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最後來客最後計

二月初一,春寒料峭。外隱界的一切開始慢慢復蘇,春日也在這一天早早地爬上了山頭。

迷霧之森外圍最大的宗門馭獸宗內,七八名長老聚集一堂。他們要在今日未時之前按照宗主王猛閉關前下達的指令,捏碎他留在大殿中的玉佩。那個與王猛一同去過拜月宮慶典的長老取過玉佩,在眾長老的注視下將玉佩一捏而碎。十數道靈氣化成的細長微光從玉佩中迸射而出,似尋找著主人一般向著王猛閉關的洞府直奔而去。

洞府內的王猛正沉浸在對于自身道法的參悟之中。就在這時,那十數道靈氣微光如鑰匙一般打開了洞府外的陣法屏障,進而繼續向前,射在閉目盤膝的王猛身上。王猛的身子微微一顫,那玉佩內的是他自身的靈氣,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在外人通知自己時不會有任何走火入魔的危險,即便參悟到關鍵之處,也可以從閉關中安然醒來。

王猛睜開雙目,在醒後的第一時間總結著這一次閉關的收獲。然後他想到既然是外面的長老捏碎玉佩將自己喚醒,那麼今日便是二月初一了。他起身後一個瞬移就來到了馭獸宗的大殿,看到這里等候的數名長老,王猛親切說道︰「這七年來辛苦你們了。」

那幾個馭獸宗長老見到王猛出關,一個個恭敬作揖道︰「參見宗主。」

王猛模了模自己的光頭道︰「無須多禮。我現在要去一趟拜月宮,你們好好在此守著宗門。」

那個捏碎玉佩的長老一听王猛剛出關就要去拜月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猛還以為他閉關期間馭獸宗出了什麼事,問道︰「許長老,馭獸宗這七年來有事發生?」

那許姓長老忙回道︰「回稟宗主,馭獸宗這七年來一切安好,甚至還多了很多別處區域的宗門來挑選購買靈獸。」

王猛笑著道︰「這可是好事啊,你們還一副藏著掖著的表情干嘛?」

許長老其實想說的是另一件事,但看王猛沒有問起他也不好多說,他只是道︰「宗主,此行拜月宮路途遙遠,不如依舊讓我等三人陪你過去吧。」

「這次我一個人去便成了。」王猛拒絕道,「上次有風翼雕才帶你們一起過去的,現在風翼雕都還給小冶了,而且明日就是拜月宮的宗門大比,以你們那速度,別等著別人都開始了你們還沒到呢。不知這七年小冶過得怎麼樣,他上次可是說好要送我一份大禮的,許長老你也記得的吧。」

許長老連忙點頭道︰「記得的。只是……」

許長老還想再說什麼,王猛卻心意已決道︰「只是什麼?難道你們還怕我迷路了不成,或者說是怕仇嵬那狗東西在半道上截殺我啊?哈哈哈,放心,你們宗主這七年閉關又有所獲,我還有本命靈獸同行,區區仇嵬不足懼哉!」

許長老等人聞言便不再多說。

王猛看了看外面天色,差不多已是未時了,也就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好生守著宗門,我去拜月宮觀禮之後便會很快回來的。」

許長老等人只得恭敬稱是,而後王猛便瞬移消失在大殿之內。

待王猛離開後,一名長老湊過來道︰「許長老,拜月宮這七年來已是落入塵埃,我們都未來得及通知宗主,他這麼過去怕是要鬧脾氣啊。」

許長老也是無奈道︰「有些事還是讓宗主自己去看到為好。散了吧,我們好好守著馭獸宗便是。」

「嗯。」眾長老齊齊回道。

再說王猛這邊,好久沒在外界活動的他這次以瞬移配合飛行向著拜月宮趕去,估模著可以在傍晚時分到達。他這一路踏著春光好不快活,在遇到同在飛行的道友後他還會主動與他們打招呼,不過那些人看到王猛都有些不自然,甚至還帶著幾分懼意。

王猛因為趕時間也就沒留下他們細問,不過他還是奇怪道︰「怎麼我幾年沒有在外隱界北部闖蕩,威名不降反升啊,這些人見了我一個個害怕成這樣?」

不過王猛更為奇怪的是他越往拜月宮行進就越是荒涼,但那些投射過來的查探靈氣卻是每隔幾千里就是一道或者兩道。等他在傍晚酉時行至拜月宮的地界,王猛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那個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宗門已經隱沒在雲霧繚繞的封山大陣中,這還只是其次,畢竟王猛知道拜月宮開啟了封山大陣,但在拜月宮的封山大陣外面,還被人設置了一個隔絕靈氣的鎖靈陣,這等于是要拜月宮耗盡所有峰上的靈氣泉眼,乃是歹毒的趕盡殺絕之法。

