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他大概真的死了(二合一)

作者︰拿刀劃牆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何慎言再次抿了一口那外星雞尾酒,不得不說,那復雜的滋味混合在一起于味蕾之上爆炸開來的感覺十分美妙。星爵的話讓他笑了笑︰「我听過你的名字,星爵先生。」

他旋轉了一圈杯中酒液,舞池頭頂打下來的燈光還沒切換回正常模式,依舊是那五光十色的曖昧光線。杯中的酒液折射出七彩的光線,與舷窗外宇宙的景色互相輝映。

「您听過我的名字?」

「在我對付斯庫魯人的時候,新星軍團有來找過我。他們認為我做的事實在是太駭人听聞了,種族滅絕完全不是一個道德感正常或精神正常的人應該做的事。這是徹頭徹尾的瘋狂行徑。」

何慎言再次喝了一口酒,星爵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法師剛剛講起的這段過去在宇宙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他也不懂自己是怎麼和新星軍團扯上關系的。

「于是我問他們,斯庫魯人綁架地球人,甚至在地球上開設人體實驗室進行各種實驗密謀侵略的事要怎麼辦。我現在還記得新星軍團派來的那個家伙是怎麼說的。」

他笑了起來,眼上蒙著的布條使人無法看見他的眼神。但那笑容已經足夠令人感到寒意了。

「他說,新星軍團會插手此事,讓斯庫魯人給予賠償。于是我又問,那些死去的地球人怎麼辦。那家伙看著我,就像看見了一個不知好歹的白痴。」

「他非常震驚,非常不解——然後告訴我,斯庫魯人賠償的科技會讓整個地球的科技水平上漲一大截,足以成為真正的星際文明。我們會擁有行星穿梭飛船,或者各種能讓資源不再分配不均的超凡科技。」

「我為他感到遺憾。」何慎言搖了搖頭。「他到那時還是沒明白我到底想要什麼,以及斯庫魯人所做的事到底意味著什麼。」

「地球在那時是一個孱弱的,剛剛被發現的文明。斯庫魯人的入侵是我們與外星文明的第一次正式接觸。他們來到地球,潛伏十數年,將整個人類社會玩弄于股掌之中。替換各種高級官員,滲透于無聲無息之中。甚至綁架無辜的人用來做人體試驗。」

「——這是赤果果、明晃晃的侵略。如果我答應新星軍團的要求,讓斯庫魯人給我們賠償,那麼,宇宙內的所有種族大概都會有個共識吧。」

法師勾起嘴角︰「地球人是可以為了一些科技吞下這種恥辱的種族,是可以為了科技放棄無數同胞生命的種族。可惜的是,我們並不是。而且,他們為什麼不阻止斯庫魯人停止侵略呢?反而要來阻止我這個行使正義的復仇之舉的地球人?」

彼得‧奎爾感到一陣口干舌燥,此前因為自己名字為法師所知感到的些許欣喜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感到某種沉重的壓力充斥在了吧台之內,像是冰冷的海水,淹沒了他的口鼻,幾乎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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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索爾出聲打破了這種彌漫的冰冷感︰「何拒絕了那個新星軍團的人,然後滅絕了斯庫魯人。到了現在,宇宙里已經沒多少人記得這個曾經存在過的種族與帝國了。」

「不過嘛。」他聳了聳肩。「後面,新星軍團的人認為何違反了宇宙法律,要來逮捕他——還發布了懸賞令,他估計就是那時候看見你的名字的。」

「這你也知道?」法師驚訝地挑起眉。「我不記得有告訴過你這件事。」

「他們都把懸賞令貼到阿斯加德來了,雖然我讓他們滾出去了,但我還是看到了那上百個通緝犯的名字。你是頭一位,何。」

索爾伸直雙手,比劃了個夸張的手勢︰「罪名多的數不過來,我們當時還好好討論了一下你到底做了什麼,結果點開介紹,就只有一條而已。」

「你不覺得我滅絕斯庫魯人很殘忍嗎?」

索爾咧嘴一笑。

「我可是個阿斯加德人,何。雖然我沒和奧丁一起並肩作戰過,但我是個戰士,一個經歷了許多戰爭的戰士。我知道種族之間的戰爭意味著什麼,一旦開啟,就沒有緩和的余地,只有不死不休。更何況,斯庫魯人的作為,沒有哪個種族能忍受。」

