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爸，兒媳婦有孩子了，可她不肯原諒咱們……」
吳春芬捂著嘴，滿臉淚痕。
到了這份上，她欠朱茯苓一條命，不管朱茯苓是不是程家媳婦，有沒有懷孕，她都是程家的恩人。
程忠良也紅了眼眶。
這幾天，天天偷偷來醫院，就是沒敢進病房。
現在知道朱茯苓肚子里還有個小的，差點一尸兩命，就更沒臉進去。
「你之前天天喊著程家不能斷了香火，現在茯苓做到了，你該滿意了。」
「我……」
吳春芬說不出話，眼淚卻流得更凶。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孩子盼來，她應該高興才對，但她笑不出來。
朱茯苓說不會原諒，不管她做什麼都不會原諒，連兒子都不想看到她。
「老程，我做錯了，大錯特錯啊……」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終于知道錯了，但是已經太遲了。
「以後再慢慢彌補吧，現在還是不想見到咱們，咱就別去給孩子添堵了，走吧。」
之前怎麼拽都不走，但是這一回，吳春芬失魂落魄，幾乎踉蹌著離開了。
之後連著好幾天，病房都很熱鬧。
得知朱茯苓醒了，還懷了寶寶，誰都要來道一聲喜，水果、營養品啥的，一個帶得比一個多，都堆成小山了。
朱茯苓狀態好些了，墊著枕頭，能靠著坐起來了，慘白慘白的臉，也終于有了幾分回暖。
用林彥的話說，就是「終于有人氣兒了」。
「我還買了小衣服給孩子的，男娃一套，女娃一套，總有能用上的。」
朱茯苓有娃了，起初最郁悶的是他，因為朱茯苓又是養傷又是懷孕，工作肯定不能沾，意味著他這老板要死要活一陣子，還得繼續要死要活。
這得要人命呀，他能不郁悶嗎？
可是跟有寶寶的喜訊比起來，好像更應該高興才對。
「這孩子真懂事，出這麼大的事也不吵不鬧的，性子隨你，以後肯定也有大出息！那我不得當他干爹，好沾沾光啊？」
程越臉立刻就黑了。
「這是我的孩子，你湊什麼熱鬧？」
「干爹不嫌多嘛，多個干爹就多個人疼，多好啊？」
「你就是想佔我孩子便宜！」
「啥叫佔便宜？再說你問問大家，誰不想當孩子的干爹干媽？」
朱茯苓在京城的朋友不多，但是大家都來了。
徐燁、石橋橋來了，梁廠長、唐河來了，還有許先生、周晨，連林媽媽都來了。
本來挺寬敞的單人病房，擠得滿滿當當。
好吃的也沒少帶。
尤其是林媽媽，做得一手好菜，又是生過娃有經驗的，熬的湯又濃又香還有營養。
「來來來，多喝兩口，對養傷好，對孩子也好。」
除了她帶保溫飯盒，床邊的架子上還放著另一個，是護士送進來的，一天三餐準點送，說是有人托她送進來的。
朱茯苓能猜到是誰送的，但她不想吃，一次也沒踫過。
「不合我胃口。」
林媽媽不是沒眼色的，看得出來背後有原因，但是沒多問。
病人養傷最重要的是要心情好，讓人不開心的，能不提當然不提。
「那就吃阿姨做的，比醫院食堂做得好多了，護士看了都說好呢！」
說著就把架子上的保溫飯盒拿遠點，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