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希里不由得一聲驚呼。
在他們從穿梭機上跳入了謝元打出的一個缺口後，看到了滿地的收集者尸體，東倒西歪地躺在各處。
每個收集者除了一小部分死于顯著性的爆炸傷害的，一部分死于粒子束和粒子步槍的高溫灼傷——都成了漿液，還有一部分則死于高溫射流的燒傷……
但大部分都死于額頭中彈！
「這個家伙並沒有出全力，而且是奔著盡快攻入核心來計劃的……」塔蒂爾仔細模了模其中一個收割者腦袋得出結論，然後看向希里，「這意味著，四周還會有殘留的收集者在逗留，我們要是前往安置區就需要在路上對付他們。」
「這會對你們成一個困難嗎？」希里有些擔心地問。
「我們跟你們猴……你們人類不一樣，機蜂並不會讓我們束手無策，而唯一要注意的……」
塔蒂爾看向了希里︰「是你的速度，我們需要顧及到你能不能跟得上我們。」
一抹嫣紅浮上了希里那雪白的臉頰——這是氣的。
竟然顧及到自己的速度能不能跟上他們，作為一個常年用空間瞬移的家伙，這簡直……簡直欺人太甚！難道你們還是人均漫畫英雄閃電俠或者超銀不成？！
然後，靈族小隊確實在接下來給她好好展示了什麼叫讓人類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
宛如冰上芭蕾的滑冰運動員在做著優美的舞姿，而靈族小隊的狂嚎女妖只是在演繹著死亡之舞。
收集者再快的粒子束也無法趕上靠近來的一抹火紅，而一抹煞白的刀光就是他們死前最後看到的景象。
而即便在距離上無法運用到近戰武器，她們的其中的一部分隊友手上的星鏢手槍和三頭鏢也會代替他們的戰友完成優美的討取。
與嚎叫女妖相比，突擊蠍的動作沒有那麼快，但更擅長在復雜地形中移動，利用每一處角落和縫隙在敵人發動攻擊前埋伏——但船艙這種環境就是出了名的復雜……被鏈鋸劍給一削為二的收集者比比皆是。
隊伍中的一隊五人次元蜘蛛會使用次元傳送從一個地方傳送到另一個地方，在眨眼之間從任何方向攻擊敵人。他們的槍被稱為「死亡編織者」，可以發射一團單分子絲線毫不費力地切開肌肉或輕型裝甲。
甚至他們在用稍微遠程武器的星鏢手槍都可以把敵人削成一個看似華麗的勻稱碎塊，就像在鍛造一個藝術品——這意味著他們的手段甚至沒有一絲匆忙，細致而井然有序，專注而從容不迫……收集者根本就沒有讓他們緊張！
事實上，如果不是她在空間瞬移方面可以媲美靈族小隊里的一隊次元蜘蛛，光論奔跑她早就趕不上了。
靈族小隊利用美妙而迅疾的殺戮技術給希里好好上了一課，他們的技術之美，收割之速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要強的希里還是嘗試努力跟上他們，並且觀摩著這些靈族的高級軍事人員的戰斗技巧——她有種感覺，自己似乎能夠復刻出這些別致的戰斗手段。
當然現在還不行，她連看都看不清，跟著都差點跟不上。
……
如果說希里對靈族小隊高效而迅猛的殺戮手段感到驚艷而心向往之的話，那靈族小隊的所有人就對這個混血女孩那恐怖的空間瞬移技巧感到震恐了。
「你能想象嗎？」用靈族特有的心靈傳訊手法，次元蜘蛛的主教——也就是隊長米婭麗非常驚悚地對同頻道中的塔蒂爾驚嘆到，「我們過去的同族有多麼地瘋狂，竟然嘗試把一個異空間穿梭樞紐植入進了一個生命的血脈里！」
「這一開始接受這種實驗的絕對是一個精靈！」突擊蠍的主教薩維琪補充到，「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精靈跟人類結婚了，于是這一枝血脈于是就這樣傳遞下去了。」
「但這支血脈一定是稀少到只剩這個混血兒這一枝才能如此集中地獲得這麼大的反饋——我們需要奪取這個力量嗎？」
狂嚎女妖的主教溫迪雅在隊伍中詢問，「這是我們靈族的科技，理應回歸我們靈族所有。」
「兄弟們，姐妹們，我們最好不要打這個混血兒這個主意——溫迪雅姐妹的一番話，剛剛又讓我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最後開口否決的還是塔蒂爾︰「我剎那間感悟到如果我們這麼做了，說不定會被憤怒的大猴子給全部剝離了靈魂，送給大敵。」
「唉！」所有隊伍中突然爆發一聲嘆息，很明顯謝元是他們現在不可忽視的重要人物——能活著誰想把命運交給大敵呢？
