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5 手術恐懼癥

作者︰田間野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喝了藥之後,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而且因為是第一次服藥,也不是什麼急診重癥,看不到什麼特別的明顯的改變。

就這麼的,白天的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

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杜衡和孫嘉祥一起,又出現在了年輕人的病房里,而此時在病房里的,除了昨天晚上已經見過的李老,還有那個侮辱過杜衡的老太太。

「杜醫生來了,孫醫生你好。」剛進到房間,李老就很客氣的站起來,和杜衡兩人握手,與一般上了歲數的老頭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與此同時,老頭身邊的老太太,也跟著站了起來,然後不尷不尬的束手站在一邊。

雖然態度還是不熱情,但是也沒了之前那般冷眼看人的架勢。

杜衡對此已經不在意了,尤其想到昨天晚上的收獲,他差點就笑出聲來。

說實話,現在的他,巴不得這老太太啊,繼續用那種能夾死蚊子的眼神看自己,最好再能夾槍帶棒的罵自己幾句。

這樣的話,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杜衡和孫嘉祥與之打過招呼之後,便直接開始了晚上的工作。

先是做了切脈問診,確認病情變化之後,便解開了早上包扎起來的瘡面,讓大家一直好奇的事情,呈現到了眾人的眼前。

早上貼到那些結痂、死皮位置上油紙,當它們被揭下來的時候,油紙基本沒有什麼變化,那些結痂、死皮的位置,該硬的還是硬,該發黑的地方,依舊還是黑黑的。

可是當揭下貼到潰瘍面上的油紙後,在場的幾人中,除了杜衡和孫嘉祥之外,其他人忍不住的咬住了後槽牙。

黏黏湖湖、血絲湖拉。

而且那幾張油紙,也不是完全揭下來的,而是有部分已經被瘡面的滲液,給侵蝕爛了,就那麼黏在瘡面的細肉上。

杜衡對此是早有預留的,在臉上也確實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但是他的內心,卻是拒絕的。

他對這種褪了皮的人肉組織,心底還是難以接受的,更不要說現在還要自己動手了。

不過有過比這刺激的場面,杜衡現在也是能忍得住。

只見他拿過早已準備好的鑷子,屏住呼吸後,一點一點的,把那些油紙的碎渣,從滲液或者是有腐肉的瘡面上,細細地、慢慢地、一個不留的全部取了下來。

旁邊的李老兩口子屏住了呼吸,他們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孫子,想象著自己孫子此時忍受的痛苦。

但是他們不敢問,怕影響了杜衡的工作。

而一起看著的,年輕人的主管大夫,卻在此時皺起了眉頭。

早上貼油紙的時候,他就有過這方面的擔心。

總覺得就拿這樣的東西,貼到在外皮下的組織上,是極其不衛生的。

現在看到那些碎紙屑,他的這種想法更是強烈。

甚至一度懷疑,患者下一秒就會因為這些碎紙屑,和那些什麼指甲、頭發之類的殘余物,會導致病人直接發生感染。

不過他現在的所有治療都停了,主導工作的也變成了杜衡。而且這個行為,他的領導田院長沒有反對;患者的家屬也沒有反對,那他就算再怎麼不認同,也只能閉嘴看著。

主管醫生深深的嘆了口氣,對這個年輕人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他實在無法想象,在那些不衛生、不科學的東西治療下,這個年輕人會不會把命丟了。

不過他現在雖然不能提出什麼質疑的問題,但他出于一個醫生的職責,還是覺得應該提前準備好搶救的設備和藥物。

而此時的杜衡對此全然不知,他只是專心的,強忍著不適取那些碎紙屑。

但是患者的瘡面太大了,幾乎覆蓋了兩條腿的所有位置,所以這個工程量還是非常的大。

等到再次敷上新的油紙,並包扎好之後,時間已經是奔著一個小時去了。

做完這些,杜衡再次囑咐主管醫生,還有李老他們,病人在這段時間內,飲食一定要注意,尤其是涼、生、冷、辣是一定要杜絕的。

雖然就病人目前狀態來看,這一類的食物基本不可能進食,好像完全不用去刻意的囑咐。

但是要知道,一個人的如果出現了濕氣特別嚴重的程度,那與他的喜歡冷、生這一類的飲食習慣,是絕對分不開的。

所以你現在要是不囑咐,保不準因為治療的進行,病人在病情緩解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嘴饞,從而提出一些要求。

