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讓子彈再飛一會

作者︰幼兒園一把手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我本可以習慣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光明……’

對于老百姓們來說,天降橫財,似乎可以擺月兌貧窮了。

可黃四郎去收錢,讓他們明白,不管是以何種途徑弄到錢,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就是要壓榨我們一輩子,讓我們一輩子都當窮人。

你收到錢後的美好幻想,對未來的展望,全部破滅了。

這種擁有又失去的感覺,是最叫人難受的。

這樣要你生生世世做奴隸,永世不得翻身,是最絕望的!

普通觀眾們都以為,從這一刻開始,百姓就該站到張麻子這邊,去對付黃四郎了吧?

在她們看來,只是這樣,就已經符合邏輯了,後續的發展就已經可以立足了。

但很明白,《讓子彈飛》不是一部這麼淺薄的電影,前面湯師爺就說過了,鵝城的稅都已經提早收到幾十年後了。

剝削從未停止,大家敢怒不敢言。

類似的事情,在鵝城每天都在發生。

在強大的黃老爺面前,你們的憤怒,不值一提。

那麼,怎麼樣才能讓老百姓敢于憤怒?

——《武裝起來》!

武裝起來,多麼熟悉的四個字啊。

張麻子開始派人,在鵝城的空地上,鋪滿了槍支彈藥!

除此之外,宣傳也是不能停的。

一群人一邊播鼓,一邊大喊︰「滿街槍彈在你手,十成白銀在調樓。」

發動群眾,是需要宣傳的。

大家听著播鼓聲,吶喊聲,看著滿街的槍支彈藥,整個人都跟著燃了起來

只見張麻子站在高處,拿著一個很多人看了之後都覺得有點熟悉的杯子,飲了一口後,把它重重的放在牆上。

也一臉淡定,運籌帷幄。

另一邊,黃四郎和胡千看著城里的場面,不由感慨︰「屢敗還屢戰!我喜歡!」

「那是槍啊,要不……放馬?」胡千道。

「拿銀子,是貪!」黃四郎一邊給自己扇扇子,一邊道︰「拿槍,是反!」

「他們沒這個膽!」

果然,大白天的,無一人敢去街上拿槍。

老七看著這一幕,道︰「銀子被收走了,槍也沒人拿,怎麼辦啊大哥?」

「勝算幾成?」他們問。

張麻子比了一個七。

「黃四郎把所有的錢都給收了,我們發的槍也沒人拿,哪兒來的七成啊。」老七費解。

「黃四郎要是不收銀子,我發槍干什麼?」張麻子問。

老七呆呆的重復了一遍這句話,好像還是沒有想得特別明白。

霍恆等人,卻覺得這句台詞其實已經在明示了。

「高啊,這段劇情高啊!」他們拍案叫絕。

果然,類似于撿錢的一幕發生了。

又是一個夜晚,槍支彈藥全被撿走了。

等到天亮的時候,街道上已經空了。

老七等人狂喜,道︰「我明白了,你發的不是槍,發的是怒!」

霍垣開始思考。

「對于鵝城的百姓來說,長期的剝削和奴役,在心底里一直積壓著情緒。」

「這些情緒,便像是一根根柴火,堆積在一起。」

「但他們害怕,他們不敢,所以這些柴火點不燃。」

「但如果砰得一槍……」

霍恆覺得老七說的不對。

「發得不是怒,是點燃怒的膽!」

「發得是膽!」

霍垣笑了笑,他覺得這段劇情一波三折,且把人性刻畫的極好。

黃四郎看著這一切,也有點不淡定了,大喝道︰「收槍!」

馬車又被派了出去,要鵝城的老百姓們繳械。

黑馬在鵝城的大街上疾馳。

站在高處的張麻子拿起槍彈,呯呯呯地開了幾槍。

這一幕,像極了一開始他們劫火車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射擊的便是白馬的綠繩,把繩子給打斷了。

打完後,他便隱藏到了暗處。

「沒動靜啊。」老七等人問。

「讓子彈飛一會兒!」張麻子說了一句同樣的話。

他先起個頭,用空槍來打頭陣。

沒過多久,大街小巷里,開始響起了猛烈的槍聲。

一匹黑馬跑了出來,然後沒跑幾步,便倒地不起了。

「怒了!全都怒了!」老七等人狂喜。

另一邊,在遠處觀望的黃四郎怒不可遇。

「他媽的刀民,敢殺我的馬!」

這一次,就連霍垣等人,都覺得一切已經水到渠成,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接下來,應該就是暴動了,是大場面了!

