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
剛剛下車的劉建明,便被阿杰和駱天虹擒住,粗暴的摁在樹上搜身。
見被松開後的劉建明一臉怒意,目光陰沉的盯著自己兩人,駱天虹一臉不屑,挑釁的吹了吹自己額前藍毛。
阿杰更是一臉邪笑的模了模自己的黃毛,眼神中有殺氣閃過。
他很討厭穿某種制服的人。
「……是你!」
看著山崖邊緣,雙手倒背的葉雨時,認清他側臉的劉建明童孔一縮。
時至今日,港島o記的成員中,即便是新人,也很少有不認識葉雨時的。
「劉警官,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轉過身來的葉雨時笑容溫和。
……
一個小時後。
劉建明宛如行尸走肉般的驅車離去,臉色僵硬無比,眼底盡是陰霾。
行駛到人煙稀少的途中時。
內心壓制至極的劉建明把車停在路邊,一臉怔然的看著頭頂天空。
他感覺眼中的藍白顏色正在褪去,一股無力感似乎在抽空自己渾身的力氣。
後背靠在車身上,劉建明默然低頭。
和聯勝!及時雨!
這一次的人,比韓琛勢力還要大,還要恐怖……
自己好像又一次墜入了無間煉獄,而且過去是十八層的話,現在至少是十九層。
為什麼自己總是沒得選?!
……
荃灣。
位置偏僻的冰鮮雞倉庫。
林昆笑容滿意的看著一個憂郁青年︰
「阿仁,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阿仁是幾個月前,跟在他身邊的,辦事牢靠,能力出眾。
他讓大d調查過阿仁,之前是跟著港島另一位姓韓的賣家,工作經驗足,履歷豐富。
林昆拿了五萬塊遞給陳永仁︰
「這是你上一單的獎勵。」
「哇!這麼多啊昆哥!」陳永仁還未說什麼,他身後的傻強便大呼小叫起來,
上前笑嘻嘻的把錢收了過去。
林昆見狀,一臉笑意的指了指傻強,並沒有指責什麼。
傻強現在是陳永仁的小弟,傻里傻氣不要緊,林昆需要的是忠心。
陳永仁帶錢離開前,身後林昆的聲音再次傳來︰
「阿仁,跟著我,只會比你跟著韓琛賺得多!」
「你現在也要開始給我戒癮!記住,我們可以賣給那些沒有自制力的人吸,但我們自己不能吸!」
「我給你一年的時間把毒戒掉!我不希望我看重的小弟,是個不靠譜的癮君子!道友仁!」
陳永仁駐足,沉默了下後說道︰
「知道了昆哥!」
陳永仁走出倉庫,頭頂上刺眼的灼熱陽光,讓頓感不適的他微微眯眼。
他這一刻內心有些感慨。
因為第一個勸自己把毒戒掉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上司。
而是一位潛力極高的粉梟,他現在的臥底目標。
「五萬塊啊!感覺昆哥出手比琛哥闊啊,嘖嘖嘖。」傻強用千元面額的一沓錢拍了拍手背,
喜滋滋的說道︰
「今晚去瀟灑一下吧仁哥,既然你要戒癮,那就去及時雨的地盤,他那里一般人不敢搞粉的。
听說油麻地和左敦中間的夢巴黎有外國妞,我還沒干過外國妞呢。」
「……你自己去吧,留兩萬塊給我,我去多買幾部電話。」
陳永仁看著傻強,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其實,在決定臥底林昆前,他曾勸過傻強不要再混社團了,找個正經生意做個普通人算了。
誰知傻強卻是毫無退出江湖的想法。
甚至得知陳永仁決定跟著林昆後,甘願做「阿仁」的小弟。
按照傻強的話來說,他要文憑沒文憑,要背景沒背景,要人脈沒人脈,要學識沒學識……
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工資低還沒尊嚴。
而且身無長處,就算去東瀛當男優,也是行業最底層的汁男。
傻強或許比陳永仁有選擇很多,但他顯然已經習慣了混嗨社會。
……
天台。
「黃警司,今天氣色不錯嘛,官運亨通啊?」
見到黃志誠後,陳永仁並沒有給這個上司絲毫好臉色看。
戴著墨鏡的黃志誠手中提著一個紙袋,聞言笑了笑︰
「臭小子,怎麼陰陽怪氣的?」
「我怎麼陰陽怪氣的?呵呵,荃灣明明不是你管轄的區域,你要我來臥底?」陳永仁沒好氣的繼續反問道︰
「你是覺得荃灣區警署的警員都是廢物嗎?需要你神通廣大的過來插手?」
黃志誠眉頭微皺︰
「我們這是跨區臥底,又不是跨區辦桉,扳倒林昆和大d,大家都有功勞拿的!也一樣是造福港島!」
「去!」心情煩躁的陳永仁,用力把口中的口香糖吐在地上,斜眼覷了黃志誠一眼。
「喂,你對我態度好點行不行?現在全港島只有我一人知道你臥底的身份,我回去把你的資料刪除掉,你一輩子做古惑仔我也不用煩了。」黃志誠開玩笑的說道。
下一刻,陳永仁 然暴起,怒吼著瞪向自己的上司︰
「你是在威脅我嗎?黃sir!」
見下屬反應這麼大,黃志誠有些意外的說道︰
「你別這麼激動啊阿仁……」
「ok!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見陳永仁怒氣難消的樣子,黃志誠擺手。
旋即他打開帶來的紙袋,把其中一塊嶄新的手表拿出來,遞給陳永仁︰
「今天是你生日啊臭小子,別發這麼大的火,開心點嘛。」
「……」
陳永仁看著手表,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呼口氣。
面對黃志誠塞到他兜里的手表,他倒是並沒有拒絕。
這麼多年來,給自己過生日的人,確實只有黃志誠一個。
而且由于臥底生涯過于凶險和壓抑,他每一年都會忘記自己的生日。
「……你一直讓我臥底,不讓回警隊,是只想利用我升官發財嗎?」陳永仁掏出兜里的手表,突然詢問道。
黃志誠聞言,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阿仁!你怎麼能這麼看我?當初加入警隊時的誓言你忘記了嗎?我不會忘!」
說著,黃志誠語氣一緩,臉色有些愧疚的繼續說道︰
「……不是我不讓你回警隊,而是你當初去臥底,本來就是把你的檔桉留在警隊的唯一辦法,你的家庭有嗨社會背景!
倪家雖然倒台了,但嗨社會的身份洗不干淨!」
「這麼說我永遠都不可能回警隊了?」陳永仁輕身詢問,眼角抬起,看了眼天台下的場景。
「……我如果能升職,成為高級警司,到時候職權更大,阿仁你的事情也更好操作。
而且回警隊後,你的職位也會更高,辛苦這麼多年,至少要做個辦公室吧?不然你對得起你自己嗎?」
黃志誠猶豫一下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
灣仔。
銅鑼灣。
剛剛與和聯勝話事人吹雞喝完酒的葉雨時,听到阿杰說道︰
「雨哥,那兩個人把鐵腿水上漂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