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十二右手拿槍頂著梨樹昌的腦袋,左手在他身上翻了幾下,找出其身上的手機,扔在對方臉上︰
「打電話,現在就打!」
他突然發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蔡添明眼神閃爍,假扮他老婆的楊小貝和背後的整個行動組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心說這不是原定計劃啊大哥。
所有人只能忐忑的看著他繼續表演,楊小貝則把提前擺好,藏有針孔攝像頭的手包和一個桌子上的擺件,掉轉了方向,雖然是臥底行動,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錄下來。
華十二注意到了楊小貝的動作,心說這姐們兒還不算太傻。
蔡添明想了想,上前勸道︰「哈哈哥,你這樣不合規矩啊!」
華十二轉頭朝他咧嘴一笑︰「兄弟,今天哈哈哥告訴你一件事,在北方我就是規矩,你可千萬別勸我,省的傷了咱哥倆兒的和氣!」
轉回頭,用槍口懟了懟梨樹昌的腦袋︰「打電話啊,我特麼讓你打電話听見了沒有!」
梨樹昌剛剛吸了貨,此時是嗨上頭的狀態,雖然腦袋被煙灰缸砸的頭破血流,可他並不覺得疼痛,被搶指著頭,也並不如何害怕,咧開嘴朝華十二笑了笑︰
「哈哈哥是吧,我告訴你,比你狠的我見的多了,想要我們的貨,就要守我們的規矩,否則」
華十二不等他說完,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去︰「否尼瑪啊」
撿起地上的手機,按亮瞧了一眼,然後將手槍插在腰間,伸手去拉梨樹昌的手就要指紋解鎖。
梨樹昌拼命掙扎,華十二拉著他手臂的同時,抬起右腳直接踩在這貨臉上,牢牢的將其踏在地面上,這才將其控制住,把他手指掰開往手機上一按,運氣不錯,指紋鎖直接解開。
華十二就這麼踩著梨樹昌,開始翻看他的聯系人信息和通話記錄,結果發現都是一片空白,顯然是來此之前,特意換了新手機和新號碼。
「行啊,心眼子挺多啊,搞的特麼和特務似的!」
華十二說完之後,忽然變臉,再次從腰間拔出手槍頂在梨樹昌腦袋上︰
「你特麼不會是jc吧?」
他轉頭看向蔡添明︰「兄弟,你說他是不是jc?」
蔡添明都懵了,不是,還能這麼演麼,誰是jc你特麼心里別點逼數嗎?
不過在華十二的眼皮子底下,他也只能配合演戲︰
「哈哈哥,你別鬧了,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怎麼會介紹jc給你認識呢!」
華十二點了點頭︰「好,我信你,但我信不過他!」
他說完再次把手槍插進腰間,然後伸手一把抓住了梨樹昌的頭發,扯著對方從客廳一直拖到了洗手間里。
梨樹昌開始掙扎起來,可他一個磕藥的,又怎麼可能掙月兌開華十二的手掌呢。
進入了洗手間,華十二一手控制梨樹昌,一手打開水龍頭往洗臉池里放冷水,等水放的差不多之後,直接提起後者腦袋,將其按在放滿水的洗手池里。
跟過來的楊小貝和蔡添明都看傻了,不知該不該阻攔。
華十二給楊小貝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亮出左手腕表開始看時間。
腦袋被按在水盆里的梨樹昌手刨腳蹬,拼命掙扎,可無論他怎樣,都撼動不了華十二按著他腦袋的手臂分毫。
三十秒,華十二一把提起梨樹昌的腦袋︰「說,你是不是jc?」
「不是,我不是jc!」
梨樹昌大口喘著氣,匆忙解釋著,冰涼刺骨的冷水,讓他磕藥之後興奮的神經有些冷卻下來,腦子也清醒起來。
閉氣三十秒,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他可是剛剛吸了貨的,而且還拼命掙扎,極為耗氧,這三十秒對他來說就好像身在地獄一般那麼難熬!
