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
第二天一大早，胡亮興奮地把手機遞給程宮︰「宮哥！你快看！」
程宮一看，咋舌道︰「這麼多點贊？！」
「那可不！」
胡亮頗為驕傲道︰「我這粉絲一晚上增加了一千多人了！你瞧瞧他們的留言，都說我唱的好听呢！」
程宮好笑道︰「人家明明說的是歌改得好！」
胡亮嬉笑道︰「都一樣！都一樣！呦！咱們的大功臣來了！小山哥！咦，大山哥你也來了？」
喬山走在前面，後面喬大山牽著女兒喬美希的小手掌。
「大山哥！你可是給我送來了一個人才啊！」
胡亮上前激動的抱住了喬大山，然後又看向喬山，將手機遞了過去︰「小山哥！真不知道你這腦袋咋想的！太靈了！咱們的唱歌視頻火啦！一晚上就有三萬多點贊呢！」
「是嗎？」
喬山把手機接了過來，看了下反饋，點了點頭︰「效果不錯，看來這種搞法還行。」
「那可真是太行了！！」
胡亮一張大胖臉，笑的跟怡紅院的老媽子似的。
昨天他們按照喬山的方法，把去集安敬老院的演出視頻錄了下來，截取了其中的一段視頻發到了網上，誰曾想到，反響居然這麼大！
胡亮道︰「我這破手機點贊、留言的消息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停！差點給我整死機！瞧！這一會又漲了兩千多個點贊了！」
喬山想了想︰「胡亮，你給視頻沖幾百塊錢，繼續擴大一下曝光量，然後也別光盯著一個快手平台，最近那個抖喑不是開始火了嘛，你把視頻也搬過去發一下，咱們的視頻在那邊反響應該會更好。」
南抖喑，北快手。
如今抖喑背靠大資本，正是崛起的時候，他們倒是可以互相成全一下！
……
「亮啊，我這次來，是來邀請你們演出的。」
喬大山對徐亮說道︰「我昨天剛回來，听希希說你們最近想要演出擴大影響力，所以就和校領導說了一下，咱們集安小學雖然不大，但也有兩三百個學生，而且如果反響好的話，咱們集安七中最近不是有場開學演出會嘛，到時候你們差不多應該也可以去演出。」
「唉呀媽呀！」
徐亮一把抱住了喬大山，感動得熱淚盈眶。
「大山哥，啥都別說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親大哥！以後和小山哥咱們仨就是親兄弟！」
喬山笑道︰「那不如你改名也叫喬杉算了！」
正好修車廠旁邊有個足療城。
回頭直接讓程經紀拍個屌絲男士，三個喬杉（山）一起來場大保健，就全齊活了！
……
……
「小學生和敬老院的老人不一樣，所以這次，我們可以改編一些兒歌。」
「比如，搖滾版《喜洋洋》、搖滾版《兩只老虎》、還有《讓我們蕩起雙槳》這類的歌曲……」
喬山繼續出謀劃策。
感謝現實世界妖魔亂舞的短視頻平台，各種人才全都可以在上面一展拳腳。
「另外，我這里還有一首歌，絕對能讓小朋友們喜歡。」
喬山到了現在，終于決定祭出一張王牌！
《孤勇者》！
程宮有些困惑︰「搖滾版兒歌我能理解，這個《孤勇者》……旋律是挺熱血的，但是跟小學生也沒什麼關系啊！」
喬山神秘笑而不語。
沒關系？
你是沒見識過這首歌的霸道之處啊！
雖然直到現在，喬山也沒搞明白，小孩子問什麼會如此喜歡這首歌，但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能火！
而且是以兒歌的形式火起來！
胡亮那邊已經邊彈邊唱起來︰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
「愛你破爛的衣裳，卻敢堵命運的槍」
「愛你和我那麼像，缺口都一樣，去……咦，這歌很燃很好听啊！小山哥，這歌是你寫的？」
喬山搖頭︰「不是我，是我朋友寫的。」
胡亮好奇問道︰「你這個朋友是圈里的人嗎？回頭介紹一下？把他拉過來給咱們多寫兩首！」
喬山訕笑︰「有機會吧……」
老頭楊雙樹搖頭失笑，年輕人的熱鬧他不太愛摻和，但是想想也明白，哪有把自己的歌一首首送給別人的道理。
