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居然早有婚配？」
「敢問嫂夫人是何人，想必以方兄的眼光，定然是天姿國色……不知比起白姑娘又如何？」
听到方雲這一番話，眾人也是有些驚訝道。
「倒是讓諸位失望了！」
方雲聞言，也是搖頭道︰「白姑娘此等姿容，實乃人間絕色，我家月兒卻是不及白姑娘遠矣……」
「那？」
旁人聞言，也是一陣疑惑。
更有甚者也是在暗笑方雲不解風情，腦袋不夠靈光。
「既然如此，何不解除婚約，娶那白姑娘？」
「抱歉……聖人有雲，糟糠之妻不下堂，方某蒙月兒資助，才是考上了秀才。」
「而且也是月兒將自己含辛茹苦為人洗衣賺來的錢，交給了方某，方能在錢塘縣之中落腳。」
「日後金榜題名之日，定要迎娶月兒。」
方雲也是一字一頓道。
「哎，方兄你還是太年輕……」
旁人也是一陣搖頭。
讀書人嘛。
升官發財死老婆，那不是人生三大喜事麼？
至于糟糠之妻。
如果方雲有良心一些，待得金榜題名之後，給那月兒姑娘一個小妾的身份。
日後錦衣玉食，已經算是報答了這份恩情。
更多的是一些讀書人。
在金榜題名之後，面對豪門招婿的誘惑，以及升官發財的機會。
也是毫不猶豫地一紙休書，休了那遠在家鄉苦苦等候自己回來的糟糠之妻。
總而言之。
在這些事情方面，讀書人都是有著靈活地道德底線。
否則也不會有那句。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當然。
對于這一切，白素貞也是毫不知情。
即便是知曉了方雲的這一番話，在這只有著戀愛腦的千年蛇妖的腦補之下。
方雲這般舉動也是成了忠貞不屈，信守承諾的象征。
…………
至于另一邊。
雖然說江晨沒有時刻觀察著白素貞的一舉一動。
卻也是知曉了方雲的存在，以及白素貞和方雲這些時日的事情。
「有趣……」
「少了一個許仙，看來也是無關緊要，那幕後之人馬上又安排了一個方雲。」
「同樣都是讀書人，而且也是教書先生。」
「唯一不同的是。」
「一個是溫柔體貼軟飯男，另一個卻是不苟言笑冰山男。」
「看來……這幕後之人倒是對白素貞這戀愛腦有著頗深的了解啊！」
江晨也是忍不住調侃道。
他也是很不明白，一個修煉有成的千年蛇妖，是如何養成的戀愛腦。
難道是在紫竹林修煉時間太久了，把腦袋也修煉壞了麼？
江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
他卻是在錢塘縣一處名為趙氏茶坊的地方飲茶。
之所以會在這里。
其實前些時日，江晨在錢塘縣之中尋找白素貞和小青的時候，也是無意間發現了這家趙氏茶坊。
原本他也是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
江南之地文人雅士居多，也是喜好飲茶。
但……
在發現這茶坊的老板居然是一個名為趙盼兒的女子，而且神似前世的某位神仙姐姐時。
江晨就有些坐不住了！
神仙姐姐。
那可是許多八零九零後心中的白月光。
神凋之中的小龍女，金粉世家的白秀珠，仙劍奇俠傳一里的趙靈兒，還有天龍八部的王語嫣。
而且……
曾經某點華語里面，神仙姐姐的出場率也是居高不下。
直到後面被大冪冪，熱巴等取代。
饒是如此。
看到活生生地童年女神，江晨雖然不至于失態，卻也忍不住有些懷念。
索性他這段時間也要注意白素貞這個戀愛腦的一舉一動。
自然也是不介意在這家趙氏茶坊之中，近距離接觸一下神仙姐姐。
「老板娘。」
隨著江晨這一道聲音落下。
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卻也是身姿鳥鳥，來到了江晨面前，臉上帶著一抹招牌式的笑容。
雖然衣著樸素，卻也難掩清麗之色。
尤其是一舉一動，都彷佛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媚態，卻是媚骨天生。
而這名女子。
自然便是趙盼兒，趙氏茶坊的老板娘。
來到江晨面前，趙盼兒也是沒有絲毫驚訝，而是有些習以為常的詢問道。
「法海大師，今日可還是老樣子？」
「不錯！」
江晨也是幽幽道。
「一盞青鳳髓，一盤茶點。」
「好，大師您稍等……」
趙盼兒也是微微點頭，身影在人群之中穿梭，很快便是消失不見。
