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老區菜市場之前本身就是城鄉結合部,如今隨著l市的發展也漸漸的並入到l市之中,屬于某種程度上的城中村,人口流動性極其巨大,能夠打探到魏陽的這些過往信息已屬不易。
就這種極度模糊不清的過往履歷,對于魏陽性格形成的判定幾乎沒有任何的幫助,如今在這處住所之中,第五正所想要尋找的線索,更多是想要找到與其前妻直接相關的。
在第五正的認知之中,魏陽身為犯罪集團的核心成員,必然不可能會在自己的住所之中留下任何與犯罪集團相關的證據。
就算魏陽剛剛所焚燒的兩部手機,其中可能會含有與犯罪集團相關的一些信息,但第五正也相信,就算第五正提前獲取了這兩部手機,里面的反制病毒程序也會讓第五正無功而返。
一如之前張雲的那部手機,其殘留的碎片顯示,在被爆炸的沖擊波波及之前,這部手機便已經被高溫焚燒過,很明顯犯罪集團在用于聯系的手機之中植入了自毀程序。
再者,光憑魏陽焚燒手機的舉動,你也不能完全肯定在手機之中就一定存在與犯罪集團相關的線索。
畢竟魏陽是在接听到池英的電話之後,才做出的此種舉動,將其給解釋為受到了來自于池英方面的刺激,也在情理之中。
在衛萱的協同之下,第五正對于魏陽住所之內物品的審視都顯得十分的仔細,不可能會放過任何的一個細微痕跡。
對于那種可能具有特殊紀念意義的小物件,第五正更是讓衛萱直接拍照留證,只等池英抵達之後再行確認。
這樣的仔細搜查過程十分的緩慢,歷時兩個多小時之後,第五正終于將魏陽住所之中的所有細節全部翻找了一遍。
在這所有的物品之中,沒有任何的照片存留,更沒有什麼用來記錄過往只言片語的紙質文件,在這處住所之中,仿佛找不到任何與池英直接相關的東西。
若是僅憑這個住所的布置,你很難相信,魏陽的軟肋竟然會是池英,更不會相信魏陽對于池英的在乎已經達到某種病態的程度。
可以說,沒有在傳喚階段與魏陽的那場交鋒,更沒有見過魏陽的那種瘋癲狀態,你很難去相信,池英在他心中的地位竟然會如此的重要。
面對這種完全相反的表象,第五正也不由得多慮了一下,下意識的覺得,既然魏陽的表演技術那麼的高超,那麼他為什麼不能設定一個虛假的人設弱點呢?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逝,第五正很快又將其給否定掉了。
在之前池英與魏陽的通話過程之中,第五正為其所編排的話題,完全契合魏陽的愛妻人設,若是魏陽想要裝出一副因為受到刺激而突發尋死的架勢,那麼在與池英的通話之中,絕對不可能一個字都不回,更不可能會持續與池英通話達三個話題之久。
更何況,這應該是池英和魏陽分開這麼多年之後的第一次通話,為了表現得更加熱切和激動一點,魏陽更是不可能一句話都不回。
也只有魏陽本身受到來自于犯罪集團的制約,為了遵守犯罪首領為其制定的完美計劃,他才會在通話過程之中強忍著不說一句話。
也就是說,魏陽接通電話的舉動,說明他對于池英的眷戀已經能夠讓其突破犯罪首領的束縛,但這種強行的突破只會是短暫的,隨著時間延長,魏陽會主動的靠向犯罪集團,堅定的選擇為自己心中的某種畸形信仰付出生命的代價。
若是從這個方面去考慮,那麼魏陽的住所之中沒有任何有關于池英的物品,這種極端的情況恰恰說明魏陽對于池英的在乎已經達到某種病態的瘋狂。
所謂睹物思人,若是在魏陽的住所之中擺放與池英相關的物品,或許魏陽會在某個瞬間犯下極其瘋狂的舉動。
如此看來,讓魏陽與池英在短時間之內直接見面,這樣的舉措真的合理嗎?
魏陽對于池英確實非常的在乎,在乎到近乎于病態的程度,但若是他這個在乎的對象卻成為了警方的一顆棋子,那麼魏陽又會怎麼想呢?
