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靈兒現在真是紅透了。」
午飯後，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茶聊天，齊平模著光頭感慨道︰「外面給的商演報價，已經到八十萬了。不是拍廣告，就是商演，真是瘋了。」
張青笑道︰「這個價錢肯定不準，因為岳靈兒不接商演，所以才會把價格堆上去。」
周洋不解道︰「哪有明星不接商演的？」
張青道︰「靈兒學姐是那種……志在成為藝術家，歌唱家，而不是娛樂明星的人。」
周洋扯了扯嘴角，不想說話了。
不過目光看到周艷艷後，忽然問道︰「你呢，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咦，你好像也不走商演。」
周艷艷看了張青一眼，道︰「我也不能當娛樂明星。」
「不能？」
周洋瞬間把握住要點，目光狐疑的看向張青。
張青無奈道︰「誰讓她長成這樣……娛樂圈里烏七八糟的是非多，她要去接代言，整個大中華區的女明星誰能和她競爭？涉及到利益，一盆一盆的髒水能給她積出一個常年不干的黑海來。之前在港島她拍了兩部戲，罵她的小報就要多惡毒有多惡毒。我只讓人放出風去，如果報紙上再有這種聲音，艷艷就開始接代言了。幾乎一晚上功夫，那些罵人的內容全都沒了。是那些女明星和她們背後的經紀公司花錢壓下去的。」
「哈哈哈！」
周洋和齊平都大笑起來，周艷艷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不過偶爾瞟向張青的目光深處，滿滿都是柔軟。
「另外就是，艷艷給杜娟旗下的產品代言就夠了。每件印著她照片的產品，都會自動付給她一點肖像版權費，一年累積下來的分成，比給其他大牌代言高的多。杜娟從不小氣，虧損自己人的利益。」
這個張青要說清楚。
周洋羨慕的看著周艷艷道︰「長的好就是好，光靠臉就能賺錢。」
周艷艷嘻嘻了聲，低下了頭。
李素芝教訓︰「你不會說她？出身好不是更好，都是靠家里父母給的，一個靠好看一個靠家里，誰笑誰？」
周洋冤枉的叫道︰「李姨，我本來沒其他意思。你這麼一說，我成罵人了！」
李素芝還是批評︰「沒去美國前還好，說話周全。到了那邊沾染上自由散漫的壞毛病！你媽都說你變了！」
周洋無力反駁，拿眼神示意張青求救。
張青看了看天色，還早，可以多聊會兒……
好在李素芝沒多批評，將水果籃放茶幾上，坐下後問張青道︰「有什麼需要家里幫忙的？」
張青想了想，道︰「還是人才需求。除了管理人才外，就是電視台人才。除了各部門員工外，最好有從央視和新聞部門退休的相關人士，作為項目審查員。」
李素芝都吃驚道︰「這樣搞，怕水土不服吧？買下電視台的錢是一筆大數目，經營電視台的錢更多。張青，你要慎重呢。」
張青笑道︰「不會的，審核員只對政治把關，不要過線就行。其他方面，則寬松的多。至于要內地電視人才，是可以預料到，就算光政治把關，電視台也會有一大批人才辭職。所以早早準備好一批，先送去無線培訓，等出事後，立刻接手電視台。」
小書亭
李素芝緩緩點頭道︰「預則立，不預則廢，很好。」又看向周洋，道︰「你們總抱怨我們這些大人太偏愛張青，你們怎麼不看看他在做什麼樣的事。在港島廣播傳媒業扎根，是中樞新聞部門都沒能做到的事。張青來干，他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周洋連連點頭，豎大拇指稱贊。
但這其實也是她願意親近李素芝的原因，以她的身世，這世上敢這樣教訓她的人，又舍得這樣教訓她的人，目前來看，只有兩個。
一個是她媽，一個是李素芝。
她其實很享受這種被當成尋常百姓家女孩子的感覺……
所以她又抖了個機靈︰「張青，港島電視節目尺度很大的，里面好多咸濕變態做節目，你也不管？」
張青居然很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只要做好節目分類，告訴觀眾哪些節目不適合小朋友看，其他的就無所謂。我一向認為，民俗，甚至是低俗，都是百姓生活中很正常的一部分。這不應該被視為洪水 獸，更不該被視為禁忌違法。西方在這方面幾乎是敞開了的，但這些終究無法成為主流，也沒有污染思想。是民眾自發的認為，這種東西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自發的擯棄下流的部分，我個人以為，這才是正道。」
