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應卦(下)

梁嚴見顧剛煞有介事的樣子,他警惕地觀察周圍。可此間除了風吹樹擺聲便再無其它動靜。

梁嚴認定顧剛是在唬他。無所顧忌的他走去被顧剛扔在地上的那兩只儲物袋前,他虛空一抓那兩只儲物袋就到了他手中。

「故弄玄虛!」梁嚴把那兩只儲物袋一齊打開,他要當面拆穿顧剛的把戲。

可等梁嚴發現儲物袋內真是兩張畫像後,他心里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呼吸急促地把那兩張畫像拿出。

月色映照,梁嚴的身子不住地抖著。因為他看到藍色儲物袋里那張畫像居然和花徑軒別無二致。他清楚顧剛不會繪畫,而且這一路顧剛都在被他追殺,也不可能有繪畫的時間。他咬牙看向右手拿著的那張畫像,上面石武擊殺碧眼銀狼王時的冷峻面容讓他不敢直視地向後退了數步。

梁嚴神經緊繃地環視四周,那些搖動的樹影,偶爾飛過的鳥獸都讓他如臨大敵。他質問顧剛道︰「你在哪里得的這兩只儲物袋!」

顧剛只是雙手高舉恭敬跪地,絲毫沒有理會梁嚴的意思。

「不可能有人這般未卜先知。絕不可能!」梁嚴的恐懼漸漸被憤怒取代。他惡狠狠地盯著手上那兩張畫像,他催動靈力就要把它們毀去。

想象中畫像粉碎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是梁嚴的身子一動不動地定在了那里。他眼中的凶狠變成了徹底的懼意。

風聲依舊,樹影婆娑。

那兩張畫像詭異地朝上飄去,直至來到空中百丈,停頓在頭戴旭日東升幘身穿火絨金絲袍的石武身前。

石武仔細看著左邊那幅畫像上一派仙人風姿的男子,他和天劫靈體同時說道︰「原來花徑軒長這樣。」

在記下花徑軒的面容後,石武又看向右手邊自己的那幅畫像。他無比確定道︰「那一晚真是花徑軒在蒼狼嶺上空施展的監視術法。」

天劫靈體不明所以道︰「石武,這花徑軒到底想干嘛?你確定這二人身上都有一顆陣環星石?」

石武邊降形邊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說道︰「他是想讓我做出選擇。看我是要做朋友還是做敵人。和那次他借方元向我問命不同,這一次他充滿了誠意。」

石武與天劫靈體說話間落至顧剛身前。那兩幅畫像亦跟著他一同回到密林之中。若再細看,那兩幅畫像上都有一根來自石武右掌的靈力絲線貼附,而石武背後的梁嚴也是因石武的三道靈力絲線導致肉身與元嬰雙雙被控。

石武自左手再分出一道靈力絲線將顧剛雙手舉著的那只儲物袋取至身前。他毫不費力地抹除袋口的靈力禁錮,倒出了里面那顆白色圓球。

天劫靈體驚道︰「還真是陣環星石!」

天劫靈體見石武沒有立即收下,也未去取梁嚴身上那顆。它勸道︰「石武,不管你和花徑軒是敵是友,這便宜不揀白不撿啊。」

石武看著花徑軒那張畫像道︰「善慧地神機峰門人的便宜絕不是那麼好撿的。你方才也听到這顧剛說的了,花徑軒以卦象提前測算出了會發生的事情。我要是接受那便應了花徑軒的卦。若我不接,他肯定在哪一步留下了解決此事的後手。」

天劫靈體抱怨道︰「這些會測算之法的修士當真難纏!」

石武突然輕笑一聲道︰「既然難纏,那我還是應下他這卦吧。」

天劫靈體提議道︰「要不我們把這二人殺了搶了陣環星石就走!」

「若一開始就這樣或許可行。但你讓我看到最後,說看看他們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如今這顧剛身中靈毒都要跪地奉上陣環星石,我如何下得去手?」石武道。

