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樣的安撫,卓興的抵觸情緒明顯下降了不少,這也讓第五正再次覺得其調查價值並不怎麼高。
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應該要排除的可能性依舊要排除干淨,若是這卓興掌握著什麼關鍵性線索,就此略過就太顯托大。
「以你對于慧娟的仇恨程度,你應該對她的生活細節十分的了解吧。特別是對于一些生活上的小細節,例如說什麼時候往什麼地方去,又或者是喜歡佔小便宜等等。
對于這些,你若是說得越多,那麼就越是能夠證明你的清白程度。
畢竟只要將這些細節上的東西都給證否了,那麼也就等同于證明了你的無辜屬性。」
在當前的局勢顯得比較明朗的大前提之下,第五正此時的這番話術可謂是針對性極強,更是听得卓興眼前一亮。
「對對對,你說得確實很對。」可卓興亢奮了沒幾秒,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面含不悅的質問道,「話說,你這是想要套我的話吧。
要是你們查不到什麼線索了,拿我對慧娟的了解做文章,說我早已對其圖謀不軌,再強行的將我刑拘起來,那我不是冤枉上天了嗎?」
整棟樓里面,就卓興等人與樓下跳廣場舞的鬧得最凶,這就說明他本身就是一個性格偏激之人,此時有這種想法,並未有給人以任何出乎預料的感覺。
「了解慧娟的人多了去了,她的女兒了解她,和她一起跳廣場舞的也了解她,她的街坊鄰居也了解她,若是按照你的觀點去執行,我們警察就得吃飽了撐的將所有人都給抓起來咯?
每個人了解的程度不同,體現的細節也不同,就算想要隱藏一些什麼,也很容易根據這些相互交集的線索給察覺出來。
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若你不是凶手,那麼你說的細節越多,那麼用來排查其他真凶的線索也就越多,等同于你的嫌疑等級就會越小。
可你若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提供了一些假線索,又或者自作聰明的隱藏或曲解了一些有用的線索,後期一旦通過其他的線索網絡給比對了出來,那麼你這種撒謊的舉動可就得好好的追究一下了。
就算你真的心中無鬼,你的誤導和誘導,你的栽贓和陷害,又是出于其他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也得好好的追究一下。
慧娟已經連續失蹤兩天,隨著失蹤的時間延長,其死亡的概率也會越大,不管她確實已經死亡,還是因為搜救的過程被延誤而死亡,你現在任何不配合的舉動,都會為你贏來不可推卸的巨大責任。
這一切,你都已經想清楚了嗎?」
經過先前的細微觀察,第五正已經大概得知面前的卓興是一個思想偏激,但其實又膽小如鼠的人,他雖然會和廣場舞大媽瘋狂的鬧矛盾,但真刀真槍的刑事案件他是絕對不敢干的。
針對其怕事,同樣也更為害怕承擔刑事責任這一點,第五正便對其采取了針對性極強的攻心策略。
一套話術貫徹下來,效果也非常的明顯,不說抖如篩糠,此時卓興眼中的不配合神情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惶恐和慌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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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清楚的,還以為卓興就是殺人凶手,此時已經被第五正的一番攻心言論給成功破防。
在一旁全程旁觀的大隊長馬良玉,對于眼前所發生的改變也感到非常的滿意,沒想到第五正並不是在吹牛皮,他是真的準備速戰速決。
不僅有這樣的想法,同樣也具備這樣的能力。
「這位警官,我再次強調一遍,我真的沒有對那慧娟動手,也沒想要隱瞞什麼東西,只是由于情緒緊張的關系,可能會遺漏一些什麼細節。
若是想要我全部回憶起來的話,這還需要時間。」
卓興略顯心虛的回應了一句,並不是因為心中真的有鬼,僅僅只是一種被動解釋的舉動——為之前沒有全面交代而做的自恰性解釋。
畢竟第五正的言論確實太嚇人,什麼隱瞞就是因為心中有鬼,那他之前隱瞞了,現在又說了,那是不是在坦白從寬?