「好在他也知道我們是自由的，並不打算讓我們屈服，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
塔蒂爾向著大家安慰道︰「看起來在沒有大敵的威脅下，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在新的宇宙建立一個零散文明的——不過也不一定非要在這里。」
「我覺得這里還挺好啊！」出聲的是溫迪雅，「我不認為這所謂的收割者能發現我們，我們的科技跟收割者科技根本不一樣，物理層面的探測根本發現不了我們……如果我們一定要隱藏起來的話。」
「可我們的人口太少…大貓小貓三兩只，幾百年能擴充多少人啊？…我有個想法」塔蒂爾說道靈族的劣勢時嘆了一口氣，「我听希里說他們是冠以艾恩的名字——那基本上就是兩萬年前跑到異宇宙的殖民船隊。好像他們已經失去了科技能力，只剩下了靈能法術，還分裂成了兩個分支，我想找回她們——至少把適齡兒童給帶回來。」
「就像把外面的鄉巴佬帶回城市擴充基礎人口？好主意！」突擊蠍的主教薩維琪明顯也贊同這個想法，「反正他們既然失去了科技力量，肯定混的很慘，還不如跟我們在一個新的星球建立一個靈族殖民地呢！」
「可我們要怎麼找到兩個靈族支脈的聚居地呢？」詢問的是次元蜘蛛的主教米婭麗，「僅僅靠那個混血兒嗎？可她似乎挺有叛逆心的，不像能听從指揮的樣子——也許溫迪雅的建議是對的，我們得把這股力量取出來……就算不能，我們也得控制住她。」
「然後我們也完了——各位，做事不能這麼短視，混血兒也只是其中一個我們需要關注的存在——別忘了大猴子也會世界穿梭，而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可以合作——就像幾千年前一樣，人類和靈族可以在某種意義上各取所需。」塔蒂爾做出了自己的計劃論證。
「好吧！我們可以先看看狀況。」
「附議！」
「附議！」
不過，在希里和靈族小隊感到了下面的居民囚禁區的地方時，都不禁愣住了。
不止是周圍滿地的尸骸，也不僅是頭頂懸浮平台上震耳欲聾的，謝元在不斷輸出大功率火力的怒吼……
而舉目四望，面前整個內部艙壁及其頭頂，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上百米高的弧形穹頂，整個呈圓筒狀，筆直向前延伸直到視線之外……在這個穹頂上，密密麻麻，排列著像蜂巢晶格一樣的東西，發出忽明忽暗的橙色光線……這些蜜蜂巢穴一般細密的蜂蛹——每個蜂蛹都是一個莢艙，而每個莢艙里都蜷縮著一個人。
而這里通過肉眼看去，徑直有幾十萬人！！！
希里都看呆了——這不是殺戮過甚的殘忍和丑惡，畢竟她不是一個沒見識的人，幼年時期直到長大，見識過無數的人性丑惡……哪怕一開始無法接受，但總的來說還是有一些抗性。
但這種…這種囚禁幾十萬人的行為，讓她感到一種毫無目的，毫無關系和極度客觀的殘酷……這些人還是人嗎？還是準備隨時拿去碾碎，榨干的煉油原材料？
而轉頭在一個角落里，她甚至看到了一堆尸體……人類的尸體，大多都穿著太空殖民地居民常見的那種帖身高分子復合材料衣物……就這樣像垃圾似的隨意堆放在那里，有近一人高……
這些尸體旁邊還有一些像手術台似的設備和幾台數據終端。
「嗯……這些收集者把他們當成了實驗的素材！」塔蒂爾看著這堆人尸撇撇嘴評論道。
倒不是塔蒂爾冷血，過去在靈族帝國存在時，很多血腥而墮落的手段比起這些也不遑多讓——當然這些手段也招致了靈族的大敵誕生。
不過塔蒂爾馬上看向希里︰「希里，接下來謝元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雖然他在之前否決了，但我想，你應該有資格讓自己做決定。」
「是什麼？！」一听有事情被謝元代替決定了，就好像觸發了應激反應一樣，希里馬上追問。
塔蒂爾就馬上把這艘船接下來要遇到的事情給希里提醒一下，然後解釋道︰「收集者戰艦馬上就要遷越而去，再不出去，我們就要被帶走，但走了也就把這二十萬人給遺棄了。好在謝元已經借住他機甲上附帶的人工智能能力，破解了核心操控權，但一旦關閉了核心，這里的二十萬人就失去了生命供應——他們會死。」