天劫靈體想起石武從陸恆那里得到那顆陣環星石後對他們母子二人的照顧,它知道石武現在不可能對顧剛出手。它懊悔道︰「我真是多事!」

石武安慰天劫靈體道︰「其實也沒什麼。按花徑軒卦象行事賺他兩顆陣環星石,我不算虧。何況我早就想和他結交了,現在這時機剛剛好。對了,我後面要讓他幫我測算一下,說不定我真是你們雷族大能的轉世呢。」

天劫靈體被石武逗笑道︰「得了吧,你要是我雷族大能轉世,你學個雷霆速法能被炸飛那麼多次?」

石武見天劫靈體用他說的話回說給他。石武無奈地笑了笑道︰「您說的是。」

顧剛似乎听到有人來到他身前,不過靈毒入骨的他已經分不清這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事。等他感覺雙手舉著的儲物袋一輕,他的心顫了一下。他不敢抬首看是梁嚴拿了那只儲物袋還是花徑軒預言的那位前輩來了。

直至他耳邊傳來一道從未听過的聲音︰「你中毒很深就別跪著了。我這里有一顆煉神初期火屬性的蛇涎果,你先服下吧。」

顧剛緊張地抬起頭,當他看到石武那張面容時,他激動地哭了出來。他聲音嘶啞道︰「是真的,都是真的!」

石武如今等同于花徑軒卦象的執行者。他見顧剛情緒激動,于是他單手一抬先讓顧剛立起身來。他把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紅色果子遞給顧剛道︰「有什麼事解了毒再說。」

顧剛恭敬地接過蛇涎果大口大口地吃下。

隨著蛇涎果果肉與汁液進入體內,那些肆虐的靈毒如遇天敵般開始不斷消散。他原本腫脹的身體在一縷縷紫黑色煙氣排出後縮小了一半不止。

待顧剛將後頸的一根細針拔出,折磨了他一天一夜的靈毒終于徹底根除。他興奮道︰「我活下來了!」

顧剛大喊之後想到場中還有石武這位前輩在,他趕忙對石武俯身作揖道︰「晚輩失禮!還請前輩見諒。」

「劫後余生的吶喊可不是什麼失禮之事。」石武理解道。

顧剛覺得眼前的石武並沒有畫像上那麼可怕。他突然想起什麼道︰「前輩,梁嚴身上還有一份機緣!花前輩說了,您是這份機緣真正的主人。」

石武回道︰「此事不急。顧小友,我受花道友所托成為其

卦象的執行者。我需要用搜魂之法查看你與花道友接觸的記憶。你可以先行坐下,你放心,我的搜魂之法絕不會傷害到你。」

顧剛才被石武救治,他對石武極為信任道︰「前輩請!」

待顧剛雙腿盤膝坐于地上,石武左手的靈力絲線悄無聲息地進入顧剛腦部。他並沒有讓顧剛處于迷離狀態,而是準備讓他清楚自己翻閱了哪些記憶。

與對顧剛的客客氣氣不同,石武右手的靈力絲線在跟顧剛說話時就已經沒入梁嚴腦中和其腦內靈力融合。梁嚴此刻是雙眼失神的狀態。

石武于二人記憶中默念花徑軒的名字,他當即看到梁嚴與顧剛飛至一處泉水上空,下方正懸浮著「雙生可得,心同互利,心異存一」這十二個大字。

梁嚴覺得此地肯定有著機緣,于是就招呼顧剛下去查探。

二人一下來就看見了坐在泉水邊上一身藍衣手執落英扇的花徑軒。

梁嚴主動作揖道︰「前輩,這些字是您之術法還是原本就存于此地?」

花徑軒開扇輕搖,扇面呈現落英繽紛之景。他直言道︰「這十二個字為我卦象之批言。此時過來的你們正是應卦之人。」

顧剛傳音勸梁嚴道︰「梁大哥,這人神神道道的,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梁嚴沒有回顧剛的話,他對這批言感興趣道︰「前輩,您說我們是應卦之人。不知這批言中的‘雙生可得’得的是什麼?」

