字並非空有其形,而是有一個美好的寓意︰長相守,共白頭。
或許那個時候的人們認為長白山頂積年不化的白雪,代表了愛情的美滿與忠貞。
雖然從科學的角度來看,那只不過是海拔太高氣溫太低雪層太厚導致難以融化的結果罷了。
長白山脈整體位于環太平洋火山地震帶,就連其主峰長白山也是一座休眠中的活火山。
《最初進化》
但是長白山脈的地質情況趨于穩定,並沒有地震頻發的情況,長白山也一直處于休眠狀態。
據記載,長白山的上一次噴發在1702年。
即清聖祖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十四日。
距今已經三百余年了。
當然,這只是普通人類社會的記載。
根據野史記載︰
「清聖祖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十四日,長白之地怒而起火光沖霄,黑雲遮日,有龍振翅而飛,翔于天際,赤流遍地,哀鴻遍野。
有奇人焉,登高而見,祈龍寬恕黎民。
龍曰︰‘黎民?豈不聞螻蟻之鳴?’
奇人與神龍鏖戰。
惡龍身披赤流,口吐烈焰,千年不消之長白因而化為冷冷甘泉。
奇人身高九尺,手持八面寶劍,面覆儺具,周身青光流轉,形似惡鬼。
凡三日夜,方圓千里皆化為赤地,奇人斬惡龍于長白之上,龍之悲鳴亦回蕩千里。
人龍之戰,其聲勢浩大,如天落隕石,于長白之上擊出一處巨窪,清泉入內化為一池,其澄澈可見青天,故名曰「天池」。」
翻譯過來大概就是說︰康熙年間,長白山火山口飛出來一條龍,岩漿把周圍的人都燒傻了。
有個牛逼人物爬上山找到龍,讓這個大噴子別噴了,人都讓你噴傻了,你看看山腳下的黎民百姓吧。
龍說︰「你還記得自己吃過多少片面包嗎?」
然後就是人龍大戰,人把龍宰了,倆人戰斗余波還弄了個天池出來。
這段野史記載並不出名,畢竟沒有人相信。
很多歷史學者看過之後也都認為這不過是古人的臆想。
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過是吐槽一句這作者不寫真的是浪費天賦。
怎麼也不可能認為這就是史實。
除了混血種。
或許是這條蘇醒的龍類血統等級不高,也可能是因為奇人的身份不明,總之因為某種原因,這段記載並沒有出現在《龍族譜系學》的課本里。
不過在另外一本混血種必讀的《龍類編年史》中卻有提到。
1702年4月14日,天朝東北邊境長白山有次代種龍類蘇醒,血系源流未知,疑似青銅與火之王一脈/大地與山之王一脈,後被當地混血種××(言靈‧青銅御座)斬殺(未確認)。
斬殺(未確認)︰無法確認該龍類的死亡狀態,不排除繭化的可能。
雖然只有寥寥幾句,但也算詳實地記載了事件的真相,為後來的混血種提了個醒︰長白山很可能有次代種龍類。
當然,以上的諸多記載都是花易逝遞給顧北的文件上寫的,不然顧北也不可能知道得這麼詳細。
畢竟以他的憊懶性子,執行任務就是莽。
資料?情報?那是啥?
