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方才的缺口已經重新結了一層冰,若人在上面,鑿開冰層尚且容易,可偏偏他們沉在水底,渾身無力,根本鑿不開冰層。
舒婉無可奈何只能另想辦法,否則他們兩人都得溺死在這水底!
忽然,她看見水中的魚兒都往同一個方向游去,湖面結冰,水底氧氣不夠,魚兒是最清楚哪里是氧氣最足的地方,沒準那個地方會有一個缺口……
思及此,舒婉立刻帶著蕭衍跟著魚群游動的方向而去。
不多時,她發現自己游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有什麼慣力在牽扯著她,而頭頂的冰層似乎越來越薄弱了。
她想要就此突破冰層,可巨大的慣力卻已經容不得她停下腳步。
終于,她明白了過來,前面是一處斷崖,頭頂的冰層之所以變得薄弱,是因為水流湍急在斷崖處形成了一道瀑布,人若摔下去只怕會粉身碎骨……
她拼命的往上游,終于探出了腦袋,兩人得以喘了一口氣,猶如死里逃生。
可水流實在太過湍急,在水中掙扎了那麼久,兩人都已經是精疲力盡,早已沒了反抗的力氣,只能任由水流帶著他們,一同跌落斷崖……
危急時刻,舒婉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他死死擁住,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能听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即便前方是萬丈懸崖,她好像也不怕了。
巨大的轟鳴聲在她耳邊響起,眼前早已是霧蒙蒙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亦看不眼前的人,只恍惚間感覺到一雙手死死抱住了她的身子。
「咚」的一聲,懸崖下濺起一抹巨大的水花,萬幸,瀑布下不是亂石,而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湖泊。
舒婉撐著最後一點力氣,馱著蕭衍將他從湖底游上了岸。
「王爺,醒醒,我們沒事了。」
見他始終沒有醒過來,舒婉這才發現他身上有好幾處都淌著血,想必是方才從懸崖上落下來時被岩壁上的尖石劃破的。
她從自己的衣裙上撕下一條條布條,將他受傷的地方用布條牢牢纏上,又扶起他的腦袋靠在她肩膀上,一遍遍喊他︰「王爺,醒醒。」
「蕭衍,你快醒醒啊。」
他想必是累極了,始終沒有睜眼看她,只月兌力的靠著她,一仰頭擦過她的唇,他的唇蒼白又濕潤,沒有一絲溫度,卻叫她心上掠起驚雷。
緊接著,他薄唇輕啟,不知道在呢喃些什麼。
舒婉緩緩俯身,將耳朵湊到他嘴邊,卻听見他喃喃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不禁心想︰這人指定是被水沖糊涂了,竟連她也不認識了。
「王爺,我是舒婉啊。」
「舒婉……」
「是啊,王爺,我是舒婉啊。」她一遍遍喚他,不厭其煩。
蕭衍只覺得自己頭越來越重,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在他腦中不斷重組又破碎,意識朦朧間,他好像又看見了舒婉的臉,他突然好怕眼前又是幻覺,他想要伸手模一模,可又怕眼前的人消失在他眼前。
不想,舒婉直接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掌心放在她的臉頰,觸手冰涼,卻無比真實︰「王爺,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如此真實,看來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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