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英雄烈

作者︰蜉蝣朝聞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孫晴拿到了稿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

「一鳴驚人」卻提醒她說道︰「你若是在我這兒看完再回去,那報社的人怕不是要著急了」

孫晴听完只好戀戀不舍地講稿子收起︰「先生,錢還是打在匯通錢莊?」

「對。」

「那,我就告辭了,請先生放心,大周民報堅決保護供稿人的身份安全。」

「曉得了,紫園送送孫編。」

「諾。」紫園伸出了右手,客氣地說道,「孫編,請。」

孫晴跟著紫園離開了小院。

孫晴一出院門,就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帽子帶上,然後又多繞了一圈,趨步趕回報社。

紫園送完孫晴後就又回到了書房。

「先生,已經將孫編送走了。」

「一鳴驚人」正在筆走龍蛇,不一會兒一副字就寫好了。

「知道了,紫園你來看看,這幅字寫得如何?」

「先生寫得自然是極好的。」紫園笑著恭維到。

「挺好,挺好。」

「一鳴驚人」看著自己寫的四個大字也是十分滿意,隨後她從抽屜中拿出了自己印章蓋在了這幅令人滿意的字上。

「走了紫園,去醉宵樓吃份茶點再听听故事。」

「諾。」

她們走了,只留下了那副字在桌面上,上面寫著八個大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印章蓋在左下角——柳瑾懷瑜。

……

遠在蒼梧郡的管鞅已經收到了升遷鴻盧寺卿的公文。

管鞅的妻兒都十分高興,認為管鞅熬出頭了。

就連管府的老僕役也是異常欣喜,太守要升遷京都啦。京都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大周的心髒!

管鞅的妻子姓樓名嬋,出身于蒼梧樓氏。

樓氏是蒼梧府城的地頭蛇,管鞅能在蒼梧做出一番事業除了他自身的才干以外,還有他岳家樓氏的支持。

此時在管府,樓嬋正指揮著僕役收拾東西。

「阿鸝,你去點一點,一些要帶的小件數量對不對的上?」

「諾。」

「那個福生,你去榮記車馬行催一催,怎麼車馬還沒到呢!」

「諾。」

「……」

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出發了。

管鞅看著這張調令,有些不甚滿意。

在地方的他是格外的關注中央的消息。

當他收到京都舊友寄給他的殿試十問的時候,他就知道,春風來了。

所以他開始積極地走動,想到調回京都。

最終他是被成功調回京都了,但是卻進了鴻盧養老院。

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從殿試十問來看,皇帝的革新之心已經顯露無疑客,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但是皇帝又為什麼將他安排進了鴻盧寺?

莫非是守舊勢力太頑固?

也不應該啊。如果形勢不太利于推進改革,那應該悄悄地積攢力量才對。

就像了景耀新政是在景耀帝登基有些年頭,基本掌握朝堂後才發動的。

今上既然敢在剛登基不過幾個月的時候表明心跡,那說明今上是覺得時機成熟了才對。

為何偏偏是鴻盧寺呢?

難道今上要懟鴻盧寺有大動作了?

鴻盧寺,主掌外賓,遼陽雪災,北地大雪……

北地大雪?

不好北狄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朝廷到底有沒有想到呢?不管想沒想到,他還是得遞一封加急奏章進京。

管鞅好像懂了,原來今上是在擔心朝廷某些懦弱之人只想著花錢消災了事。

管鞅其實算得上是一名對外強硬派,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對內重拳出擊,對外唯唯諾諾的人了。

管鞅自我領悟後,自覺肩負了國朝重擔,是充滿了使命感。

再看這張升遷鴻盧寺卿的調令就順眼多了。

他一定會也為國爭利絕不動搖,請聖上放心!

樓嬋其實在交代得差不多後就到了管鞅的身後。

但是管鞅一直專心致志地盯著調令看,時而皺眉,時而面露疑惑,一直也沒發現樓嬋的到來。

樓嬋也不敢打斷管鞅的思路,她就這樣一直站在管鞅的身後等著。

管鞅懷著激動與擔憂的心寫完了有關北狄的奏章,他回過頭呼喊道︰「三元,將這份奏章……」

管鞅的話說道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他總算是注意到了一直等他的樓嬋。

「夫人?你何時來的,怎麼不提醒我呢?」

樓嬋笑道︰「看你想得正入神就不想打擾你。」

「夫人喊我哪里算打擾。夫人找我何事?」

「就是想來問問你,在蒼梧的宅子是賣還是留。」

賣?

留?

管鞅從來都是果決的,他選擇的路一定會走到盡頭︰「賣了吧!」

畢竟以後的主場在京都,斷掉後路,為理想瘋一回。

「好。」樓嬋其實也猜到了管鞅的選擇,畢竟這麼多年夫妻了。

無論管鞅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都將選擇與他共進退。

三元听到了管鞅的在叫他,他正打算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阿郎和夫人溫馨相處的畫面。然後他極其有眼色地默默退了出來。

直到樓嬋出來,三元才進去︰「阿郎,叫三元可是有什麼事要辦?」

管鞅將奏章交給了三元吩咐道︰「將這份奏章速速送至驛站,加急!」

「諾。」

三元是從小就跟在管鞅身邊的書童,對管鞅最是忠心不二,平常的奏章也都是由三元送去驛站的。

三元將奏章送去了驛站,多交了一筆銀子,標注了加急。

而驛站的小吏卻打算吃兩家,他悄悄地將三元送來的奏章給扣下了。

跟管鞅不對付的人多了去了,相信總有些人對三元的加急奏章感興趣,並且開出合理的價格。

……

大明宮飛霜殿。

呂琤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又飄起了雪花。

呂琤忍不住感慨道︰「都快要四月了,怎麼還在下雪呢?現在想想元年的舉人還真算是有福氣,三月最晴朗的幾天被他們給趕上了。」

在皇帝身邊侍候的內侍要萬能,做到無論皇帝問什麼都能回答一二。

有些事呂琤可以不記得,但是魏忠賢必須得記得!

