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齊整的兩人重新回到了秘密基地中，這丫頭的琴室雖然隔音，但是把鋼琴搬過去是一件挺困難的事情。
反正秘密基地是完全隔音的，在里面練習，跑調也不會打擾到周圍的鄰居們。
夏雁飛回想了一下尹溪月家的厚實牆壁，如果他沒想錯的話，其實單元樓的隔音效果也不錯。
尹溪月已經把樂譜在小提琴前的架子上放好了，此時她正在快速地學習著。
這首曲子難度不小，對她來說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消化。
身後傳來同樣的翻頁聲，在她研究的同時，夏雁飛也坐到了鋼琴前的凳子上，開始默不作聲地復習起來。
本來就沒有什麼雜音的秘密基地，在輕微的紙張翻動聲中，顯得越發安靜起來。
就連花園中的植物們好像都停止了生長，緊張地看著他們，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情。
安靜的時間持續了十五分鐘，兩個人幾乎在同時抬起了頭，互相看了一眼。
尹溪月撲哧一笑。
「雁飛，你坐在那里的時候，我只能看見你的腦袋欸。」
她可沒亂說，這台鋼琴的琴身本來就很高，就算是夏雁飛，坐在後面的時候，也只能露出個腦袋。
他無奈地看了這丫頭一眼，在琴身上輕晃的頭看起來還挺好玩的。
「鋼琴演奏的時候一般給側面視角，就是為了能讓大家看的更清楚的。」
「嘿嘿，你準備好了麼？」
「當然，丫頭你呢？」
「已經把樂譜背的很熟啦，不信大笨蛋你考考我~」
「我當然相信丫頭你了，既然彈奏前的準備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夏雁飛看著她的眼楮說道。
這就是他們不久前商量出的結果，跳過各自練習的階段，直接進行合奏。
看起來有些操之過急，但他無條件地相信這丫頭的能力和兩人之間的默契，這也是夏雁飛師傅常用來考察他的辦法。
「人只有經歷過突發壓力的考驗，才能更好地成長，很多事情不會等你完全準備好之後才發生，年輕人嘛，勇敢點兒，哪怕看起來有些魯莽也沒事。」
這是他師傅說的話。
夏雁飛和尹溪月都沒再說話，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的樂器上面，少女抱著自己的小提琴站了起來，而他則是最後一次用指尖掠過琴鍵。
第一個音節是他奏響的，隨後，悠揚而悲愴的小提琴加入了進來。
這首曲子的主力是尹溪月的小提琴，而夏雁飛的鋼琴作為伴奏。
明明是第一次彈奏它，兩個人卻有著莫名的熟悉感，手法也越來越熟練，最開始的磕磕絆絆很快就消失了，剩下的就是雙方全身心的投入。
尹溪月不再滿足于站在樂譜架子前面，她一邊拉著小提琴，一邊在夏雁飛的身邊緩緩渡步。
這並不像一場練習，更像一場盛大的演出，而觀眾只有台上的兩人。
……
……
長長的一曲終了，兩人都默默地注視著彼此，一時間都不知道給說些什麼。
曲子中的情感還未消失，夏雁飛跑了一趟腿，從外面把花茶拿了進來。
尹溪月乖乖地抱著杯子坐在沙發上，他則是溫柔地幫她按著涼涼的小腳。
「每一次彈奏一首新的曲子，都會讓人跌進去哇……」
她小聲地說道。
「正是因為音樂蘊含著穿越時間和空間的，它才會如此迷人，我們在彈奏一首曲子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在于作者對話呢？」
「那雁飛，從客
觀的角度看，我們剛才的合奏怎麼樣？算不算的上一場合格的對話呢？」
「我覺得，應該合格了，丫頭，雖然沒有各自練習，但是剛才的結果還是很棒的，你做的很好。」
「雁飛你也很厲害啦，不要光夸我，也要多夸夸自己~」
「這場合奏的主力會是丫頭你的小提琴，所以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位，而我要做的，就是用盡全力做好伴奏，配合你的一切想法。」
「我知道的，小魔女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尹溪月堅定地說道，小臉認真極了，夏雁飛忍不住模了模她的頭。
「丫頭，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帶給我的滿是驚喜和敬佩啊，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們一起加油。」
「嗯，一起加油~」
少女伸出自己的小手，握成拳頭，他心領神會地和她踫了踫。
「雁飛，我們繼續練習吧，第一次的時候，關于第一段的後半部分，我……」
放下手里裝著花茶的杯子，少女對照著樂譜，認真地分析起來，夏雁飛不時提出一些意見，隨著復盤的進行，他們對曲子的熟悉程度飛速提高著。
……
……
長時間全身貫注的練習，夏雁飛和尹溪月都有些累了，結束之後的他們都坐在這丫頭家的沙發上面休息著。
「唔哇，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人居然把這首曲子完完整整地演奏了八遍，當時沒感覺，但現在回過頭來一看，真是個大工程哇。」
「而且就和雁飛你說的一樣，我們真的用一晚上的時間，就完成了三個晚上的任務，而且做的還算扎實。」
少女盤著雙腿，軟乎乎地縮在他的懷里面，把放著錄音的手機貼近自己的耳邊。
「還要加上每一次的復盤，這也是很珍貴很有用的事情，還有丫頭你的記性為什麼這麼好，每一次的問題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已經可以稱呼你是尹老師了。」
「尹老師……听起來好像很棒喲，小魔女很喜歡這個稱呼~」
「至于記性嘛，我也不是一直都很好啦，平時的日常生活中也會有不少忘記事情的情況出現啦……或許是因為……我對這首曲子很用心吧。」
「用心的話，就能記得更牢固~」
尹溪月歪著小腦袋說道，其實這家伙記得也很清楚，每次都能提出有效的改進建議。
「今天我和尹老師的練習圓滿結束了，我可不可以申請一場小小的休息呢？」
「當然可以，雁飛，我們來看一會兒動畫好啦~」
結果就是夏雁飛被這丫頭拉著看了好幾集貓和老鼠，順便當了好長時間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