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毘沙門的戰敗CG

作者︰剎那輝煌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毘沙門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思緒仿若滯澀,又像是凍結住了,只能夠被動的接收信息,處理起來卻非常非常慢,一個念頭升起,要好久好久才能夠走完,仿佛是過了一整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尺度……

也許是錯覺吧,畢竟就連對于時間的具體感受也已經失去了,沒有清晰的對比參照,她自然很難把握得住到底過去了多久。

她就仿佛是意識飄蕩在一個漆黑的海洋上,渾渾噩噩的隨波逐流;又像是整個人半夢半醒的在黑暗屋子里醒來,好似是已經蘇醒了,但是卻又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根本無法清醒的感知思考。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對她而言僅僅是一瞬間,不過卻又如同過去了很久的一段時間。

她突然看到了光亮——

不同于純粹的漆黑,與空蕩蕩的什麼都感知不到,她突兀的感受到了自身的重量,感受到了空氣之中的濕度,感受到了世界的熱量,仿若是一幅冰冷的畫卷突然變得鮮活起來,被恰到好處的染上了色彩。

意志力也幾乎是伴隨著感知、思維的重新運轉,而瞬間凝聚起來,讓她的晴明意識迅速回歸。

伴隨而來的還有被封印之前的那一瞬間,所抱有的情緒、想法,甚至是對身體發出的指令,因此在重新看到光線,被放出來的剎那之間,毘沙門並不是表現得迷迷糊糊的,而是氣勢無比銳利驚人的第一時間就重新鎖定了眼前的敵人!

「死來!!」

一聲嬌喝,她就像是被凝固在時間長河之中的颯爽女戰士,在長河解凍的那一瞬間,馬上就延續了被凍結起來之前的行動。

只不過……

她下意識的對著那近在咫尺的妖魔用力一揮,手中的長鞭卻沒有發出撕裂空氣,切割風聲的破空之聲,確切的說是她手中根本就沒有長鞭……可是在她的角度來看,那就是自己明明前一秒鐘都還緊握著自己最常用的神器鞭子來著的。

她愣了一下,倉促之間又下意識的想要揮舞另一只手里握著的單人大劍,同時催動其他跟隨自己身邊,宛若是自走浮游炮的神器們發動攻擊。

不過可想而知,自然又是全然落空,她揮了個寂寞。

「……」

「……」

顧墨從頭到尾都是站在那里,什麼都不做,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金發女武神原地張牙舞爪,揮拳踢腿的樣子,眼神里面透著一絲古怪。因為眼前的畫面有些過于刺激,而且也過于搞笑,就像是在拍攝特效電影,先讓演員做出相應的動作。

但是在後期的電腦特效沒有加上去之前,臨場拍攝所看到的畫面自然就是很滑稽很搞笑的那種了,再加上在這昏暗破敗的老舊廢棄神社里面,穿著赤果果,甚至可以說是渾身滑溜溜的一個金發美人在這麼做……

emmmm……不是他說,這場面真的怎麼看怎麼有問題啊!

顧墨也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這麼一茬,嘴角也差點兒忍不住抽搐幾下,不過他迅速反應過來,仍舊是表現得很淡定冷靜,甚至是高冷的樣子,仿佛他就是故意要這麼做的,要從心理層面徹底擊垮敵人的反抗之心。

這個時候,毘沙門也是滿臉疑惑呆滯的停下手來,她剛剛的攻擊行動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反應,身體快過大腦的那種,也可以說是被封印之前的狀態繼承到封印月兌離之後,正如是被時間停止的人,本身是察覺不到那段消失的時間的。

他們只會很順利的將自己在時停之前,本來就要做的事情,在時停結束之後繼續的做下去,而且從他們本身的視角來看是不會發現什麼問題的。

她的情況就是大致這樣,比較類似,而且也是過去的戰斗養成的習慣,千錘百煉的戰斗經驗告訴她,殊死搏殺的時候,最要不得的就是遲疑猶豫。時機寶貴稍縱即逝,如果不夠果決的話,那麼就算是有一線生機,也往往把握不住。

所以自然就是剛剛被解放出來,月兌離魂核箱封印的一瞬間,她就馬上貫徹了這幾乎已經化作身體本能的戰斗意識,悍然抓住機會,要竭盡全力爆發自己的最強戰斗力出來——

即使察覺到周圍的環境一下子發生巨大變化,或者自己身上有什麼異樣感,這些都得往後挪挪,不能夠讓她有任何分心!

