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長河中。
林荒緊皺著眉頭良久……
……長生大帝?
「所以,秦長生是誰?」
林荒再一次的問道,他要知道無比確切的答案,他更想知道前因後果。
「看來,你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古老的城牆之上,長生神明嘆了一口氣。
「秦長生,是我流浪在蒼穹大陸的一縷神識!秦長生就是我,我就是秦長生!」
長身神明搖頭道。
嗯?
林荒頓時皺起了眉頭,「我師兄,根本就不存在?」
即便前方的長生神明解釋了秦長生的來歷,可是林荒心中總有一抹濃郁的失落……一縷神識?
可是那在林荒眼中,那不是一縷神識。
而是活生生的人!
若他的師兄,不是他的師兄……
林荒心中猛烈的升起一抹恐慌。
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不,他存在!」
長生神明忽然開口,「當年,為了助你奪得萬界生……我魂去此地,但神識被打碎。因此,我有一部分神識流浪在外!」
「秦長生離開太久,他已走過諸多輪回,與我早已經斷了那一絲緣!所以,秦長生依舊是秦長生,不是我!」
長生神明開口。
林荒心中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像是自己失去的東西,去而復返一般,心中有著沒來由的激動。
縱然秦帝收官,天下再無那個縱橫萬古的天驕。
可秦長生永遠活在他的心中!
永遠是他的師兄!
「那你……又是誰?」
林荒接著問道。
「我是誰?」
長生神明忽然發笑,那笑聲中竟然有著幾分嘲弄,「你竟然問我是誰?」
「縱然你失去了曾經的記憶,可你問我是誰,我依然很不高興!」
那長生神明搖頭,他轉過了身背對著林荒,看著那兩桿在戰風中撕扯的大旗,「你可曾忘了,我們在這里並肩作戰過?」
「你可曾忘了,七族來襲的慘烈?」
「你可曾忘了,死在這城牆之下的九千三百萬人族蒼生?」
長生神明忽然轉過了身,他怒意勃發,戟指大怒,「你可曾記得,你我曾無數次的征戰那黑暗的動蕩之地?」
「燼天帝……我已經等了你三萬年,你該歸來了!身負萬界生,你應當打破命族的詛咒,崛起于這天下!」
「這世界的黑暗,等待著你去征伐!屬于我人族的黑暗世界,將由你帶去光明!」
古老的城牆上,說話的可是一尊神明。
可是神明在此刻動怒。
神明的情緒起伏,猶如滾滾波濤。
他看著那歲月長河中的林荒,目光濃烈,「你曾是我人族最強大的天才,最不可一世的天驕!你曾踩踏諸天大帝,鏖戰四海神明!」
「你……不該如此!」
歲月長河中,林荒看著長生神明那激動的表情,抿了抿嘴,縱然他听得有些熱血沸騰,卻難以感同身受。
他是林荒。
他不是燼天帝。
即便曾經是……可他如今只是林荒。
一步步從東靈境走入蒼穹大陸,接著踏足這里的林荒。
「對不起……」
林荒忽然低頭,自嘲的笑了笑︰「但我本就如此!」
「本就如此?」
長生神明提高了聲音。
「你可知道,當年你戰死黑暗世界之時,整個人族百億蒼生為你身披縞素!」
「你可知道,御天神明和九位大帝為了給你復仇,戰死黑暗深淵!」
「你可還記得,當年那個為你鞍前馬後的弟子沈蒼穹是怎麼死的嗎?」
「你告訴我你本就如此?」
古老的城牆上,長生神明忽然一步跨出,出現在了林荒所在的歲月長河中,他低頭俯視著林荒,目光如炬︰
「你可知道,你轉生的地方,為何叫蒼穹大陸?」
面對長生神明的呵問,林荒臉上的表情凝固,卻是無言以對。
不屬于他的記憶,他無法感知。
這一刻,他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是誰?
燼天帝是誰?
長生神明又是誰?
沈蒼穹……蒼穹大陸……
歲月長河中,長生神明搖了搖頭,他一步便回到了古老的城牆之上,「罷了……」
「你走吧,在歲月長河中前進吧!」
「縱然你已經不是曾經的燼天帝了,但我依舊會等你!整個人族億萬蒼生,都在等待著你歸來!」
「這里,有你的仇恨,也有你的守護!」
「我已等待了數萬年歲月,我依舊可以等待數萬歲月……不過黑暗深淵再起動蕩,邪族、魔族、熾天神族、命族……已開始對我人族形成了合圍之勢!」
「我不知道,等你歸來之時,我是否還在,人族億萬蒼生是否還在?」
「只希望,無論你在哪里,都永遠熱愛我人族的大地,永遠都不忘記回頭看一看罹難的天下蒼生!」
歲月長河中,林荒佇立良久。
他看著城牆之上,那已經閉上了雙眼的長生神明,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他對著長生神明遙遙一拜,繼而隨著歲月的洪流遠去!
……
歲月滔滔。
無比的沉重,因為它承載了無數的歷史。
林荒行走在歲月長河中,並不如在蒼穹大陸的歲月長河中輕松。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有無數壓力,在阻礙著他前行。
一步一千年。
林荒從長生神明開始,走向了人族古老的歲月。
他徹底走出了那黑暗世界,走到了人族的浩土。
然而……
蒼穹大陸上,無數武者夢寐以求,跨越天門後的世界,並不如同他們所想象的,是一片仙境。
反而比蒼穹大陸愈發的罹難。
他看見無數雄城,聳立雲天。
那些雄城上,有著數之不盡的戰火痕跡……林荒能感知到,曾經的歲月中,長生神明口中的異族,必然踏出過黑暗動土,攻殺人族蒼生。
他看見無數墳丘。
每一座墳丘中,都有一位聖皇的尸體。
他看見無數碑林。
每一面古碑上,都鏤刻著一位大帝的名字。
他在歲月長河中,走過無數人族大地。在那浩渺、蒼茫、古老、歷經風霜的人族大地上,他看見很多雕塑。
每一座雕塑……
都是一位逝去的神明。
墳丘。
碑林。
雕像!
就如同浩瀚歲月中一支永久吟唱的戰歌,讓人族在無數風雨之中,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而林荒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淪。
他愈發的感覺……
無論是蒼穹大陸,還是這里……都應該是他的故鄉!
而他,卻拋棄這片沉淪的大地太久!——
欠三章,會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