與此同時,自王猛身上掃過的兩道查探靈氣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

王猛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傳音玉佩通知柳菡他來了,而是順著從他身上掃過的查探靈氣瞬移追去,將藏在遠處的地淵宗和飛霞宗的兩個門人一並揪出。

那地淵宗派來監視的乃是徐輝杰,自從容坍在小集會重傷之後,徐輝杰便被地淵宗宗主容圩疏遠了,後面容圩的妻子祝萱更是對他起了殺心。在諸多長老好友的合力勸說下,容圩才沒有對徐輝杰下殺手,而是將他發配到了這里監視拜月宮。徐輝杰自此也是心如死灰,渾渾噩噩地在此過著。剛剛雖然他查探到了王猛的到來,卻沒有似飛霞宗門人那般直接將消息報回去。現在徐輝杰被王猛擒住,他也是沒有任何動作。

王猛見左手上徐輝杰毫無所動,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便將目光放在了右手上那人。

那飛霞宗的門人顯然不認識王猛,他被王猛瞬移所擒,知道他是元嬰修士,可他想著現在他們飛霞宗背後的是外隱界北部第一大宗聖魂門。他囂張道︰「我乃是飛霞宗長老陸林!不管你是誰,現在放了我和徐道友你還能有條活路,不然等我們宗主告知仇嵬門主,只怕你跪著求饒都來不及了。」

徐輝杰听到陸林的話木然地笑了一笑,而後便又似活死人般一動不動。

一肚子火的王猛松開了雙手,在陸林還沒來得及高興時,啪啪兩聲,王猛各自甩了徐輝杰和陸林一個巴掌,徐輝杰被打之後左臉腫起嘴角流出鮮血。而被王猛右手打中的陸林就沒這麼好受了,他直接被王猛打落了兩顆牙齒,右邊臉高高鼓起來的同時鮮血流了滿嘴。

王猛像要殺人一般道︰「老子叫王猛!是你們盯著的公孫冶的結拜大哥!你現在就把仇嵬那狗東西給我叫來,今天要麼他死要麼我死!」

陸林一听王猛之名,立刻想到了那馭獸宗宗主,他手里即便握著一塊飛霞宗門人遇到大事時才捏碎的傳令玉佩,可他終究不敢按下去,他知道自己這一按,宗主徐束會不會通知仇嵬不敢說,他們飛霞宗鐵定會跟著遭殃。他現在只能錯了就認,挨打立正。

王猛見陸林沒有了先前的氣焰,而徐輝杰更是像死人一般沉默,他將二人提起帶到拜月宮的封山大陣外︰「你們以前作為拜月宮的附屬宗門,難道沒有受過拜月宮的恩惠?現在拜月宮是沒落了,甚至不得不開啟封山大陣自行隱世。可你們這是在干什麼!你們看著別人在拜月宮封山大陣外設置了鎖靈陣,還當這些人的狗腿子在這里勤快地監視!你們有沒有良心!」

陸林捂著腫起的右臉不敢多說一句,他只求王猛不要再動手打了,這等元嬰後期修士,動怒之後再多出一分力怕是都會要了他的命。

徐輝杰雙眼無神地看著王猛,王猛見著就有氣地將陸林先扔在一邊,把徐輝杰半個身子塞進了拜月宮封山大陣的迷霧中。一旦王猛松手,徐輝杰不是被這封山大陣內的陷阱機關射殺就是徹底迷失在里面再也出不來。

王猛憤怒道︰「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讓你進去死了得了。」

眼見王猛要將徐輝杰扔進拜月宮的封山大陣,自身難保的陸林沒有任何求情之語,他現在滿腦子都只希望王猛泄憤之後不要再找上他。可他卻發現抓著徐輝杰衣領的王猛在徐輝杰就剩一個腦袋沒進去護山大陣時意外地停了下來。

