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天上天下

是夜,外隱界北部。

一道耀目赤芒從一處密林中放出,光華之盛讓不遠處已經行過的三名野修紛紛掉轉身形,向著那處赤芒飛去。

三人中一黑胖修士欣喜道︰「我們哥仨真是走運,這赤芒一定是一件火系靈寶出世!」

中間那個高瘦修士笑著道︰「三弟,你是想說你走運吧。我們三兄弟中也就你是火靈根修士。這火系靈寶橫空出現在我們面前,想必就是你的機緣。」

那黑胖修士見心思被大哥戳破,也就哈哈笑道︰「大哥真是了解我。」

那高瘦修士輕笑一聲,對旁邊一藍衣修士道︰「二弟,我們這兩個做哥哥的就陪三弟去看看這火系靈寶到底品級如何。」

那藍衣修士原本還有些不悅,因為這靈寶的樣子還沒見到他這三弟就明里暗里說要了。但現在他們大哥發話,他也只得嗯了一聲跟了上去。

待三人靠近那處密林,他們就看到一佛門僧人手捏佛手印盤膝坐于一棵樹下。而那僧人想必是坐在了那火系靈寶上面,身子被映得一片赤紅。

那黑胖修士見有人捷足先登,立刻抄出腰間法刀道︰「大膽禿驢,竟敢搶你徐山三爺爺的寶貝!」

原來這三人皆是金丹修士,老大名為徐公望,老二名為徐亮,老三叫做徐屠。因他們將佔據的修煉山頭改名徐山,是故附近的修士都尊稱他們為徐山三杰。三人于日前收到聖魂門的招安狀,此刻正是要趕往聖魂門行投靠之舉,沒想到路途中央竟遇到了靈寶出世之兆。

見老三徐屠要舉刀去搶,謹慎的老大徐公望一把拉住後對被樹影擋住面容的佛門僧人作揖道︰「既然大師先行來到,那麼這靈寶就自然是大師的了。三弟,我們走。」

在徐屠不甘心地想要去劈了那佛門僧人時,他耳邊似有人傳音于他,徐屠這才悻悻地收起了法刀。

徐山三杰離開半晌之後,那佛門僧人坐下突然一陣抖動。只見一道枯木樹根自地底鑽出,直接纏繞捆向了那僧人。與此同時,本應離開許久的徐山三杰突然各持法器自地底突襲而出。只見那高瘦的徐公望手拿一根青竹棍棒,那藍衣的徐亮則是持著一柄碧綠法劍,而那徐屠早就舉著法刀對準那僧人雙足就是一頓揮砍。

那佛門僧人開口冷笑道︰「暫時殺不到該死的石武,拿你們三條鑽地的臭蟲練練手也是好的。」

在那佛門僧人說話間,他足心現出一千輻輪寶肉紋相,此相能催伏怨敵,破照愚痴與無明之德。

徐屠手中法刀正中那佛門僧人足心,可那金丹初期的法刀卻   地自行斷裂。徐屠還在驚愕之際,老大徐公望這才發現那什麼火系靈寶根本就是盤膝在這的佛門僧人!

「快逃!」徐公望為木靈根修士,他操控那根伸出的枯木樹根繼續纏繞那佛門僧人,而後就想帶著兩兄弟逃離。

可那身放赤芒的佛門僧人如何會放過他們,他輕而易舉地崩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樹根,雙足向下一踏,徐山三杰就被那佛門千輻輪寶給震了出來。

三人不由自主地來到那佛門僧人面前,老大徐公望還要出言求饒就被一只血色手臂伸入丹田位置。徐公望哀嚎之時他體內金丹已經被那佛門僧人抓了出來。那佛門僧人絲毫不理會已經嚇傻的徐亮和徐屠,當著他們的面將金丹震碎,以里面的金色液體澆築在自己赤色身體上。

徐亮和徐屠被這佛門僧人殺人碎丹之法駭得不敢動上一步。

那佛門僧人自樹下走出,他看著空中高升的月亮,感嘆道︰「許久沒見外隱界的月色了,當真比凡人界的美妙許多。」

原來這佛門僧人正是通過飛升之門自凡人界前來的金為!

