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林瑤點了點頭，但沒繼續說‘轉換’的概念。
「能說得更詳細一點嗎？」
張姜虎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有些遲疑︰「掌機市場現在Peria旗下的Per Hr佔據了將近百分之八十的市場份額，我不認為林木工作室貿然入局能打敗他們……而林總說的主機和掌機結合，攜帶和家用兩種特性怎麼結合也是個問題，更何況……既然是家用主機，那勢必會有競爭，你明白吧？林總。」
「我明白，具體的我不能透露更多了，但我剛剛的保證，確實沒有開玩笑。」
林瑤輕輕撓了撓臉蛋︰「我們的主機，確實不會和貴公司形成直接競爭關系。」
張姜虎輕輕搖了搖頭，不怎麼相信。
接著。
他想了想，忽然笑著轉移了話題︰「林總，其實……你們沒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貴公司在游戲領域如此成功，只需要專注于游戲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只要我們兩家合作，傳統主機一推出就能分一塊蛋糕，又何必自己那麼辛苦呢？
至于林木金控，林總，其實我們新主機的代工和生產，也可以交由林木金控，幫助你姐姐的公司完成轉型。」
「……」
林瑤當然知道。
林木工作室單獨自己做主機，吃力不討好。
還不如做游戲來得賺錢。
但既然選擇去做，選擇另起爐灶，林瑤有自己的理由。
第一個原因是系統獎勵，第二個原因是Vaporwave游戲平台，最後一個原因則是……林瑤並不想為別人做嫁妝。
張姜虎現在說是說，新主機的代工和生產可以交由林木金控。
但主導權到時候就在他們手中了。
而Reflecta旗下有自己的工廠。
這是件很危險的事。
林木金控能發展到什麼地步，幾乎都要看Reflecta的臉色。
雖然林木工作室是合作方。
但整個主機的研發、設計、供應鏈，所有權都在Reflecta手中。
林木工作室唯一能鉗制的就只有游戲。
但游戲有可替代性。
林瑤當然不可能那麼心大。
但自己研發、設計主機就不一樣了。
搭配林木工作室在游戲方面的優勢。
只要主機上市，能撕開口子，取得不錯成績。
那林瑤就有信心幫助林木金控完成最痛苦的轉型。
這就是差別。
「……我明白了。」
張姜虎看到林瑤的臉色，輕輕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西裝。
他看出來了。
林瑤並不想放棄自己研發主機，和Reflecta合作。
而他自己，也不想放棄Reflecta已經走到最後關頭的主機業務。
畢竟林瑤說的掌機和主機結合。
他沒有太過清晰的概念，並不看好。
掌機領域還有Per Hr這樣的龐然大物，太難了。
再說了。
……競爭對手就是競爭對手。
「我跟總部商談一下吧，這件事不小，雖然我相信林總，但家用游戲機，就是家用游戲機，我做不了主，請見諒。」
張姜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而是說要回去考慮一下。
林瑤並不意外，點了點頭。
其實在剛剛自己遲疑的時候。
林瑤就猜到這個結果了。
……
張姜虎離開了。
雙方不算不歡而散。
但目送張姜虎離去後。
林瑤還是輕輕嘆了口氣。
牧婉清收回目光，也看出來了什麼，小聲說道︰「看來我們要找別的供應商了……」
「是啊。」包良哲認同地點了點頭。
剛剛張姜虎說是說要考慮，但其實態度很明顯。
至少他個人的態度很明顯。
家用游戲機就是家用游戲機這句話，說明他還是覺得，Reflecta和林木工作室存在直接競爭關系。
不好說。
「其實，這樣的結果也跟他們自己現在的處境有關系。」
牧婉清看向林瑤，小聲道︰「剛開始我們和Reflecta合作的時候，Reflecta還是幾家顯卡廠商中，規模比較靠後的一家，但隨著最近游戲市場劇變，Reflecta依靠著我們的游戲，依靠著大規模的鋪貨，名聲越來越響了。在游戲顯卡領域，他們國內海外遍地開花，無論是出貨量還是知名度，現在都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而他們此前最大的競爭對手，AIB，目前在游戲顯卡領域已經明顯落于下風，只能夾縫求生，相比之下已經落後太多了。
發展到現在，Reflecta的品牌在玩家心中，已經算是深入人心，這種情況下，游戲上的宣傳都變得不太重要了，因為Reflecta單單靠名氣就能把顯卡賣出去，很多小的制作方甚至要反過來求Reflecta……」
「……正常。」
林瑤點了點頭，其實這種狀況她也有注意到。
林木工作室後續的那幾款游戲。
張姜虎已經沒有那麼熱情和迫切了。
因為他知道。
玩家要玩游戲，那就必須要購買顯卡，現在Reflecta名氣最大，競爭對手拉了……
還那麼迫切干什麼？
當然。
對手拉了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名氣還是要鞏固的。
這次他們贊助比賽就是為了鞏固名氣。
因為電競比賽曝光度最高。
但總體來說。
Reflecta對林木工作室的依賴程度確實很低了。
就像林瑤自己說的，總有一天游戲公司和顯卡廠商的地位會翻轉。
當初林木工作室和Reflecta合作之所以順風順水，其實跟時代有關系。
包良哲看兩位領導俏臉凝滯，想了想，小聲問道︰「那……我們要聯系AIB嗎？」
「暫時不著急，等Reflecta那邊正式回復吧，畢竟現在還是合作關系，他們也沒有明確拒絕，而且他們雖然要進軍游戲主機領域，但本質上，他們還是顯卡廠，不過……」
林瑤頓了頓，繼續道︰「年底的電競比賽舉辦完後，可以做準備了。」
「那要是AIB那邊要求我們工作室宣傳他們的顯卡……」包良哲有些擔憂。
「那我們的游戲開頭就加多個標，總不能主機不做吧？」
林瑤聳了聳肩。
現在情況確實比較麻煩。
就看Reflecta了。
如果實在不行，林瑤肯定不會放棄主機。
只能說。
商業確實沒有朋友。
林木工作室和Reflecta曾經的合作伙伴和戰友關系，感覺快要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