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留給他兒子的東西，那就先放著吧，或許某一天小彼得能夠和他父親一樣，到卡塞爾學院上課，我們會無條件免除他的學費的。」
昂熱將蛛絲發射器裝回布包里，遞回給本。
他這話自然不是隨口說的。
通過顧北那邊的消息，他已經確認了理查德的兒子彼得繼承了理查德的血統。
雖然顧北沒有明說，但是他多少也能猜出來，如果真的像是顧北說的一樣，彼得的母親也是混血種的話，那麼在血統穩定的情況下，彼得保底就是a級。
就算那個所謂的瑪麗‧帕克是學院資料中的普通人，那彼得的血統也會有b級。
在只有顧北一個冒牌s級的情況下，這種好苗子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當然，他也知道顧北很可能也盯上了這顆幼苗，但無所謂，大家公平競爭嘛，讓孩子自由選擇。
要是讓顧北知道了昂熱的想法，怕是要一口唾沫啐在昂熱的老臉上。
老東西算盤珠子打的，別說紐約了，老子就算跑去東京都听到了。
特喵的，理查德和瑪麗都是你們學院的人，老子拿什麼跟你爭？
這tm叫公平？
臭不要臉！
不過昂熱就算知道自己截了顧北的胡，也不準備把彼得讓出去。
老東西已經將彼得視為囊中之物了。
本將布包收好，然後面容嚴肅地看向昂熱︰「既然您就是昂熱校長，那我也放心把理查德留下來的消息交給你了。」
「因為之前我也不確定陳女士到底是自己人，還是偽裝成自己人的敵人，理查德說這個消息非常重要，讓我無論如何都要萬分小心，所以我在之前的描述中摻雜了很多謊話。」
說著，他看向諾諾︰「不好意思陳女士，因為理查德留下來的事情事關重大，所以……」
諾諾擺了擺手，完全不在意︰「安啦，我明白的，其實我當時就看出來你們沒說真話了。」
開玩笑，本和梅兩個普通人，還想在諾諾這個側寫大師面前撒謊？
怕不是早就被看透了。
本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完全是按照理查德留下的方案執行的，在沒有見到昂熱之前，絕對不會將真相透露出去。
「實際上，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有關理查德的描述和諾諾之前听到的差不多，什麼夫妻兩個都是卡塞爾的學生啦，什麼背著學院在一起生下了彼得啦。
諾諾听第二遍有些百無聊賴，但是昂熱卻听得眉頭緊皺。
因為故事中的女主角——瑪麗‧帕克。
這個女人在顧北的口中是疑似混血種，在卡塞爾的資料記錄中卻是一個普通人，如今到了本‧帕克的口中，她又變成了一個卡塞爾的優等生。
甚至連很多事跡和獎項都說的頭頭是道。
本不了解所以不清楚，但是昂熱卻知道，他說的那些榮譽都是卡塞爾內正真取得過的。
但本一個普通人，一個沒有繼承龍血的「棄族」，卻知道得清清楚楚。
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本是混血種，要麼瑪麗是混血種。
本不可能是混血種，所以結果顯而易見。
但是，如果瑪麗是混血種，曾經還是卡塞爾的學生，那為什麼在卡塞爾調查不到記錄，甚至在自己的記憶中都沒有這個人。
不說其他，就她這個理查德妻子的身份就不太可能讓昂熱忘記。
昂熱認真傾听著本的描述，嘗試著找到故事中的漏洞，但瑪麗的形象卻在描述中越發地真實。
就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想本描述的那樣加入卡塞爾，然後和理查德相識相知，兩人生下了彼得。
而昂熱卻被那段時空甩掉了。
不對……
換一個角度想，如果被時空甩掉的不是自己，而是瑪麗呢？
昂熱仿佛醍醐灌頂一般。
這樣的話一切都說的通了。
自己不知道瑪麗，卡塞爾也沒有資料，好像除了帕克一家和顧北，根本沒有人知道那個作為混血種的瑪麗。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但她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她被命運甩掉了，所以人們遺忘了她。
命運……
如果真的有能修改命運的力量，那這次的事件背後……站著一頭龍王！？
還有「家族」。
昂熱突然明白顧北為什麼讓自己來之前先調查了一下理查德和瑪麗的資料了。
手指輕輕撫上袖口處的折刀，昂熱心中殺氣氤氳。
這一下子，本一個普通人還好，只是感覺周圍冷了一些，但是諾諾一個混血種直接挺不住了。
混血種對于殺氣這種東西更加敏銳，昂熱剛才那一下，等于直接把諾諾從氣溫四五十度的戈壁扔到了南極的冰海里，中間還沒有過渡的那種。
一瞬間諾諾的腦海中已經閃過幾百種自己的死法了。
本也不是沒有反應，只不過他的反應是被動的。
身體內被植入的龍血條件反射一般被調動起來，快速殺死了一堆人類基因，然後向著心髒有邁進一截。
而本的眼中也閃過一抹金光。
距離死侍化越來越近。