金為剛進入外隱界就覺得這里的靈氣比凡人界濃郁很多,他正準備適應一番後再開始實行自己的報復計劃,卻沒想到自己才來一會兒就被人盯上了。

若那徐山三杰就這麼走了也就無事了,可他們偏偏認為金為盤膝坐在地上是在煉化那件火系靈寶,這才想等金為掉以輕心時突襲暗手殺之。可他們萬料不到,他們認為的火系靈寶,不過是金為的魔佛三十二相之一——身放赤芒相。

徐亮和徐屠看清了月光下金為的樣貌,他們在見到金為魔佛三十二相現出其三時就已經叩首道︰「佛陀大人饒命!」

「佛陀?」金為不置可否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殺你們大哥而留下你們麼?」

徐亮和徐屠哪還敢揣測,只顧磕頭道︰「小的不知。」

金為道︰「因為你們大哥很有頭腦,從這種聰明人口中探出有用的消息太費勁了。所以還是問你們這兩個沒腦子的比較好。」

若平時听到別人說他們沒腦子,他們或許都要沖上去跟人拼命了。可如今看到他們大哥那具還沒涼透的尸體,他們只覺得自己沒腦子真是萬幸之事。

徐亮道︰「佛陀大人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徐亮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屠趕緊跟上道︰「前輩問我吧,我平日里交友廣泛,各種消息也很靈通。」

徐亮見徐屠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趕啊,他還要爭取在金為面前表現時,金為對徐屠發話道︰「那麼你來告訴我,如今外隱界北部局勢如何?」

徐屠如獲大赦般地說道︰「如今外隱界北部可以分為兩大勢力,一是以聖魂門為尊,其門主仇嵬在收攏大小宗門之後又開始招攬在外散修。另一股勢力無量寺要不是有外隱界中部佛門總壇撐腰,我看仇嵬都想把外隱界北部一統了。」

金為問道︰「那拜月宮和欲歡宗呢?」

在金為的印象中,先前外隱界北部可一直是以拜月宮為首,四大宗門並列的。

徐屠見金為連拜月宮已經隱世都不知曉,又聯系到金為剛剛說外隱界的月色比凡人界美妙許多,就料定金為肯定是在凡人界游歷了許久後再次回來的高人。他一邊嘆著他們三兄弟怎麼這麼倒霉,竟然遇到了這等惡僧,一邊回道︰「前輩,那欲歡宗早就算是聖魂門的附屬宗門了。至于那拜月宮,自從其宮主公孫冶破境升修為空冥修士。在那空冥大典上被東部蓮花宗蓮清子以本命蓮花封印修為後就放棄了門下所有歸屬勢力,最後還不得不開啟封山大陣選擇隱世。後續不知拜月宮又發生了何事,送出一批弟子之後原本的宗門外面現出了一道風靈大陣,就連聖魂門在拜月宮外設置的鎖靈陣都被破壞了。」

金為雙目盯著徐屠道︰「你敢騙我!」

徐屠慌得臉色煞白道︰「前輩,小的所說句句屬實,未曾欺瞞前輩啊!」

金為厲聲道︰「那我問你,那蓮清子修為為何?」

「元嬰後期!」徐屠回道。

金為冷笑道︰「一個元嬰後期修士怎麼能封印空冥修士!更何況外隱界從古至今都未有過本地修士破境成為空冥修士!」

徐屠叩首道︰「前輩,那公孫冶成為空冥修士是外隱界人人都知的消息啊!而且是那公孫冶得意忘形,以一人之力對戰十大元嬰後期修士,這才被蓮清子抓住機會封印了修為。而且那十大元嬰後期修士中的海淵宗宗主青陽子也非池中之物。前一段日子外隱界南部曾經發生大亂,那青陽子于那場大亂中挺身而出,力戰外來修士!其本命靈獸碧鱗青蛟因此得了一場大機緣,吞食了一條龍魂晉升空冥境。而青陽子更是被這極難勝地的守護者霍灸看中收為記名弟子……」

「什麼!霍灸竟然在外隱界收了一個記名弟子!」金為難得現出驚色道。

徐屠見金為听說過霍灸,還在想著此人到底是外隱界的還是來自內隱界,他回道︰「此事千真萬確!他原本可以直接隨著霍灸進入內隱界。但他執意要在外隱界修成空冥修士,在與公孫冶分出勝負之後再上去內隱界。」