不多時。
江晨要的茶點以及青鳳髓也是被趙盼兒送到了面前。
「法海大師，請慢用。」
「阿彌陀佛，多謝老板娘。」
江晨也是微微點頭，算是謝過對方。
「大師不必如此客氣，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大師照顧我這趙氏茶坊的生意。」
趙盼兒也是笑道。
「老板娘說笑了……」
「這茶坊平日里往來客人之多，卻都是沖著老板娘的茶百戲，以及三娘的果子。」
「便是小僧也是慕名而來，不是嗎？」
江晨也是幽幽道。
「大師過獎，三娘要是知曉你這般喜歡她的果子，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趙盼兒聞言，也是忍不住笑道。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
听到江晨這般夸贊自己的茶藝，還認出了趙盼兒最為得意的茶百戲。
自然也是令她高興不已。
尤其是江晨乃是出家人，也是為這般夸贊之言，增添了幾分真實性。
「老板娘……」
「大師稱呼我盼兒便是。」
似乎注意到江晨眼中的驚訝之色，趙盼兒也是解釋道。
「大師乃是出家之人，相信應該不會在意這般男女之別。」
「或者說……」
「大師是介意盼兒的身份？」
經過這幾日的接觸。
趙盼兒也是覺得眼前這位法海大師雖然年紀輕輕，卻學識淵博。
而且無論是對待任何人。
包括她和孫三娘，都是如同多年老友一般。
不像其他來這茶鋪喝茶的客人，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但實際上多半是沖著趙盼兒的美色而來。
那種隱諱的眼神，從小便是出身于風月場所的趙盼兒，也是最為敏感。
所以……
對待這些人的時候，她都只是表面上一副客客氣氣的態度。
看似容易親近，實際上也是很難佔到一點好處！
但江晨卻不同。
不知為何。
雖然才是結識了幾日，但趙盼兒也是有種對江晨相見恨晚的感覺。
當然……
是作為朋友而言。
畢竟。
她已經和歐陽旭有著婚約。
只待對方金榜題名之時，回到錢塘縣之中，以八抬大轎來娶她！
「盼兒姑娘這是哪里話……」
江晨也是搖頭道︰「盼兒姑娘乃是堂堂正正，自食其力謀生，並非以色侍人，有何高低貴賤之分？」
「至于出身教坊司……卻也是身不由己。」
「況且姑娘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便是小僧也是敬佩不已。」
別的不說。
至少劇情之中的趙盼兒，的確是讓人佩服。
雖然因為父親的緣故，幼年被發配教坊司之中，但趙盼兒卻並未因此沉淪。
而是想方設法從教坊司之中月兌身，靠著一手茶藝，在這錢塘縣之中開了一家茶坊，憑著手藝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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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潔身自好。
當然。
如果唯一有什麼讓人詬病的。
那大概就是趙盼兒識人不明，救了歐陽旭這樣一個渣男，還供養對方考取功名，與對方定下婚約。
卻不想。
歐陽旭在金榜題名，考中了探花郎之後，卻被高觀察看上，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對方。
而那高觀察雖然只是一個三品的小官。
但對方的親妹妹乃是當朝貴妃，而這樁婚事也是經過了高貴妃的點頭。
所以……
面對高家這般權貴的招攬。
無論是為了自己那遠大的前途，還是出于其他原因考慮，歐陽旭都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趙盼兒。
並且派了自己的家僕德叔，想要與趙盼兒解除婚約。
當然。
這種事情在古代也是屢見不鮮。
最著名的便是鍘美桉，雖然只是後人以訛傳訛，藝術加工，卻也可見一斑。
「看來盼兒想的沒錯，大師果然是盼兒的知己……」
听到江晨這話，趙盼兒也是頗為激動，卻又很快控制好了情緒，朝著江晨盈盈一拜。
