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青衫龍女獻,可要一生遺憾否?

天帝,伏羲,以及大尊的戰斗,其

余波自然是無比地恢弘和浩大。

足以讓陰陽輪轉,讓星辰墜落,崩

塌,乃至于一道目光便可讓大日昏沉,

抬手即可粉碎大陸和山岳萬象,但是極

致強者,自然也具備有對于自身力量的

極致掌控。

縱然是如此強者如此層次的交鋒,

漣漪卻始終不曾擴散到群星萬象之外。

清世的眾生也沒有能夠察覺到這驚

天動地。

仿佛一切的波濤洶涌,全部都被那

清澈明淨的星穹封鎖了。

能否察覺此波瀾,和實力無關,卻

和對于某些大道漣漪的感應能力有關

聯,能察覺到些許變化者,無不是在某

些方面上,別有特殊領悟之輩,比方

說,本身根基便是世界基礎的道果,又

比方說,觀看群星萬象以得道的強者。

又或者說,精氣神明銳至極,肉身

衰微,卻反倒更加地促進了精神魂魄之

敏銳的特殊存在——

張三豐一步一步,步步行走于大地

之上。

他走得很慢,比起剛剛學會走路的

孩子還要更慢些。

雙目渾濁,皮膚之上滿是皺紋,布

滿了老人斑,如此微弱到了極限,幾乎

和死去魂飛魄散沒有區別的身軀,卻連

哪怕是位列于道果之下第一境界的饕餮

也無法察覺其所在。

老者已經和原本的命運不同了。

亦或者說,雖然不同,卻又在時代

和命運上留下了類似的痕跡。

雖然和原本軌跡一般無二地在歷史

上留下了記錄。

其本身卻並非僅僅局限于此了。

用盡全力,在歲月這一本書上留下

了痕跡,和盡可能收斂自我,卻還是未

曾抵達無漏之境,終究沒有能夠徹底掌

控自我,很遺憾地留下了痕跡,兩者所

留下的痕跡或許類似或許相同,而此人

卻已截然不同。

張三豐,原本的命運之軌跡。

人世難得的大宗師,立足于儒道佛

三家之學派,且三家合一。

自其行走于世,開武當山一脈法

統,自其身後八百年,神州新誕生的道

門宗派全部繼承其學說,繼往開來的大

宗師,壽數綿長,三百載人間春秋。

而此刻的命運,卻已發生了截然不

限。

其自身,立足于佛道儒三家的極限。

又觀看了衛淵拆解的陰陽,看那老

龜和巨蛇的變化。

他和八仙不同,沒有去學習來自于

神靈權能為核心的東西,沒有轉世,沒

有前生,生活于無靈之地,前輩的修者

之路已經斷絕,後來的靈氣降世還未到

來,真真切切,活過了八百余年,近乎

千載不死不滅,道行累積。

早已超越了原本歷史軌跡活過三百

余年的自己。

無論是其肉身,還是魂靈,亦或者

說對于陰陽大道的鑽研。

都已經走到了純粹的

人的極限。

當沒有靈氣,沒有法則,沒有神話

概念的情況下,一介人族可走到何處?

他就是答案了。

「古今有兩教,無三教。奚有兩

教:日正,日邪。」

「奚無三教?惟一惟道。」

「一何以分?分何以三?」

老者一步一步走出垂眸,自語,自

問,氣息仿佛垂死一般,卻是之前的人

間狀態,已經無法承載這樣的修者,縱

然此刻仿佛立刻死去,但是陰陽太極,

流轉變化,卻又仿佛可以在極為微弱死

亡之前,爆發出最為燦爛奪目之光。

還有三十天,不急。

三十天後。

一步一步。

恰到好處走到涂山門前

天下萬物仍舊還在不緊不慢地運轉

著,高高在上強大無比的道果也罷,亦

或者說抬手便可以撕山裂海,威能無雙

的神靈也罷,對于這大地之上的眾生,

都是太過于遙遠的存在。

他們也只是安然地生存與這個世界

上而已。

每日里忙碌地學習,生活,飲食,

休息,或者有矛盾,也會有感情。

共同編織匯聚而成這萬丈紅塵。

當然也不知道,某位兄長為了能夠

讓自己的妹妹消消氣,付出了多麼巨大

的代價。

「哼,老舅爺啊真的就是不听勸說

呢,搞出來這麼多的事情。」

「還怒氣沖沖地要去和人打架。」

「像是要撕了人一樣」

「就是欲,媧皇女乃女乃你說這老舅

爺。」

龍虎山,或者說,前龍虎山之

前,媧皇的臉上仍舊還是籠罩了一層怒

氣寒霜,先前和濁世大尊,和清世天帝

三方割據,哪怕是氣機交鋒權能踫撞,

引得陰陽輪轉,群星墜落也是毫發無

損,更不曾有半點畏懼的伏羲,此刻卻

是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可以說

是老實得不得了。

看著那邊一左一右,攬著兩位媧皇

手臂,很是親呢。

面容清秀美麗,笑容更是溫暖的衛

元君,傳遞出濃郁的意念——

一切就交給你了!