花徑軒道︰「一份大機緣。但這機緣對你們來說是一場考驗,因為它最終非是屬于你們。你們需要同心共力守護這份機緣,等到它真正的主人出現你們就會得到應有的回報。」

梁嚴雙眉緊皺,他內心暗道︰「這人當真有病,我們都得到了那機緣如何還會是別人的。」

顧剛則是問花徑軒道︰「前輩,那‘心異存一’又是何解?」

花徑軒搖扇說道︰「說的是你們在得到機緣期間如果誰起了歹念,那你們之中必定只能活一個。」

梁嚴和顧剛都神色大變。顧剛語帶怒意道︰「前輩,我和梁大哥乃是結義兄弟,您何故要挑撥我們的關系?」

梁嚴亦是道︰「我與顧賢弟一同在外游歷多年,什麼陣仗沒見過!怎會為了區區機緣殘害對方!前輩,你將我們看輕了。」

花徑軒沒有和他們辯駁,他只是說了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顧剛不願再和花徑軒多言︰「梁大哥,我們走。」

梁嚴應道︰「好!」

二人說罷就繼續向北飛行。

到了晚間戌時,天空突然雷雨大作。幸好他們經過的這處山崖有著一個山洞,他們當即進去躲避風雨。

他們在山洞內只看到一些昆蟲,確定這里非是別人洞府後,他們各自打坐準備等到明早再啟程。

誰知到了半夜子時,洞中石壁內突然放射出兩道耀目白光。

梁嚴和顧剛驚駭之下立刻沖出洞口。他們二人在洞口警戒了有一刻時,等到發現那兩道白光並無傷害,他們才又慢慢走進洞中。

梁嚴和顧剛一個拿著法刀一個拿著法劍來到那兩處白光前。他們互看一眼同時用法器挑破白光所在的石壁,兩顆白色圓球應聲落地。

顧剛道︰「梁大哥,這白色圓球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法寶。」梁嚴推測道。

顧剛想起花徑軒的批言︰「梁大哥,這會不會是那前輩說的大機緣?」

梁嚴也想到了這點,他說道︰「不管怎麼樣,先收起來吧。」

顧剛和梁嚴各拿出一個新的儲物袋把靠近自己這邊的那只白色圓球收了起來。

梁嚴不動聲色道︰「賢弟,你說我們該如何處置這寶貝?」

顧剛思索片刻道︰「梁大哥,那前輩的話也不似全無道理。說不定這處山洞是有主人的。」

梁嚴道︰「賢弟,你想太多了。先不論那術士的妄言,光說我們進來這山洞時沒有任何陣法阻隔,里面也多是些昆蟲,如此怎會是別人的洞府?」

「梁大哥的意思是?」顧剛問道。

梁嚴道︰「我覺得這兩顆白色圓球很可能是這座奇山孕育的天材地寶。它們在我們進來避雨後突現光亮,很明顯和我們有緣。」

顧剛看出梁嚴想將白色圓球佔為己有,他勸道︰「梁大哥,今日發生的事太過巧合。我認為這兩顆白色圓球是那前輩說的別人的機緣。我們把它們放回去吧。」

