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交流知識

聖山不允許非薩滿進入,這一點是死規定,就算是地位崇高的守火人也不能違背,所以到了聖山的山腳下後,卡森‧桑杰斯的手下在一個負責聖山安全守衛的武裝薩滿那里登記了一下雷歐和希爾維亞的身份,便領著兩人從聖山下方一條樹根交疊而成的道路繞行了一段距離,來到了寶石湖畔的一片樹屋中。

這里的位置正好和昨天宴會所在的花園隔湖向往,風景自然也非常好,只不過這里不像對岸湖畔有著一片可以供人玩耍的人工制造的沙灘,這里的湖畔只有樹根。

從聖山上延伸下來的樹根,不僅僅組合成了一座座樹屋,而且還繼續向著湖中延伸過去,深深的扎入到了湖底。

這些樹根並不僅僅只是因為生長原因而擴散到這邊的,更重要的是這些樹根可以汲取湖中的水,源源不斷的給聖山上面居住的薩滿提供各種用水。

相傳,聖山的水能夠治療各種疾病,以前雷歐只是以為這是某種薩滿教的藥劑,就像巫師藥劑一樣,但現在雷歐知道了,當樹根從湖中汲取水,送往山上時,它就在淨化水的同時,也將一些特殊的能量注入到了水中,令到這些水多了一些額外的作用。

這片樹屋並不是南部聖山的薩滿教為了接待來客而專門控制樹根修建的,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薩滿修行,雖然雷歐體內的各種能量都被壓制得死死的,但他依然能夠通過身體的各種超常感知,發現已經有不少人都住進了這些樹屋中,而且這些人還全都赤果的躺在了樹屋中心的一個樹瘤長成的水池中,身上被一些藤蔓植物覆蓋,有些藤蔓植物甚至扎入到了那些人的體內,而那些人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反倒像是睡著了一樣進入到了更深層的意識之中。

「這應該就是靈境樹屋吧?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希爾維亞雖然沒有看到屋子里面的情況,但她卻依然從屋子的獨特形態認出了這些屋子的來歷。

在得到了希爾維亞的提示後,雷歐也立刻找到了這些樹屋的相關資料。

靈境樹屋是聖山薩滿特有的修行聖物,據說靈境樹能夠制造出一個類似夢境的世界,並且通過自己的根須將修行薩滿之道的人的靈魂送入到那個夢境世界修行,在那個夢境世界中,薩滿學徒不需要擔心薩滿法術的施展問題和自身力量的消耗問題,只要薩滿法術的施展過程完全正確,就能夠無限制的施展各種薩滿法術。

這對那些本身能力不足的薩滿學徒們而言,非常有用,有了這個夢境世界他們就能夠很快熟悉薩滿的各種技能和法術。

這種靈境樹屋也有一些不良的副作用,那就是進入到夢境時機呃的薩滿學徒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月兌離那個夢境世界,一旦完全沉浸在那個虛假的世界就很有可能再也無法月兌離了,最終意識完全和靈境樹屋同化,身體則變成活死人一般的存在,最終成為了靈境樹屋吸收的養分。

雖然雷歐沒有進入那些樹屋親眼查看,但他依然通過超常的五感發現這些樹屋中的薩滿學徒有將近一半以上都已經停止了呼吸。

這種靈境樹屋並不是南部聖山的產物,而是北部聖山,也就是老聖山的產物,是薩滿教隨著部落南北分立的時候,當時的南部聖山第一眼大薩滿偷了一根靈境樹屋的主根,然後移植到到了南部聖山,當時這件事在薩滿教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南部聖山的第一眼大薩滿甚至不得不為了這件事將自己獻祭了,這才徹底的平息了這場幾乎導致薩滿教內戰的事情。

至于已經移植到南部聖山的樹根也沒有被收回,因為無論北部聖山的薩滿,還是南部聖山的薩滿都認為這節樹根不可能存活,而現在看來顯然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那節樹根不僅僅存貨了下來,並且還已經長成了一片成熟的靈境樹屋。