有些人,你不把飯給他喂到嘴邊,他連嘴都懶得張。
比如顧北。
翻來資料的下一頁,是現有信息的整理。
從八月二十七號開始,不在活動周期的長白山脈開始發生無規則震動,震幅在三到四級。
不大不小,稍微注意一點基本出不了人命,但有發展為大型地震的可能。
並且主峰長白山也開始頻繁冒出滾滾黑煙,隨時都有噴發的可能。
哪都通東北分區的兩位負責人,高廉是一名B級混血種。
孫武原本是原本就職于鷹隊負責情報工作的普通人,現在也學了行法,算是個半成品的異人。
他們原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地質活動,所以也就沒有通知總部和特殊部隊,孫武聯系當地巡察疏散群眾,高廉帶領地震局的人進行實地勘測。
當地震局的檢測結果出來之後,高廉和孫武知道,事情大條了。
地震局沒有檢測到任何板塊的活動,換言之,這場地震不正常。
于是消息被層層上傳,分析。
終于,特殊部隊的情報小組在古籍中發現了以上有關長白山龍類蘇醒的記載。
本來事情到這里就應該結束了,確定和龍類有關之後,任務就應該被下達到特殊部隊東西南北四大分部的北方分部,負責北方分部的虎隊長(原虎王)會帶領所屬小隊前往屠龍。
這場任務原本和顧北是沒有半點聯系的。
直到另外一個情報被遞交上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長白山附近的安圖縣內開始流傳起一個隱秘教派。
這個教派教名未知,起源未知,教義未知,連教會供奉的神像也是一團看不清模樣的東西。
這個教派的傳播當時極隱蔽,但傳播範圍極廣,預計教派勢力已經覆蓋半個東三省。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龍類復蘇導致白河鎮鎮民不得不大規模遷移,哪都通的員工發現運送的貨物中存在著大量來歷不明的神像。
估計等這個教派蔓延到全國的時候,哪都通和特殊部隊都不一定能發現他們的存在。
于是任務被緊急改派,從特殊部隊轉移到了哪都通顧北的手里。
當然,顧北的任務大頭是調查未知教派,總不能一邊調查一邊單殺次代種吧?
所以上頭給他安排了一個搭檔。
綠皮火車終于到站了,顧北也把又看過一遍的資料收進背包。
「明非,走了,下車了。」
招呼了一聲路明非,顧北率先朝著出口走去。
雖然看上去沒什麼,但老實說,坐硬座三天,顧北也有點熬不住了。
「老大等等我。」
路明非趕緊收拾好東西跟上顧北。
因為地震和火山活動的緣故,白河鎮的鎮民都遷移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貨色會特地跑回來拿著設備專門直播火山噴發。
除了兩種人。
一種是為了出名不要命的。
另一種是腦殘。
好吧,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兩種人其實是一種。
顧北和路明非走下車,車站空空蕩蕩。
明明是長白山的旅游旺季,但是整個車站除了工作人員之外,只有個別的人在晃悠。
其中有一個格外顯眼。
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皮衣勁裝,短打熱褲,胸大肌格外浮夸。
腿並不是很長,至少比不上酒德麻衣的奪命一米八,不過縴細有力,看上去應該能把路燈絞斷。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丹鳳眼柳葉眉,路明非最愛的黑長直垂到腰間卻並不顯得過長,在女人的背後恰到好處地搖晃。
女人看了看手表,一抬頭,目光鎖定了顧北和路明非,接著邁開腿直奔二人過來。
「顧北,我們又見面了。」
女人停在了兩人面前,朝著顧北伸出右手,嬌滴滴的聲音和她的穿衣打扮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裝成不良辣妹的鄰家小妹,別扭極了。
不過正是這聲音,一下子喚醒了顧北的記憶︰「虎……虎王?!」
女人咧嘴一笑。
沒錯,原特殊部隊虎隊隊長虎王,現屠龍部隊北方分部負責人,就是面前這個女人。
她也是顧北這次任務的搭檔。
畢竟涉及到龍類復蘇,同時又有異常事件,這次任務不出意外就是兩方合作執行。
「我現在已經不是虎王了,我叫顧海棠,說起來咱倆還是本家,你叫我顧姐或者海棠姐都可以。」
顧北伸出右手和顧海棠握了一下︰「海棠姐好。」
路明非雖然不知道虎王是啥,不過這不妨礙他有樣學樣︰「海棠姐好。」
