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試圖通過鐘柳山這個赤果果的例子告訴第五正︰
你之前的堅持都是可笑的，這個世界上的黑暗與邪惡不可能被你所降服，那些不能被你所降服的黑暗，也不可能永遠都和你的生活毫不相關。
你看，由于你自己的無能，連我手下的一員悍將都無法擺平，被他的強悍個人能力和瘋狂的連續攻擊所牽絆住腳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在乎之人死在你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你第五正的能力是卑微的，你第五正警察的身份更是讓你身不由己的關鍵所在，你無法抗衡這個世間最為頂級的惡意，你只能被這種惡意無奈的糾纏住，在這種惡意的糾纏下，你保護不了自己，更保護不了自己所在乎的人。
你看，只是一個小小的鐘柳山，便讓你只能被迫無奈的離開L市，前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被動挨打，這種極端不利的局面，就是由你的個人身份限定所導致的。
試想一下，如果你能夠所行無忌，那麼你就不會因為鐘柳山的牽制而離開L市，你也可以提前的殺掉我白奇，阻止我對于白雪的迫害。
一切都只是因為你被過多的規則所限制，所束縛，讓你真正的能力不能被完美的發揮出來。
鐘柳山只是使用了一些無人機，便將你給打得節節敗退，如果你能夠無所顧忌，那麼鐘柳山在出現的那一刻，就會被你使用更為強悍的兵器給轟殺成渣。
這些被嚴格限制使用的強大武器，就是被規則給限制住的最好代表，也是你當前處境的最好同類佐證。
稍微的試想一下，在毫無規則的限制之下，你自身的潛能被全開，到時候又有誰能夠成為你執行正義的阻礙呢？
腦海之中全都是白奇聲音的第五正，對于這種推理的過程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因為第五正預感到這種思維視角的帶入和自我的思辨，更像是一種自我的催眠和洗腦，是白奇利用復雜環境迫使第五正不得不進入到的一種異常自我思辨幻境。
結合這種可能性，再來看白奇所構建的三方攻勢，第五正仿佛又看到了不一樣的豐富內涵。
目前已知的犯罪集團成員︰張雲、魏陽、馬希水、平俊凡、章青、鐘柳山。
這六人，張雲已經死亡，不予論述；
魏陽已經被警方給徹底控制；
馬希水和平俊凡共同構成了一對平凡的小商販，在三方攻勢之中充當明棋；
章青和鐘柳山或許共同構成暗棋，又或者只是在共同執行系列筆記本攻心計劃。
整體觀感來看，只有魏陽和鐘柳山是能夠被確切證明有罪的，馬希水和平俊凡不過就是一對普通的個體工商戶，警方沒能找到他們犯罪的任何證據，確實拿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至于章青，他不過就是在第五正某天吃早飯的時候偶爾出現在了第五正的附近，並且被自己的同伴藍德敢給偷竊了一定數量的現金，至于章青當時所持有的背包之中是否真的隱藏有烈性炸藥，這是不可考證的。
基于這樣的整體已知項，警方不但不能定義章青是社會危害分子，反倒還要給他伸張正義，將藍德敢偷竊的錢財返還給他。
至于章青在民警走訪的過程之中突然離開自己的住所，這就顯得更為的正常了，誰還沒有個急事，在沒有被警方限制行動自由之前，章青可以前往任何他想要前往的地界。
所以，整體的觀感顯示，目前整個犯罪集團的外圍炮灰雖然已經出現了6名，但真正被警方掌握罪證線索的，也只有魏陽和鐘柳山而已，至于已經完全暴露肖像信息的馬希水、平俊凡和章青，他們只是受到了來自于警方的懷疑，卻並沒有獲取關于他們的罪證證據。
也就是說，只要魏陽的替罪羊計劃足
夠完美，外加上鐘柳山的破壞能力一流，不管是讓兩人分開認罪，還是組建一個共同團伙一起認罪，都能更進一步的加強替罪羊計劃，那麼警方可能真的拿馬希水、平俊凡和章青一點辦法都沒有。
更何況，白奇利用白雪的死亡，如果讓第五正的意識形態徹底崩解，以至于陷于黑化狀態，那麼這種良好的結果，相較于在E市殺掉第五正來說，對于犯罪集團可謂是最好的一種結果。
第五正黑化了，魏陽的替罪羊計劃得到了全面的施行，馬希水、平俊凡、章青疑罪從無，整個犯罪集團通過極限洗腦的方式，獲得了空前的勝利。
犯罪集團成功的打穿了黑白兩道，讓第五正成為了犯罪集團的內鬼，充當了犯罪集團殘害道德失衡人群的鷹犬，所犧牲的，不過就是一個白雪，一個魏陽，一個鐘柳山而已。
就算白雪是白奇的妹妹，那又能怎樣，或許在白奇的心中，白雪不過就是和魏陽、鐘柳山之流一樣的外圍炮灰成員罷了。
