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荒界行 第三百零六章 拈花微笑(三)

作者︰燃燒的礦泉水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在場的各位不過爾爾,就算是渡劫也是一樣,注定要被他碾壓。想要殺他,盡管出手便是。有什麼殺招都可以使出來。」

…………

這便是一眾渡劫修士自那青年的話中體會到的意思。而正是這樣意思的一番話,讓無窮無盡的恐怖殺機在一瞬間便將那個才剛剛自昏迷之中蘇醒的青年鎖定。

那殺機是由幾十個渡劫修士的怒火而生,可怕的很,冰冷之中裹挾著可怖的毀滅。而當無數股共同的力量一同將白夜鎖定之時,饒是白夜也有些吃不消了。

此刻他雖剛剛蘇醒,傷勢卻已經好了大半,而此刻面對那殺機,他生出了一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無力感。只可惜這是修為境界上的差距,此刻他大傷未愈,對抗起來困難的很。

不過幸好,白夜只是對抗起來比較困難而已,以他的心性,這樣的困難都不叫困難。此刻若是將這股可怕的壓迫力比喻為一陣可以摧折一切秀木的狂風,那麼白夜就是一株如野草一樣的小樹苗。

懂得隱忍、堅韌不拔、向死而生……這些都是野草的本質,也是他的本質。不過區區幾十個渡劫修士的怒火壓迫而已,于他而言,算不得什麼。

此時此刻,汗水悄然間自他的額頭悄悄滑落,打濕了他的衣襟也浸透他後背已經破碎的衣衫。他的臉色蒼白極了,簡直如同一個將死之人一樣。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依舊神色淡然,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這就是他選擇的修行之路,在生與死的邊緣游走,不斷地去體會,去經歷,去重復那個在死亡的邊緣起舞的感覺。

挑釁一個渡劫修士這種事,放在任何時候以修行界的常識看來那都是與找死無異。而白夜在經歷了一場生死決絕的慘烈廝殺之後,直接挑釁了一群。

這樣的事放在過往的歲月,很少,甚至也可以說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得出來。當然,就算是真的有瘋子一樣的人物想要做出來,那也得正巧趕上一群渡劫修士聚集在一起才可以。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也只有白夜做的出來了。僅從這一個角度來看,他可是以極其特殊的運氣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

當然,這樣的運氣同他身上的幽幽綠芒月兌不了任何關系。每一次,只要它自白夜的身軀之上浮現而出,那就代表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準沒有一件好事。

而此刻它的源頭,也就是那深深地刻印在白夜身軀之中的詛咒咒印,正發散著無比熾烈的光芒。若說那光芒之強盛,恐怕也只有光怪宗傳送陣的那一次經歷可以比擬了。

而讓白夜感到略微頭疼的是,此刻他的身上可不止單單有這一種咒印。在他肩膀的位置,可是還浮現了一道道蒼白耀眼的光紋,那是上蒼罪印,屬于雷暴王庭。

而這一小心咒印的浮現,也讓那渡劫修士的人群里多了幾對陰狠毒辣的目光。很顯然現在對白夜起了徹徹底底的絕殺之心的修士,可不再是少于所有渡劫修士的半數了。

而隨著白夜身軀之上突兀發生的變化,整個搖搖欲墜的小世界的天穹,也開始了獨屬于它的異變。

而這一次異變,卻是讓對面不明事理的幾十個渡劫修士比之白夜這個當事人還要心驚膽戰的多。

修行之路行七步,若問此境修士最為懼怕的事情之一,那一定就是雷劫了。而現在,在這方小世界已經破碎不堪的天穹中,正有漆黑黯淡的雲氣席卷。

它們恐怖,它們漆黑,它們黯淡……但是它們裹挾著一縷縷閃耀的白芒。那白芒就如同蜿蜒的長蛇一樣,飛速地在雲氣聚集而成的烏雲之中流竄著。

而此情此景,無不在告訴這些渡劫修士,雷劫要來了。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這是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正如同歲月的流逝不可違逆一樣,經歷雷劫的洗禮對于渡劫期的修士們來說也是一堂必修課。

而無數次的經歷,讓他們于無形之中在那顆看似堅不可摧的道心之中刻印下了痕跡。那痕跡很深,也一直巧妙地隱藏著,有些時候不為這些修士們所察覺。

不過這痕跡對于這些修士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則是各有不同的,絕大多數的時候,它可以代表一種情緒,這情緒可以是畏懼,也可以是勇敢,更可以是坦然。