直到現在……

毘沙門迷惘而又愕然的看著自己兩手空空,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象,發現這似乎是一間狹窄的屋子,整體還算比較干淨,不過也比較老舊破敗,而且門窗緊閉,外部的光線艱難透進來些許,顯得很是幽玄昏暗的樣子。

而那個可怕的妖魔就靜靜的站在自己身前,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著她,並不是什麼貪婪陰險的感覺,但是那種仿佛惡意滿滿在看她笑話一樣的視線,卻讓她覺得更加難受,感覺身體在空氣的冰涼感之下,簡直要起雞皮疙瘩了……

等、等等?身體……空氣冰涼……

她滿臉呆滯的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眼楮瞪大到極限,瞳孔卻猛然收縮到針尖大小,下一刻,女高音所發出的驚聲尖叫,以突破天際的分貝在這神社的狹窄空間里面回蕩著。

顧墨也不禁後仰了一下腦袋,伸手掏了掏耳朵,覺得被這聲波攻擊震得耳膜生疼,幾乎都要觸發守護靈的防御反擊了。

——盡管看上去沒有什麼舉動,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毘沙門的對面,在狹窄空間內獨自面對這位最強武神,但是實際上他還是做好保險措施的,也沒有覺得收繳掉對方的所有神器,自己就可以放松警惕了。

因此他現在已經又進入了憑依合體的狀態,九尾之力正在他周身充盈,只是同步率維持在正常狀態,並沒有突破安全閾值,進入妖怪化的深層體驗。

至于精力問題……他剛剛升級加點了一次,現在恢復到了滿狀態,完全不用擔心什麼來著。

「好了,看來你已經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了,那我們來談一談吧。」等到毘沙門的尖叫聲消退,他這才舉起拳頭放在嘴邊,輕輕的咳嗽一聲,盡可能用淡定的語氣說道。

「變變變變變變……你這個變態!!」

金發女武神不復之前的英姿颯爽,也不復出手的時候的那般干脆利落,而是整個人縮在了牆角處,蜷縮著身體,羞憤到極點的試圖遮掩住自己的赤果身體,臉色漲紅的對他崩潰的尖叫,大喊出聲。

她滿腦子都懵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她孤注一擲的死中求活,于兆麻的解析與輔助之下,抓住那一閃即逝的機會與破綻,如閃電般突進,欺身上前準備看到那個妖魔好整以暇的拿出一個小箱子,對自己露出狡黠的笑容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來不及後悔,也反應不過來,就是眼前一黑,緊接著再有感知的時候,就是現在被放出來的時候來。

她如果知道自己被扒的一干二淨,怎麼會在剛剛的那時候,還用那麼大尺度的動作,大開大合的想要攻擊對方啊……現在稍微想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毘沙門就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丟臉!太丟臉了!

打架也好,戰斗也罷,最重要的就是氣勢,所謂輸人不輸陣,如果還沒有動手,就已經輸了氣勢,基本上也別說什麼動手……有的只會是一股軟弱無力感,即使是最強武神也不例外。

「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

顧墨不為所動,對于變態的指控坦然受之,同時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悲劇,都源于當事人的能力不足,你覺得現在這樣的情況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

「你……你!!」金發女武神頓時氣的抓狂,滿臉漲紅,高聳的胸脯不住的急促聳動著,她並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梗,但是並不妨礙她被氣得夠嗆,對方的嘲諷技能簡直點滿了。