梁嚴哎了一聲道︰「賢弟,你太耿直了。如果我們放回去,豈不是便宜了下一批進來的修士?」

顧剛覺得梁嚴這話也對。他提出道︰「梁大哥,要不這樣,我們在這兒等上三日。如果這山洞的主人回來了,我們就把這兩顆白色圓球還給他。如果沒人過來,我們帶著它們離開。」

梁嚴在心里罵著顧剛愚笨,但他嘴上卻是說道︰「賢弟,你這想法是好,可你怎麼判斷進來之人就是這山洞的主人?」

顧剛撓撓頭道︰「那怎麼辦?」

梁嚴裝作思考實則早有了謀劃︰「賢弟,我們就等到明日辰時。若未有人進來這山洞,那代表這白色圓球就該是我們所得。」

「梁大哥,這不好吧。」顧剛道。

梁嚴按著顧剛的肩膀道︰「機緣當前人人可爭。就算這山洞有主人,那也是他自己把這兩件法寶留下來的。被我們這兩個有緣人得到也算命中注定。」

顧剛拿出懷里那塊缺了一角的赤色玉佩道︰「梁大哥,我爹說過不問自取便是偷。你那顆我不管,但明天走之前我會把我那顆放回去。」

梁嚴目中精光一閃而過,他嘆息道︰「行吧,明日走時我也把我那顆放回去。」

顧剛大喜道︰「多謝梁大哥理解。」

梁嚴見顧剛于山洞右側盤膝打坐,他出言道︰「賢弟,這法寶明日就要放回去了,我今晚把玩一下總沒關系吧。」

顧剛點頭道

︰「嗯。」

梁嚴帶上法刀拿上那只存放白色圓球的儲物袋出去了山洞。

外面的雨勢漸漸小了下來。

梁嚴落至山谷,心中惱怒的他取出那顆白色圓球,拋至半空後他手中法刀刷的一聲就是狠厲一劈。他要把所有不滿都發泄出來。

可讓梁嚴意外的是,他劈在白色圓球上的刀招非但沒讓那顆白色圓球飛出,反而將他自己震去了一旁的山壁內。梁嚴害怕地要施法抵抗,然而那顆白色圓球只是懸于空中並沒有反擊的跡象。

梁嚴試探地上前。等他用手指觸模那顆白色圓球後,他先感應到了被顧剛收入儲物袋的那顆白色圓球的位置,接著他看到沾染他靈力的那顆白色圓球迅速變成了藍色,並且其內還有一股磅礡的水系靈力在運轉。梁嚴心動道︰「真是件好寶貝!它起碼是空冥品階,不對!是煉神甚至是返虛品階的寶貝!」

梁嚴抓起那顆圓球就想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剛。可他行至半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知道顧剛和其父親顧正一樣頑固,若告訴顧剛這圓球的價值,顧剛怕是更要還給那山洞的主人了。梁嚴原本想帶上這顆圓球一走了之,可他一想到自己可以通過這顆圓球感應到顧剛身上那顆就不放心道︰「顧剛這人腦子轉不過彎。若這兩顆圓球真是有主之物,那麼我肯定會被他害死。與其受制于人還不如先行動手!他不是想顧老頭嘛,我正好讓他們父子在地下團聚。」