「大家,司天台的司天監曾上過奏章說,今年的雪厚,可能還要下。雪可能會斷斷續續地下到四月中旬。」

「一直下到四月中旬?」呂琤一驚,她是不是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元年天氣有異,雪至四月而不止……

對了,她想起來了,是北狄南下劫掠!

該死,這能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就忘了呢。

呂琤看著窗外一片潔白的雪毯,看著看著竟然有些花了眼。

她好像看到了一名士兵滿身血污地闖進大殿,一些官員們吵嚷著要治那名士兵的罪。

但是那名士兵卻是不管不顧,他用他那對布滿紅血絲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呂琤。

他向呂琤問道︰「陛下,可還要雁門?」

雁門?雁門怎麼了?

為何你的身上全是血跡?

為何你的眼中充滿了憤懣和哀傷?

為何你是如此的疲勞像是隨時會昏睡過去?

呂琤記得她當初只是木木地回答了一個字︰「要。」

然後那名士兵就哭了︰「陛下,雁門告急,太守鄭祿棄城而逃,將軍衛廣組織雁門軍民抵抗北狄入侵。但是北狄人實在是太多了啊!」

「雁門死傷無數,將軍向鄰郡求援,鄰郡以無中央調令而拒。」

當時呂琤被驚呆了,無論是從士兵的樣子,還是士兵悲傷的語氣,都能夠看出雁門郡戰況的慘烈。

「為何不早點報信中央。」

呂琤一問完,就看到了那名士兵的眼中被委屈裝滿了︰「陛下,雁門已經傳了十封信了,將軍讓我問您,為何援軍遲遲不到?」

說完那名士兵就因過于疲勞而倒下。

朝野一片寂靜,都在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那名士兵。

呂琤緩緩地從高台上走了下去,她輕輕地合上了英雄的雙眼,用堅定地語氣做出了屬于大周天子的承諾︰「睡吧,大周要雁門的。」

那是呂琤第一次感受到戰爭的殘酷,也是她第一次明白她身上到底肩負著什麼。

她是大周天子,她身上背負著萬民的命運!

那一年是永和元年。

而永和是呂琤曾經的年號,一切都曾真實發生過。

「大家?」

「大家?」

「大家?」

呂琤被魏忠賢連聲的呼喚驚醒,原來那只是回憶。

「大伴有什麼事?」

魏忠賢答道︰「回大家,朱相公有事求見。」

「來得正好,你讓他今太極殿等著,然後再去傳謝相公和李相公來太極殿議事!」

「諾。」

魏忠賢剛要去辦事的時候卻又被呂琤叫住。

「等等,大伴派人去雁門一線查,看看有沒有什麼信件被截了。」

「諾。」魏忠賢一愣,果然,皇帝是有一個秘密的情報組織。

他身為東緝事廠的廠公居然沒有查到那個組織的一點消息,他還以為是他想多了,原來是那個組織隱藏的更深的緣故嗎?

呂琤繼續看雪,但是拳頭卻是越攥越緊,等戰事了了,回頭就清算驛站。

驛站現在是越來越能了啊!

————————————

小劇場

永和元年五月。

雁門府城破。

「將軍,不好了,城破了!」

一名士兵一臉驚恐地向衛廣報告到。

一下子府衙所有的將領們都慌了,城破了,他們該何去何從?

他們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主將衛廣身上。

衛廣听到城破的消息卻依舊跟冷靜。

他環視了一圈,每一位將領都在他依舊沉著冷靜的目光下鎮定了下來。

「慌什麼,城破了便破了。我等身為大周的將士,腳踩著大周的土地,只要還有一個人在,城留還是我大周的,諸君可願隨我再沖殺一回?」

所有的將領齊聲答道「願隨將軍再戰一回!」

雁門兒郎的從不怕死,只要他們的主將不退,他們必將死戰到底。

衛廣豪爽地一笑然後拿起了手邊的頭盔戴上,接著他的右手拿起橫刀反復觀摩,最後拔刀出鞘。

刀鞘被他仍在了地上,只有勝了,刀才有歸鞘的機會。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衛廣看著城中人間地獄般地慘象,他怒吼著砍向敵人,他武功卓絕,以一擋百。

但是敵人怎麼那麼多,好像殺不盡……

衛廣還是倒下了,他單膝跪地,橫刀插在泥土中,他想借力而起,卻無力可借。

一個北狄士兵一刀刺穿了衛廣的月復部。

血不停的流,衛廣看著大明宮的方向呢喃︰「援兵怎麼還沒到啊……」

衛廣的刀終究是沒有歸鞘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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