金為見徐屠能說出霍灸之名,也就知道他並沒有說謊。他皺了皺眉道︰「那外隱界南部我就最後再去吧。」

徐屠不知道金為要去外隱界南部做什麼,就道︰「前輩,如我剛才所言,如今除了那些世家之外,外隱界北部以聖魂門稱尊,外隱界東部以蓮花宗居首,頂膳宗求劍門次之。外隱界南部自然是海淵宗執牛耳,赤日門緊隨其後,至于原本的第三宗門仙靈谷則是在南部那場大亂中沒落了。外隱界西部依舊是至膳門、行陣宗、天泯宗並駕齊驅。外隱界中部雖宗門林立,但有佛門總壇和珠光閣總壇坐鎮,無一宗門敢稱第一。何況……」

「何況什麼?」金為問道。

徐屠道︰「何況那邊很可能還是無幽谷所在。是故前輩若要去外隱界中部當需注意。」

金為呵呵笑道︰「你倒是很為我著想嘛。既然如此,等我再問幾個問題後,若你回得我滿意,我不妨給你一場造化。」

徐屠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氣道︰「前輩請問。」

金為道︰「外隱界近來可有一種一下子能長久增加修士體魄血肉之力的丹藥?」

徐屠一听,想了想道︰「前輩,丹藥我不曾知曉,但前段日子拜月宮內來了個火紋靈膳師。其所制的金露玉靈肉金芒耀眼,正面皆有一似花瓣似火焰的印記,食之可大幅增加修士的體魄血肉之力。」

金為想起石武給于瞻吃的那東西打開之後確實是金光一片。他點頭道︰「很好。那你可知外隱界中可有一名叫石武的修士?」

徐屠一听石武之名,搜索枯腸之後搖頭回道︰「小的不曾听聞。」

听到金為冷哼一聲,一旁的徐亮趕緊說道︰「佛陀大人,您說的可是拜月宮那喝了造化湯而不死的石武?」

金為疑惑道︰「造化湯又是何物?」

徐亮道︰「那是拜月宮內一位老仙長之物,他專挑有潛力的年輕修士喝那造化湯,可喝過的天才修士很多都斃命當場。只有一個來自凡人界的叫石武的少年喝了沒死,反而得了一場造化。」

「哦?」金為眼前一亮道,「你怎麼知道他是來自凡人界的?」

徐亮道︰「我與地淵宗一名長老為至交好友,有次相聚時他跟我聊起過他們少宗主容坍的近況,說容坍就是被那石武所害。他們宗主容圩還將那石武的底細模了個一清二楚,說石武是被唐一卓帶上外隱界的,為的就是幫他女兒唐雲替代著喝造化湯。而且那石武還是火紋靈膳師的徒兒,已經會做凝氣三層的金露玉靈肉了。」

金為笑道︰「不錯不錯,你們說的這些對我很是有用。那我就恕了你們冒犯之罪,也送你們一場造化吧。」

徐亮和徐屠一听心中大定,作揖道︰「前輩客……」

那一句「前輩客氣了」都沒說完,兩只血色手臂已經沒入他們丹田,抓在了他們的金丹上。

徐亮不敢置信道︰「你這佛門中人不守信用!」

金為將那兩顆金丹從徐亮和徐屠丹田位置抓出,冷聲道︰「我讓你們月兌離苦海往生極樂豈不就是送你們的造化。」

徐亮和徐屠無力地倒了下去,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金丹被金為震碎淬體。

更為可怕的是,他們的魂魄在離體的那一刻,金為胸口魔佛惡相的血色卍字印就射出一道紅光將他們吸入體內。

金為又從三人的尸體上拿下了三只儲物袋,在里面看到徐山的布局圖和聖魂門的招安狀後,金為就把三人的尸首埋在了旁邊的土坑中。

金為暗道︰「先去這三人的洞府修煉一陣,而後再去無量寺探探虛實。若是可以,就先拿這無量寺開刀。」

月光鋪路,金為做定之後就向著徐山飛去。他慢慢隱匿胸前魔佛惡相圖案,身外魔佛三十二相其八也依次被正常的血肉皮膚覆蓋,現在的金為看上去只是一名年輕的佛門僧人。

翌日正午,凡人界秦魏邊境線上。

睡夢中的石武感覺自己的身子一顛一顛的,仿佛坐在車上過著崎嶇的山路。等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發現自己正在一人背上,旁邊還有濃眉大眼的高靖瞅著自己。