華十二把手機遞過去︰「打電話給你叔叔黎振標!」
梨樹昌沉默了,這個電話他不能打。
「我看你就是jc!」
華十二一把將梨樹昌按了下去,任其掙扎,這次四十秒才把對方提了起來,依舊是那個問題︰
「是不是jc?」
梨樹昌都哭了,鼻涕眼淚一起往外流,道口穿著粗氣︰「不是,哈哈哥,我真不是jc」
手機遞過去︰「給你叔叔打電話!」
梨樹昌這次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華十二也不廢話,又把他按了下去,這次直接一分鐘,梨樹昌掙扎的力度漸漸虛弱下來,他這才像提死狗一樣,將其提起︰
「是不是jc?」
梨樹昌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不停的開始往外嘔水,半分鐘後才大口咳嗽和喘息著。
華十二一個嘴巴子就抽過去︰「是不是jc?」
「不是,我不是啊!」梨樹昌哭了,他差一點就死了。
手機放在他面前︰「打電話!」
梨樹昌看著面前自己的手機,又沉默了。
「行,這次兩分鐘,希望你能挺過去!」
華十二說著就要把他往下按,梨樹昌剛才就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他知道自己絕對挺不到兩分鐘,連忙道︰「我嗚嗚」
話沒說完腦袋就已經被按進洗臉池了,他用手不停的拍打,示意自己屈服了,華十二則視而不見。
蔡添明咽了咽唾沫︰「我猜他剛才是答應了!」
華十二不為所動︰「機會給他了,是他自己沒把握住,我哈哈哥說話向來一口吐沫一個釘,說兩分鐘就兩分鐘!」
這次剛過一分鐘,梨樹昌就不動了,整個人軟趴趴的像條死魚,若不是華十二按著他的頭,他能從洗手池滑倒地上去。
楊小貝見狀急了,要知道現在雖然是在出任務,面對的也是蝳犯,可這樣鬧出人命也是絕對不行的。
她連忙上前拉扯華十二的手臂︰「松開啊,他不行了,真的會死人的」
華十二也知道差不多了,順水推舟任她撕扯了兩下就松了力氣,梨樹昌整個人撲通一下滑倒在地上。
楊小貝上前檢查,驚呼道︰「沒氣了!」
「死不了!」華十二滿臉不在乎的用腳一戳梨樹昌腰間穴位,後者 然張口開始往外吐水。
幾口水吐出來人已經清醒過來,痛苦的翻過身,彎著腰一邊吐,一邊大口呼吸。
等他吐的差不多了,華十二把手機遞過去︰「打電話!」
這一次梨樹昌再也不敢拒絕了,用顫抖的雙手把電話接過去,老老實實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此時衛生間里幾人都放緩了呼吸,落針可聞,幾人都能听到手機里傳出來的都都聲。
華十二把槍再次頂在梨樹昌頭上︰「要是沒人接,就打死你!」
一聲、兩聲,一連五聲都沒有人接,梨樹昌感覺到頂在自己頭上的槍口仿佛越來越重了,激動之下他大聲喊道︰「接啊,接啊」
好在下一刻,電話那邊終于接通了,一個中氣十足,卻帶著一絲疑惑的聲音傳過來︰
「喂,是阿昌麼,這麼快談完了?」
梨樹昌在這邊哭喊道︰「他是個瘋的,我差點死掉啊」
話沒說完,手機已經被華十二奪走放在耳邊,還沒開口,先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哥麼,必須先哈哈。
楊小貝翻了個白眼,差點玩翻車,還不忘人設呢。
「黎振標,標叔是吧,我是津海哈哈啊!」
華十二打了個哈哈之後,自報家門,然後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就說道︰
「你佷子不講規矩啊,他來我這兒,我是好吃好喝好招待,馬勒戈壁的,談生意不好好談生意,非跟我這兒起蛾子,讓我跟著他吸蝳,我說我不弄這個,還賽臉上了,說不弄就不談,臥槽特麼的,他沒毛病吧!」
「你說今天這件事怎麼辦吧,弄不明白,人直接沉海,耶穌都救不了他,我哈哈說的!」
那邊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這是規矩,你想從我們這兒拿貨,就要按規矩來,你不吸,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jc啊?」
華十二對著電話直接開噴︰「放屁,吸蝳的有幾個好下場的?」
「老子賣這玩意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花天酒地,讓老子吸這玩意,你們腦袋沒毛病吧?腦子進水了還是讓驢踢了?」
「老子上億身家,會像傻逼一樣吸這玩意?大傻逼!」
華十二說這話的時候,梨樹昌在他腳下眼角直抽抽,你就直接點我名唄。
黎振標似乎被罵懵了,半天之後才冷哼一聲︰「總之,想加入就得過這一關,否則」
要不是隔著電話,華十二真想一個大嘴巴子輪過去,剛才那個梨樹昌似乎也否則來著,否了一臉傷!