「怎麼會這樣？！」希里頓時陷入了驚慌之中，她不敢想象二十萬人集體在她面前死亡的結局，「我們需要做什麼來幫助他？」
「借住你的力量……」
塔蒂爾還沒說完，希里就問道︰「我會死嗎？」
「……吸收其他世界的力量」塔蒂爾把話說完，看著哭笑不得的希里，「傻丫頭，你的作用就是作為一道中轉站來吸引空間里的零散能量來擴大範圍而已——事實上，你每次穿梭世界時引起的波動都可以讓我做法布下一個靈能法術陣為他們續命了。」
「呼……」希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但很快面露不解地問，「如果對我沒有傷害，那為什麼謝元不同意？」
「因為你需要長時間處于這種引動空間波動……對于你本身與空間的親和性而言，這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如果波動信號時間過長，那可能會吸引到有心人……」
「噢！不，那會吸引到狂獵！」希里也是恍然大悟地一拍腦門，一臉無奈，「他們甚至會派船，派納吉爾法進攻我們……這確實是個問題。」
塔蒂爾和其他精靈聞言眉頭一挑︰「納吉爾法？」
「這是一艘惡魔之船，」希里解釋道，「據說這是一艘由死人的指甲造成的長船，船員是邪惡的妖靈。」
「那就是亞空間造物了…呵呵，我的同族真的是膽大妄為……」塔蒂爾和其他帶著面具的主教發出了笑容，如果透過他們的面具，說不定還能見到他們眼中貪婪的目光。
「不過，這都取決于你。」塔蒂爾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如果這個時候，狂獵真的被你引過來了……相信我，我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干掉的。」
「就算……他們是你們的同族？」希里聞言有點不可置信。
「他們也許是……但是他們還不是——」塔蒂爾搖了搖頭，「一切都只是推論，我們沒看到實際的人時，也不會妄下決定。」
「總之，這一切在于你。」
「我……」希里陷入了沉默中
……
「住手！」
等到謝元剛剛殺到了頂層時，一個沉悶的聲音從頂上傳來。是一只巨型獨角仙甲蟲似的收集者。謝元一看就知道是收集者的將軍，神堡將其命名為「執政官」。
其實就是先驅附身的傀儡，但謝元可沒時間廢話，抬手就是一槍。執政官的異能屏障極厚，只是輕輕閃了一下。
「元謝！你居然敢主動跑到我的戰艦上來，你這是自尋死路！薛帕德好運逃走了，那麼這艘船就是你的墳墓！」
「核心操控權覆蓋已經完成了」耳機旁傳來了史黛拉的提示，她成功繞接了控制線路，「我們能把它關掉了！」
謝元對「執政官」笑道︰「看樣子，就剩下你一個孤家寡人，是你輸了。」
收集者執政官翁聲翁氣的聲音卻有恃無恐︰「可我不這麼認為，如果你們關閉了核心……那些被保存在‘繭’里的人類，就會死！」
但謝元臉色依舊平靜，並不對這些話有什麼別樣的感覺——他老早就清楚這個可能性了。
見對面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執政官繼續蠱惑道︰「你們不敢中止核心的運作，你們這些可悲而脆弱的生物……元謝，你無法阻止吾等的大業，你將……死在此處！」
但謝元只是讓史黛拉用機械臂拎出一支M77單兵導彈，對準了執政官的腦袋︰「說得好像我在乎這二十萬人的生死一樣。這麼久了，總是看到你這一艘在附近晃悠，我想，只要干掉你一艘，短時間也湊不出第二艘吧——那在我看來這所有的犧牲已經值了」
「桀桀……元船長，」執政官似乎是笑了兩聲，聲音像是尖銳物刮擦金屬一般刺耳難听，「這艘船上，確實沒有再度阻止你的力量了，但是我的力量卻會是無窮無盡的……很快你就會發現，新的一艘，兩艘，甚至三艘這樣的巨艦會在短時間內出現在銀河系的各地，帶走每個是人類的殖民地的居民……歐米伽4號你們可以看住，其他的中繼器呢？桀桀……你們根本阻止不了。」
「況且，你自己應該也明白……這種針對人類的事件，某種意義上是得到了很多種族的默認的……我們覺得你們很有價值，而大家都覺得你們人類很討人厭……于是一個無形的聯盟就這樣悄然形成了。」
謝元面色一沉，眼中寒光流露，他知道執政官說的是什麼意思……