見石武醒了,高靖滿臉驚喜地對周圍人喊道︰「風暖君醒了!風暖君醒了!」

那嗓門大的生怕別人听不見一樣。

石武立刻就看到周圍十幾張或熟悉或陌生的臉孔靠了過來,他們無一例外地問道︰「風暖君,你沒事吧?」

石武只是靈力消耗過大,加之這一戰費盡心神,這才昏睡了過去。如今被這麼多人圍看著,他立馬回道︰「我沒事,就是沒睡夠。」

「哈哈哈……」那些人听了都放聲大笑起來。

這時,石武听到背著他的人說道︰「上仙,您先委屈一下。等我們到了雷山關,您再好好睡上個三天三夜。」

石武一听這是丁羽的聲音,看向前面道︰「你怎麼來了?蠍菱他們呢?」

丁羽一邊背著石武往前趕一邊回道︰「菱兒他們都在雷山關等我們消息呢。昨天我們在上仙的指引下齊齊向著北邊逃去。前面逃過去的那些人看到那可怖的血色屏障靠過來還不敢沖過去,等我帶著菱兒過去時他們一大幫子人都在那邊干耗著。可我知道既然是上仙說的那就錯不了。于是我就帶著菱兒直接沖了過去,那些人見我們沒事也都紛紛沖了過去。待我們趕回雷山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後來我跟菱兒說我放心不下上仙,就想過來一探消息。菱兒雖然擔心我的安危,但她還是讓我過來尋您了。正好高統領等人也說擔心著上仙,我們一拍即合就趕來了。我們生怕被那賊人發現,就將馬匹放在了二十里外。上仙您再等等,馬上就到了。」

石武听後了解了其中原委。他見丁羽汗流浹背,自己手中還握著七星藏鋒劍,知道這十幾里路他背得很是辛苦。

石武道︰「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高靖搶先道︰「風暖君,要不我來背您吧。」

其余十幾人也爭搶著道︰「我來背吧!」

丁羽哈哈笑道︰「我才不讓哩!我背的可是上仙,這是我丁羽的福氣。」

說著,丁羽再不覺得累地帶起石武就一路狂奔起來。

石武彼時已經將七星藏鋒劍收回納海囊中,順帶將身子一半的重量上懸起來,這樣子丁羽自然輕松不少。

眾人不多時就來到了他們放置馬匹的地方。

丁羽將石武放下後又詢問道︰「上仙,您真的沒事吧?」

石武笑著道︰「沒事。」

丁羽這才放心道︰「那就好。」

丁羽又對眾人道︰「大伙兒上馬回去了,他們還在雷山關等我們消息呢。」

眾人一听齊齊上馬,在丁羽的帶領下向著雷山關奔去。

五月的太陽雖不毒辣,卻也分外炎熱。

雷山關上放哨的五仙教教眾遠遠就看到一隊人自南方騎馬趕來。他們再一細看,為首的正是丁羽高靖他們,他們興奮地高喊道︰「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雷山關關門大開,秦晉魏活下來的人都走出關內在外迎接石武一行。

待他們看到丁羽等人將石武帶回,以蠍菱為首,眾人紛紛跪下對石武行禮道︰「風暖君救命之恩,吾等永世不忘!」

石武見丁羽和高靖他們都在下馬後跪于地上,他說道︰「這一跪我替戰場上那些死去的將士受了,但我也希望諸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風暖君請講!」眾人齊聲道。

石武道︰「這里秦晉魏三國將士都在,那麼我希望諸位平安歸去後,若諸位的君主還要發動戰爭,就請進言,讓他想一想這一場戰爭中死去的數十萬將士性命!我衷心希望三國之間今後以和為貴,以百姓為重!」

眾人見石武說的是這個,皆有所感道︰「謹遵風暖君之言!」

石武道︰「諸位快請起。」

起身的晉國軍隊中有一人站出對石武行禮道︰「風暖君,在下乃是晉軍副主將辛良,望風暖君告知那賊人去向,我也好回去稟報聖上。」

辛良所問的其實也是這里所有人想知道的。

石武回道︰「辛將軍,金為最後以那些犧牲將士的鮮血和魂魄開啟了飛升之門。我殺不了他,只能在奪了他一份機緣和刺了他魔佛惡相一劍後看著他飛升去了外隱界。」

雖然這里的人都知道金為的強大,可在听到金為還是飛升到了仙界,心中難免有著憤慨。

石武道︰「不過請你們放心,我與金為之間乃是不死不休的深仇!我不日也會上去外隱界,雖然暫時不能殺他報仇,但在我積攢了足夠實力後,我定會殺了金為!」

听到石武的承諾,眾人皆對石武恭敬道︰「多謝風暖君!」

蠍菱見這里事情告一段落,她朗聲對眾人道︰「諸位既然在我雷山關,那今晚由我魏國做東設立晚宴。一來為悼念這場戰爭中死去的所有將士,二來也為慶祝我們的劫後余生!」

「多謝蠍菱君!」高靖辛良等人躬身行禮道。

石武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雷山關,這里沒有了初次來時的肅穆蕭殺,而是多了一份難言的輕松。或者說,這里所有人在經歷過那場戰爭之後都體會到了生命的可貴。