只見張麻子帶著老四老五老七,騎在馬上。

他拔出那把介錯刀,揚著刀,騎著馬,大喝道︰「槍在手!跟我走!」

老七等人則在後面跟著高喊︰「殺四郎,搶碉樓!」

他們在大街上策馬奔騰,就這樣跑了一圈,街道上卻空無一人,老百姓閉門不出。

唯有風兒吹過,讓門口的門牌左右搖晃,以證明老百姓內心中的糾結和搖擺。

「怎麼這樣啊!」霍恆听到身後有女子在輕聲道。

霍垣卻覺得,這才真實。

因為這是去拼命。

至少他們不再完全麻木了。

這不是風動,是他們的心在動。

只見張麻子環視了周圍一眼,他開始讓馬兒掉了個頭,然後再一次高喊︰「槍在手,跟我走!」

老七等人迅速跟上︰「殺四郎,搶碉樓!」

他們不斷的在街上喊著,每繞一圈,就停下來看看動靜。

哪怕周圍毫無動靜,張麻子也會選擇再繞一圈,再繼續吶喊。

哪怕這是一聲又一聲孤獨的吶喊!

這一遍遍的吶喊,馬蹄一遍遍的狂奔。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看著又覺得感動,又覺得血液在沸騰,雞皮疹痞狂起。

駱墨在拍這一幕戲的時候,腦子里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魯迅在《吶喊》里的一段話。

「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里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問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鐵屋的希望。」

張麻子或許便是那個大嚷的人。

黃四郎的調樓,似乎也像極了這段話里的鐵屋子。

就這樣,張麻子騎馬喊了很多圈。

這里運用了‘以動襯靜’的方式,讓觀眾們也跟著緊張,跟著期待。

長街里,觀眾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持槍的人!

剎那間,整個影廳沸騰了!

一次又一次聲斯力竭的呼喚和吶喊,一次又一次不死心的狂奔,換來了眼前的熱血一幕。

所有觀眾都起了雞皮疹痞!

無數人跟在他們身後,沖向黃四郎的碉樓。

可等到張麻子等人來到調樓外,身後卻空無一人,只有一群鵝城里的鵝跟來了。

「高興早了,沒人幫咱們!」

觀眾們一頭霧水。

為什麼啊。

為什麼沖鋒到一半,他們就怕了,就又放棄了啊。

霍垣等人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部電影了,或者說,它已經在他們心中是神片了。

是啊,這世上多得是腦子一熱的人。

但他們也大多會最快放棄,因為前方的路是未知的。

縱觀歷史,多得是人半路放棄了理念,多的是人還扭頭當起了漢奸。

準有一小部分人,他們不知前路是怎麼樣的。

但依然選擇了燃燒!

都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總要有人先化為那星星之火。

張麻子回頭看了一眼,緩緩收刀入鞘。

「明白了。」

「誰贏他們幫誰。」張麻子沉聲道。

他們開始沖著大門不斷開槍。

這個鐵門是那麼的薄,鐵皮好像就是一層紙那麼厚。

可愣是沒有人敢跟著他們一起發動總攻。

有些觀眾一頭霧水,不明白這里為什麼要浪費子彈一直打,只是泄憤嗎?

而在槍響中,去找花姐和失蹤的黃四郎的替身的老三,終于回來了。

他把花姐和黃四郎的替身都給帶回來了。

花姐的解釋是,黃四郎的替身跑了,她就去追。

老三的解釋是,她去追,他就去堵。

普通觀眾都在心中困惑︰「這個替身就是個唱戲的,那他一開始是怎麼跑調的?」

「三哥這麼厲害,追個花姐和替身,要這麼多天?」

「而且花姐一看就不對勁,這個女人有問題。」

「老三前面看著也不對,他早就不忠誠了。」

但張麻子卻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他現在要的,只是這個結果。

他需要這個黃四郎的替身。

其實,前面有一個細節,那就是黃四郎叫人去請支援了。

支援說三天就到。

三天一過,支援的人沒來

花姐和老三這個時候就帶著替身回來幫張麻子了。

幾個人沖著調樓不斷開槍,火力猛地要命。

「這他媽是四個人?」黃四郎都听傻了。

鵝城的那些豪紳們,听著槍響,也以為打得不可開交。

「要出人命了。」

「至少得死一個。」

全是一群看客。

但張麻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天一亮,替身就被五花大綁了。

眾人把替身給抬起來。

明明一整晚都在打空槍,啥也沒打到,大家都沒沖進黃四郎的調樓,張麻子卻大聲道︰「弟兄們,我們打贏了,凱旋!」

「明白嗎?」他問。

「明白!」

「說一遍!」

「贏了,凱旋!」

張麻子伸出一只手,大聲道︰「招搖過市!跟我走!」

他們就這樣抬著替身,去鵝城的街道上招搖過市

武舉人化身節奏大師,高興的大喊,帶節奏道︰「黃四郎被抓了,黃四郎被抓了!」

這一刻,霍垣等人都傻了。

臥槽,還能這樣玩?