推理到這一步，第五正不由得全身發寒，對于白奇本次的攻心洗腦之舉，也有了一個更為全面的認識。
想當初第五正思慮到了意識形態攻擊的可行性，可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沒有任何人敢于去斷言，白奇就不會類似的攻擊手法。
就犯罪集團如今的意識形態攻擊規模，意識形態攻擊的烈度來看，白奇手段的凌厲性和殘酷性，都是遠勝第五正的。
白奇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普通的路人，被洗腦的炮灰成員，甚至是自己的至親之人。
如此的瘋狂，如此的殘忍，如此的不顧一切，你似乎也只能用一句癲狂去形容此時的白奇，這個為了自己心中的幻覺可以不顧一切的男人。
試想當初白奇好像言明過一個觀點，第五正與他白奇有幾分相似之處，又或者，在白奇的判定之中，只要給第五正的教訓足夠大，給第五正的傷害足夠深，給第五正的刺激足夠強，那麼就能夠成功的扭轉第五正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
憤怒的閾值是可以被預期的，一旦這個閾值被苦心積慮的擊穿，那麼這種被極力壓抑的憤怒，便會化身為這個世界上最為殘暴的利劍，劍光所指之處，唯余一片尸山血海。
被逼入瘋狂之中的第五正，似乎只有重走白奇的老路才能夠發泄完心中的憤怒，可一旦這樣的預想變為現實，那麼第五正便再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不管第五正在發泄完畢之後，會不會有所後悔，他在旁觀者的眼中，已然墮落為一名殺戮道德失衡人員的犯罪分子，甚至是一名極端狂熱的犯罪分子！
現在的第五正是理智的，覺得這種設想略顯荒謬，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軟肋真得有那麼的強悍，能夠抵擋住一切罪惡洪流的沖擊。
又或者說，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至愛之人死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外，看著摯愛之人因為復仇之刃的阻礙而只能死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外，這種強刺激能夠使得第五正成功黑化嗎，這就是一個應該被存疑的假設場景。
不管此時的第五正有多麼的理智，覺得自己的意志力能夠有多麼的堅強，在具體事實面前，人都是脆弱的，是不堪一擊的，堅強的代價，有些時候是不可設想的。
再者，對于白雪的設計，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突發事件，而是白奇專門針對第五正所設定的一出大戲，專門針對第五正的弱點所設定的一出殘酷大戲。
在這出表演之中，第五正就是在用有限的意志去抗衡人類無限的創造力，又或者說，是在抗衡一名偏執狂的瘋狂幻想！
所以，話不能說得太滿，當這一切還沒有發生之前，第五正覺得應該不可能，至少，或者說得更加的嚴謹一點，是不太清楚。
如果這一切已經發生了呢？
是在第五正的預期之內發生了呢？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會因為白雪的死亡而發生任何的改變，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太過于無情了一些呢？
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是他第五正嗎？
又或者說，如果他第五正能夠和白奇一樣的無情，那麼他第五正也可以為了證明一些什麼，靜靜的待在E市這個拖延陷阱之中，靜靜的等待著白雪死期的到來。
如果勢態真像這樣發展，那麼一如白奇所說的那樣，他和白奇之間，確實有著非常巨大的相似性。中文網
非此即彼，如果第五正還算是一個正常人，一個擁有正常七情六欲的人，一個擁有正常邏輯判斷的人，那麼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離開E市，前往L市之中，將犯罪集團所醞釀的偏執且瘋狂的計劃給及時打斷。
也就是說，按照既定的邏輯順序，第五正會因為白雪，會因為在乎白雪生命的緣故，放棄E市之中的殘酷局面，扔下一個瘋狂復仇的鐘柳山不管，只為了前往L市尋找一個既定的可能性結果。