不過幸好的是，昂熱也注意到了本的不對勁，想起顧北的叮囑，殺氣一發即收，諾諾回神是，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而本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還在說著理查德的故事。
像是注意到了諾諾的不對勁，本關切問道︰「陳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嗎？」
諾諾看了若無其事的昂熱一眼，咧著嘴勉強一笑︰「沒什麼，腿麻了。」
听到諾諾的回答，本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講下去。
故事很快就進行到了聖誕夜的時候，而分歧也剛好出現在這里。
與之前講給諾諾的不同，本在這里講述了理查德真正留下來的東西。
「其實理查德什麼都沒有留下來，他只是拍了拍我的頭，然後告訴我去找昂熱校長，阻止家族。」
諾諾不解︰「什麼都沒留？」
昂熱的注意力卻在另外一個重點上︰「拍頭？」
本點了點頭︰「拍頭。」
「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他在拍我的頭時，有兩道訊息留在了我的腦子里，這種手段實在是太神奇了，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既然你們是理查德相信的人，那應該可以理解吧。」
諾諾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昂熱，昂熱也有些不確定。
「言靈？」
本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言靈是什麼，不過這種手段不像是普通人有的，你們應該也一樣吧。」
兩人不言不語，等同于是默認了本的猜測。
按照規矩來說，混血種是不能向普通人透露超凡的存在，這是亞伯拉罕血統契中的鐵律。
但事實上，有些時候大家都是把這條規則當廢紙的。
就像獵人網站，這個人類和混血種共用的網站上面到處飛的都是混血種的消息，也沒見什麼人去搞他。
就連學院也只是對其監視而已。
一方面是因為網站的底細實在查不到，動用諾瑪也不行。
另一方面，是因為這事沒踫到底線。
而理查德向本這個普通人泄露混血種存在的行為，還有昂熱和諾諾默認的行為，雖然嚴格來說也違反了規則，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
況且，先不說昂熱的身份地位實力，就算是諾諾這個陳家邊緣的嫡系都不在乎這種所謂的「規則」。
畢竟，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嘛。
本道︰「理查德一共給我留下了兩段半消息，一段是確定昂熱校長身份的方法，另外一段則是一個地址。」
「剩下的半段是殘缺的，只有一個「f」，當時理查德很急，還沒留完就離開了，我也不太清楚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昂熱贊嘆道︰「我記得理查德的言靈是序列只有七的印記，效果是可以在物體上留下一個無法抹除的印記，但是把信息印在腦海中……居然把言靈開發到這種程度，還想到用這種方法隱藏信息，理查德是個真正的天才。」
但是這次本並沒有附和，而是有些傷感。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更像是漫畫里的那種在暗處維護正義的超凡組織，而他的哥哥理查德也是其中一員。
可天才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下落不明？
如果可以的話，本寧願兄弟二人過上波瀾不驚的普通生活。
諾諾咀嚼著本提供的信息︰「用來驗證校長身份的方法……這個已經沒用了，剩下的兩個，一個地址，一個「f」。」
「地址應該是藏著理查德從「家族」那里取得的東西，他很聰明，知道本可能會被盯上，所以沒有直接把東西送過來，而是留下來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消息。」
昂熱點了點頭︰「不過他顯然小看了「家族」，「家族」在搜查過帕克家之後並沒有放棄，而是選擇蟄伏起來，等待著線索出現。」
昂熱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 里啪啦的打斗聲，還有轟隆隆的爆炸聲。
諾諾和本沖到陽台往下看去，只見各種各樣的人躺了一地。
本看到這群人里，有附近的住戶，還有常年在附近游蕩的乞丐，隔壁街區的攤販，甚至還有保潔阿姨。
而這一地哀鴻遍野的「尸體」旁，是一個拎著黑色風衣外套的少年。
他身上穿著印有李小狼t恤的少年，背後還有魔卡少女櫻的logo，不過……
這家伙怎麼那麼眼熟？
這不就是前天晚上撞我的那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