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帶著他們鑽進了枝干纏繞的叢林,原本一人高的植被組成的花園深處,在此刻的夏雁飛眼楮里,就像是山一樣高。
柴犬蜷縮在他的懷里,明亮的黑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深綠高牆。
那上面除了奇形怪狀的葉片之外,還有著每一朵花瓣都是不同顏色的大花,在光照之下鮮艷異常。
在進入花園的深處後,本來只是被那些巨大草本植物的葉片分割而變得斑駁的陽光,這下徹底被擋住了。
從葉片中透過的光是深沉的綠色,放眼望去,除了一些本身顏色奇怪的植物外,幾乎所有的植物都帶著鮮女敕欲滴的綠色。
這里的空氣比外面要潮濕一點兒,但也許是出于尹溪月的靜心調節和植物們本身的神奇之處,並不會像熱帶叢林里那樣讓人不舒服。
植被們遮天蔽日,哪怕從遠處看來最低矮的,靠近後也是難以仰望的綠色大山,每一片葉子都可以做夏雁飛的被子了。
只要他能忍受住葉片背後此時變得和圓珠筆一樣粗的絨毛扎在自己身上。
地面布滿了厚厚的腐殖質,這是植物們生生不息的見證。
除了這些安穩享受日光浴的大家伙們,夏雁飛在沿途還看到了不少這里的原住民。
他暗自慶幸這丫頭的花園里的小動物們都是正常的,要是給他來幾只奇異的毛蟲和螞蟻,今天的午飯估計是不用吃了。
在這個大小看,它們真的很清晰。
小墨輕車熟路地在地面上游走,這些小路藏的非常深,在踏入之前根本發現不了。
由于蛇身非常靈活,小墨可以以彎彎繞繞的方式走過很多崎嶇的地方,但這種時候,夏雁飛為了維持平衡就要廢上不少腦筋了。
反觀尹溪月這丫頭,一臉的從容不迫,不僅坐的安安穩穩,甚至還可以悠閑地晃晃腿,拍拍小墨的蛇身。
偶爾回頭一笑,看看有些手忙腳亂的夏雁飛。
「旅途不是很平穩呢,請問這位旅客需不需要幫助?」
尹溪月歪著頭,清澈的湛藍瞳孔笑意盈盈。
「那真是最好不過了,請務必幫我一下,尹溪月同學。」
夏雁飛把自己的身體調正,另外把差點兒顛出去的柴犬抱回來,苦惱地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啦。」尹溪月認真地揮舞了一下剛從口袋中拿出的魔杖,一塊兒黑色的正方體出現在了夏雁飛的面前。
「伸手接住它。」
尹溪月朝著夏雁飛點了點頭。
夏雁飛用大臂把柴犬夾住,把手攤開了。
魔女的魔杖輕輕一點兒,這塊兒立方體就緩緩落到了夏雁飛的手掌上。
……
「這是秤砣吧……」夏雁飛手上抱著這個大黑塊兒,這體確實是穩定住了。
就是胳膊方面有些吃力。
小墨正常行駛的話,倒是有點兒用,但如果它來上一個急轉彎,估計他會歪的更厲害。
最後,尹溪月揮了揮魔杖,讓這個大黑塊兒消失了,順便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夏雁飛固定在了小墨的身上。
「不會是膠水吧?」夏雁飛向她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絕對不是哦。」少女眨了眨眼。
夏雁飛不由得抱緊了懷里的柴犬,認命般的苦笑了一聲。
沒事的,就算是膠水,至少不用掉下去,這已經是好事了。
……
……
事實證明,這丫頭還是一位誠實的姑娘,她並沒有用膠水把夏雁飛粘到小墨的背上。
夏雁飛平穩地從蛇背上跳下來的時候,終于體會到了站在堅實大地上的感覺。
就像從一列瘋狂的過山車上下來一樣。
踩在他腳下的是刷著一層漆的木制平台,應該使用了一段時間了,踩上去後雖然會有些嘎吱作響,但還是非常平穩。
這個平台是作為站台使用的,甚至還有一個木牌被吊在柱子上,上面畫著一個卡通蛇頭。
夏雁飛看看依然高冷的小墨,又看了看木牌上的圖案。
這就是小墨吧!
尹溪月看到了正在好奇地打量著木牌的夏雁飛,變得有些害羞。
「那是我畫的啦,就是畫的不是很好……」
「不,我覺得畫的挺可愛的。」
夏雁飛看了看正在用金色大眼楮看著自己的小墨,朝它揮揮手。
小墨冷淡地抬起頭,似乎對他的招呼不感冒。
但身後快速抬起來又放下的尾巴說明它還是很受用的。
在這個木制平台的後端,是一條蔓延到深處的木質棧道,淹沒在巨大的草葉之中。
「所以,我們還要接著走?」
夏雁飛指了指棧道深處,尹溪月對著他點點頭。
即使她戴著大大的帽子,嘴角的傻笑還是沒能被帽沿擋住。
「走吧,要跟緊我哦。」
魔女的小靴子在棧道上敲出清脆的聲音,尹溪月背起來的小手上,那根魔杖靈活地跳動著。
跟隨著她輕快的腳步,夏雁飛跟了上去,柴犬貼在他的腳邊。
身後傳來巨大的物體移動的沉悶聲音,在注視著他們離開後,小墨調轉方向,迅速消失了。
棧道很長,也很彎曲,想要看清前方的想法總會被遮住道路的葉片和粗大的植物睫干所攔住,只能把視線放到最近的位置上。
正是有這條棧道的存在,夏雁飛不必在腐殖質中深一腳淺一腳地穿行,而是可以好好欣賞一下周圍的景象。
棧道的周圍,那些不久前由于小墨的速度過快而來不及看清的植物們,都被好好地栽種在了這里。
它們被細心地分開,棧道的方向可以說是觀賞它們的最好視角了。
每當走到一株新的植物附近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尹溪月就會給夏雁飛科普它的知識。
一路上隨著她的講解,變得相當生動有趣。
看著介紹時臉上帶著驕傲的少女,夏雁飛覺得自己這個學生當的還不錯。
在走過最後兩個擠在一起的藍色大蘑菇之後,棧道轉了一個大彎,一棟白色的房子出現在了棧道的盡頭。
這棟房子有兩層,整體白色,沒有摻雜一點兒雜色,安置在一個略微高出其他地方的土丘上。
房子的大小正好符合他們此時的身體,蔓延過去的棧道盡頭,就是這棟房子的房門。
「我們到了。」回過頭來的尹溪月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