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上墳該不該燒紙

作者︰田間野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稀里糊涂的忙活了一早上,也不知道忙活了些什麼東西,反正在嫂子的指揮下是一刻都沒有空閑。

好不容易剛落到沙發上,杜平拿著香燭紙錢,還有祭品走了進來,「別坐了,先去上墳,  待會巡山的人來了,就上不去了。」

杜衡只能無奈的起身,進屋里就把正在裝模作樣看書的杜毅提溜了出來,哪怕小佷子表現出來極不情願的神色,嘴撅的老高,杜衡還是不放過他。

幫忙把東西裝袋子的時候,  杜衡隨口說道,  「哥,  今年鎮上不是說不讓燒紙了嘛,咱們能去嗎?」

杜平非常不屑的撇了一下嘴,「管天管地,還能管得著給自己祖宗燒紙?咱們要過年了,難道地底下的先人就不過年?」

杜平仔細的的把香燭放到塑料袋里,然後輕輕的拎起來,率先走出了屋子。身後杜衡把祭品和紙錢全都塞到了杜毅的手里,然後大跨步的追上了杜平。

「過年這幾天風大,咱們這又封山育林二十多年,加上這幾年撂荒的地多,地里全是枯黃的雜草,這要是不小心失火,可就是大事了。」

「就你們事情多,上墳上了幾輩子人了,  也沒見那個把山給點了。」杜平一臉憤憤的模樣,「我看制定政策的這人啊,腦子絕對有問題。大家都給自己家先人燒紙,也都在山上活了一輩子了,你看看誰把山給燒了?」

杜衡轉頭對著後面拎包的杜毅招招手,  讓他加快腳步,自己也是快走兩步到杜平邊上,「這不是以防萬一嘛,萬一一個不小心點著了,那後果可就太嚴重了。」

杜平斜眼看了杜衡一眼,「你們這些領導沒祖宗可以不上墳,我們老百姓不行,我們還得認爹認娘,我們得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最後要到哪去,也得讓孩子們知道這些。

還有,你要是不想去,你就閉嘴滾回家去,別再我耳朵跟前嗶嗶了。」

身後的杜毅听到杜衡被罵,拎著兩個袋子快步的跑到了前面,然後對著杜衡就是一個鬼臉。

杜衡抬手欲打,杜毅又趕緊跑了兩步,  跑到了兩兄弟的前面。

出了村口,  剛轉過一個大彎,  就見路邊上立著一個黑漆漆的大桶,  走進了看,上面全是煙燻火燎的痕跡。

杜平指著大桶嘲諷的說道,「看到沒,十月一的時候,就不讓人們去上墳了,就在這個大桶里燒,也不知道最後燒給誰的先人了。」

兄弟兩路過的時候,杜衡瞧了一眼,里面還有剛剛焚燒過的痕跡,不過他也什麼都沒說,他怕再次挨罵。

父母和爺爺女乃女乃在一塊墳地里,墳頭不是遠,就在自己家的地里,走了三分鐘就到了地方。

這塊地雖然大哥還在種,也並沒有撂荒,但是墳地這邊,荒草卻長的格外的茂盛,枯黃的雜草不光遮蓋了墳地,有些長勢較高的雜草,甚至已經超過了四座墳頭。

杜平放下手里的香燭,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話,手底下開始清理墳頭的荒草。隨著不斷飄過的風聲,杜衡隱約听到,「小衡……結婚……出息」這樣的詞。

杜衡也跟著開始整理雜草,但是他的心情可能跟大哥不太一樣。

爺爺女乃女乃自己就沒見過,父母走的那會他也還小,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紀,而此後的日子里,大哥大嫂的照顧,並沒有讓他覺得和父母不在時有什麼不一樣。

雖然那時候家里窮一點,但是大哥大嫂就是那片天,替他擋住了所有風雨。

兄弟兩默默的清理雜草,杜毅就在後面擺放祭品和香燭,等到杜平和杜衡清理好雜草,墳頭的石桌上已經擺滿了東西。

燒紙錢,祭奠的最後一個步驟,隨著一張張紙錢被燃燒,心情總會在某個時刻悄然黯淡一下,看著燒完的灰燼隨風飄起的時候,杜衡總會忍不住的想,這是不是父母來取錢了,他們是不是也準備要過年了。

「啪」

杜毅的手被亂竄的火苗燙了一下,手里厚厚的一疊紙錢全部扔進了火堆里,將原本跳躍的火苗給壓了下去,冒出了一股青色的煙塵。

杜平找了一根比較長的木棍,把疊一摞的紙錢挑散,以便讓它們能充分燃燒,同時也把撥到外面,只燃燒了一半的紙錢再次撥回火堆。

可是這樣的舉動,卻讓杜毅滿心疑惑。

搓著剛剛被燒疼的地方,小聲的問杜衡,「小叔,為什麼要把這些紙錢全部燒干淨,剩下半張不行嗎?」

燒紙的煙很大,而且不時吹過的風總是卷著煙往杜衡身上飄,杜衡被煙燻的難受,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听到杜毅的問題,他伸手模了一下杜毅的頭頂,把小時候杜平告訴的他話轉述給了杜毅,「這些紙錢只有全部燒完,爺爺女乃女乃才能拿到手,他們才能買一點好吃的好喝的,在下面好好的過個年。