他十分認真地指著自己︰「如果他們對阿斯加德做一樣的事,恐怕我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法師再次對他笑笑,仰頭將杯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離開了吧台︰「不提這些了,索爾。我去休息一會兒,到地球了麻煩叫醒我,好嗎?」

「那你可得休息好長一段時間了,按照航速來看,我們還有五天才能抵達地球呢。嘿,何,你怎麼不用你那個方便的傳送門法術?」

法師轉過身來,攤開手對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我能,我一早就打開傳送門回去了。死而復生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索爾。」

說完,他便離開了,只留下還有些出神的彼得、卡魔拉,以及仍然沒喝夠的索爾——

星爵的這艘船能夠容納三百人,客房有許多,何慎言此時住的應該是最好的那一種。床鋪像是從尹爾克洛斯星買來的,那兒的人專門制作各種極其舒適的家具。他們在這一行上已經登峰造極了。

何慎言躺著的床有七百四十種不同的功能,它可以是水床,可以是吊床,甚至可以模擬出的觸感。不僅如此,它還擁有催眠等一系列復雜的功能。不過,何慎言完全不需要那麼多。

他僅僅只是讓這張床變成了一張再簡單不過的白色木床罷了。

此時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用精神力觸須‘凝視’著舷窗外瑰麗的風景。宇宙的景象從來不會令人生厭,無論看多少次都是如此。她永遠在變化,每時每刻都有新的風景出現。

正在他凝神思考之時,頭頂柔和的燈光卻突兀的暗了一瞬間,下一秒,死亡已經躺在了他身側。

她出現的是那樣自然,姿勢也是無比慵懶。黑色的裙子不知道是什麼布料構成,將身材曲線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何慎言甚至懶得動,只是平靜地說︰「有什麼事嗎?」

「只是來看看我親愛的使者而已。」死亡笑眯眯的。「你的眼楮還好嗎?」

「不好。你的力量太強了,我體內其余的能量都被壓制了,我正在想辦法調和。」

法師沒有隱瞞,將每個細節都和盤托出——畢竟,在這樣一位真正的創世神面前,又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呢?

「那是因為你完全掌握了我的權柄。」

死亡微微一笑︰「沒人做到過這一點,你用權柄殺死了自己,拒絕了安眠,從我的領域之中歸來——從你醒來那一刻開始,成為我真正的使者的三個條件,就已經全部被滿足了。」

「三個條件?」

「第一,被我賜予一部分權柄。第二,理解死亡的真正含義。」

死亡從床上坐起,伸出手,溫柔地撫模著他被布條覆蓋的眼眶︰「第三點,用權柄殺死自己,並且死而復生。」

「還真是苛刻的條件。」何慎言微微歪頭,躲開她的觸踫。「你真的覺得有人能將這三個條件全部滿足?」

「他已經出現了,不就正在我眼前麼?」

燈光再次暗澹,亮起的時候,死亡已經坐在了床邊,端莊而典雅的坐姿讓這簡單的床鋪看上去好像突然變成了王座之類的東西。

真的嗎?

何慎言笑了笑——死亡這種構成世界基本存在的神明真的會設下一個不可能有人完成的條件?