只听王猛對徐輝杰道︰「你真的想死?」

失神的徐輝杰麻木道︰「我現在與死了無異,還不如讓王宗主給我一個痛快。」

「可有遺言?」王猛問道。

徐輝杰見死期將至,像是回光返照地月兌口而出道︰「有!我已是將死之人,那我也不怕得罪王宗主了。我想請問王宗主,您修為高深,您不怕仇嵬不怕聖魂門,但以前那些投靠拜月宮的小門小宗呢?他們該怎麼辦?他們只想生存下去,苟存之下寄希望于宗門內能出一兩個有為之人,到時候可以在外隱界北部站住跟腳,所以他們現在只能投靠聖魂門。對,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沒有良心,您可以看不起我們。因為我們對不起拜月宮,對不起公孫宮主。我徐輝杰受過公孫宮主的恩,他也對地淵宗和飛霞宗多有照應,就連那金露玉靈肉,拜月宮也是在兩宗宗主相求之後第一時間以公道的價錢售之。公孫宮主之氣魄胸襟,我徐輝杰佩服!」

王猛將徐輝杰的身子全部拉了出來,他打量著徐輝杰道︰「以你的修為才干怎會被派到這里?我先前因為閉關不知道拜月宮的近況,但只要我一過來,看到此景後很可能就會怒極殺人。你之宗門就沒想到這點?」

陸林也是忍不住道︰「對啊徐道友,我們宗門在這的監視還是輪換的,但听說你們宗門七年間都是你在這里。」

陸林一說完就被王猛一個眼神盯了回去。

徐輝杰慘淡一笑道︰「因為我宗門想我死,來這里還是我那些好友幫我找到的拖延之法。當年小集會一役,我少宗主被無幽谷血老七所傷,宗主和夫人就覺得是我保護不力。可那血老七豈是我這金丹修士可以抵擋的,何況還是我們少宗主自己站出來惹出的事端,他們還將事情怪到石武身上,當真可笑。後面血老七被公孫宮主打得重傷昏迷扔在了萬里之外,我家宗主別說是去下殺手了,就是動都不敢去動他一下。後來在地淵宗內,宗主和夫人每次見我就會認為是我沒有保護好少宗主,久而久之便對我怨念頗深。好幾次我都感覺到了他們的殺意,好在我在地淵宗人緣不錯,在眾長老提議之後他們將我貶到了這里。說是監視拜月宮,實則就是想讓我在這里等死罷了。」

王猛沒想到徐輝杰還有這種經歷,又見他求死之志非虛,想過之後作罷道︰「算了,我跟你們逞威風有個屁用,你們走吧。」

陸林一听王猛真的放過了他們,忙感激著連滾帶爬地飛走了。

徐輝杰卻是依舊心如死灰地一動不動,對他而言,王猛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

此時,王猛腰間柳菡的那塊傳音玉佩亮了起來,王猛拿起之後听到︰「王師兄,是你在外面封山大陣嗎?你千萬不要亂動,里面機關遍布又極易迷失,你听我的指引行事。」

王猛拿起傳音玉佩回道︰「柳師妹稍等,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王猛說完就看向徐輝杰道︰「若你不想這麼過下去,便在外面等我。待我觀禮完拜月宮的宗門大比就帶你去一趟地淵宗。我要在你們宗主面前逞一逞威風,當著他的面將你收入馭獸宗。你可願意?」

徐輝杰整個人愣在那里,好一會兒後才叩首道︰「多謝宗主!」

王猛將徐輝杰扶起道︰「先別跟我說謝,你來我馭獸宗只能從客卿做起,不再是什麼長老了。」

徐輝杰連忙說道︰「宗主等于是給了徐輝杰再活一次的機會,我哪怕是從弟子做起都願意。」

王猛點了點頭道︰「嗯!」

說完,王猛不再與徐輝杰多言,而是拿起那塊傳音玉佩進入了拜月宮的封山大陣。在柳菡的引領之下避過重重陷阱,最後來到了那處巨大的山石平台上。王猛看到在那里等著自己的柳菡,他第一句便是︰「小冶呢!」

「跟我來。」柳菡說了這一句後就帶著王猛從一片光幕中走過。

原來這片光幕後面便是通著以前的拜月宮山門,看著上面的拜月宮三字,王猛心中五味雜陳。待看到打開的山門後面站著一個蒼老佝僂的身影,王猛的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他快步走過去,抱住那個干瘦的身子,像是抱了一個木人一般,他哽咽道︰「小冶?」

公孫冶褶皺的臉上現出笑容道︰「來了就好,你哭什麼呀?」

「你那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收的禮可以撐個千八百年,你說你還是空冥境的身體誰都奈何不了你,你說你會看著石武上去內隱界……為何你現在變成了這樣!」王猛的眼淚不停地落著,每說一句心髒就像是被人重重錘了一下。

柳菡不忍听這些,瞬移離開後留給二人單獨的時間。

公孫冶笑著道︰「別擔心,我沒事的。都活了幾千歲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倒把柳師妹給嚇跑了。」

王猛不管這些道︰「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你,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

公孫冶一把拉住王猛︰「大哥,這是我自己選的路,你別替我費心了。」

王猛咬牙道︰「他們欺你如此,我一定要跟他們算清這筆賬!」

公孫冶輕拍著王猛的臂膀道︰「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我才會跟你說那些,才會想方設法讓你閉關的。」

「小冶!」王猛失聲道。

公孫冶輕笑道︰「難道我變成這樣你就不理我了?我就不是公孫冶了?」

王猛沒有回話,只是緊緊地抱住公孫冶,這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公孫冶是他王猛永遠的兄弟!