「假亦真時真亦假啊!」霍垣覺得這一幕太過癮了。

這個時候,鵝城的百姓們倒是拿著槍,全跑出來了,圍在一起吶喊歡呼。

霍恆只覺得張麻子的思想覺悟太高了。

這里正好對應了他前面告訴湯師爺,自己叫張牧之的那段台詞。

人們不信一個麻匪叫張牧之,他們覺得麻匪就該叫張麻子,就該長滿了麻子。

人們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我有沒有麻子,不重要!

他是不是真的黃四郎,在此刻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信不信!

霍垣只覺得有一股爽勁直沖自己的天靈蓋。

在激昂的背景音樂里,張麻子拿起長刀,一刀就當眾砍下了替身的腦袋。

這時候,假縣長變成了真縣長。

因為他的身後,本來沒有鵝城的人。

他現在,他的身後站滿了鵝城的百姓。

可是,調堡內呢?

在調樓用望遠鏡看著這一幕的黃四郎,整個人都惜了。

大驚之下,他說出了那句名台詞︰

「糟了,糟了!我成替身了!」

替身以黃四郎的身份被斬首,那麼,真的黃四郎可不就成替身了?

襯衫染血的張牧之拿著長刀,在群眾的歡呼聲中大喊︰「去碉樓!拿回你們自己的東西!」

百姓們這時候跟瘋了一樣,拿著槍沖向碉樓。

武舉人更是打起了頭陣。

先前那一扇沒人敢來進攻的鐵門,這時候真的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武舉人直接拿身體就撞破了它!

太諷刺了,這一幕實在是太諷刺了。

胡千本來是拿槍來守衛調樓的,一看情況不對,還想混進隊伍里,裝作內應,還高喊了一聲︰「跟我來!」

武舉人憐著替身的人頭,上去就播了他一下,把他打暈,去你媽的!

所有觀眾只覺得這一幕又震撼,又滑稽。

但偏偏……又是那麼現實!

至此為止,霍恆等人覺得這部電影的深度已經徹底展現了,格局已經夠大了。

但是,真的這就夠大了嗎?

不夠,遠遠不夠。

只見大家沖進調堡,搬空里面的一切。

真的黃四郎也被抓住了,被當做替身欺負呢。

張牧之把黃四郎帶到一邊坐下,二人開始聊天。

黃四郎吸了口煙,問他︰「下一步什麼打算?留在鵝城,代替我?」

「我不是家禽。」張牧之吸了口煙道。

都說屠龍勇士終成惡龍。

當勇者屠殺了巨龍,看著巨龍龍窟內的財寶,坐在上面,身上慢慢就長出了龍鱗。

但很明顯,張牧之沒有這個打算。

大家都在分享勝利的喜悅時,偉大的領袖往往在思考未來的方向。

黃四郎扔掉煙頭,道︰「錢歸了你,我認了,為什麼要散給他們?」

「黃老爺,我問你個問題。」張牧之扭頭對他道。

「說。」

「你說是錢對我重要,還是你對我重要?」他問。

「我。」黃四郎不假思索。

「再想想。」張牧之搖了搖頭。

「不會是錢吧?」黃四郎不解,微微皺眉,還嘆了口氣。

「再想想。」

「還是我重要。」黃四郎篤定的道。

「你和錢,對我都不重要。」張牧之道。

黃四郎錯愕的回頭,與他對視。

「那誰重要?」

下一刻,張牧之說出了一句讓霍垣等人覺得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的話,整部電影的格局,在此刻一下子拉滿。

——「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黃四郎是一類人的象征,這個世上充滿著黃四郎們。

他要的,是一個沒有黃四郎的世界。@精華_書閣…j_h_s_s_d_c_o_m首.發.更.新~~

「我來鵝城就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站起來,不準跪!」

不知道為什麼,霍垣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

他還是想起了那個人。

「有人問,華夏最偉大的人是誰?人民說是他,他說是人民。」

「正確答案是人民。」

「但他若不出現,是不會有這個答案的。」

電影里,張牧之給了黃四郎一把槍,他知道他是個體面人。

畫面一轉,老三等人推著自行車,帶著花姐。

「大哥,我們準備去shang海了。」老三道。

「不跟我回山里了?」張牧之一邊走,一邊問。

「還想回山里啊,您這腿腳都不利索了。」老三道。

「怎麼…….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張牧之問。

「這不正要跟你打招呼嗎?」

「你不是要跟我當麻匪到處發錢嗎?」他又問花姐

「今天不是把錢都發光了嗎,還有比今天更過癮的?你看我都穿上這身了。」花姐換了一身衣服。

「這麼說……你改主意了?」張牧之問。

「那還用說嘛。」她看了眼老三等人。

一通對話里,老三還表示要替二哥娶了花姐。

張牧之問他們,跟自己在一起不高興嗎?

