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46)

沈悅閉上了眼楮,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咬著唇,嬌女敕的唇瓣被咬出了血,像是涂了一層厚厚的煙脂。

她發出了氣音。

「不是我……」

沈悅用力的握緊手指,每一根手指連著掌心都在刺痛,她失去了理智,揪著男人沒有一絲凌亂的衣襟,唇角被咬的破碎,鮮血艷艷,如同鬼魅,睫毛上有一滴水滑了下來,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什麼。

她死死的盯著男人無動于衷的眼眸。

像是無聲的嘶吼。

一字一頓。

「不是我,不是我,我最討厭的就是那骯髒的手段,你什麼都不懂,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永遠都是這麼自大妄為!」

程謙恭呼吸微滯,眼下晦暗如波濤洶涌,竟然無法反駁。

她精致漂亮的眉眼疲憊的拉攏了下來,蒼白病態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縴長濃密的睫毛微垂。

而後,她松手了。

緊抿的唇泄露了疲憊。

她後退了一步,眉眼間泄露了一身寒意,烏黑濕潤的眼眸直視著程謙恭,「程謙恭,你要是想走,便走吧。」

驅逐的意味不加掩飾。

並不是不想留住,而是知道留不住,既然已經知道的留不住,那麼還不如放手。

沈悅就是這樣的,愛一個人的時候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在心愛的人面前,可是要是決定放手,那麼也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她不會趕程謙恭走,這一切都要看程謙恭自己的意願。

他想走或者是想留,沈悅都不會插手。

這只是因為他是程謙恭。

別人要是敢這麼對待她,她會把對方折磨的生不如死,恨不得把對方的一塊肉都給咬下來。

可是程謙恭是不一樣的。

那是她最絕望陰暗中的一道光,沒有辦法做到那麼絕情,所以一退再退。

程謙恭重重的把手上的手給放下來,呼吸開始急促,半響,豁然起身聲音似乎都帶著幾分怒火。

「殿下這是何意啊?是我想留在這里嗎?要不是你拿太子逼迫,我怎會死皮賴臉賴在這里?」

沈悅的嘴唇啜諾了兩下,聲音幾乎弱不可聞,「是我的錯嗎?」

在陰暗的視線中,沈悅露出來的肌膚白的耀眼,她緊緊的咬著牙,控制著洶涌的情緒,可是眼楮上仍舊還是沾了些淚珠,宛如露水似的,晶瑩又細碎。

「是你主動來找我的吧。」

她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在哭。

程謙看得清楚,眼瞳沾染著些許溫度。

蒼白的臉,縴長濃密的睫毛,飽滿艷紅的唇瓣被咬的爛紅糜麗,淚水沾了一臉。

她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淡,如果不是那眼淚流得實在是凶,根本絲毫沒讓人感覺到她在哭。

聲音還是平靜的,像是極力的在壓制。

「我沒有求你。」

「程謙恭,我從來都沒要求過你。」

沒有求過他回頭看看她。

也沒有求過他,讓她站在他的身邊。

這是沈悅僅存的最後的尊嚴。

她小時候特別愛哭,動不動就流眼淚,一點小傷都可以哭半天,但是長大後的沈悅基本沒有哭過,因為,已經很少可以有人傷的了她了。

用堅硬的外殼把自己包裹住,擋住了任何的傷害,唯獨沒有擋住程謙恭的冷言冷語。

那道影子佇立良久,而後,轉身離開。

地板上還留著濕意,代表著對方並沒有離開多久。

燃著燻香的房屋很安靜。

程謙恭兩手交錯,盯著窗外,還在下雨,而沈悅並沒有撐傘就沖了出去,她的身上本來就已經很濕了,如此鬧騰可能會感染風寒。

兩手無意識交扣,指骨用力到青白,很久沒有動。

良久。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

沈悅的確感染了風寒,燒的很嚴重,燒的她的髒六腑都抽痛起來。

迷迷糊糊之中做了很多的夢,夢境里閃過很多張面孔,全都蒙上了一層的薄紗,她看不清面容,只覺得每個人都扭曲詭異,像是披了一層人皮的鬼魂,來找她索命的。

霧氣彌漫,陽光照射了進來,吹散了霧氣。

在夢里,沈悅看到了程謙恭。

他一身白衣,眉眼清俊,容顏如玉。

程謙恭旁邊站著的是沈堯瑾,他們兩個人並肩在一起,身後是千萬大軍。

高堂之上,沈堯瑾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高大俊美。

而她,孤身一人。

「殿下……」

沙啞干澀的聲音讓沈悅覺得恍惚,她迷茫的低下了頭,看到了一片紅色。

福安那張臉沾滿了血,基本看不到原本的容顏,他的身上有無數個血洞,鮮血淋灕,皮肉沒有一塊是好的。

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像是不可置信,雙腿跪了下去,顫抖著指尖去踫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福安,福安是你嗎?」

福安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抓住了沈悅的手,他抓的很緊,幾乎快要把她那一塊皮肉都摳了下來。

那血還是溫熱的。

福安風眼楮,流下了血淚,似哭似笑,字字泣血。

「殿下,快跑!」

說完,他用力的推了一把。

沈悅原本是跪在地上的,被推的往後一倒,眼前霧氣繚繞,懵懵懂懂的低頭,手心都是血。

「不,不……」

看著眼前的場景,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的沈悅嘶啞出聲,掙扎的想要跑過去拉福安,「福安,我們一起走,一起走。」

她怎麼能拋棄福安一個人離開呢,兩個人一起長大,受了這麼多的苦,那麼多的傷,福安從來都沒有拋棄過她,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救。

他把沈悅看的比命還重。

福安狼狽的趴在的地上,沈悅看著,心疼的連手指都在顫,不管不顧的去拉福安的手。

哭喊著︰「我們一起啊福安。」

按道理說,在夢中他應該感覺不到疼痛的,可沈悅卻能清楚的感受到渾身上下那種刺骨的鈍痛,侵入到了骨髓里。

一張嘴,血就流的出來。

沈堯瑾的臉上冰冷而淡漠,高高在上的看著她,如同看一只無力掙扎的螻蟻。

削薄的唇,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放箭!」

無數的長弓對著她,那箭就如同雨一樣向她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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