如果只燒半張,那爺爺女乃女乃拿到的也就是半張,你說半張錢能花嗎?」

杜毅似懂非懂,茫然的點了點頭,看著隨風飄飄而起的紙灰,他又有了新的問題,「小叔,說爺爺女乃女乃在下面,下面是哪里?」

杜衡愕然,對于這個問題,他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想了很多的詞,好像都不能準確表達自己的意思。說鬼這個字眼,好像又對父母不太尊敬。

就在杜衡為難的時候,杜毅又問道,「小叔,既然爺爺女乃女乃在下面,為什麼這些紙灰要往天上飛?」

杜衡再次被杜毅這個7歲的小孩給問住了。

這時,杜平手里的木棍又挑了一下燃燒的紙錢,用勁大了點,挑的紙灰亂飛。好巧不巧的,吹過來一道風,卷著還在燃燒的紙錢落到了旁邊的雜草上。

瞬間,墳地上干燥枯黃的雜草「滋啦」一下,迅猛的開始往四周擴散。

也不知道是這風正好就來了,還是說因為著火而起的風,就見風帶著火,火裹著風,開始越燒越旺。

杜衡來不及想佷子的問題,趕忙跑過去開始用腳踩火,指望著能阻斷火勢。

大哥杜平倒不怎麼著急,跑了兩步從地里拿起了一把仍在地里的爛鐵杴,再跑過來的時候,鐵杴已經鏟了土潑了過來,只是兩下,剛剛準備蔓延的火勢,就被消滅在了萌芽里。

杜平拿著鐵杴看了一眼狼狽的杜衡,顯得非常的嫌棄,「你也是上過大學的人,著火了能用腳踩,你是怎麼想的?」

杜衡干笑兩聲,趕緊走到旁邊跺跺腳,拍打一上的草灰,「我這不是著急嗎?咱們家這墳頭的上方地邊,你看這干草吊的這麼長,要是火著過來,再被風這麼一卷,上面的草可就也著了。

而且上面是荒地,那草長的都比我高,萬一著了,可就撲不滅了。」

「你著急也不能用腳踩啊,而且你還迎風站前面,火沒燒到上面的地里,你得先被燒了。」

杜衡只要不干農活,在杜平眼里就是個好弟弟,是給自己掙臉的人。但是杜衡一旦幫著家里干點活,杜平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哪怕杜衡拿鐵杴把的姿勢,在杜平的眼里都非常的別扭。

說了幾句杜衡,杜平拿著鐵杴到了還在燃燒的火堆邊上,然後用鐵杴拍滅了一些翻滾出來的紙錢。

杜衡拍了幾上的草灰,看著被燒變形的褲腳,只能無奈的嘆嘆氣,這褲子是廢了。

他家的墳地在山腳,不遠處就是一個常年被雨水沖刷出來的大溝,當杜衡他們點燃鞭炮的時候,鞭炮聲隨著蜿蜒曲折的溝底傳出很遠。

而山腰處,山頂處,也時不時地就有鞭炮聲響起,順著鞭炮聲看過去,又能看到紙張燃燒後的青煙。

嘴里慢慢的咀嚼著一塊祭祀之後的羊肉,杜衡抬頭往四周的山上看了過去,看著零零星星煙氣,看著子孫後人們忙著磕頭放炮,也不知道這些已經過世的人,是不是真的收到了親人們的思念。

中湖這邊有個習俗,拿來祭拜的東西,是不能拿回家的。要麼就全部放在墳頭祭奠,要麼大家就一起分著吃了。而且吃的時候,大家每人都要吃一點,。

杜衡他們帶的不多,也就剩下幾片肉,還有兩個水果,三人一人一口,也就完了。

檢查了一遍燒紙的地方,確認沒有遺留的火種之後,杜平開始收拾好垃圾準備回家。

杜衡和杜毅分享了最後一根香蕉,便也準備離開了。

可抬頭的瞬間,他就看見自己對面的山腰處,冒出了滾滾濃煙。

「哥,那是不是著火了?」杜衡趕緊叫住了杜平。

杜平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不在意的回過頭繼續往前走,「那是馬原海家的墳,他們家清明、十月一都不來上墳,每年這個時候上墳的時候,都會把墳上的草一把燒了。」

「哦。」杜衡輕輕應了一下,但是眼楮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對面看去。

不過也確如杜平所說,著火的地方就是那塊墳地,並沒有擴散到其他地方。

正準備回頭,就見墳地肆虐的火苗,忽然掉了個方向,火頭朝著側面的地邊卷了過去。

杜衡心中一驚,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到了地邊的火舌一個翻騰,就見上方地邊的雜草上也冒起了縷縷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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