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使人賴床。
劉子余對此深有體會,好幾分鐘以前他就醒了,只是不想下床,不過他也不想再繼續睡,于是就睜著眼看著上鋪的木板發呆。
過了好一會,在克服了棉被的束縛後,他終于爬了起來,穿上鞋一如往日刷牙洗臉。
對著鏡子發現儀表並沒太大問題,劉子余便出門去操場開始今日的晨跑。
冬天跑步的少了很多,剩下的大多都是以前見過好幾次的熟面孔。
當然只是面孔熟悉,事實上打過招呼的都沒有多少。
跑了一兩圈後,夏鹿鳴和馬不菲也陸陸續續到來。
這樣的日子總是在重復,但是一點都不膩。
塵世是非,路遙馬急。
有喜歡的人,想做的事,那便不是無聊的人生。
三人有說有笑的跑著。
跑夠了便去食堂。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晴天。」
在食堂吃著早飯,這一句話不知怎麼的便從閑談里蹦了出來。
冬日的晴天啊,聊勝于無。
今天的陽光已經照進了食堂,閃閃發亮,就像眼前這麼一位興高采烈女孩的眼楮。
「達令,我報名參加話劇社的表演。」
「嗯這麼突然。」
「大姐頭都找我好久了。」
「大姐頭她也是話劇社的嗎,不會是又缺人吧。」
「誒,是啊,我們要為中旬的活動做準備。」
「」
真是能者多勞啊,大姐頭你到底還參加了多少社團。
由于沒有硬性要求,劉子余是沒有參加社團的,當然大部分學生都一樣。
畢竟社會的風氣是這樣,以讀書為己任,其他事物好像都是攔路虎,在度的界限搖擺不前。
「快要元旦晚會了吧。」馬不菲插嘴道。
夏鹿鳴眼楮微眯,嘴角適當的揚起些許不屑笑容︰「現在才月初,元旦晚會到31號去了,馬不菲你的時間觀念有問題啊。」
「哼,元旦晚會不得提前準備,正所謂忙的時候一個月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馬不菲不甘示弱的反駁。
「你這正所謂的話是你自己編的吧,我從來沒有听過。」
「是又怎麼樣,不就是這個理嗎。」
「歪理。」
「哪歪了你說說看。」
「我不想說。」
「你是說不出吧。」
「我沒說你怎麼知道我說不出?」
「你要是能說出來,早就說了,藏著掖著干什麼。」
「我就是不想說。」
「」
對于兩人的拌嘴,劉子余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真吵架是吵不起來的,就是有時候會覺得有些吵。
嘰嘰喳喳的,如同夏日里的麻雀,一排排的立在電線上桿叫個不停。
不過如果不是馬不菲提了一嘴,劉子余還沒意識到這麼快新的元旦晚會又要來了。
元旦晚會啊去年的元旦晚會有多少個節目
他是有表演的,是跟著羅捷和何雲飛他們一塊唱了首歌。
好不好听是一回事,何雲飛他唱的倒是挺嗨的,照他的話來講,是身心的全投入,感情從喉嚨里噴涌而出。
那今年是不是也需要唱首歌呢
哦,對了。
新城一中的元旦晚會一般都是在班級內開展的,只要把桌椅排列一下,在中間留出足夠可以表演的空地,隨後在天花板窗戶掛上些小裝飾,元旦晚會的簡易現場就布置完成了。
劉子余忽然問︰「中旬是有話劇表演嗎?」
「是啊,已經在公示欄上貼海報了,地點就在學校的大禮堂。」夏鹿鳴認真的回答道。
「那時間是有些趕啊,你好像還沒去練習過。」
「話劇社有個成員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著現在還綁著石膏,所以我是臨時加入的。」
「那還真是不幸啊。」劉子余頓了頓,他想到上次舞蹈社也是因為意外缺人,于是大姐頭喊上了夏鹿鳴,這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學校里發生的讓人不知道的意外還真是不少。
「是什麼主題的」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好像是奇幻類的?對了,達令,我可是王子,是男主角誒。」
夏鹿鳴顯得很神氣,大概是因為第一次演話劇能夠拿到這麼重要的位置。
「王子」劉子余沉默了一下,「大姐頭是公主嗎?」
你是個女生啊,難道你們話劇社一個男生都找不出來了嗎?
這根本就是濫用職權啊!
「不是哦,好像是惡龍。」
「惡龍!」馬不菲發出了夸張的聲音,「听起來很不錯啊,我我我能一起演嗎?」
「馬不菲你會演戲嗎?」
「我會。」
「那你演個眼神的戲我看看。」
「誒,怎麼演?」馬不菲有些愣神。
夏鹿鳴想到之前看到的關于眼神變化的短視頻,于是道︰「比如從喜歡到失望?你來一個我看看。」
「我試試。」馬不菲思索了幾秒,然後瞪起了眼楮。
「」
「」
「怎麼樣?」馬不菲試探著問。
「你表演完了?」夏鹿鳴露出詫異的表情,不自信的問道。
馬不菲咬了口包子,點了點頭。
「你除了瞪一下眼還做了什麼,你管這叫會演戲嗎?
「是是這樣嗎!但我的眼神里面可是流露很多感情的啊,你們真沒看出來嗎?」馬不菲看著劉子余,似乎在等他一個回答。
劉子余面無表情︰「不能說演技活靈活現吧,只能說完全沒有。」
而且,少女啊,演話劇又不是演戲,隔那麼遠誰看的清你的眼楮,氣勢動作神情到位就行了。
只不過看她這副樣子,估模著應該完全沒有天賦。
馬不菲聞言,大受打擊,低著頭一口吃了一個大肉包
新城的冬天也是奇怪,明明在十一月份中旬時已經出現只有幾度的日子,但到了十二月反而溫度又高了起來。
在溫度最高的時分,倘若穿上羽絨服或是棉衣還會感到燥熱,只是早起那會又得穿上厚實衣物。
周一這天萬里無雲,蔚藍的天空下陽光滿滿,照在反光的教學樓瓷磚牆上頗為好看。
來來往往的學生,笑語聲聲,畢竟是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的年紀。
林雪在操場上張望著,等發現了熟悉的身影便走了過去。
她不常來跑步,偶爾心血來潮。
雖說在運動會那會還產生了下一次報個項目的天真想法,只不過後來看到了夏鹿鳴的比賽。
人不在自己不擅長的方面多費功夫,有時候是種明智的行為。
比如說跑步。
比如說唱歌。
跑調這種事,美少女也會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