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我自己進入城堡,是沒有意義的。」阿貝爾說道。
要拯救凱因的人格並重塑他的自我意識,江笑談的人格是關鍵。
而且切斷與真正的江笑談的靈魂鏈接也是同樣重要的,如果費勁拯救回來一個創世者的傀儡,就毫無意義。
江笑談的偽魂其實也明白這一點。
「那我只能拖著這些累贅跟著你了。」他一邊與精神守衛戰斗著,一邊向阿貝爾靠攏。
「這個城堡既然是兄長的心理防線,恐怕會有重重阻礙。」阿貝爾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向前移動。
另一邊的江笑談則比較難受,他在纏斗中如果能佔到上風,就會抓緊機會向前跑幾步,但如果被壓制住了,就要被逼退一點。
他還要做到盡量不擊敗女武神,因為女武神被擊敗後一定會有更強大的精神守衛出現。而且出現的敵人不一定是凱因曾經的手下敗將,還有可能是其他一些留在他印象中的強大人物。
比如蓮卡就曾經出現過一次,還差點用手中的弓箭射穿江笑談的腦袋。只跟凱因有過幾次接觸的西弗蘭希斯法師議會首席法師蘇菲也出現過,並用自己的攻擊魔法給江笑談造成不小的麻煩。
所以江笑談變得越來越謹慎,如果女武神召喚出一些過于強大對手的幻影,比如蘭道爾、蒂亞娜,甚至于徒斯或莉莉絲,他就會節節敗退,反而離阿貝爾越來越遠。
而且這不是創世神器領域那種只要自身意志堅定,就可以無限復活的精神領域,江笑談在受到幾次傷害後,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變弱了,如果他承受了致死的傷害,很可能會被放逐出凱因的精神世界。
那就很可能意味著徹底的失敗,獨木難支的阿貝爾可能也就無法拯救凱因接近崩潰的自我意識。
江笑談明白,凱因就是自己,是自己這個殘缺的靈魂唯一的容器,如果凱因的自我意識徹底崩潰,那他這個偽魂也就失去了容身之地。
他也將迎來最壞的結局,屆時遑論自由,他連做一個傀儡的資格都沒有了。
所以他竭盡畢生所能,拼盡一切在戰斗。
他覺得這其實也是來自凱因的考驗,只有通過了考驗,他才能得到凱因的認同,雙方殘缺的靈魂才能融合成一個真正的第二真祖。
漸漸的,他與阿貝爾已經深入了黑色迷霧的中央,已經看不見來時城牆和入口了。
「這個黑霧到底是什麼?這樣在霧中模黑很不利啊。」江笑談有些心煩地說道。
「精神世界中的霧氣代表著世界的主人內心世界的陰霾,可能來源于兄長內心的迷茫與無助。」阿貝爾說道,「你覺得兄長會因為什麼而迷茫?」
江笑談先使出一招強力劍技,將窮追不舍的女武神逼退一段距離,然後利用這段時間仔細思考了一下,說道︰「應該是血族與人類的關系,以及血族的未來吧?」
阿貝爾听了以後懊惱地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可就難了,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必我的精神世界里也會充斥著這樣的黑色迷霧。」
這也是莉莉絲、凱因和阿貝爾三位真祖都無法解決的棘手問題。
「也不是一定無法解決。」江笑談說道,「血族只是基因變異的人類,與人類都沒有生殖隔離。如果能夠剔除或者削弱嗜血的基因,抑制吸血沖動,普通的血族很可能就會變得跟真祖一樣,不會有饑渴。這樣就消除了血族對人類的普遍威脅。」
「那怎麼可能,我試過無數種方法,都無法消除族人對于鮮血的渴望!」
「實際上凱因已經掌握了解決這個問題的鑰匙了,那就是創世者留下的基因改造套件——多米納斯。」
多米納斯的力量一定可以改變血族的嗜血特性,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即便不用多米納斯,也可以用科學的方法,人為地進行干預。」
「人為干預?」
「通常來說,普通血族對嗜血饑渴最多只能忍受三個月左右,超過這個時間就會變成無腦吸血的血魔。但你知不知道,在聖痕之皮管制下的血族,已經可以半年都不用吸血,還不會出現饑渴了。」
「半年?!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阿貝爾瞪大了眼楮。
「極限訓練。」
江笑談說完再次陷入了苦戰,所以阿貝爾一邊琢磨這句話的意思,一邊耐心地等著他重新奪回主動權,騰出精力來跟她解釋。
好在江笑談很快重新佔到上風,並說道︰「我曾經讓獵人們挑選出幾個血族,用延後、減量、摻水等方式測試他們忍耐嗜血饑渴的極限,然後就找到了讓血族降低嗜血饑渴的方法。」
「什麼方法?」
「就是減量,給血族只供給半額的血藥。」
「但是這種方法並不能完全抑制嗜血饑渴,如果吸血不足,下一次嗜血饑渴很快就會到來!」
「是的,一開始確實會出現這種情形,一個原本能耐受十天饑渴的血族,如果只獲得了半額的血藥供給,下次可能不到四天就會再次出現饑渴。」
江笑談頓了頓,化解了鮮血女武神的幾次攻勢,又接著說道︰「但如果堅持繼續只供給半額的血藥,耐受期在短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達到最短極限,這個極限是一天零十個小時。」
「到達極限之後又怎樣?」
「這個血族的耐受期又會開始慢慢變長,而且這個延長似乎是沒有上限的,半年只是第一批試驗者的最高紀錄。如果反復進行這樣的訓練,理論上耐受期還會繼續延長。」
阿貝爾听了有些吃驚︰「還會比半年更長嗎?」
「對,因為人類對環境的適應有個緩慢的過程,而且還有一段不適期,耐受極限縮短到一天零十小時就是不適期的表現,但只要堅持按照半額供給,度過了這個不適期,身體就會慢慢適應環境。」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經過漫長的訓練與適應,血族是可以將嗜血饑渴抑制到一個很低的水平的。」江笑談說道,「試想一下,如果血族平均兩三年才需要吸血,且每次只需要半粒血藥,對人類還有毀滅性的威脅嗎?」
他在說完這些話時,四周的黑霧忽然就變得暗淡了,城堡中的景觀也漸漸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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