大家都說高興,就是有點不輕松。

準有老七沒有正面回答。

張牧之取出槍,學花姐一開始的樣子,一把槍對著自己的頭,一把槍指著前方的人。

這一次,大家都擋在花姐面前。

可花姐這樣指著張牧之的時候,大家都坐著。

「姑娘,你這樣拿著槍的時候,更好看。」

「送你了。」

所有人仿佛都丟掉了初心。

他們喊著再見,卻徒留下他一人。

一聲槍響,讓他回頭。

黃四郎站在高處,整個樓都炸了,他也淹沒在爆炸中。

畫面一轉,張牧之坐在白馬上,仰望天上飛翔的雄鷹。

電影一開始,也是以空中的雄鷹作為第一幕。

只不過,那時候的張麻子和現在的張牧之不一樣。

此刻的他,面容疲憊,孤身一人,滿身塵土。

他騎馬走在鐵軌旁。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開頭,又是一群馬兒拉著火車,向前疾馳。

《送別》的歌聲再次響起。

火車里這次坐著的,卻是老三和花姐等人。

車里還響起老三的聲音︰「上hai就是浦東,浦東就是上hai。」

風塵僕僕的張牧之猛地回頭。

也的皮囊已經勞累不堪,但他的精神卻還如身下的白馬。

他的眼神無比復雜。

這里的《送別》格外應景。

他曾經的兄弟們離他而去,不僅忘了初心那麼簡單。

他看著車尾,有道身影仿佛站在那兒,背影遠遠看去,像極了黃四郎。

黃四郎已經死了。

但黃四郎們還在。

他曾經的兄弟,已經變成了新的黃四郎們。

張牧之看著火車,眼楮里有著無盡的戰意與憤怒。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片頭處的音樂聲開始響起,他騎著高頭大馬,追向火車,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電影《讓子彈飛》,在這一幕里正式結束。

燈光亮起,觀眾們紛紛離場。

霍垣卻執意坐在角落里。

「我想看看後面的字幕,我很好奇這首背景音樂叫什麼。」

「反正人這麼多,曹銅坐輪椅不安全。」他還給了個理由。

大家就跟著他坐著,直至字幕里出現曲子的名字——《太陽照樣升起》。

「好名字啊,好名字啊!」霍恆贊不絕口。

他很好奇曲子叫什麼,最後看到這個名字時,他沒有失望,反而覺得駱墨大才,太有才華了。

這個名字,非常合他心意。

大家反正也是閑著,就開始探討電影的結局。

姚語等人覺得,這部電影的結局是悲壯的,看似是喜劇,底色卻是悲涼的。

解決一座鵝城的問題,便讓張牧之變成了這樣,而這個天底下,又有多少鵝城呢?

霍垣卻不這麼認為,他認同這個結局是悲壯的,但他不認同駱墨這部電影,底色是悲涼的。

因為他覺得,這個世上有黃四郎們,便會有張牧之們!

「你們看,電影的最後一幕里,太陽已經要落下了」。

「疲憊且滿身風塵的張牧之,似乎已經耗盡了全力,但卻無法阻攔黃昏,無法阻攔歷史的輪回。」

「但他還是發起沖鋒,追了上去。」霍恆道。

媽的,背影這麼帥,臥槽!

「可是,新的黑暗還會來臨,這就像是個死循環。」姚語道。

地球上,很多人都在爭論,黃四郎是不是假死,他其實沒死,他坐上了火車。

但這幾位文學大師好像有自己的默契,他們都認定黃四郎已經死了,這里的黃四郎的背影,其實是一種隱喻,一種意象。

老三等人,明顯就是屠龍勇士終成惡龍。

但張牧之沒有。

他最後不就做了那個動作嗎,一手拿槍對著敵人,一手拿槍對著自己。

他的初心沒有變。

「你是不是忘了這首曲子叫什麼?」霍垣開始爭論。

黑暗是會卷土重來。

但是,身處黑暗的人們啊,請不要害怕!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天不是一瞬間就亮的。」霍恆道。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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