梁嚴心中做定便將那顆藍色圓球放回了儲物袋中,然後他就發現那顆圓球又恢復成了白色。梁嚴看得是越發喜歡。他收起那只儲物袋拿出一根淬毒靈針藏于指縫間。

正在山洞中打坐的顧剛感應到洞口梁嚴的氣息,他睜開雙目道︰「梁大哥,你回來了。」

梁嚴呵呵笑道︰「賢弟,你是不是怕我拿著那寶貝跑了啊?」

顧剛也笑著道︰「梁大哥才不是那種人。」

梁嚴沒再多說什麼,他走去那處挑開的山壁,將自己那顆白色圓球先放了進去。

顧剛先前確實產生過梁嚴會帶上寶貝離開的想法。他看到梁嚴把白色圓球放了回去,他頓時心生慚愧。他不好意思現在上前,他想等著梁嚴打坐後再把自己那顆放回。

梁嚴本是拋磚引玉,好讓顧剛看到他的舉動把自己那顆白色圓球也放回去。他萬料不到顧剛會因為慚愧而沒有立刻行動。這也恰恰救了顧剛一命。

梁嚴見顧剛無所行動,他納悶之余只得先去旁邊找處地方打坐。

寅時剛至,外面的雨徹底停了下來。

顧剛于打坐中站起身子,他拿出那只裝有白色圓球的儲物袋朝山壁那邊走去。

當顧剛從梁嚴身旁走過,梁嚴閉著的雙目突然睜開,他心中罵道︰「好你個顧剛,原來你藏得這麼深!」

都不待顧剛靠近山壁,梁嚴左掌一拍地面右手指縫藏著的淬毒靈針直射顧剛後頸。

顧剛猝不及防間只覺後頸生疼,緊接著背門再遭重掌向前噴出一大口鮮血。即便顧剛不願相信,可這洞中只有他和梁嚴,生死之際他下意識地以掌勁拍向那顆白色圓球,卻因身中靈毒出現偏差一掌打在白色圓球旁的山壁上。

整個山洞在顧剛元嬰後期掌勁的轟擊下搖晃不已。顧剛趁著上方落下一塊巨石立即施展瞬移之法向北逃竄。

梁嚴沒去管逃走的顧剛,他知道有這顆白色圓球在,顧剛根本逃不掉。等他一把取過那只白色圓球放入懷中,他果然發現了顧剛的蹤跡。他施展瞬移之法向北追擊而去。

石武觀看著雙方記憶中你追我趕的畫面,在看到顧剛就算耗盡身上所有物品也要保下那顆陣環星石後,他搖著頭將二人的記憶快速翻閱。

看完顧剛和梁嚴在覺初城的記憶後,石武突然明白花徑軒為何要他來當這個執行者了。石武撤回施展在顧剛身上的搜魂之法。他問顧剛道︰「你想怎麼處置他?」

顧剛起身請求道︰「前輩,您可否幫我查探一下他為何要害我父親?」

石武將梁嚴腦中的靈力絲線延伸分散,連接在了顧剛腦部。

顧剛想的那些問題在梁嚴腦中全都得到了解答。可知曉緣由的他更痛苦了,他不明白道︰「為什麼我爹救了他他還要害我爹!坤香糕是我爹自創的,那些靈膳盟的人憑什麼用私自售賣靈膳的罪名廢他靈根!憑什麼!」

石武默默說道︰「就憑那是靈膳盟定下的規矩。」

石武的話若一座無形大山壓在顧剛肩頭,讓他承受不住地頹然坐地。

石武撤回梁嚴腦中的那道靈力絲線,他以那根靈力絲線將梁嚴懷里那顆陣環星石取了過來。他對二人道︰「花道友的意思很明確了。對于听從他批言的顧剛,我會給予相應的回報。至于梁嚴,你會死。」

梁嚴不服道︰「我爭機緣有什麼不對!憑什麼死的人不是顧剛這個蠢貨!」

顧剛茫然地坐在那里,他沒有回石武的話,更沒有理會梁嚴。

石武拍了拍顧剛的肩膀︰「我明白你對靈膳盟存有恨意,又覺得自己無法對抗他們,但你要知道,你最大的仇人在那邊。你可以先把那頭白眼狼宰了告慰你父親的亡魂,然後再去想對付靈膳盟的事。」

顧剛如被點醒一般盯著梁嚴。

石武自棕林袋中拿出一把煉神初期品階的法劍︰「這把赤峰劍就當給你的回報之一。過去報了仇我們再談其它。」

「多謝前輩!」顧剛接過赤峰劍走至不能動彈的梁嚴身前。

梁嚴知今日必死,他還準備出言侮辱顧剛的父親,誰知顧剛直接用劍柄敲碎了他的下巴,讓他只能發出嗚嗚啊啊的聲音。

顧剛雙手握劍奮力刺入梁嚴月復部,赤峰劍輕而易舉地破開梁嚴法袍貫穿其元嬰。無需顧剛注入靈力,赤峰劍本身的火靈之力就隨顧剛心念將梁嚴的肉身和元嬰灼燒殆盡。

自此,花徑軒對梁嚴與顧剛的十二字批言全部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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