公孫冶知道王猛的性子,他輕拍著王猛的背道︰「這不就得了!喂,我還沒死呢,快收收你的眼淚。我找你來是有正事的。」

王猛擦了擦淚水道︰「你說!」

公孫冶道︰「柳菡師妹比起木非修為尚淺,我怕木非在宗門大比期間會對小武兄弟出手,你在此期間幫我看住他就行。」

王猛點頭道︰「沒問題!那你呢,你……」

公孫冶打斷他道︰「我好著呢。說不定過兩天還能返老還童,那你現在的傷心難過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王猛可沒心情听公孫冶在這里開玩笑︰「你能不能認真點!」

公孫冶抖了抖袖里乾坤法袍道︰「我已經夠認真了。好了好了,我都七年多沒出去了,跟我說說這一路過來有什麼好玩的吧。」

王猛于是就把這七年閉關所獲和來拜月宮這一路的見聞都說給了公孫冶听。在知道外面還是這麼對拜月宮進行著監視,公孫冶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在听到徐輝杰的境遇之後,他也是唏噓不已,覺得王猛收他為客卿也是不錯。

晚霞斜照,將這一對結拜兄弟的身影在拜月宮的山道上拉得很長很長。夕陽不舍落下,好似想陪著他們一直走下去一般。

可終有日落月升,星辰變幻的時候。

清冷的月光在石武收到許露的傳音後變得熱切起來。隨著一道綠色光柱從滿月峰山腳落下,里面少年的眼中倒映出了那個日思夜想的綠色倩影。

可那倩影的臉上卻有一絲慍怒之色。

石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許露生氣的事情,但他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要許露拿到他用心為她準備的東西,肯定會喜笑顏開。

石武快步走到許露身前,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看著那心中歡喜的佳人,石武拿出一個儲物袋道︰「許師姐,你看這是什麼?」

許露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臉上似有寒霜遍布︰「石師兄,把我當傻子一樣耍很有趣是嗎?」

石武一听慌張道︰「啊?你說什麼,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許露看著那個儲物袋道,「那我問你,你可是那火紋靈膳師?」

石武一听原來是因為這個,他連忙道︰「我本想在宗門大比之後再公開身份的,現在你知道了也好。對,我就是火紋靈膳師。」

見石武承認,許露順理成章地將石武手中拿著的儲物袋看成是和以前一樣裝著金露玉靈肉與中品靈石。她冷笑道︰「你以前拿著這些東西討好過多少人?」

石武趕忙解釋道︰「許師姐你真的誤會了,這不是……」

「不是什麼?」許露打斷石武道,「你難道沒將金露玉靈肉給過林青?給過唐雲?」

石武見許露是在吃林青和唐雲的醋,他既感無奈又有些開心道︰「許師姐,你想多了,我對林青和唐雲絕無私情。」

許露道︰「你對她們無私情,那她們對你呢?你敢保證她們對你沒有喜歡之意?」

石武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地站在那里。

許露進一步道︰「怎麼了?不敢說下去了?」

石武坦蕩道︰「許師姐,我只能控制我自己,我不能控制別人。但我可以在宗門大比之後跟她們說清楚。」

許露呵呵笑道︰「好一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這麼會照顧別人感受的石師兄,怎能叫人不喜不愛呢。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越拖就會變得越糟糕!」

「你……」石武現在已經沒有了前面的開心之感,他只覺得掉進醋壇子里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可偏偏這個女人是他深愛著的。

石武還想靠過來將手里的儲物袋交給許露,跟她說這里面都是他幫她精心準備的修煉之物。可許露卻制止他道︰「你站住!在你沒有跟林青和唐雲說清楚前,你不要來見我了!」

石武一把抓緊儲物袋,他的心痛了,他有些賭氣道︰「好!」

二人不再說話地轉過身去,月光照下,照到了一個被傷了心的少年郎,照到了一臉得意笑容仿佛所有計劃都在掌握中的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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