但是顯然,在這樣一個時代里,白夜眼前的這些人道心之中刻印著的痕跡絕大多數都是代表著他們的畏懼。

此刻這小世界之中雖雷雲涌動,但是那尚且處于醞釀之中,暫時還未爆發開來的劫雷顯然是沖著他來的。可就算如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些修士也會胡思亂想。

他們胡思亂想,他們在想,這雷劫的降臨會不會跟他們頻繁地集聚在一起展露氣息有極大的關系。

畢竟在他們這個境界的修士平時的修行之中,找一個安靜而又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在有把握度過雷劫之後再出來渡劫已經成為常態。簡單地來說,就是做好萬全準備之後再渡劫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個習慣。

而這樣的習慣顯然不會為他們贏得什麼好處,就比如現在,他們在面對一場陌生雷劫的醞釀。可就是這樣的突變之事,讓他們停下了動作,將圍殺白夜與泫雅的事拋于腦後。

而他們這樣的做的原因,顯然也與這樣的習慣有一定的關系。而殊不知,白夜見到眼前的景象卻是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他之所以笑,不是因為慶幸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而是在嘲笑,在譏諷。

他嘲笑的是這個悲哀的時代,譏諷的是誕生在這個時代的修士們……如果讓他用一個詞匯來形容他眼前的這些所謂修行界頂尖之修,「天花板戰力」的無上強者的話,那麼他能夠想到的詞匯可能就只有愚不可及了。

他是上一紀元的人,為洪荒修。無盡的歲月悄然逝去了,他還是繼續走在自己的那條路途上,而在他一路走來之後,白夜在剛才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那個紀元,屬于那個紀元的一切,都已經如白晝流星一樣,一去不返。昔日的洪荒,也有今日這般廝殺,也有今日這般弱肉強食,甚至還要猶有甚之。

但是那個紀元的修士們擁有著不同于這個紀元修士的品質。曾經那群修士對道的執著、還有他們已經淪為過往的大智慧……這一切的一切,終于都消弭在歷史之中了。

並且那些東西還消弭的徹底,即便是淪為歷史了,也沒有被別人銘記。那個時代,那個靈山世尊拈花,眾尊者中唯一人笑的時代,已經徹底的過去了。

而對比于那段傳奇史詩一樣的歲月,當下的世界里,白夜所見的修士們種種行事的方式以及他們所謂的對道的執著,簡直就可以用可笑這個詞匯來形容。

念極此處,繚繞在白夜心底的荒涼之感不由得更甚以往。這一刻,白夜甚至又想起了剛剛他于昏迷之中被白酥酥帶著前往的那個世界。

他回憶起了那里的霧靄與荒涼,還有那條河以及河上的橋,還有那個奇異的孟姓女子……那般光景,也許也正是當下這個時代修行路的最真實寫照了。

而就在此刻,白夜的思緒被一聲怒言所斷,他的重瞳恢復了往昔的神采,卻見一座接連一座的法身成片成片的于這世界之中浮現,無數符文紛飛之中,它們展露著自己的無上神威。

「諸位道友大可放心,這雷霆乃是我王庭中供奉的上蒼意志降下,是為誅殺此妖族子,無意中傷諸位道友。」

「就是,今日我等可是行天之道,誅滅妖邪,怎麼可能會招惹天怒呢?」

…………

而就在談論之聲此起彼伏之際,這些修士們卻是沒有一人停下他們施術演化神通的動作,不過一息的時間里,一陣充斥著各式術法的神通狂潮就出現在了這小世界之中。

它們伴隨著空間的崩滅,將死亡的氣息帶給白夜,還有至死都要守護白夜的泫雅。然而就在那不可一世且擁有無盡凶威的狂潮就要將那幽藍龍影吞噬的時候,卻是異變突生。

此時此刻,若將那些手段比喻為擁有毀滅這小世界一切的恐怖狂濤,那麼它所經歷的變化,就無異于經歷了一場海枯石爛,終落得一個滄海化桑田的下場。

只見在這天穹之中,一道銀芒乍現過後,那無數的神通術法便于半空之中扭曲開來,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種奇特力量的影響一樣,狂潮化作了巨大的漩渦,浩瀚且無涯。

而這一眾渡劫修士見到此景,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因為他們透過這漩渦看到的,是一尊淡銀色的虛幻之影。

那身影是一個女子,那一刻她拈花而立,靜默而笑,猶如大道降臨。而這種感覺,就好像那已經斷絕了的成仙路,突然又被人接上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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