雖然不一定會認定池英的行為是對他的一種背叛,但池英對于魏陽的影響程度因為警方的這種介入,很明顯會受到極大的削弱。
另外,在這種邏輯層面之下,不管魏陽如何取舍犯罪集團和池英,在池英被警方所掌控和不能背叛犯罪集團的雙重影響之下,魏陽只會以一種更為激烈的方式自殺。
所以,隨意的讓池英和魏陽見面,只會讓當前的局面變得更加的脆弱易變。
如何合理化池英的見面動機,讓池英魏陽軟肋的特性變得更加的成功,這也是一個不得不思量的問題。
已經在心理攻防戰之中玩砸了一次的第五正,不想因為這種可能性極高的後果,讓自己再次承受一次不可接受的失敗。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第五正也準備前往醫院看看魏陽的近況,正在路上的時候,醫院那邊也傳來了魏陽的消息,搶救的結果很成功,只是魏陽依舊處于昏迷狀態。
以魏陽的體格和身體素質,外加上搶救及時,已經過去這麼長的時間,是不可能繼續處于昏迷狀態的。
正所謂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對于這種未知性極高的結果,第五正也不想過多評價。
目前只要保證魏陽的生命安全,並徹底隔絕其與犯罪集團之間的聯系,那麼就可以利用這層信息差,對犯罪集團施行更為殘酷的攻心戰略。
本次的攻心戰術,核心是魏陽,所波及到的對象就是犯罪集團,可能引起的劇烈反應,是犯罪集團派遣炮灰成員去暗殺魏陽。
由于醫院之中被大量警察所保護,且有嚴密的安保隔離措施,犯罪集團想要派遣炸彈客以沖擊醫院的借口來刺殺魏陽,幾乎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犯罪集團派遣殺手進來,幫助魏陽實施自殺計劃。
對于這樣的可能性,第五正也早已做了相應的安排,所有照看魏陽的醫生護士都是知根知底的,且在魏陽的床邊有警察進行24小時看護,一旦發現可疑人物靠近,可以立即實行抓捕。
趕往醫院的第五正,由于魏陽所導致的突發情況,他目前被迫處于一種空閑狀態。
對于這段寶貴的時間,第五正也覺得不能夠肆意浪費,臨時決定之下,第五正便派人前去調查白奇的簡單背景,看看這個男人被公之于眾的信息到底是什麼。
坐在魏陽病床旁默默低頭沉思的第五正,也在思量接下來的行動到底應該何如做到更加的合理化。
基于救護車抵達魏陽住所的公開信息,只要犯罪集團稍微用心一點,都可以萬分明確的知道魏陽已經被警方給控制了。
考慮到魏陽獨居的事實,也不難猜到魏陽是在警方的緊密監控下執行了犯罪集團預定的自殺計劃。
魏陽的自殺手段,是市面上最為常見的老鼠藥,家中存在很合理,符合非預謀的特性,自殺的烈度也中規中矩,符合受到刺激之後自殺的慣常案例。
對于這種並不是瞬間死亡的自殺手段,在救護車抵達及時的情況下,生存的概率是極大的,這也是第五正會猜測犯罪集團會有後手的直接依據。
既然魏陽這張牌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趨近于透明,只是犯罪集團並不知道警方能夠從其身上獲取一些什麼更為有用的信息,所以,這樣的信息差反而才是第五正最應該利用的東西。
若是再向犯罪集團透露一下魏陽前妻池英的消息,那麼是不是會讓犯罪集團陷入到一種暴走的狀態之中呢?
如何利用這樣的暴走狀態,去逼迫犯罪集團使出一些昏招,這才是最應該思慮的問題。
半個小時之後,第五正才第一次抬頭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魏陽,盯著他那微弱卻平穩的鼻息看了數秒,第五正便起身走了過去。
「把他的四肢全都拷在病床上吧。」
眼見第五正起身走了過來,負責照看的便衣民警本能性的準備起身配合,可當他們听聞到第五正這個略顯不合理的請求之後,心中明顯的一驚。
難道,這個被他們死死盯住的嫌疑人已經轉醒了嗎?
可這種虛弱的狀態,不像是裝出來的呀?
縱使心中有萬千的疑惑,但第五正已經得到省廳的最高授權,他們也只能按照第五正的吩咐去做。
「魏陽,你剛吃完老鼠藥便被我發現了,才過了這麼一點時間,被你身體所吸收的毒藥根本就微不足道。
以你的身體素質和現代的醫療技術,你根本就不可能有事,更不可能會呈現出長久的昏迷狀態。
我可以非常負責任的告訴你,先前池英給你打電話,是我一手安排的,她對你說的話,也是我臨時編撰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
你燒掉的兩部手機,其中一部應該是用來聯系組織的吧。怎麼,發不出去信息,就這麼一點小事,你就要死要活的,心理素質這麼脆弱的嗎?
現在你的小命已經被救回來了,怎麼,需要我給你解除掉外部的信號屏蔽,給你一次通風報信的機會嗎?」
在身旁便衣警察詫異的目光之中,第五正漫不經心的開始了自己的試探舉動,其目的就是為了要將魏陽給弄醒過來。
不過,也不知道魏陽是不是真的處于昏迷狀態,如此試探了一番,他的呼吸節奏竟然沒有任何的紊亂。
若是他的這種昏迷舉動是裝出來的,那麼這似乎也說明魏陽對于自己的生命根本就是漠視的,對于給他設置的圈套,也根本就不在乎。
想要讓魏陽受刺激,那麼就必須要回歸他的原始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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