執政官抬起它的大腦袋，尖如礦鎬的節肢腿向前猛跨了一步，趾高氣揚︰「元，你這個個體很強大，但總體也很脆弱——你必須照顧到輿論，不然二十萬人的死亡只會在事後毀了你。你不會奢望星聯議會會保住你吧？他們恨不得現在把你取而代之，然後踩踏上一萬只腳；神堡議會的有心人也會把你和薩倫當成一類人，到時讓你丟官卸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泛亞——但泛亞又能保得住你多時呢？再有，名聲都被敗壞的你又有什麼影響力呢？注定是被埋沒的一生，還不如投奔我們——迎接永恆的光明！」
看到謝元默不作聲，執政官聊得更起勁了︰「你是一個很有價值的強大戰士，但是我們可以讓你更強大——借助我們的技術，你可以達到一個強大戰士的巔峰——無盡的壽命和無可匹敵的戰斗力，這些都是你可以享受到的……只要你加入我們。」
「說得好，但我拒絕！」
謝元一抬手，M77導彈直接糊到了眼前這個獨角仙的臉上……爆炸讓執政官還沒反應過來就崩碎了異能屏障；接著謝元使用鶴嘴鋤步槍對準了執政官，每分鐘300發的射速，一連串的射擊在執政官的大腦袋上留下了一個坑……
但謝元很快熄了火，並且持槍警戒，同時也讓史黛拉隨時等待命令切斷聯系……因為一切還沒完。
「……你擊中的，只不過是一具無用的軀殼罷了……吾乃，先驅！」果然，執政官搖搖晃晃地重新站立起來，「元謝，接受你的命運吧……」
此時的謝元正處于兩難之中，通訊器里傳來塔蒂爾的聲音︰「別擔心！我有辦法！盡管做你需要做的事情吧！」
「我知道……」謝元嘆了口氣，感受著全身噴張的血液……很難想象放任希里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但既然決定了……那就大不了在她遭遇什麼困難時幫一把吧！
執政官的幾只復眼金光大冒︰「來不及的！你們無法阻止，跳躍充能已經完成，而這些人類，則將開始轉化為尸傀……怎麼回事？！為什麼遷越會遇到困難的？干擾源在哪里？」
執政官明顯又一次給打臉了，但這一次謝元沒有遲疑，拿出了處刑者手槍一發把執政官的大腦袋給打爆後，他馬上通知史黛拉︰「現在，關掉核心！我們這邊搞定了！」
下一刻，「嗡！」，收集者巡洋艦質量效應核心的藍光消散，巨艦也徹底沉寂了下去了。
「你們怎麼樣？」謝元把通訊接到了靈族小隊處。
「我們沒有問題。」塔蒂爾對此很輕松，「甚至連汗都沒有出。」
「希里？」
「我……沒事，」希里的聲音有些奇怪，但听起來還是很有力，「並沒有感到疲憊。」
「你確認？」謝元有點懷疑，「我听說好像尖耳朵們用你的能力，來作為增幅器，擴大使用範圍。」
「我真的沒事。」希里雖然回答得斷斷續續，但很堅定，「我現在就感覺水流在內向外的涌動，但是我既沒有疲憊，又沒有虛弱，相反我好像現在喝了大量精力湯一樣地提神興奮。」
「這是正常的，因為我們在運用你可以在位面中穿梭的能力，輕微地抽取異位面里的空間能量，輔以我們對生化法術的力量進行的生命維護術式——對你而言這就像是用空間能量對你進行全身按摩。」
塔蒂爾解釋道︰「不過，盡快讓你的屬下把光復號開過來吧，早一點接壤，我們就可以撤去維生法陣了——這樣長時間的抽取能量，我還是感覺有些玄。」
「收到。」謝元表示同意。
接著就接通了和凱登的通信頻道︰「凱登！讓大部隊趕過來吧！已經搞定了，現在就是收尾了。」
「收到！」凱登的回復也充斥著狂喜，「我馬上趕到！」
接著謝元還是給總干事回復了一個信息︰「截獲到一艘收集者戰船，現位于.XXXX這個位置，有最少二十萬難民急需要解救，速來。」
回復完畢以後，謝元就直接坐在台階上閉目養神，恢復一下瘋狂殺戮後消耗的心神……
「我們需要幫助！誰在頻道上？！我們在核心區遭受到大規模武裝力量的反擊，傷亡巨大，需要援軍支援！」
就在此時，耳邊的頻道里突然傳來了阿什麗的求援呼叫。
「嗯……都說了不要隨便進來，凱登就是不听，這不吃虧了吧？這種硬仗要是陸戰隊能扛我為什麼不讓他們出呢……唉！」
謝元嘴巴上雖然不留情，但是還是面露笑容，打起精神地站起來，迅速地回復阿什麗︰「這里是謝元，我馬上就到。」
得！這下星聯海軍又能得到一次榮耀的軍功——但這二十萬人的實惠，就合該我泛亞所得了。
哈哈哈哈！不幸中的萬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