「你什麼你,還有什麼招數放出來,我一並接住。」

顧墨的語氣非常溫和,聲音也是一如之前的清朗溫潤,就是說出來的話語並沒有那麼友好,充滿了一種尖銳的感覺——

「你不是武神嗎?那就用你的行動來代替你的意見吧,讓我看看你的決意……」

「……」

「……」

毘沙門此時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瘋了,這人在這個時候套話就是一套套的了,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也不看看她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

她就算是再怎麼不畏懼犧牲,不害怕受傷流血,將戰斗當做是家常便飯,也不可能豪爽到光著身子和敵人對打起來吧……那真的還是打架嗎?她再怎麼心理素質強大,只怕也會首先羞憤欲絕,敗下陣來。

「怎麼不說話了?」顧墨撇了撇嘴︰「而且不是還有兩件嗎?又不是全果,你在羞憤個什麼勁……」

雖然被扒了個干淨,但也不是絕對的徹底,至少內衣褲還是有的,畢竟就算是大大咧咧的毘沙門,也不可能連這些都用神器來取代……倒不如說,真要那麼做的話,實在是令人懷疑到底是個怎麼樣的腦回路。

她正常穿的夾克,還有鎧甲戰衣等衣服,對應的神器都是女性,就看得出來,這個最強武神在這方面還是有所保留的。

「遭遇這種事情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松!!」

金發女武神滿臉漲紅,惡狠狠的怒吼起來,仿佛已經有些濕潤的眼神畏懼中帶著厭惡地死死盯著他,如果里面的火焰能夠迸發出來的話,估計已經要把顧墨燒成灰燼了。

「啊啊,的確的確,那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到我說了吧……」顧墨很敷衍的點點頭。

其實他剛剛滿腦子都在琢磨著一些重要的事情,考慮的也是怎麼威……說服毘沙門配合自己的計劃,所以一時間也沒想到這一點,否則的話,也應該會提前給毘沙門準備一身置換衣服來著。

魂核箱的封印能力,是屬于額外效果,本身的設計思路就不是為了當電飯鍋施展魔封波來著的。

只能夠說是有這樣的效果,卻大概是順帶的設計,本身的主要作用還是傾向于驅使召喚一途,因此封印的效果只能夠捕捉一個目標……然而毘沙門全副武裝的狀態下,她一個人就是一個步行兵器庫。

——渾身上下,從衣服到武器都是神器。

——並不是單純的道具,而是都是有自我意識的特殊靈魂武裝。

顧墨或許在當時下意識的將其視為一個整體,但是魂核箱並不承認,因此在他將目標鎖定在毘沙門的身上的時候,以九尾的龐大妖力催動的封印術效果,就是精準的只捕捉到了毘沙門一人,將她身上其他所有神器都排除在外。

只能夠封印一個目標,自然是把將神器武裝到全身,就連主要衣物都是神器的毘沙門直接扒得精光……

「你想說什麼!!」

毘沙門縮在牆角處,羞憤欲絕的同時,也是惡狠狠的瞪著他,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不管你想說什麼,我勸你都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說的任何一個字的!」

「話還是不要說的這麼滿……先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

顧墨淡定的回答道,伸手點了點對方身上。

都基本上赤果果的縮在牆角處了,一副弱小無助而又凶巴巴的樣子,這種色厲內荏的氣勢實在沒有多少說服力啊。

「萬一我準備說的是要給你一身衣服呢,你也打死不同意嗎?難道夜斗說的沒錯,你真的是一個喜歡穿夾克四處跑的暴露狂……」一邊這麼說著,他一邊順便給外面的窮神扣了個黑鍋。

「混、混蛋!」愣了一下,金發女武神霎時間火冒三丈,雙眼幾欲噴火,「那個該死的禍津神,居然這麼編排我!!」

「是不是編排還不好說呢,至少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顧墨若無其事的這麼說道,「好了,就像是之前那樣,我再給你一個選擇——別急著拒絕,要看清楚形勢啊,毘沙門大人。」