對于卓興此時的顧慮重重,第五正知道只要遞給他一支煙,給他一個示好的態度,那麼便可以很好的讓其安撫下來。
踫了踫馬良玉放在褲子口袋里面的煙盒,第五正隨即做了一個遞煙的動作。對此心領神會的馬良玉隨手就將煙給散了出去。
接過煙的卓興也有些受寵若驚,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于落地,連忙客套道︰「事情有點多,站在門口說也不像個樣子,各位快請進吧。」
看著卓興這個刺頭前後對比如此巨大的樣子,馬良玉此時也不得不服了,看來這第五正,確實深知一個猴有一個猴的拴法。
徹底放下心來的卓興說得也非常的瑣碎,言語之中都是在抱怨樓下的廣場舞對其生活的影響,他反擊的舉動,也不過就是在忍無可忍的狀態下的自然反應。
老太太之中的組織者有幾個,其中以慧娟最為難纏,為了更好的針對慧娟,卓興便想盡了辦法,其中做得最多的,就是跟蹤慧娟,想要知道她的一些生活細節,以便在今後的吵架之中將其給宣揚出去,以便在佔據上風的同時,讓慧娟沒臉再出來跳廣場舞。
可是跟來跟去,除了知道慧娟好像是一個人住以外,也沒有發現慧娟有個什麼黃昏戀的對象,又或者是勾搭那個名草有主的老大爺,這種異常-勁爆的大新聞。
似乎這慧娟除了嘴硬和愛跳舞以外,就不具備任何其他的生活情趣。
一般的老太太還喜歡到超市里面搶個打折的雞蛋呢,卓興就不信這格個道德品質敗壞的慧娟沒有什麼其他的小毛病。
在偶爾休假的時候,卓興便在慧娟的住處附近堵人,最終還真發現了慧娟喜歡上課領雞蛋的大眾癖好。
對此欣喜若狂,覺得老逼登慧娟終于要惡有惡報,被賣保健品的騙子給當韭菜割了,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慧娟每次都只是提著免費的雞蛋離開,從來都沒有額外提著什麼保健品一同離開。
很明顯,賣保健品的人被慧娟當韭菜割了!
這就很讓卓興感到惱火,覺得自己這麼長時間的跟蹤都白費的他,實在是沒有忍住,便前往慧娟的住所大鬧過一頓。
說是也想讓慧娟嘗嘗被人騷擾的滋味,其實不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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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發泄自己心中郁悶的情緒。
經過卓興這樣的講述,在某種程度上也印證了慧娟前往偏僻之處的原始動因極有可能是去參與了某個送雞蛋的健康講座。
對于慧娟生活特性上的補完,似乎也更加傾向于她僅僅只是一個過著枯燥生活的老太太,晚上和姐妹們一起跳跳廣場舞,偶爾去薅薅羊毛,就是她枯燥生活之中的唯一精彩點綴。
這樣的生活呈現,除了跳廣場舞的時候引起了附近居民不滿以外,你很難說她有些什麼比較嚴重的道德缺失,又或者引發了某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出來。
就這種再普通不過的廣場舞老太太,l市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犯罪集團會在如此關鍵的時間節點上,去選擇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目標,用以來彰顯自己的強大嗎?
光是這種最基礎的懲罰或審判邏輯,這起失蹤案就與之前的案件匹配不上。
若不是這卓興依舊在故意隱藏一些什麼關鍵性細節,那就已經可以基本判定這起失蹤案與連環失蹤案無關了。
「嗯。很好。
你所說的東西我們已經全部記錄在案,若是待會與慧娟的廣場舞朋友核實之後,其中還存在一些什麼出入的話,我們再來的時候可就不是現在的這種態度了。
你若是還有什麼事情想要額外補充的話,現在還有最後一次確認的機會。」
第五正盯著卓興的眼楮說出了這番話,使得還處于回憶狀態之中的卓興明顯愣了一下。
「警官,你說這話就沒什麼意思了,我連跟蹤那老娘們的事情都交代了,還有什麼破事能夠繼續隱瞞的啊?
再說了,就那群跳廣場舞的無德老娘們,她們的話也能信?若是她們刻意的安排一些污點在我身上,你們難道也要來抓我嗎?
這是誣告知不知道?難道就因為他們人多就了不起嗎?
人多就可以在樓下肆無忌憚的跳廣場舞嗎?人多就可以法不責眾嗎?人多就可以污人清白嗎?」
卓興越說越氣,恨不能現在就擼胳膊挽袖子的和第五正大戰一場。
一如第五正對其的了解一樣,此時的卓興雖然看起來激動無比,但依舊改不了其色厲內荏的原始本性。
這樣的反饋,雖然已經很能證明一些問題,但這對于第五正來說,依舊不夠。
現在,還有最後一關需要卓興闖過去,才能初步的證明他確實沒有嫌疑。
面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第五正,隨即拿出用于記錄筆錄的小本子,然後將其遞到卓興的面前,盯著他的眼楮陳述道︰「確認你的證詞沒有任何問題,那就在這段口供上面簽字畫押吧。
一旦簽字畫押,那麼這段口供便能當做證據提請法院,若是你在此基礎上做了偽證,那麼必然會被追究相應的法律責任。
想來偽證罪的量罪等級你應該不是太了解,其實也不太難記,這個罪一般處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則可處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所以,就算不一定能夠定你的殺人罪,但這個罪的懲罰度也不小,所以,想清楚了再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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