動作上不了,語言得跟上,華十二直接打斷︰
「否尼瑪啊否!」
「我話撂在這兒,我哈哈要做不了這單生意,你們這生意就別想進北方,我給你三十分鐘考慮,三十分鐘一到,我會把你佷子裝進旅行箱從大沽橋上扔下去填海!」
「記清楚了,過了三十分鐘沒給我回信兒,明天你們就去大沽橋底下撈他吧!」
華十二說完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遠在粵江的黎振標都懵了,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想了想撥通一個電話,對面的人用粵語說道︰
「這麼快就談完了麼?」
黎振標趕緊把事情講了一遍,對面沉默了一下︰「哈哈不吸蝳的麼?我們研究一下,你等我一會!」
黎振標連忙說道︰「他就給了我們三十分鐘!」
「知道了,叫咱們在津海的人跟上去,看看他是不是在詐我們!」
金馬酒店這邊,掛斷電話的華十二對楊小貝吩咐道︰
「叫兄弟弄個大旅行箱上來,把人帶去大沽橋,今天晚上要是不讓我滿意,拿這小崽子打水漂!」
楊小貝臉都黑了,心說要不要玩這麼大啊,有心勸一勸,但她看華十二給她打眼色,只好拿出手機打給樓下的同事,裝成大嫂的口氣,吩咐他們做事。
五分鐘不到,幾個緝毒隊員,都穿了一身黑西服扮成打手的模樣,拿著一個由酒店提供的大旅行箱就送了過來,那旅行箱上面新的標簽都撕掉。
「哈哈哥,大嫂!」
幾個隊員也會演,進來之後當著梨樹昌的面就鞠躬叫人。
華十二一指地上已經恢復一些體力的梨樹昌道︰「綁起來,裝進去!」
下一刻,梨樹昌被五花大綁,嘴里塞了一個酒店衛生間的白毛巾,硬被塞進了旅行箱里。
蓋上旅行箱之前,華十二低下頭笑呵呵的道︰「你可以在里面掙扎,但要是被人發現我第一個打死你!」
看著梨樹昌因恐懼而正大的眼楮,華十二反手就是一個嘴巴子︰「和你說話呢,听見了嗎?」
唔唔唔,被堵著嘴的梨樹昌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華十二一擺手,手下隊員直接上前將旅行箱扣上。
「走吧,去大沽橋!」
華十二和楊小貝一左一右把蔡添明夾在中間,一伙人離開房間,坐電梯下樓。
梨樹昌可能是真的怕了,並沒有因為環境改變,而掙扎呼救,就算路過最熱鬧的酒店大廳,他也在旅行箱里老老實實的,看樣子是听天由命了。
掃毒組的同事早已經在酒店門口準備了三輛車,兩輛轎車,夾著中間一輛切諾基。
旅行箱被放在切諾基上,華十二和楊小貝夾著蔡添明,上了第一輛車,直奔大沽橋。
路上楊小貝蹙著眉頭開口朝華十二道︰「你是不是玩的太大了,不怕沒法收場嗎?」
華十二擺了擺手︰「放心吧,我有分寸!」
看他如此澹然的樣子,蔡添明都忍不住問道︰「要是那邊不同意可怎麼辦?」
華十二轉過頭,朝黑古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就填海嘍!」
看到華十二的表情和用平和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蔡添明眼前一陣恍忽,這一瞬間,對方給他的感覺仿佛不是一個jc,而是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港島社團老大。
華十二說有分寸不是瞎說,他知道這桉子的背後是七個港島蝳犯,在‘大時代世界’里,他可是連港島的社團龍頭都做過,會不明白這些港島蝳犯的心理麼。
這些人與人合作不怕你狠,也不怕你勢力大,就怕你罩不住,買的貨不夠多。
今天他就是要給對方一種感覺,一種哈哈哥在北方很罩得住的感覺,說拿你沉海,就拿你沉海,就是這麼牛逼的感覺。