所以哪怕是此刻這個便宜外甥孫女

在阿媧面前。

順勢著對伏羲表達出了許許多多的

不滿,那甚至于可以說是在指著伏羲的

鼻子開噴一般,其程度之劇烈,口吻之

辛辣,就連旁邊的張若素都是听得頭皮

發麻,倒抽了好幾口涼氣,開始下意識

尋找上清靈寶宗速效救心丸。

臥槽這麼猛的嗎?

這個是可以說的嗎?

偏偏伏羲這個時候還必須要咬著

牙,繃著臉擠出來發自內心的笑容。

「啊對對對。」

「是我的錯我的錯。

「哎對對對。

「元君說得可真對。

衛元君垂眸瞥了一眼那邊咬著牙擠

出笑容的伏羲

,嘴里面的話語絲毫都不

留情,誰讓這個家伙在自己來到這個時

代之後,就坑了自己不止一回,如果不

趁這個機會快快報復回來,再壓榨一點

好處,豈不是枉費了這位老舅爺多少年

的耳提面命嗎?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哪怕是看他

不順眼都可以踩兩腳。,

‘包括你嗎?,

‘當然!

‘到時候‘我,要是坑你,沒關系,往

死里坑回去就可以了!「

回憶著過去老舅爺語重心長的囑

咐,重新恢復到了少女模樣的衛元君松

開了拉著白發媧皇的手臂,然後兩只手

都攬著那邊臉上隱隱有著怒氣的黑發媧

皇,模樣和神態極為親昵的樣子。

然後另一只手藏于一側,對著伏羲

的方向。

大拇指和食指抵在一起,搓了搓。

幽深的黑色眸子看著伏羲的方向,

笑容溫暖美麗,無害天真。

但是那個意思卻是非常直接且直觀

地傳遞過去了。

[好處呢?]

[得加價啊,我親愛的老舅爺!]

伏羲笑容死死繃住,差一點就繃不

住了,看著那邊做要好處模樣的衛元

君,深深吸了一口氣,頗為贊同地點了

點頭,該出手時就出手,抓住機會,死

不留情,抽筋拔髓,一口氣吃干抹淨。

好,你做的好啊!

這麼個臥龍鳳雛,又是誰教出來

的?!

是我,是我啊!未來的我你不要讓

我抓住,要不然我把你掄起來當跳繩

玩!

伏羲微微呼出一口氣來,噙著微笑

頷首。

然後手指藏在隱蔽處,稍微動了

動,給出一個數字。

那邊的衛元君搖了搖。

伏羲嘴角抽了抽。

很好,太好了,非得要抽筋拔髓才

成,這手段可真是學到家了。

最終一雙金色豎瞳和一雙幽深安寧

的黑色眸子對視了好一會兒,彼此就伏

羲自願給衛元君的禮物,以及這一份禮

物的豐厚程度達成共識了,衛元君才心

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雙手拉著媧皇的手

臂,湊在耳畔一陣陣的安撫。

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說了什麼。

伏羲也是不肯去偷偷施展神通去窺

見這些的。

最後媧皇臉上的神色終究還是緩和

下來了,沒有如同先前那般帶著讓伏羲

都心驚肉跳的怒意,毫無疑問算是慢慢

原諒了伏羲,至少是已經松了口氣,此

事告一段落之後,伏羲曾經問過衛元君

她是怎麼做到的。

而衛元君則是回答,無論如何,伏

羲的憤怒原因是媧皇受到了傷害。

媧皇也難以因這個原因,也即是

[自己最為親近之人,因為關心自己而

升起的怒火]這件事情而真正的動怒許

久。

「也就是說,哪怕是沒有我,只需

要媧皇女乃女乃冷靜下來,她最後大概還是

會原諒你的吧?「衛元君清點著那些財

運,感慨著道:「老舅爺啊,你雖然是

個渣滓,但是實在是媧皇女乃女乃最為偏愛

的人呢。

伏羲可沒有因為衛元君藏在話語里

面的刺而惱怒什麼的。

反倒是開心不已。

不過原諒歸原諒,伏羲還是被媧皇

拉著去向其余人道歉,而秉性驕傲傲慢

如同伏羲,在這個時候也是屁顛屁顛地

去了,無支祁倒是無所謂,只是咬牙切

齒看著那邊的伏羲,覺得自己得要什麼

時候打一架。

張若素當然是沒有什麼怨言。

在伏羲幽幽的注視之下,張若素向

著媧皇鄭重表示,自己內心澄澈,所作

所為,以所說出的話,絕對真實絕無保

留,也絕對沒有對于伏羲有任何的不滿

意什麼的。

最後便是要感謝那位關鍵時刻出現

的燭照九幽之龍。

無支祁卻在這個時候發現,衛元君

清點了自己的‘禮物,之後,就只是在遠

處看著,對于那身穿灰衣的燭照九幽之

龍,並不親近的模樣,無支祁微微一

怔,旋即心中浮現出諸多的疑惑。

先前他和衛元君進入大荒,尋找衛

淵蹤跡之前,曾經感慨過。

衛元君的性格,無論是和衛淵還是

玨都有些不同,而是有種類似于燭照九

幽之龍那種性格,明明極為關心衛淵和

玨,也願意出手幫忙,但是嘴上卻非常

的硬,

如果說用現代的言辭來說,就是

有那麼一點傲嬌。

先前正要詢問和燭照九幽之龍的聯

系,噎鳴他們就來了。

這個時候正好弄清楚。

于是低聲詢問道:「你不是和燭九

陰認識嗎?為什麼這樣生疏?」

他其實是想要問,你不是被燭九陰

養大的嗎?才會養出現在這樣的性格,

怎麼見了面反而這麼生疏的感覺?