「我記得畫冊里面的靈境樹屋好像不是這種樣子的?」希爾維亞這時候又疑惑的說道。

「的確不同。」雷歐給予的肯定的回應,說道︰「北部聖山的靈境樹屋擁有靈境花,這里沒有。」說著,他看了看在前面引路的人,補充道︰「所以在這里利用靈境樹屋修行的人才會比北部聖山的人更加難以月兌離靈境樹屋制造的夢境,死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雷歐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卡森‧桑杰斯的手體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顯然雷歐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過他並沒有將自己的情緒展現出來,依然平靜的在前面帶路。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位于湖邊的一個樹屋前,這個樹屋和周圍其他樹屋都不同,不僅僅因為樹屋延伸出湖岸,懸浮在湖面上,更重要的是這個樹屋的屋頂上長著一朵靈境花。

將雷歐和希爾維亞領到了這個樹屋外,卡森‧桑杰斯的手下就朝樹屋指了指,然後自己轉身離開了。

雷歐和希爾維亞相互看了看,然後便走到了樹屋中,只見卡森‧桑杰斯正坐在了樹屋中間的水池中,大量的藤蔓從周圍的樹根縫隙中生長出來,覆蓋在他的身上,有些藤蔓甚至伸出了觸須扎入到了卡森‧桑杰斯的身體里面,看上去仿佛想要將他融入到樹根里面。

「你剛才不應該說那番話。」雖然卡森‧桑杰斯的樣子像是其他樹屋中的薩滿一樣進入了夢境似得,但在雷歐和希爾維亞剛剛走進來,他便非常突兀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然後又補充道︰「魯斯的哥哥也是薩滿學徒,他試圖用靈境樹屋來突破境界上的屏障,最終陷入到了夢境中,再也沒有擺月兌。」

雖然卡森‧桑杰斯這番話說得很嚴肅,但顯然雷歐和希爾維亞都對話中的內容不感興趣,他們各自在這間並不是很大的樹屋中走動了一下,東看看、西模模,仿佛看什麼稀罕物似得。

卡森‧桑杰斯可以說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近乎無視的行為對待,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絲惱怒,但他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他深深的呼吸了幾下,然後平靜的朝雷歐說道︰「我今天找閣下來這里,主要是為了和閣下交流一下巫師的知識,在這個世界掌握真正巫師知識的人只有你和我,我們想要在巫師的道路上更進一步,就需要相互交流,補充彼此的知識缺陷。」

听到卡森‧桑杰斯的話,雷歐略帶深意的打量了一下對方,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然後說道︰「我不介意和人交流知識,但我介意白白給人做事,所以你答應的高塔巫師書籍呢?」

卡森‧桑杰斯似乎對雷歐這種索取報酬的行為非常不屑,語氣淡漠的說道︰「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你是認真的和我交流知識,等交流以後就會給你。」

「要等到交流之後嗎?」雷歐皺了皺眉頭,不情願的說道︰「我又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在事後反悔?」

雷歐的質疑讓卡森‧桑杰斯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樣,怒目瞪著雷歐,一臉惱怒的說道︰「我是聖山守火人,真正的高塔巫師繼承人。」

「我是假的高塔巫師,英格王國鐵匠的兒子。」雷歐也用同樣的語氣回應,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就在卡森‧桑杰斯快要被雷歐這種態度徹底激怒的時候,一旁的希爾維亞則站出來調節了一下氣氛,說道︰「我相信聖山守火人的信用和名譽,不會做出事後反悔的事情。」

希爾維亞的話讓卡森‧桑杰斯微微昂起了頭,並且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看著雷歐,仿佛在說你看,就連你的女人也信任我的名譽和信仰,你還有什麼資格提出質疑。

雷歐沒有說什麼,就直接走到了水池旁邊坐下,然後非常隨意的月兌掉靴子,將腳泡在了水池里,說道︰「你想要交流什麼巫師知識?」

看到雷歐這種無禮的舉動卡森‧桑杰斯原本平復下去的惱怒情緒又沖了上來,他一臉陰沉的看著雷歐,說道︰「難道這就是你們這些人所謂的文明嗎?看上去比那些奴隸更加粗俗。」

雷歐則聳了聳肩,連反駁的意思都沒有。

見此情況,本應該更加暴怒的卡森‧桑杰斯反倒平靜了下來,冷冷的瞪了瞪雷歐,然後轉頭朝希爾維亞說道︰「希爾維亞女士,等會兒我們交流的內容涉及到了高塔巫師的秘密,所以……」