他想起古籍上對眼魔舒馬-哥拉斯的描述,‘存在于時間的盡頭,無法被殺死’。而舒馬-哥拉斯,則是死亡的造物。

也是,對于這樣的存在而言,時間只不過是隨手就能抹去的玩物而已。她多半早已透過時間的洪流看到了我的存在,甚至是我的未來

死亡卻像是能看見他心中所知所想似的,搖了搖頭。

「你猜錯了,我的使者。」

她略顯憂郁地轉過頭來︰「我可看不到你的未來,無數的宇宙里,只有這一個里有你的存在。更何況,你隨時都能離開,不是麼?真是令人羨慕的自由啊。」

「但是,我不覺得你會毫無理由地設下一個無法被完成的條件。」

「或許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想讓人完成它。」

她伸出右手,按在法師的額頭之上,黑色的幻影一閃而過,她輕柔地扯下布條。法師睜開眼楮,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模樣。燈光再度暗澹了一瞬間,死亡消失在他的房間之中,僅留下一句似有若無的話。

「記住你是我的使者,受到欺負可別忘記來找我。」

何慎言面色古怪地閉上眼楮——他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說——

地球。

斯特蘭奇西裝革履地站在會議廳里,不知道說些什麼。他面前坐著許多人。

托尼和羅德坐在一塊,兩個退休以後不修邊幅的老男人此時正嘻嘻哈哈地坐在一起開著玩笑。

娜塔莎‧羅曼諾夫穿著背帶褲,頭上甚至還帶著沒來得及月兌的草帽。鷹眼坐在她身邊,袖子上還沾著泥巴,兩人來之前正在給田地施肥。娜塔莎退休之後就住在鷹眼家隔壁,兩家人感情非常好。

在他們旁邊坐著的,是一個滿臉平靜的男人。穿著髒兮兮的衛衣,一只手帶著手套——不是巴基還能是誰?

眾人談興很濃,各自聊著天。沒人發現斯特蘭奇的表情有些不對。他抿著嘴,拉起左手袖子看了眼手表,沒過多久,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一個綠皮膚的大塊頭略顯謹慎地探頭進來看了眼,發現里面的人他都認識以後,才松了口氣。

「嘿,大家好啊。」已經和浩克合為一體的班納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好久不見。」

「天吶,博士!」

托尼震驚地摘下自己的眼鏡︰「你這是?」

班納貌似緩慢,實則迅速地來到他與羅德對面,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那把明顯是為他身材特制的椅子完美地容納了他。

曾經永遠憤怒的綠巨人摘下自己的眼鏡,對大家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何說的那套讓我接受自己的理論,被我實現了。不得不說,我現在感覺棒極了。」

他的笑容帶上了些許感嘆︰「浩克其實是我的一個人格化身他就是我的一部分,一直以來我都在抗拒他,而這其實毫無必要。」

會議廳內很快便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聊天,談話,抒發各自對退休生活的見解,就連一向沒什麼話說的巴基都和班納聊了兩句。唯有一個人除外。

斯特蘭奇。

他依舊站在那會議桌的前方,表情看似平靜,實則心中波濤洶涌。

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突兀地在談話聲里響起,帶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疲憊︰「諸位,我有話要說。」

「你怎麼這副表情,斯特蘭奇?」羅德率先問道,表情疑惑。

其他人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托尼看著他的臉,半開玩笑地抬起手︰「又有入侵事件了?別啊!這才剛過去兩天呢!對了,何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斯特蘭奇低下頭,不與任何人產生眼神交流。他張開嘴,胸口起伏了幾下,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何死了。」

托尼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會議室內驟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但卻都有一個共同點。

迷惘。

仿佛斯特蘭奇在用陌生的語言講一個他們根本听不懂的笑話。

麻木感從腳底升起,斯特蘭奇伸出手,扶住會議廳的長桌。那股眩暈感再次升上他的大腦。然而,越到這種時候,他卻反而愈發清醒,就連完全不知該從何說起的話也一股腦地被他吐了出來。

「他死了,西索恩親自告訴我的。我和王嘗試了各種辦法試圖聯系他,但卻完全沒有回應。就算用至聖所的搜尋法術也沒法找到他在哪所以,我——」

他張著嘴,眨了眨眼,眼眸自下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不得不這麼說,他大概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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