周洋很期盼李素芝將這個「崇洋媚外」的小子痛批一頓，沒想到，李素芝只是笑了笑，道︰「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價值觀，一個人，在不同的成長階段，也有不同的世界觀。不急，慢慢來。」
周洋︰「……」
就這？
周洋不服︰「六七十年代，白頭鷹個人主義迅速膨脹。隨著後工業社會休閑與消費理念的改變，昔日的‘勞動的身體’變成了‘個人的身體’、‘欲念的身體’，與之密切相關的就是色與@情的泛濫，自六十年代以來，美國的色與@情業一路放飛，到九十年代，在無線電視節目里邊，每六分鐘就會出現一次與性相關的用語，在有線電視節目里邊則是每兩分鐘一次。單親家庭、私生子問題成了社會頑疾，你覺得這是正道？」
這一刻，听的面紅耳赤的周艷艷和張藍才覺得，原來那些貴女們，不都是花痴……她們的知識，好高級。
又擔心起張青能不能接得上……
張青笑了笑，道︰「在物質文明極其發達的時候，如果人們失去了信仰和價值觀的支撐，那就會淪為物質和欲念的奴隸。所以就不難理解美國那邊發生的事。
新左運動在年輕一代激進狂飆，反文化、反傳統、反秩序成了那個年代的底色。經濟、政治、思想、文化等各方面都充滿了矛盾和問題，不安和不滿推動著各種思想不斷的出現，反叛、反抗、顛覆、瘋狂成了那個年代的底色。歸根到底，那是美國式的‘造祖輩的反’！
但到了八十年代，隨著越戰結束，經濟恢復了發展，各種思想的踫撞趨于平緩，社會也就安定了下來。美國在經歷了漫長的吶喊中，重新走向了繁榮，並且迎來了極強極盛的九十年代。
再看看對思想束縛如清道夫一般的社會，無不走向衰落。所以，古老才提出了放開思想、實事求是這一劃時代的偉大號召！
沒有這一偉大號召，中國絕不會有今天這樣，相比三十年前生動活潑無數倍的社會氣象。學姐，你說呢？」
他個人絕對是一個民族主義者，但並不狹隘，對于別人先進的方面，只要能學到手，挨打挨罵都行。
周洋︰「……」
……
北池子二條。
回到家後，張藍和周艷艷顯然要活潑的多。
進了張青房間，兩人就問張青要過來相機，開始翻看起比佛利山莊的豪宅來。
張青則拿起電話，和港島那邊溝通起來。
李素芝點頭後，信托基金的路就算全部掃平了，另外就是岳小鵬的那兩千萬。
四十分鐘後，掛了電話的張青看到兩人還看的津津有味，不由無語道︰「再多幾年，咱們這套四合院能買這樣的房子七八套，有什麼好看的？沒出息！」
張藍不怕哥哥︰「你說的輕巧！咋不讓我們住那里，讓娟子姐姐住這？」
張青笑道︰「你有本事自己考過去，你就能去住。」
張藍沮喪，那得多少年……
周艷艷寬慰︰「沒事，等我過去演出，我替你住。」
「你滾！」
張藍氣炸。
張青正看著周艷艷眉眼靈動的和張藍撕扯玩鬧時，牆壁上掛的傳話機響了，他隨手按下，就听前院傳話進來︰「老板，李子君李先生來，想見你。」
張青應了聲︰「知道了。」
掛斷後，對周艷艷道︰「晚上吃黃面，烤肉。你和小藍準備一下……多做點，估計有不少蹭飯的。」
周艷艷笑嘻嘻應了聲︰「噯！」
……
「行不行啊你們，是不是監視我呢？我才從港島回來，你們就追上門兒了？」
張青笑著迎出大門後，看著靠在門前抽煙的李子君埋怨道。
李子君取下墨鏡，仔細打量起張青來，看了半天疑惑道︰「也不像財神爺啊，怎麼就神到這個地步？」
張青氣笑道︰「有事說事，沒事消失！剛回家，準備睡覺倒時差呢。」
李子君笑罵道︰「扯澹吧你！從港島回來，倒哪門子時差？欸，我就一傳話的，幾個叔伯輩的……就是我二叔他們年輕時候，叱吒四九城的那老幾位，想找你見見面。不過別擔心，現在一個個都……人模狗樣，執掌一方了。想見你，純粹就是想拉投資。」
最後一句，是壓低聲音說的。
張青皺眉道︰「怎麼拉到我頭上了？」
李子君笑道︰「誰讓你現在是巨富？而且都听說了，你和港島富豪圈關系親密。」
張青搖頭道︰「不存在的事，就和喬六叔關系近些。子君，你幫我傳話，我願意為經濟發展貢獻力量，但現在真的力有未逮。不過最多明年年底，杜娟的大方向就會對內，希望他們能夠理解。」
李子君笑道︰「成，有這話我就能交差了。還有年輕一輩的幾家子弟……都是那幾家的，也想找你交朋友。怎麼說，我幫你擋了？」
張青笑道︰「他們再找我，你直接給岳小二打電話，請他出面就行。」
李子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