而老頭老太太就有可能會心疼孫子,做出一些讓人奔潰的事情來。

這不是杜衡杞人憂天,而是實實在在的血和淚的教訓。

就比如省一消化科那個大氣下陷的患者,不就是因為喝了一口隔夜的涼茶,差點把自己給送走了。

第二天一早,杜衡和孫嘉祥吃過早飯,便準備繼續昨天的工作了。

而這個時候,田院長出現在了他們兩人的跟前。和她一起出現的,居然還有那個憨憨的羅啟。

「杜醫生,謝謝你。」

剛一見面,羅啟就用極其誠懇的語氣,對著杜衡說了聲感謝,並深深的鞠了一躬。

杜衡見此,便知道羅啟的事情,應該是已經得到了確診。

孫嘉祥被這突如其來的鞠躬和謝謝,搞得一愣一愣的,不解的看著杜衡,還有眼前的年輕人。

此時田院長看出了孫嘉祥的不解,便把前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給了一遍。

而就在田院長對孫嘉祥描述當時情況的時候,羅啟也和杜衡聊了起來,並把手里的核磁檢查遞給了杜衡,「杜醫生,你的判斷沒有錯,我得的病就是你說的那個平山病。」

杜衡輕輕的拍了一下羅啟的手背,然後便接過了核磁檢查,「既然已經確診了,那就趕緊配合治療。

這病發現的早,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也是能完全治愈的。

所以啊,放寬心態,積極配合就好。」

一邊說,杜衡一邊掏出核磁檢查的片子看了起來。

可此時的羅啟卻突然說道,「杜醫生,我……我……想找你治療,你看可以嗎?」

杜衡听聞此言,正在看片子的他輕輕皺起了眉頭,「羅醫生你的想法是做保守治療?」

羅啟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看著杜衡不說話了。

杜衡再次看了一眼片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你病變的位置了,而且這個報告上也寫了出來。

這個位置出現問題,我覺得手術會比較的好。」

羅啟含含湖湖的說道,「昨天我們醫院幫我檢查的醫生也說了,最好做硬 膜成形術加 髓松解術,以後再做一些理療,能有一個有效的改善。

但是我……我……」

杜衡放下了手里的片子,認真的看著說話的羅啟。而當他看到羅啟臉上那扭扭捏捏的表情,便猜測的問道,「羅醫生你是害怕手術有風險?」

羅啟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但隨即趕忙解釋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要在身上動刀子,我就緊張的不行,心跳的就像是要蹦出來。」

說著說著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也不怕杜醫生你笑話,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沒睡著,腦子里全部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手術恐懼癥?

杜衡有點無語的看著眼前的羅啟。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小子之前好像說過,他要是手沒有抖的話,是會選擇心外科,而不是心內科。

就這,他怎麼選擇心外科?