衛元君疑惑不解,回答道:

「認識歸認識,但是我只是敬而遠

之的大神通者而已,這有什麼問題

嗎?

敬而遠之?

無支祁皺了皺眉。

不應該啊。

「你為什麼對他敬而遠之?「

衛元君理所當然道:「自然是因為

我很親近的那位長輩,對他態度就是這

樣冷冷淡淡的啊「

無支祁更是疑惑不解,「長輩,

誰?!「

衛元君沉吟了下,她和無支祁的關

系素來都是很好,再加上後者也是道果

之境界,更是洞徹了她的身份和來歷,

索性坦然地道:「當年那個家伙失蹤,

娘親也因為他而常年奔波,更是曾經被

困住,隕落,我在少時雖然也被很多人

指點,但是最終養大我的長輩就是她

啊。

「是義母,也是師父。」

「南海之畔,陰陽之別。」

青衫龍女輪回天尊,其尊名為

[獻]

「可以說,是她撫養我長大。」

「才沒有讓我徹底沾染了老舅爺的

惡習。

青衫龍女獻?

無支祁不了解這位龍女的過去,只

是疑惑道:「輪回天尊?」

衛元君帶著微笑道:「是啊,輪回

天尊,在未來她乃坐鎮于南海生死輪轉

之地的最強者,看著十萬八千世界一切

眾生的靈性來到這里,然後洗刷過去的

記憶,重新踏入轉世,優先度地進行輪

回,彌補曾經的遺憾。

「嗯,但是為了防止眾生積累的情

緒化作怨毒,她還創造出了一門頂尖的

法門和秘藥,是以萬物之哀為引,天下

諸多苦澀,愛恨情仇為其材,有類天

道,匯聚一物,清澈如水,卻也如同人

心。「

「名之為湯,實則為法。「

「凡鬼飲之前塵皆不復記。」

「只是不知為何,她總是站在那

里,從不曾離去,只是看著眾生來來去

去,來時恩義情仇,去時卻是前塵不

在,不知道多少輪回,旁人都說她是整

個十方世界最為清冷淡薄的人,如果不

是這樣的話,怎麼能夠靜觀凡塵呢?

「萬年不萬動,萬年不移,又有萬

年,也不曾轉眸看凡塵。」」我本來也以為是這樣,

剛開始見到她的時候,還很怕,非常害怕她。」

「但是她對我卻很好。」

「我問她為什麼會對我好,她只是

說,她很喜歡我的眼楮。」

「說我的眼楮像是故人。

「但是她卻不說是哪個故人,故人

是誰,只是知道站在哪里,來來去去,

已經好多個萬年不曾離開了「

衛元君說著在她的時代里,對她最

好最好的長輩,只是說著說著,無支祁

和衛元君都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淡淡

寒意,少女瞳孔微微收縮,猛地轉過身

來,卻是一怔,看到那位身穿灰袍,氣

質清冷淡薄的燭照九幽之龍負手而立,

站在那里,似乎是已經听到了方才他們

的交談。

其實力之強,果真是高深莫測!

衛元君正要開口:「您「

燭照九幽之龍緩聲道:「獻,本座

是說,青衫龍女,站在輪回之井一一側,

萬年不曾離開,不曾踏入清濁兩界,不

曾進入凡塵?「

衛元君不解,只是按照素來對待燭」

照九幽之龍的態度道:是。

「您若有法門,還請幫她一下。」

燭九陰深深呼出一口氣,閉目許

久,似乎在思考,忽而開口,語氣冷淡

地詢問道:「你說她萬年不動,萬年不

移,又有萬年,也不曾轉眸看凡塵,那

麼三十日後,你父母涂山氏之婚約都不

曾出來嗎?

衛元君下意識詢問道:「嗯?三十

日後,她為什麼要出來呢?」

「師父她認識我爹嗎?

認識嗎?

剎那之間!

仿佛森森九幽,降臨于此,歲月蒼

茫,剎那凝固拉長,一瞬間以無支祁和

衛元君之根基底蘊,都感覺到了呼吸都

有了些許的困難,險些喘不過氣來,而

這般恐怖之氣焰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仿

佛只是錯覺。

眼前灰袍男子仍舊氣機平淡幽深,

如同九幽之深邃。

眸子微抬,負手而立,平淡自語

道: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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