晚宴開始于傍晚酉時,蠍菱本欲讓石武坐于主座之上,但石武不想喧賓奪主,故落座于次席。

見眾人落座完畢,蠍菱當先舉杯道︰「第一杯,我們敬此次戰場上所有犧牲的朋友。」

高靖和辛良作為現在秦晉兩國的代表,都舉起了手中酒杯。其身後眾將士也跟著舉起杯中水酒。

石武雖不勝酒力,但這一杯他無論如何都要喝。

在眾人喝完第一杯後,蠍菱又倒滿對著石武道︰「這第二杯我們敬我們的恩人風暖君,謝他的救命之恩!也敬以後的和平之年!」

「敬風暖君!敬和平之年!」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石武對著眾人當先飲下杯中酒水。

眾人亦跟著飲下。

蠍菱知道石武不勝杯杓,也就沒再勸酒道︰「諸位在我魏國宴會上不必拘禮,當飲酒飲酒,當吃菜吃菜,如在家中一般即可。」

有蠍菱君發話,秦晉兩國的軍士也就自在多了。他們紛紛與自己的戰友踫杯飲酒,而高靖等人則是再次提著酒壺去與石武敬酒了。

石武求饒道︰「高統領,你不是不知道我酒量啊。況且你右臂還有傷在身,不宜多飲酒的。」

高靖今兒個高興,他瞅了瞅被血色臉孔咬下一塊肉的右臂道︰「風暖君,這點小傷不礙事的。而且我就是知道你酒量不行才過來的。今夜我可要把你給喝醉咯,以後我也好跟我孫子孫女說他們爺爺曾經喝醉過仙人。」

那些一同過來要敬石武酒的人听後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都覺得高靖這想法不錯,就爭前恐後地對著石武舉起酒杯。

石武見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來相敬,又不好推月兌地只得一杯一杯飲下。

丁羽見石武被連續敬酒,想要上去相擋一二,可高靖直接拿他和蠍菱開玩笑,說下次丁羽和蠍菱大婚之時,少不了跟丁羽喝的。

丁羽還沒上去幫石武擋到什麼就紅著臉下場了。

原本都要過來的蠍菱一听他們說起這個,趕忙轉身過去了其父蠍奴那邊。

晚宴之上的兵士有的喝著喝著就哭了,哭那些昨日還一起拼殺的戰友今日就陰陽兩隔。有的喝著喝著就笑了,笑自己有幸活了下來,可以為明日更好的自己去努力。

這一場晚宴上大多數人都喝醉了,他們繃緊的心神在這一晚終于完全松了下來。好在這時候的晚間並不寒冷,他們醉酒之後就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石武在高靖等人的連番攻勢下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他迷迷糊糊間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飛去了外隱界,夢到了林青和唐雲。夢里面她們都成了厲害的元嬰修士,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中走過來問他是什麼修為了。在石武正想回答的時候,林青和唐雲的身影又消散了,轉而是趙辛牽著萬錦的手來到他的面前說他們已經成親了,還讓石武回來喝一杯喜酒。石武在為他們高興的時候就看到一身女裝的杜子嘟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眼前,他當即就有些生氣地問她為何要在拜月宮失勢時還要加價賣給拜月宮金丹期的聚靈盆。可他只看到杜子嘟對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就走了。石武正要去追,他身後就有人拍他肩膀。他一看竟是況頡,而況頡則是焦急地問他雪甲靈羹湯做好了沒有……

這一夜,石武夢到了很多人,有他想見的,有他在意的。可不知為何,他始終沒有夢到阿大和他的父母,或許在石武心中,因為沒有殺了金為,他愧于見到他們。

「爹娘……阿大爺爺……我好想你們。」月色輕撫著石武醉紅的臉頰,听著他睡夢中動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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