不過杜衡很快明白了過來,這小子的手術恐懼癥,只是針對自己產生的一種恐懼,而不是對別人。

這還真像是別人說的那種,刀不是插在自己身上,就永遠不知道疼。

這些都是閑話,只在杜衡的腦海里一閃而逝。

重點是這個手術恐懼癥,它是一種精神類疾病,是情緒上的主觀表達,和身體基本沒什麼關系。

所以杜衡暫時也想不到一個可以解決的辦法。

好在這個在現代醫學臨床上,是可以通過心理治療,還有藥物治療來進行干預的。

不過要是情況比較嚴重的,就如那種出現了心季、頭暈、血壓升高等危險情況的,心理干預基本就喪失了功能。

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會使用到抗焦慮的藥物。

比如苯二氮卓類抗焦慮藥,見效快、效果好;也可以應用勞拉西泮、阿普唑侖、艾司唑侖等藥物,可以得到系統的調整。

不過抗焦慮的藥是有副作用的,如胃腸道不適、中樞神經系統副作用、心理不適,變的沖動、煩躁等,亦或是服藥成癮,或者造成肝腎功能的損害。

好在羅啟的情況比較特殊,就是對手術恐懼,所以一般後兩種是不用擔心的,而第一種也因為只是短期服藥,所以這個也可以克服。

就怕他是那種比較嚴重的,情緒起伏比較大的,會出現第二種第三種情況,那反而會適得其反。

而一旦真的出現第二種或者第三種情況,那他這為了手術的短期服藥,恐怕就得變成長期服藥了。

而一旦長期服用抗焦慮的藥物,說難听點,不是精神病,最終也得變成精神病。

杜衡看著羅啟的眼楮,糾結著開口說道,「你這是不是情緒太緊張了?

別害怕,這就是一個小手術,又沒有什麼危險。

而且給你做手術的,都是你們醫院的醫生,他們什麼水平,相信你也是知道。

所以你應該相信他們,別把自己給嚇壞了。」

羅啟輕輕的搖了搖頭,「杜醫生你說的這些我自己也知道,而且我自己心里也在不斷的用這些話說服自己。

但越是這麼想,我心跳的就越厲害,會出現心季、心慌,呼吸急促,甚至還有頭暈站不住的情況。」

杜衡听得有點牙疼,沒想到這個看似憨憨的小伙,心理素質居然這麼差。

但這好像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杜衡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要不你找心理醫生試試,再或者你听听音樂,用漸進式肌肉放松法等方法試一試。

要是真的能克服這種情緒,我還是認為,手術方案對你還是最好、最便捷的。」

杜衡這些話,是發自心底的為了羅啟好。

但是羅啟好像是已經下定了主意,盯著杜衡認真的說道,「杜醫生,我還是想讓你治療。

我現在只要一想到要手術,真的有點受不了。

真的,我現在後背就緊繃著的,不信你模模看。」

說著,這憨批小伙就要轉身撩衣服。

杜衡趕忙一把拉住了他,阻止了他這有點略失體統的行為。

不過從這個行為也能看的出來,這小伙是真的緊張。

杜衡抿著嘴巴緩緩說道,「我這能治是能治,但是按照你的這個情況,除了用中藥作疏通經絡之外,最好還能配合針灸,這樣效果會更好。

而且為了矯正你的病變位置,不光要做頸椎牽引術,還得加上正骨術。

但你這情況,不像是骨折或者錯位,一下恢復到位置就行的。你這必須得慢慢來,要隨著頸椎牽引術的不斷矯正,再用正骨的方法慢慢修正才行。

按照我的預計,這個過程最起碼得三個月,才能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說著,杜衡臉色為難的說道,「我這邊的事情再有一個星期左右,就要忙完了。

到時候我就要回首都了,那你怎麼辦?」

羅啟一听這話,自己也是呆住了。

手術一星期,保守治療三個月,這時間跨度有點讓他接受不了。

而且杜衡說的沒錯,他走了自己怎麼辦?

杜衡是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個人,就專門留在羊城三個月的。

那自己跟著杜衡去首都?

這不想都知道不現實啊。

但是很快的,羅啟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杜醫生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幾天你先幫我治療,等你走的時候,你把我要喝的藥給我開好,我自己找一個懂正骨的中醫,讓他幫我做針灸,做正骨修正,你看這樣可以嗎?」

但是听到這話的杜衡,卻沒有一點放松的意思,反而眉頭皺的更緊了,「吸……是這樣的羅醫生,針灸你可以找別人做,但是正骨不行。

當然了,不是我故意不讓別人幫你正骨修正,也不是說有其他的想法。

而是我說的這個正骨,是要按著你的 椎,一節一節的用勁。

而這個勁道,是很難把控的。

按得輕了,沒有效果不說,還會耽擱你的病情。

按得重了,可能一個不小心,你就得變成喪失行動能力,一輩子躺在床上度過了。

所以這是有風險的,也太危險了,我這不敢讓別人給你做啊。」

羅啟再度傻眼。

原來中醫也這麼危險!

不過他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杜衡不想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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