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說完這句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老大朱高熾，整個人愣那兒了。
傻了。
仔細看看，老二現在的表情，跟他爹朱棣幾乎是一模一樣。
那個表情里，有自責，有恨，有不屑，還有恐懼。
當然，這個表情里，更多的是不甘。
「哎，二哥，你怎麼了？」
老三這麼一問，朱高熾往朱高煦那一看，眼珠子轉轉，也沉默了。
「大哥，你又怎麼了？」
看著朱高熾這一張臉。
朱高熾的臉上，是不解，是沉思。
三個人，表情個頂個的精彩。
老三是直接看懵了。
「大哥，二哥，爹，你們弄得我很尷尬啊。」
「怎麼好像就我腦子沒事一樣。」
「這怎麼了，看見什麼了，大哥，二哥，這奪權，這亡/國，爹難受難受擔心擔心就算了，雖然這不可能是爹，但爹擔憂，有一定的道理，你倆啥意思，二哥，你又沒duo……」
「老二，你怎麼，好像跟朕一個心情？」
「怎麼，你是怕你奪了老大的圈，然後亡/國嗎？」
「爹，不是，不是。」
老二也跪了。
看著兩個跪下的，朱棣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
轉轉頭看看他的大兒子朱高熾，朱棣的臉上才算有了一些笑容。
「老大，看你這樣，你是做好了完全準備，這皇位看來，你早守穩了？」
朱高熾的反應相比他的兩個弟弟，那是要沉穩大氣地多。
雖然他跪下的時候，依然是一臉的沉思和不解。
「爹，皇位是您的，我這個太子，也是您定的，您說換就換，再說了，您不是也說過嘛，我這個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但沒關系，因為老二身體好，還有，我經常听老二說，您跟他說了不知道多少次，哎，算了。」
一句算了，可算是盡顯朱高熾的高明。
「不，你說，我跟老二說什麼了？還有，朕什麼時候說過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
看一眼老二，朱高熾此刻表情再不像之前那樣隨和。
他的沉思和不解中，還有一樣，那是不易察覺的決絕。
「爹，老二常跟我說，您說，我這個太子，還不如他，您看，這皇位根本沒我什麼關系，我有什麼守不守的。」
朱棣听了這話，差點沒把老二的腦漿子瞪出來。
「老二，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太子不如你？」
「爹，您沒說過。」
「你，哎，算了，大明可能在我手里就沒了呢，大明風雨飄搖，你們不想著怎麼把大明守好了，你們還想著爭，大明經得起這個嗎，老二，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最後一句話，朱棣的聲音至少提了八個度。
這可把老二嚇個不清。
「你們都下去吧，老大你留下。」
朱棣也沒對朱高煦做什麼，只是罵了他一句，然後就讓他走了。
還在朱棣眼前的時候，朱高煦一臉害怕。
等他跟老三過了朱棣的眼，朱高煦臉上的怕，就變成了怒。
「這個死胖子，他想陰我，好在爹不向著他。」
「老三，你的嘴你以後能不能管好，你今天差點把我害死，我有時候都覺得你是老大派到我身邊的臥底。」
「二哥，這您可說的不對，我是干啥的，我是你的人，關鍵你今天這表情管理做的，實在不好，你沒看你那張臉，跟爹一模一樣，爹想的什麼，我知道，他怕這個奪權亡/國的君王就是他。」
「我一看二哥你那張臉，別我看了，爹也看見了，那一看，你腦子里想的什麼，誰還不都門清了嗎。」
朱高煦一听，有道理。
「那你說老大那表情算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二哥，我跟您說，老大不簡單，我剛才觀察了他那張臉，就是不明白，他看著你這張臉，又想想那奪權亡國的事，我猜啊，猜的。」
「老大想了，如果真是二哥你奪權亡國，那你是怎麼奪權的呢，我看他表情，就是不明白，大概他心里覺得，你是死也做不了皇帝，他怎麼就這麼自信呢，二哥你品。」
朱高煦一邊走一邊走。
走著走著，那就是一臉殺機。
「老大，走著瞧。」
「二哥，別瞧了，爹說的對呀，現在，不是爭的時候，你說萬一這個亡/國/之君就是你，那你奪權，那就是對不起祖宗，就是害了大明。」
「你怎麼不說大明是在爹這……」
「我的哥哥哎，你不能這麼想什麼說什麼。」
一把捂了朱高煦的嘴，老三是真怕呀。
「二哥，要真是老爺子這一輩出的事，那我們更不能爭了，也許，要真是老爺子這兒出了事，這亡/國的功勞，跟我們爭皇位，月兌不了干系。」
老三這個人，不能不說他不清醒。
兩兄弟走了，老二回頭看看朱棣和朱高熾映在牆上的影子，還有點不想走。
「你說他們聊什麼呢？」
「二哥，別想了，咱瞅準了系統，要真是咱這兩輩的事，咱得好好做決斷了。」
「不錯，不錯。」
說了兩句不錯，老二還是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牆上的影子。
老二老三走了。
另一邊，朱高熾跪在朱棣面前，一言不發。
「怎麼，委屈？」
「爹，兒子都過了委屈的年紀了，兒子不委屈。」
「你這是提醒朕，要朕早點讓位？」
「爹，我都說了，這皇位，跟我就沒關系。」
「行了，起來，說正事，你看，這個亡/國/之君，是不是你爹我？」
朱棣這一問，朱高熾也是一臉愁容。
「說實在的，兒臣覺得不是爹。」
「別說不是，朕問你，如果就是你爹我，怎麼辦？」
「或者，如果是老二，怎麼辦，殺了他？」
手勢一起，起落利索。
老大看著朱棣，沒說話。
「如果是我，我該怎麼做，以死謝罪，把朱允炆請回來？還有，如果真是亡了國，到底哪里不對，是你說的現在大明不宜功伐，宜養民，朕沒听，所以亡了國，還是怎麼回事？」
「主播的上一個視頻里，那個狗屁皇帝是女真的，女真可就在大明，就在你我眼皮子里，就在這輿圖上，朕覺得，它在看著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