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利港，海岸十公里之外。
馮不知扭斷了一只五階羊頭人的脖子，與此同時，他手腕處的圓環微微顫動。
碎牙傳來了消息，說是黃二告訴他虎人逃掉了，而他則認為虎人去買棋子了，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很顯然, 碎牙受到了虎人的欺騙。
不過馮不知也沒有太過在意，隨手從圓環空間中取出一把虎人的毛發以及幾管虎人的血液，他很快感應到了一個大致的方位。
只要虎人跑的不是太遠，他還是可以將虎人抓回來的。
除此之外，此時的虎人其實還沒有真正的逃掉。
與侏儒艾德蒙一樣，虎人的身體中也捆綁了人教之眼所賦予的鎖鏈, 只要逃到昆侖境的邊境，鎖鏈就會隨之繃緊。
沒有過多的思索, 讓黃二與碎牙捕捉蛇類，馮不知便看向手中的羊頭人尸體。
從他離開昆侖境開始，這只羊頭人便跟在他的身後不斷尾隨。
馮不知本來沒打算理會這只羊頭人，但這只羊頭人靠的越來越近。
于是馮不知直接出手將羊頭人殺死了。
「剛剛沒有仔細感知，它身體中的力量，倒是有種黑袍羊頭人的感覺，難道是同伙？」
馮不知輕聲低喃，忽然感受到了什麼，打開了羊頭人死死抓握的手掌。
在羊頭人的掌心，馮不知找到了一根黑色的發絲。
發絲的長度適中，大概十五公分左右，堅韌而且富有光澤。
「這是，我的頭發？」
馮不知觀看著自己的發絲，雖然他的身體非常健康，但因為身體的新陳代謝，他也會有一些掉頭發的狀況，只是掉頭發的比例很小。
這根頭發應該是他不久前掉落的, 然後被羊頭人搜集到了手中。
「難道它搜集我的頭發，是為了使用某種詛咒的力量？這樣看來，我倒是應該留它一命，正好可以嘗試一下這種詛咒的效果。」
看著手中羊頭人尸體，馮不知嘆了口氣。
隨手將羊頭人體內詭異器官扯下來放入圓環空間，便將剩余的尸體丟入大海。
馮不知很快降落到海面之上。
此時的甲石正趴在近千只海龜組成的島嶼之上，在海龜的島嶼上方還有著十幾條蛇類。
甲石後背的血肉依然在不斷扭動，偶爾還會溢出一些血液，當這種血液出現在海龜的甲殼之上，海龜的甲殼就會軟化，然後融入甲石的身體。
這些海龜似乎對自己失去了甲殼的事情一無所知。
在裴超的驅使之下，它們依舊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聚集在一起。
當馮不知靠近的時候，這些沒了殼的海龜也會正常的縮動身體，只是因為身體已經沒有甲殼，所以它們的縮動看起來比較滑稽。
與海龜相對，在甲石身上的十幾條蛇則出現了不一樣的狀況。
隨著與甲石的身體接觸，這十幾條蛇變得異常興奮，不斷在甲石身上扭動身軀，然後這些蛇尾部的血肉開始融化。
再之後, 這十幾條蛇的身軀便與甲石的身體相互連接。
看起來就像是甲石的身體生長出了十幾條蛇一樣。
馮不知仔細觀察著甲石的身體。
甲石吸收海龜甲殼, 與蛇類的身體相互結合的方式很特殊，讓他對百獸又產生了一些別樣的理解。
「痛，好痛！好痛！」
昏迷中的甲石依舊在不時發出疼痛的申吟聲。
幾分鐘過後，黃二利用空間穿梭的能力到來。
與黃二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個大袋子，里面裝了幾百條蛇。
沒過多久，與之前的那十幾條蛇一樣，這幾百條蛇的尾部也開始融化，生長到甲石的身體之上。
馮不知觀察著甲石的身體，看向黃二與裴超道︰「不用捕捉太多的蛇，再捕捉大概兩千只左右就差不多了，倒是海龜的數量可以再多一些。」
隨著馮不知的話語，裴超再次潛入海底，準備去更遠一些的位置呼喚海龜。
黃二也在海面上連續拍動籃球消失不見。
「痛，真的好痛！好痛啊！」
渾身長滿了蛇的甲石依舊在發出痛苦的哀嚎。
此時甲石的夢境似乎已經達到了臨界狀態，眼皮不斷抖動，有了一些醒來的跡象。
夢境之中，甲石依然在挨揍。
他之所以發出痛呼也是因為如此，一方面是身體確實有著一些疼痛，另一方面便是他在夢境中被揍的很痛。
縱觀甲石的成長史，他從降生開始便經常挨揍。
因為身材瘦小，幼年的時候，他經常被同村的玩伴揍。
稍稍大了一些，他們家惹上了鐵山，他的父親與他的幾個兄弟一起被鐵山揍。
後來他便前往博倫爾的血肉礦坑當守衛。
再之後，他便認識了碎牙。
此時的夢境中，甲石便在被碎牙毆打。
碎牙一邊揍他，一邊向他詢問「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之類的問題。
他無法解答這些問題，碎牙便會持續不斷的揍他。
將他揍個半死之後，碎牙會治療好他，然後繼續揍他。
連續挨揍之下，他終于懂得了一個道理——被揍確實很痛。
于是他編出了一些道理去糊弄碎牙。
結果碎牙听信了他編出的道理，不再揍他。
但他卻變得不安。
他擔心被碎牙發現他的謊言，然後變本加厲的揍他，于是強迫自己去讀書，去懂得更多的道理。
恍惚之間，甲石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不應該這麼痛的啊？
他已經抽卡了的。
因為內心的執念，他無比希望自己能夠選到一張即便挨揍也不會痛的英靈卡牌。
然後，他抽到了一個防御力超強的英靈。
那個英靈是什麼來著？
思索之間，甲石忽然發現碎牙落在他身上的拳頭好像不疼了。
甲石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的胸口，發現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出現堅硬的黑色甲殼。
碎牙的拳頭很快再次到來，甲石迅速的縮了下脖子，他的腦袋縮到了甲殼之中，碎牙的拳頭沒有打中他。
不僅如此，甲石還產生了一個感覺，即便他的腦袋不縮到殼里，碎牙的拳頭也不會讓他感到疼痛。
想到這里，甲石不閃不避，他的腦袋結結實實的挨了碎牙一拳，結果只是感覺自己的腦袋如同被碎牙按摩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我是玄武！」
甲石開口道，睜開了自己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