這樣港島七人組不但不會害怕,相反還會增大他們合作的興趣,因為下線越強,就代表他們這些上線越安全。
等到了大沽橋,三輛車靠邊停車,此時因為時間較晚,和天氣轉冷的原因,橋上車輛不少,行人卻不多。
華十二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分鐘!」
打開門走下車,兩個警員扮作的黑衣打手,連忙在行人道兩邊守著,防止有行人意外闖入,另外兩個隊員,將旅行箱從車上弄下來,往橋邊的行人道上拖。
華十二迎著橋上的海風,走過去站在護欄前面,過了一會,又看了一眼手表,轉頭朝那旅行箱笑道︰
「還有五分鐘啦!」
就在橋另一邊的行人道上,一個人影正拿著望遠鏡,借著夜色躲在欄桿後面,往這邊觀察,同時他帶著的手機耳機一直處于通話狀態。
「一分鐘!」
華十二手都不放下去了,就這麼看著手表倒計時。
還有三十秒的時候,華十二擺了擺手,楊小貝等人一臉為難,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之後,兩個隊員才將旅行箱托到欄桿上。
此時緝毒隊的人,無論在現場的還是負責後勤的人,全都出了一身冷汗。
「五、四、三」
華十二沒事兒人一樣開始倒計時,數到三的時候,梨樹昌那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那兩個隊員才連忙把旅行箱放了下來。
華十二這邊接通電話,口中帶著笑意︰「怎麼樣標叔,想明白了嗎?」
那邊黎振標沒有任何感情得道︰「可以合作,你把人放了,等我信息吧」
「等等!」
華十二在掛斷前叫住了對方︰「合作是合作,你佷子不懂規矩,今天的事情你得給我個交代!」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有些發火的道︰「你不要太過分,你想要什麼交代?」
華十二樂了,前半句話還挺硬氣的,第二句怎麼就慫了,他哈哈一笑︰
「別急啊,第一批貨,我只付七成貨款,剩下三成就算是今天給我的交代怎麼樣?」
這貨又是在玩心理戰,開口講價雖然會讓對方惱火,但也會增加對方對他的信任。
這些人都是開制蝳工廠的,貨有的是,九折還是七折,他們肯定不會那麼斤斤計較。
果然,幾秒鐘後,對方回應道︰「可以!」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華十二笑著擺了擺手︰「放人!」
手下隊員將梨樹昌從旅行箱里放出來,發現對方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華十二津津鼻子,然後學著哈哈樣子,哈哈大笑。
他用手拍著梨樹昌紅腫的臉,笑著道︰
「昌哥,你這是嚇尿了啊?別怕,兄弟和你開個小玩笑,以後別這麼虎了,我一個上千手下的大哥,你特麼逼我吸蝳,腦子吸瓦特了吧!」
「!」
華十二說到最後,一把推開梨樹昌,然後用手狠狠指了指對方,表情猙獰的在對方衣服上擦了擦手,這才帶著蔡添明上車走人。
上車之後,朝司機吩咐道︰「去鄂州,看看那家工廠!」
楊小貝眼神驚疑的盯著華十二看,後者發現之後,好笑道︰「那麼看我干什麼?」
楊小貝問道︰「十二,你以前干什麼的啊?演的太像了吧!」
華十二呵呵一笑︰「你看我長這麼帥,以前就想著當明星了,沒事兒就練演技,怎麼樣,厲害吧!」
楊小貝豎起大拇指︰「要不是知根知底,我肯定得調查調查你,你那哪像是演的啊,感覺你就是黑道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