「……你以為我會受你威脅嗎?」毘沙門憤怒不已的回嗆。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你不為自己考慮一下,就不打算為你的神器考慮一下嗎?」

「……」

「……」

「卑鄙!你把他們怎麼了!!」毘沙門緊緊咬牙,從剛才到現在,她其實就已經有所察覺了,自己與神器之間的聯系沒有斷絕,說明自己的神器還沒有被徹底斬殺,但是情況也相當不好。

她的精神刺痛,不住的傳來靈魂割裂一樣的痛苦感覺,只是表面上不願意露怯,不想再在這個可惡的妖魔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才愣是一聲不吭,苦苦堅持而已。

而會被神器刺傷,也讓她基本知道自己的手下正在遭受著何等的折磨。

「我沒有把他們怎麼樣,現在還在搶救之中,目前情況穩定……」顧墨坦言,非常直白的說著︰「不過之後怎麼樣,就說不好了,如果你一點兒都不配合的話,我也沒有理由留著你們這群專門和我作對的定時炸彈,對不對?」

毘沙門看似極其羞憤,但是只靠這個還不足以擊垮她的心理防御。

唯獨那群神器才是她真正的軟肋。

她一直都把神器當做至親家人看待,尤其是在數百年前的那一樁滅門慘案發生之後,更是具有強烈的負罪感,于是更為變本加厲的無限制、無差別的收養更多的亡靈成為神器,並且因為自責而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這一刻,金發女武神就是極其憤怒痛恨的盯著顧墨,卻久久說不出話來,她有心再像是之前那樣毫不畏懼的痛斥拒絕對方,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吐不出口,滿滿的恐懼和昔日的血腥畫面壓抑著她的心靈。

她害怕自己只要再說出口,自己的神器就會被這個可怕的妖魔一個個殺掉,用來威脅逼迫她……

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你、你要我做什麼?」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顫抖著聲音問道,生怕听到同樣無法接受的事情,讓自身陷入兩難抉擇之中。

「很簡單的事情,我要你幫我對付一個人……可能要借助高天原的力量。」

顧墨笑了笑,看來雙方經過友好協商,已經初步達成一致共識了。

「開什麼玩笑,高天原的力量怎麼可能會為你的仇殺而出動。」毘沙門用力搖頭,她追殺夜斗也是因為私怨,也是只帶上自己一脈的力量舉兵殺來,並沒有牽扯到別人。

「如果那個人是個傀儡妖術師呢?」

她眼中的妖魔卻是笑了笑,然後伸手輕輕一點,一條全身雪白,細密鱗片在昏暗環境下隱約反光的白蛇從他指尖飛出,迅速向她眉心撲去,在視野里面不斷的放大著。

沒有接觸的實質感覺,但是一股龐大駁雜的信息卻是一下子流進她的意識里面,那是夾雜著聲音、圖像,仿佛記憶回想一樣的記錄。

守護靈傳遞信息……

顧墨看著陷入呆滯之中的金發女武神,放下手指,耐心等待著反饋,他將自己要做的事情都交給守護靈說明了。其中也包括了自己提交的一系列「證據」,那是他這段時間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回想起來的一些相關劇情信息。

因為所有殘缺不全,所以他也發揮了一下自身的想象力,好好的補完了一番,反正在邏輯自洽的基礎上,有什麼罪名都給栽到夜斗老爸的頭上去就可以了……總之,怎麼壞怎麼來,反正都準備動手獵殺這個目標了,用不著給對方考慮聲譽。

…………

「對付一個人……」

外面的夜斗皺著眉頭,努力的豎起耳朵,他當然不可能說不好奇,不想辦法多听一些消息。

現在自然也听到了關于這件事的一些邊角,頓時覺得不是太好,只是也僅僅限于這樣……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里面突然就沒聲音,他也了解不到進一步的詳細情報,心中有些焦急。

「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情……」

曾經的禍津神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摻和不進去,只要不是讓他去殺誰就好了,對方想要對付誰就讓對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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