「你不覺得這是多此一舉嗎?」不等對方說完,雷歐就笑著說道︰「如果希妮想要知道的話,我是不會隱瞞的,與其事後我再說一遍,倒不如,現在就讓她留在這里一起听。」

也不知道是因為想通了,還是被雷歐弄得沒脾氣了,卡森‧桑杰斯沒有再要求希爾維亞離開,也沒有再說其他的廢話,而是直接向雷歐詢問了也一個運用巫術的問題,並且也述說了他對這個問題的理解。

在听到問題後,雷歐也沒有再胡鬧,而是認真的思考了片刻,然後說出了他對這個問題的理解,以及之處了卡森‧桑杰斯對這個問題理解上的錯誤。

在進行解答完了之後,雷歐也同樣提出了一個有關亞空間位面的問題,這個問題涉及到了兩個地方的巫師法陣,一個就是黑城堡燈塔,而另一個則是維納亞港地下那幾個通往破碎亞空間位面的通道。

很顯然雷歐現在提出的這個問題,遠遠要比剛才卡森‧桑杰斯提出的問題深奧不知道多少倍,剛才卡森‧桑杰斯的問題只是最普通的巫術運用的問題,可以說是使用巫術的基礎問題,而現在雷歐的問題則已經開始涉及到了神靈領域了。

按理說,雷歐提出這樣一個深奧到極致的問題,卡森‧桑杰斯應該會覺得自己在交流知識這件事上吃虧了才對,但結果卻是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不滿,反倒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也說出了他的答案。

只不過,相比起雷歐剛才的回答既有理論知識,又有他自己的實踐經驗來,卡森‧桑杰斯的回答顯得生硬很多,而且很多話有種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仿佛是從一些完整的文章中截取一些段落後平湊在一起當做答案。

雖然這些回答像是照本宣科的縫合怪,但對于雷歐來說卻非常有用,至少這些回答的內容中有不少對他有用的東西,解答了他在研究高塔巫師知識時遇到的一些難題,甚至有些內容還具備非常大的連貫性,將他腦子里那些碎片化的高塔巫師知識連接成了一個整體。

發現交流知識的好處後,雷歐之後和卡森‧桑杰斯的一問一答也變得正式了不少,不再像之前表現得那麼隨意。

旁邊的希爾維亞並不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她雖然不是巫師,但她源自血脈的知識中有著深淵魔龍的知識印記,這使得她在單純的超凡力量運用方法這方面遠遠超過了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超凡者,就連雷歐也不一定能夠與之相比。

而卡森‧桑杰斯的問題中絕大多數都是涉及到巫術這種超凡力量的運用方面,所以希爾維亞也能夠通過觸類旁通的方法對卡森‧桑杰斯的問題進行有別于雷歐的回答,進而使得她也很快融入到了交流中。

時間就在這種知識交流中一點點的過去,無論是希爾維亞、雷歐,還是卡森‧桑杰斯都沒有半點疲憊,從中午,到晚上,又從晚上到清晨,卡森‧桑杰斯提出的問題逐漸從最基礎的巫術運用問題,到巫術本質等探究本源的問題,而雷歐的問題也跳躍式的在巫師塔、高塔特有的巫術,高塔巫師的巫師法陣,高塔巫師的修行體系等等問題上來回跳,一點點的填補自己對高塔巫師知識上的空缺。

而希爾維亞在加入進來後,也同樣提出了一些有關血脈潛力激發方面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往往都是卡森‧桑杰斯回答,這並不是因為雷歐不懂得這些問題,而是雷歐早就已經和希爾維亞探討過此類問題了。

至于卡森‧桑杰斯對這些問題的了解並不一定有多麼好,但他卻從荒野巫師的知識中來解答希爾維亞的問題,這使得希爾維亞在血脈潛力開發方面激發了一些新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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