畢竟。
雖然江晨是方外之人，但眼下人多眼雜。
若是趙盼兒表現得太過于熱切，也難免會對二人造成不好的影響。
「盼兒姑娘，貧僧有一件事情，卻是不知道當不當講。」
「大師請說。」
「我今日見盼兒姑娘，卻是面露血光，只怕今日多半是要遭遇血光之災，即便沒有性命之危，只怕也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江晨幽幽道。
以他本尊對于先天八卦的理解，以及在推衍天機方面的手段。
即便眼下這一道分身乃是佛門弟子，卻也能夠看出趙盼兒的情況，自然是提醒了對方一番。
「血光之災？」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這般開口，趙盼兒也是將對方當做了江湖騙子對待。
但對于江晨……
不知為何，趙盼兒也是頗為信任的。
「敢問大師，這血光之災，卻是該如何化解？」
「來不及了……」
「除非盼兒姑娘願意馬上關閉茶坊，今日閉門謝客。」
江晨也是幽幽道。
關閉茶坊？
听到這話，趙盼兒也是搖頭。
要知道。
錢塘縣之中的茶坊又何止她這趙氏茶坊一處。
雖然說趙盼兒的茶百戲、青鳳髓，還有孫三娘的茶果子都是一絕。
但客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況且趙盼兒雖然姿色動人，但卻從來都是對人不假辭色，而且也是早已委身于人。
所以……
一旦今日貿然關閉茶坊，攆走客人。
只怕這些老客以後大都不會選擇前來趙氏茶坊，而是前往別處喝茶。
那趙氏茶坊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想到這。
趙盼兒也是有了決斷。
「既然大師都說是有驚無險，那我便相信大師的話，而且……」
「即便真的遇到了危險，法海大師您不會見死不救，忍心看著我這一個弱女子白白喪命吧？」
說到這，趙盼兒也是忍不住眨了眨眼，卻是帶著一抹俏皮之色。
直到此刻。
趙盼兒給江晨的感覺，才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
而並非為了生活，整日掛著一抹有些虛假的笑容，招呼來往客人的茶坊老板娘。
「盼兒姑娘都這般說了，若是貧僧今日見死不救，怕也是有些說不過去。」
「何況……」
說著，江晨也是抬手舉起來手中的茶杯，幽幽道。
「為了日後能夠繼續喝到這青鳳髓，貧僧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
兩道穿著武者裝扮，卻是一臉風塵僕僕模樣之人，也是從茶館外走了過來。
「大師，抱歉……又來客人了！」
注意到這一幕，趙盼兒也是朝江晨投去一抹歉意之色，朝著二人迎了上去。
與此同時。
那二人之中，一名看上去身份稍低一些的男子，也是朝著另外一人介紹著。
「大人，這里便是錢塘縣遠近聞名的茶館，其老板娘不僅茶藝絕佳，就連人也是絕色……」
而那名沒有開口的男子，卻也是劍眉星目，神色之中帶著一抹冷冽和血腥。
顯然是那種手中沾染了不少鮮血的狠角色。
加上二人的稱呼。
這男子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
皇城司！
是的，這皇城司便是相當于明朝時期的錦衣衛，負責替皇帝處理各種事情。
上到監察百官，調查是否有著欺上瞞下，貪污受賄的事情，下到各種江湖之中的事情，都在皇城司的管轄範圍之內。
尤其是眼前的男子。
更是皇城司指揮使，「冷面閻羅」顧千帆。
而顧千帆身為皇城司指揮使，來到這錢塘縣之中自然不是為了飲茶，而是為了調查夜宴圖一事，奉命巡查夜宴圖的下落。
「絕色？」
听到屬下這般介紹，看著眼前的趙盼兒，顧千帆卻是頗為不屑。
畢竟他乃是二甲進士出身。
若非是為了實現心中抱負，又怎麼會加入到皇城司這種令人談之色變的地方？
「鄉野村婦罷了，又如何與京都的佳人相提並論？」
恰好這個時候，趙盼兒也是剛好走了過來，听到顧千帆這一番話，雖然臉上沒有表示什麼，卻也是對顧千帆的第一印象頗為不好。
「二位客人，不知要喝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