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過渡

直到余簾走到謝無憂的身後時,謝無憂還是那樣坐在湖邊,只是即便是余簾也能夠看的出來他此時的心煩,雖然不知道謝無憂的煩惱,但是余簾很熟悉這種感覺。

當年她被夫子帶回書院之前,她也是如此,回想起那時,余簾不禁一陣感慨,一晃眼便已過去十多年了。

「若是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舊書樓中我的位置還寬敞。」

余簾對謝無憂說了一句便離開了,謝無憂在余簾來到他的身後時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余簾來此做什麼,但是听了余簾的話後。

謝無憂淡淡一笑,說起來自己似乎也沒怎麼練過字,他明白余簾是想讓他與她一同練字,將思緒放在筆墨之上,心自然就靜了下來。

謝無憂想到這里便起身,跟在余簾的身後向舊書樓走去,而余簾在發現謝無憂跟在她身後時,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君陌讓陳皮皮帶著疲倦的寧缺和桑桑去休息,眼楮一直盯著謝無憂。

其他的師兄弟早就知道自家二師兄一直想與謝無憂一戰,只是之前謝無憂劍意未明,二師兄不願意佔這等便宜,于是便一直等待著。

謝無憂在柴門前一句君子不平,已然是明悟了自己的劍道真意,這一場對決已然歸于平等,而書院的弟子對于這一場對決也很是感興趣。

只是君陌看的出來,謝無憂此刻心已經亂了,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君陌不介意再等待一些時間。

過了一會兒,君陌听到夫子傳信,便獨自一人下了後山,徑直攔住了上山的顏瑟。

「二先生。」

顏瑟詫異的望著面前的君陌,心中便暗道糟糕,他一路走來望見頹廢離去的隆慶便心中不妙,但是此刻君陌站在他的面前更是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已然落空了。

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顏瑟不免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早知如此,當時便收了寧缺當徒弟不就好了,偏偏要惦記那位寫出花開貼的苗子。

早在春風亭那一夜之前,顏瑟便在街邊見到過寧缺,那時他為了尋找傳人,扮作商販在街邊擺攤,寧缺隨手寫出了一個人字,他便看出了寧缺在符道上的潛質,只是後來看到唐皇宮中的一副花開彼岸天的字後,顏瑟便心心念念,一心想要找出寫出這字的人來繼承自己的衣缽,所以也沒顧得上寧缺,還想著等找到這人之後可以再收寧缺為弟子,沒想到的是這兩人居然是一個人,而寧缺居然也真的成為了夫子的弟子。

只是即使如此,顏瑟也決定不要一回面皮了,趁著夫子不在書院,一定要把寧缺搶回來當弟子,顏瑟心知自己年老體衰,這一身神符修為將要失傳不說,長安的驚神陣沒了傳承才是最大的問題。

「二先生來此有何事啊?」

看著顏瑟反客為主的問話,饒是君陌也不禁笑了,「顏瑟大師,此處是書院,我還未問您到書院有何貴干,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顏瑟被君陌一噎,索性也不裝了,他左右走動了起來。

「行啊,二先生我也不跟你說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我今天來書院是為了寧缺,總之夫子不能收寧缺當徒弟。」

「哦,那還真是可惜了,寧缺已經成為了我的十三師弟,這也是無可更改的。」

君陌將手中鐵劍插在身前說道。

「哎呀」,顏瑟頓時急了起來,「夫子有那麼多弟子不是,而且只要他想收弟子,整個昊天世界他想收那個就收那個,但是老夫的衣缽至今還沒尋著一個傳人,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擁有神符師資質的寧缺,便讓給了老夫又如何。」

君陌面色不變,但心中卻微微驚訝了一番,沒想到自己這小師弟居然還擁有成為神符師的資質。

「顏瑟大師,寧缺的身份已經眾所皆知,而且我等一眾師兄弟也已經認同了寧缺的身份,現在你要寧缺拜您為師,與禮不合。」

「老夫不管,老夫等了多久才遇見這麼一個好苗子,今天怎麼說我也要把寧缺帶走。」

顏瑟不管什麼與禮合還是不合,總之他是不會讓寧缺這麼一塊好苗子再從眼前溜走的。

顏瑟說著,手上起了動作,一道神符出現在君陌的頭頂。

君陌微微一笑,手一抬,鐵劍出鞘,劃破了頭頂上的神符,對顏瑟說道︰「顏瑟大師,您這井字符可困不住我。」

見顏瑟還要繼續動手,君陌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寧缺已然是老師的弟子這不可更改,但是他也可以拜您為師,修習神符。」

顏瑟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明白了君陌出現在這里的目的了。

他笑著指了指君陌,一陣感慨,「好一個書院!!!好一個夫子啊!!!」

此刻的顏瑟不知道該怎麼說,本質上來說他今天的行為已經是犯了忌諱了,只是他實在是沒辦法,等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才等到這麼一個好苗子,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夫子的胸懷竟然如此之大。

顏瑟滿帶笑意的離開了,他的目的已然達到,而且還保住自己的晚節,雖然他也不是太在乎這個,但是能不丟是最好的了。

今日如此喜事,再去紅袖招找水珠兒好好喝上幾壺酒慶祝一番。

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顏瑟便向紅袖招的方向走去。

君陌拿起劍,虛空行了一禮道︰「老師,事情已經辦妥。」

接著便向後山走去。

而世界的某一處,夫子笑著說道︰「這個顏瑟,真是越老越滑頭,要是不讓他得償所願啊,恐怕還真要鬧上一鬧。」

外面坐著的李慢慢回頭看了一眼,「小師弟有神符師的資質,跟著顏瑟大師修行神符倒也是一樁好事,擔憂了多年,顏瑟大師總算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執念。」

「倒是也難為他了,這些年為了尋找驚神陣的繼承者。」

夫子一陣感慨道。

「還是老師胸懷寬廣,才能讓顏瑟大師如願。」

「好你個李慢慢,什麼時候你也開始學會奉承人的話了。」

夫子笑罵一聲道。

「弟子並非奉承,弟子只是實事求是罷了。」李慢慢笑道。

二人繼續在這世界上尋找著他們想要尋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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