丁建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向喬山的眼神有些古怪。
起初她和大家一樣，以為希希這個吹嗩吶的叔叔是來瞎胡鬧的，而如今看來，卻是看走了眼。
尤其是上次，喬山借胡亮的吉他彈唱了首《不說》，那信手拈來的姿態，吉他水平明顯比胡亮要高上許多。
神秘、隨和，有才華，又有那麼點不正經……
丁建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玩音樂的人。
尤其是現在，喬山已經拿起了嗩吶，吹起了《兩只老虎》的旋律……
丁建國臉上微不可查的笑了笑，撥動了貝斯琴弦……
……
集安小學！
集安家政中心！
集安建築工地！
集安夜市廣場！
……
又是一個星期，大家走遍了集安城大大小小的地方，用搖滾宣告他們的存在！
與此同時，在網絡上，他們樂隊也徹底火了！
「這個搖滾樂隊挺能整活啊！」
「那個貝斯手真好看，求聯系方式！求三圍！求原味！」
「這麼好看的貝斯手，居然叫建國？」
「嗩吶居然還能這麼玩？」
「我鄰居家老頭原本已經要封棺下葬了，听到搖滾版《小芳》，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現在已經娶了新老伴了。」
「這個樂隊主唱唱的挺好，就是長得太猥瑣了，累覺不愛……」
「那個主音吉他手是個老頭吧，居然還戴個美少女戰士的面具，還是大爺會玩啊！」
「你們沒發現嗎，這個樂隊才火了幾天，已經出了好幾首單曲了，合計下來兩天一首，高產賽母豬啊！我敢打賭，他們背後肯定有個很厲害的經紀人，輸了我倒立吃屎！」
「話說，這個樂隊叫啥名來著？」
……
「誒！宮哥宮哥！你快看這條評論，有人騙吃騙喝！」
胡亮看到一條評論，樂不可支。
程宮沒搭理他，看了眼喬山，心情有些復雜。
按理說，樂隊負責演出，其他的事情由經紀人來負責，結果他滿集安跑來跑去，又是被灌酒，又是犧牲色相得來的演出機會，居然不如對方隨便在網上搞出來的聲勢。
經過這幾天的接接觸，他也算看出來了。
這個喬山絕對是個人才！
不說那些不知道來源的歌曲，也不說對方一個個靈感，單說對方的音樂水平，絕對是被大家低估了的。
可是不管他怎麼邀請，都無法打動喬山。
想到這里，程宮不由得嘆了口氣。
「大家靜一靜啊……」敲了敲桌子，程宮吧黑板推了出來︰「最近咱們樂隊火了，也該確定個正式的名字了，大家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我們探討探討？」
胡亮搶答道︰「那還用說，肯定是大破車樂隊啊！」
當年破吉他樂隊，用幾把破吉他，火遍全國。
如今他們樂隊開著一輛改裝的破消防車，也有火遍全網的趨勢。
這種致敬的取名方式，想想都帶感！
……
「切！」
大家一起朝胡亮翻了翻白眼。
什麼破名字！
程宮道︰「沒關系，大家一人說一個樂隊名字，然後咱們投票確定！」
喬美希舉起了小手︰「小美女樂隊！」
程宮想了想，沒說什麼，將「小美女樂隊」寫在了黑板上，順帶將胡亮的「大破車樂隊」也寫了上去，然後看向這里年級最大的楊雙樹，問道︰
「楊老爺子，您也起一個吧。」
「我啊……」楊雙樹想了想，說道︰「後老伴樂隊，這個怎麼樣？」
胡亮挖苦道︰「這什麼破名字，還沒我的大破車好听呢！」
程宮也笑︰「您老還真是不忘初心……」
「建國，你也起一個吧。」
丁建國撥弄了下貝斯，隨口道︰「天狗樂隊。」
「小山？」
喬山也很隨意︰「紅白喜事樂隊？」
「炸藥？」
炸藥手里轉著鼓棍，講著獨特韻味的灣灣話︰「哇嘎力供啊……」
「嗯，你講……」
「不系啦，我是說，樂隊的名字就叫做哇嘎力供啊……」
胡亮茫然︰「哇嘎雷轟？這什麼玩意兒啊！」
「系你們讓我起的啦！」
炸藥聳聳肩，一副酷酷的姿態。
……
一個樂隊名字，大家選了一晚上，也沒有選出來。
酒倒是喝了不少。
「再來一瓶？」
喬山拎著一瓶酒，來到天台邊緣，將手里另一瓶大綠棒子遞給了程宮，坐在了一旁，說道︰
「經紀人做久了，有沒有想過再當一回主唱？」
