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婭坐在屋內,安德森正陪著她。憤怒消退後,恐懼再次包裹了她。人們心中的憤怒會讓他們短暫的無視恐懼,但最終,還是要面對現實。
趕來的何慎言與杰洛特站在屋外,獵魔人的表情極端嚴肅。他看上去就差把我要殺人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說真的,我不明白。到底是誰會費盡心思去殺一個學者?一個教授?能有什麼好處?」
法師回道「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但我們可以知道。」
「你說話的風格真是越來越令人迷惑了。」
「不客氣。」法師笑了笑,他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一如既往,奇跡再度發生。只不過這次發生的是某種邪惡的奇跡——死人復生了。
那個被切斷喉嚨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的眼中只剩下眼白,從喉嚨處的切口往外冒著幽藍的鬼火。
法師平靜地詢問尸體「誰派你們來的?」
「威爾‧吉莫他派我們來的」
尸體艱難地說話了,它的聲音極端嘶啞。杰洛特皺起眉頭,他說道「威爾‧吉莫?」
「你听過這個名字?」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沒想到他還活著。」
「听上去你們之間有故事啊。」
杰洛特輕輕地笑了笑「如果牽扯到他,那麼這件事就不再只是安德森的私事了。也變成了我的私事。」
「願意談談嗎?」
「有時間的話,我會告訴你這個故事的,何。但不是現在。」杰洛特轉過身,他推開門走進別墅。維爾婭並未哭泣,而是緊緊地握著手里的弓弩,看上去若有所思。
杰洛特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安德森,問道「威爾‧吉莫。听過這個人嗎?」
維爾婭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毫不掩飾的仇恨甚至讓獵魔人嚇了一跳「是他?!是他!是的,是的。我早就應該想到的這個該死的人渣!我真希望天上的神明用閃電將他劈死!讓他的靈魂在地獄中永遠哀嚎!」
「冷靜,女士。」杰洛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冷靜下來。等到維爾婭再次坐下,他繼續問道「他為什麼要殺你?」
「他在一年前找到我,想讓我出版書籍,或者寫篇報道。告訴人們麻藥粉一點危害都沒有,甚至可以讓人強身健體天殺的,他認為我是個白痴嗎?難不成我會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他賣的那玩意兒家破人亡?」
「你拒絕了。」杰洛特說道。
「我當然拒絕了!于是他開始用另外的辦法。有權有勢的商人,一些老了但還很有權威的學者,甚至不少官員都來找我。希望我能為威爾‧吉莫背書。」她氣得渾身顫抖,杰洛特理解她的感受。
「看來他現在惱羞成怒了。」杰洛特簡潔地評論道,他放下自己背上的銀劍,提著鋼劍就準備出門。
安德森站了起來「你準備去哪兒?」
「去找威爾‧吉莫。」
「可是你不知道他在那兒。」
「你說得對,小子。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杰洛特沒發現自己說法的風格正逐漸向法師靠攏。
安德森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小子。你得留下來保護她。明白嗎?」杰洛特嚴厲地說。安德森只得又坐了下來。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沒說出來。那就是威爾‧吉莫不是個好對付的。
在這世界上的一票雜種之中,如果要評個級,威爾‧吉莫應該能排到前三。你能想象到的所有,注意,是所有。所有罪名他基本都犯過。而這個雜種狗似乎命大的不可思議,他總能活下來。哪怕是獵魔人上次追殺了他三個月之久也是如此。
杰洛特走出別墅,法師依舊站在那里。只不過地上的尸體已經都消失了,只有幾灘殘留的灰燼證明著他們曾經存在于世界上。
法師看了他一眼「要去殺人了?」
杰洛特緊緊地抿著嘴「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的。威爾‧吉莫,他必須死。」
「介意我和你一起去嗎?」
「只要你不搶走所有的樂趣」杰洛特露齒微笑起來。
「呵呵」何慎言也笑了起來,他順手往別墅身上扔了三個防護法陣。一個惡意感知,只要帶著惡意來的人都會立刻被從天而降的閃電劈成焦炭。一個法術反制,防止可能到來也可能不會到來的法師,讓他們的法術直接作用于他們自己身上。最後一個則是固若金湯,讓這座別墅在短時間內的防護能力大大提升。
當然,考慮到法師的魔力,這個短時間可以適當的拉長一些。
他們一路走出貿易區,來到神殿區。這個陰暗的角落與其他城市中的那些並未什麼不同,只是更加殘酷一點。每一個角落都寄生著乞丐,可疑人物,怒目而視的窮人與受到挫折的非人類種族,當然,還有那些站在街角與一些有著曖昧招牌店鋪門口的「淑女們」。
這里每晚都會發生殘酷的暴力事件,但絕對不會比今晚更加暴力。
杰洛特專往小巷里鑽,他對這里看上去比自己家還熟悉「這招屢試不爽,何。只要你往巷子里鑽,就一定能找到你想知道的事。」
「我對此持保留意見。」何慎言跟在他身後,他看似在行走,實則在漂浮。他的腳都沒挨到骯髒的地面。法師對這里臭氣燻天的環境視若無睹,他甚至有閑心去關注一些在街角因為冷風而哀嚎的窮人,順手給他們扔了幾個治療法術。
杰洛特走在前方,他一無所知,給法師解釋著他為什麼對威爾‧吉莫有著如此大的恨意「那是七年前。我在馬里波的城外遇見了他。他帶著一票人劫了個商隊,那可憐的男人——願他安息。我不想描述他的死狀,何。但我依舊對他的死法記憶猶新。而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也被掛在了樹上,不著寸縷。他年幼的女兒原諒我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法師輕輕地點了點頭「反社會分子。」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