顧海棠笑了笑,不同于她的聲音,她的笑和她的打扮很搭,都是那種大大咧咧,火辣辣的感覺。
不是說顧海棠的聲音不好听,那種柔柔綿綿的感覺單獨拿出來也是不錯的,畢竟顧海棠長的也好看。
只能說是不搭。
顧海棠的長相和裝扮搭,長相和聲音也搭,但是聲音和裝扮差了十萬八千里。
顧海棠但凡換身衣服,就完美了。
顧海棠自然不知道顧北怎麼月復誹自己的,或者說她知道,但並不在乎。
聲音是天生的,她沒有辦法,但穿什麼樣的衣服,做什麼樣的事情,成為什麼樣的人是她自己的事情,別人可以指手畫腳,她也可以把別人的手腳砍斷。
「走吧,我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
「嗯。」
顧北和路明非拿著行李,跟在顧海棠身後出了車站。
「對了,你們兩個怎麼不坐飛機來?實在不行高鐵也可以啊?為啥坐綠皮火車?」
听到顧海棠的詢問,顧北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花易逝那張臉,還有她嘴角控制不住上揚的弧度。
「嗯,為了看看沿途風景,游覽祖國大好河山,就是這樣沒錯。」
「哦,原來如此。」
顧海棠點了點頭,沒當回事。
路明非看著顧北,眼神幽怨,心想你倒是游覽大好山河了,我人都快折騰沒了。
顧海棠的車是一輛低調的華域,但和低調外表不符的,是它野獸一般的性能和顧海棠狂野的車技。
顧海棠載著顧北和路明非,開著華域拆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二十分鐘的車程被壓縮到五分鐘,還沒有違反交通規則。
就離譜。
顧北扶著車門臉色發白,他發誓這是他自從東京歸國以後第一次那麼討厭坐車。
路明非︰「嘔——」
好吧,路明非已經無法發表感言了。
顧海棠給兩人安排的住宿並不是什麼旅館酒店,而是安圖縣內一家環境清幽的民宿,特別適合獨坐幽篁的那種。
不過歷經折磨的路明非已經沒有心情去關注環境怎麼樣了,粗略洗漱一下,就一頭栽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顧北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有強大的修為和身體素質支撐,顧北怕是走路都要打擺子了。
女司機,恐怖如斯。
顧海棠沒有多留,叮囑兩句之後就絕塵而去了。
「屠龍和調查神秘教派雖然是兩個任務,但我們這次是聯手執行,所以要通力合作。」
「次代種的卵我們已經在尋找中了,但目前沒有什麼下落,不過最近長白山的火山活動過于頻繁了,我們預測「卵」應該是在岩漿的下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等待龍類復蘇之後才能殺掉她了,畢竟我們沒有深入岩漿搜索的能力。」
「有關神秘教派的調查並沒有太大進展,等一下我會讓人把現有的資料整理好給你送過來,至于調查方面有什麼問題你隨時可以聯系我,屠龍部隊西方分部隨時可以提供支援,畢竟現在沒有龍可以屠,一直在閑著……」
雖然後邊兩句是小聲嗶嗶,但顧北還是听到了。
隨口應付幾句,就把顧海棠打發走了。
只不過顧海棠臨走的時候還都囔了兩句︰「年輕力壯小伙子,怎麼這麼虛……」
顧北︰……
你當我听風吟是擺設嗎?
還有,你就不思考一下這到底是誰的原因嗎?
總而言之,初次見面的兩方還是相處的比較愉快的……吧。
顧北被顧海棠的車技晃到懷疑人生,甚至一度自己的六庫仙賊可能是個擺設,不然明明都消化干淨的,怎麼還會有嘔吐的感覺呢?
渾身上下不得勁的顧北沖了個澡,然後也一腦門子沖在床上,步了路明非的後塵。
兩人睡了個昏天黑地,直到月明星稀,樹枝纏住夜幕。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黑暗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兩人的床邊飛快掠過。
床鋪上,顧北 然睜開眼楮,童孔中綻放出異樣的光。
當然不是黃金童,畢竟顧北的龍血已經被自己剔除了。
那雙童一黑一白,黑色的童孔的那只和平常人的眼楮無異,但白色童孔那只周圍卻是漆黑的眼白。
陰陽童?並不是。
這只是顧北基于的基礎開發出來的小技巧罷了,可以視黑夜如白晝。
眼光打眼掃過房間,顧北看到旁邊的桌子上趴著一個一動一動的小東西。
那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