程宮坐在天台上，接過大綠棒子，往檐邊一嗑，啤酒瓶蓋便飛了出去，苦笑道︰「手有毛病，彈不了吉他了。」
「看出來了，神經末梢的問題，有點麻煩，但是用針灸，應該還能恢復過來……」
喬山仰頭喝了一口酒，隨口說道。
程宮酒也不喝了，眼楮微微瞪大看向喬山。
喬山笑道︰「怎麼，不相信？」
「可以試一試的，反正不會更差了不是嗎？」回頭指了指胡亮，喬山道︰「胡亮腦子雖然蠢了點，但是對音樂那股純粹般熾熱的情感，就沒有令你有所觸動嗎？」
「試一試吧，應該可以趕在九月三十號搖滾公園演出前治好你的手。」
程宮失神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你認識會針灸的老中醫？」
喬山笑著指了指自己……
……
「哎呦！你居然還會針灸！」
見到喬山掏出了銀針，給陳宮手指上扎了起來，楊雙樹老爺子坐不住了，端著杯橙汁走了過里，帶著驚訝與好奇。
喬山笑道︰「扎著玩，他願意給我當小白鼠……」
程宮︰「……」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爺子看了看針灸的位置，詫異道︰「不錯啊！穴位認得挺準！小程你這手……出過問題？」
程宮把自己的經歷講了一遍。
楊老爺子點了點頭︰「那這麼說，針灸應該會有點作用，我是婦科的，對這個了解的不多，不過小山認穴很準，應該出不了岔子。」
他納悶看向喬山︰「你小子，會的東西挺多啊，又是嗩吶，又是作曲，現在居然連中醫的針灸都會……」
喬山只是笑︰「會億點點，都是皮毛……」
楊老爺子︰「……」
胡亮插嘴道︰「你那哪是會一點點，你那嗩吶水平，等楊老頭萬一栓在台上的時候，你都能直接吹《百鳥朝鳳》了！」
楊老爺子橫了胡亮一眼，簡潔道︰「滾！」
……
針灸扎完，程宮活動了下手指，沒感覺什麼特別的。
而樂隊最終的名字，最終還是選擇了叫做縫紉機樂隊，當程宮邊針灸邊講自己故事的時候，好懸沒給胡亮感動哭了！
確定了樂隊名字，時間不早了，大家也開始各自散場。
「宮哥！宮哥！」
回到房間，徐亮神神秘秘的喊住了程宮。
程宮不耐煩道︰「干啥！有事快說，我還要洗澡呢！」
「那咱們一塊洗，洗完我再告訴你！」
「不是，我說徐亮你是不是變態啊？！」
「嘿嘿……宮哥，你看這是什麼？！」
程宮拿著浴巾，正防備著徐亮，見到他遞過來的東西，頓時眼前一亮︰「哎呦！這是多少錢啊？」
「整整五十萬！加上你幫我組樂隊的錢，尾款全在這里了！」
「你這是搶銀行了？」
「瞧你說的，我就不能憑借著自己的魅力賺錢了？！」
「就你，還魅力？」
胡亮不服氣道︰「嘿！瞧不起人不是！」
他當把自己今天的經歷講了一遍，末了道︰「……為了給你個驚喜，我可是忍了一整天，可憋死我了！」
程宮目瞪口呆︰「你是說，抖喑工作人員找上你了，跟你簽了九月三十號搖滾公園演唱會的直播約，然後給了你五十萬？」
胡亮點頭，自豪道︰「怎麼樣！是不是賺大了？我一見他們說要給咱們直播，直接獅子大張口，要了五十萬！沒想到他們居然傻乎乎的答應了！」
程宮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這個錢絕對給多了！
可是，為什麼呢？
而且……
他想訓斥胡亮，因為跟音樂公司談判是經紀人的事情，但想到自己畢竟只是胡亮花錢邀請的臨時經紀人，而且五十萬尾款已經到賬。
程宮不再多想，心情很是高興。
不管怎麼說，尾款到賬了，他也可以把手下的三個歌手送韓國整容出道了。
既然如此，那這個月，就好好幫胡亮搞樂隊吧……
……
……
半小時後。
「發財總！不好啦！」
「建國總剛才沒回家，去了那小子住的賓館了！」
「什麼？！」
霹靂 啷，一陣混亂過後，張發財對著手機大吼︰「還不快過來接我！！」
……
賓館里。
喬山听到敲門聲，打開門。
門外，丁建國眼神明亮的盯著喬山的眼楮，攏了攏發絲︰「我能進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